曾 慧 黄丽媛
(华南师范大学 广东广州 510631)
社会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是人们占有社会资源的反映,职业地位是社会地位的重要表现形式。职业地位是指某种具体职业中所含有的权力、财富、声望的差别而表现出来的社会地位的差别[1]。弗兰克·帕金在其所著的《阶级不平等与政治秩序》中指出:“职业秩序是阶级结构的支柱,实际上也是现代西方社会整个奖励制度的支柱[2]。”也就是说,职业地位对于阶级(阶层)地位的决定作用是根本性的。马克斯·韦伯提出了社会分层的三种秩序:经济秩序、法律秩序和社会秩序。后来的社会理论家在此基础上总结出以财富、权力和声望作为社会分层的三个基本维度[3]。一般来说,从事某种职业所能获得的财富和权力的多少以及社会声望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职业地位的高低,这是衡量职业地位的三个基本标准。
职业流动指的是由于社会因素和个人因素的影响,人的职业角色在不同层级和类别的职业之间的转换。由于劳动者职业结构不是静态的,而是一个动态的高级化过程。较高层级职业的逐渐增加导致其在职业结构中所占的比重逐渐上升,而低层级职业的比重逐渐下降,这种发展趋向为劳动者向上职业流动提供了机会。由于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及产业结构的升级,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逐渐向第三产业发展升级,必然会出现老行业的淘汰和新行业的产生,就会淘汰相关的旧职业以及产生社会需要的新职业,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及生产力的提高,这种趋势会愈加明显。职业的淘汰与更新产生的空缺职位需要大批求职者,这些求职者大多是从其他部门或职业中转移过来的。为了能够不断地适应职业转换的要求,求职者们必须接受新的知识和技能以便有足够的能力流动到新的工作岗位,此时则凸显了成人教育对求职者的重要性。
人力资本理论的代表人物西奥多·W·舒尔茨认为,教育可以通过提高人的知识技能和生产能力来增加个人收入,使个人的工资和薪金结构发生变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编写的《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中指出“教育已不再是某些杰出人才的特权或某一特定年龄的规定活动;教育正在日益向着包括整个社会和个人终身的方向发展[4]。”由此可见,对于已离开学校教育、踏上工作岗位的成人来说,教育仍然是他们增长工作知识和技能的重要途径。人们可以通过接受更高水平的教育来提升和更新自己的知识技能,以便谋求更好的职业,获得更高的收入、权力和声望,从而通过职业流动达到社会地位的提高。教育是提高人们知识和能力水平的重要途径,人们受教育程度会影响到人们对于职业的选择。成人教育作为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是个人学习和更新知识技能、适应职业转换的重要渠道,也是促进人们职业流动的重要途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成人教育可以促进成人的继续社会化。教育促进人的个性化和社会化,社会化的本质是社会以其特有模式造就自己社会成员的过程。人的社会化包括“初级社会化”和“继续社会化”。初级社会化主要是指个体从婴儿至青少年时期的社会化;继续社会化是在初级社会化基础上的发展和扩大[5]。继续社会化是指以个体成年时代的社会角色变化为中心,按照社会发展的要求,在原有的初级社会化水平基础上继续发展成人的社会性,传授、更新、充实和提高成人的知识、技能和行为规范,使之不断适应社会生活,并创造社会生活,进而推动人类社会历史的延伸和发展。换言之,个体在学校里所接受的教育并非一直够用的,而是需要不断地学习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和时代的变化。成人教育可以通过改善个体的态度和行为模式,为成人的职业流动创造条件。
第二,成人教育可以促进成人的知识和技能得到发展,为进入新行业或职业开辟道路。劳动力市场对于从业人员的知识技能要求会传达到教育系统,教育系统尤其是成人教育系统又反过来促进劳动力市场的质量提升。个体接受成人教育后可获得教育回报,增强其向上流动的可能性。经济学家西奥多·W·舒尔茨的人力资本理论指出,教育对人力资本形成的作用,集中表现在人们接受教育后,提高了文化技术水平和增强劳动素质,形成了较高质量的人力资本,从而增加了人力资本的存量和创造经济价值及社会价值的潜能[6]。成人教育作为学校教育后的继续教育,一方面可为人们提供所需要的知识技能教育,从而获得新的更高层次的工作机会;另一方面,人们在接受成人教育的过程中,也在扩展着自身的社会关系,有机会认识更多同行业或同职业的优秀人才,为个体顺利实现职业流动奠定基础。
2009年在巴西召开的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通过的《贝伦行动框架》指出,“成人学习和教育能够为人们提供必要的知识、才能、技巧、能力和价值观,以履行和推进其权利并掌握他们的命运[7]。”成人教育作为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促进人们提升自身能力从而达到向上职业流动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
成人接受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自身知识、专业技能及职业发展等有进一步提升需要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他们对于学习往往具有强烈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米勒(H.Miller)根据马斯洛(A.Maslow)的需求层次理论、勒温(K.Lewin)的场地论和甘斯(H.Gans)的社会阶级理论,提出了势力场分析论(Force Field Analysis)。该理论认为参与教育活动与社会经济地位密切相关,个人参与继续教育是由于某些需求的存在,而这些需求往往来源于个人生活的社会结构和社会需要。也就是说,当个人需要和社会需要产生强烈的交互作用时,个人参与某种教育活动的意愿强烈;当个人需要弱、社会需要强烈时,个人初期参与某种教育活动的意愿强烈,而后会迅速降低;当个人需要强烈、社会需要弱时,个人参与某种教育活动的意愿低落。因而学习需要受到社会阶层的影响,较低社会阶层者往往对于适应生存需要的教育、工作训练和成人基本教育等感兴趣;而较高社会阶级者则往往需求能够获得成就和达成自我实现的教育活动[8]。由此可见,当成人具有向上职业流动的意愿且社会需求强烈时,会积极主动地参与某种教育活动,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个人职业流动。
成人教育能够极大地发挥成人在学习过程中的主体性,只有成人自己最明白何种内容是自己最想学的,也只有成人自己才能调动起以往的学习生活经验并将其与当前的学习内容联系起来。成人学习过程的主体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成人的学习过程是由成人自己发起的。成人依据当前个人需要与环境来决定自己是否需要学习、进行何种内容的学习、何时进行学习、在何处进行学习等。第二,成人的学习过程是由成人自己进行维持与调控的。当成人发现当前学习活动与自身发展目标或方向不符时,他们会及时进行相应的调控,从而使得学习进程朝着既定目标发展。
与普通教育系统中对学生实施的教育不同,成人教育系统在对成人实施教育时,往往以成人的学习需求为基础,以快速使成人的学习内容应用于实践为目的,因而在成人教育实践中,教学重点是放在以成人学习需求为基础的实际技能或知识的掌握上。成人教育形式和办学规格多种多样,包括成人继续教育、职业资格培训、学历教育、在职研修等,可以通过现场培训、学校培训、函授教育、网络教育的形式来进行。因而,教育形式及办学规格多样化的成人教育,能够更好地照顾到成人的学习特点
教育与一系列积极的结果相关,如更丰厚的酬金和就业能力。Martin Fishbein和Isaac Ajzen于1975年提出的理性行为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认为人们做出某种行为的主要原因是其行为意图,而这种行为意图又是由其行为态度和主管规范所决定,该理论的前提假设是个体是理性的决策者,会充分利用自己获得的所有信息[9]。根据该理论,个体在每个有意识的个人行动之前,都会对投资和回报进行仔细考虑,以实现个人效用的最大化为目标。成人教育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解释完成不同教育项目的个人在年龄--就业趋势上的差异。接受更多与职业教育相关的个体有着更多的知识与技能,这会更利于就业;完成正式的成人学习能够获得国家承认的证书,这反过来可能会增加个体的职业流动机会。
成人教育培训的课程是促进个体在职业内部流动或职业间流动的一项重要因素。随着经济社会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越来越多的新兴职业也开始出现,对这些新兴职业的从业者进行培训,促进其职业流动,将是成人教育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因此,成人教育应及时关注时代和市场的需求,根据新兴职业的需求及时开发相关的培训课程。
成人教育课程培训质量关系到个体能否顺利进入到新职业领域或向职业上层流动。首先,成人教育培训机构应积极满足成人学生的学习需求,针对不同学习需要的个体开展不同的培训课程。例如,广州市石牌街社工服务站的帮扶对象之一就是下岗工人,针对需要进行再就业帮扶的下岗工人,石牌街社工服务站提供免费的下岗工人再就业培训。其次,对成人实施培训时要注重提升培训质量。对成人进行的培训往往是以项目形式进行的,通常是针对某一具体项目任务来设计培训内容。因此,课程培训教师要对成人的心理和学习特点有一定的了解,以成人的学习需求为中心,在培训过程中要注意对个体掌握的知识或技能进行测试,以保证课程培训质量。
成人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对具有不同生活、工作、学习需求的成人进行人力资源开发,从而增强其知识技能、完善人格以及提高生活质量[10]。在开展成人教育培训时,要以成人的学习需求为中心来开展成人教育培训,根据成人的实际需要来安排培训形式,使成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进行学习。同时,成人教育培训机构可以与相关的企业单位建立合作关系,开拓成人就业或择业渠道,为相关的企业单位输送人才,促进职业流动。
我国“十三五”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大力发展继续教育,建立个人学习账号和学分累计制度,畅通继续教育、终身学习通道,制定国家资历框架,推进非学历教育成果、职业技能等级学分转换互认”。学习成果的转换认证不仅能够激发成人的学习动机,而且也能使个体在应聘时能得到企业单位高度认同。因此,需要联动各方办学主体,从多方面、多角度来对成人学员进行考查,促进成人学员学习成果的认证和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