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媛
(山西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随着社会形态日渐成熟,村庄内生性组织类型日益丰富,村庄组织结构不再是简单的“两委”组织。在新时代乡村振兴背景下,为避免基层组织间互相推诿扯皮现象的发生,需要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统领全局优势,将多元组织有效整合起来,构建良好的合作关系。为此,本文从乡村振兴需多元主体互动联结这一角度出发,深入探讨G村为搭建一个围绕在基层党组织周围的整体组织体系,以实现由自上而下的党组织单方管理到上下互通联动的多方组织共同治理的目标,以及在这一过程中所采取的具体措施和取得的系列成效等。通过分析该村多元组织振兴的具体做法,提炼出具有普遍推广价值的经验,可以产生双重积极效应。具体而言,从理论层面看,有利于进一步拓展组织振兴的研究视域,促进乡村振兴理论的完善和发展,深化人们对乡村社会组织架构及多元组织合作治理村庄的必要性等理论知识的了解;从实践层面看,将该村广大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党组织周围,形成强大聚合力的经验做法推广到其他农村地区,可为实现乡村全面振兴提供借鉴。此处需要说明的是,结合G村的村情概况,文章中提到的多元组织指的是农村基层党组织、自治组织和社会组织三种基层组织。
“组织振兴是乡村振兴的保障条件。乡村组织振兴,就是要培养造就一批坚强的农村基层党组织和优秀的农村基层党组织书记,建立更加有效、充满活力的乡村治理机制”[1]。由定义可知,学者是从基层党组织这一单一主体出发对组织振兴概念进行界定的。但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在参与主体方面,需要在基层党组织引领下调动多元组织协调配合,这样才能达到良好的治理效果。为此,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提出多元组织振兴这个概念。所谓多元组织振兴是指随着乡村社会结构不断调整,基层组织呈现出瓦解、缺位、功能发挥不足等问题,为了推动乡村全面振兴,需要对性质不同的基层党组织、自治组织、经济组织和社会组织进行重建,以形成“一核多元”的完整组织体系,通过振兴多元组织,实现合作治理村庄的效果。
结合文章选题,笔者对相关文献进行了梳理,可以归纳为以下几方面。
一是关于基层党组织建设的相关研究。殷焕举[2]从组织基础、思想基础、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四个维度对新时代基层党组织振兴的路径进行分析。王海荣[3]从“体系网络—社会功能—政治属性—制度运行”维度检视当前基层党组织建设中存在的具体问题和解决途径。二是关于自治组织的相关论述。徐勇等[4]指出,在行政村设立村委会存在行政村规模较大、自治困难、自治能力弱、村民认同感弱、自治效果不佳等问题;李韬等[5]认为村庄不同派系之间的竞争加剧了村级选举的激烈程度,导致贿选现象的发生,阻碍基层民主的发展。三是关于社会组织的相关研究。钱坤[6]指出,外生型社会组织在参与乡村治理过程中面临着组织悬浮、功能错位、考核错位等困境。崔月琴等[7]从多元社会组织出发,论述了当前社会组织在发展过程中存在规模较小、对正式组织依赖性强等多重困境。张照新等[8]指出,通过培育多元化的社会组织可以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刘春湘等[9]认为,社会组织在共建共治共享的基层治理格局中发挥着服务、自治以及协商作用。
通过文献梳理发现,截至目前,学者关于组织振兴的研究成果较多,这些研究成果各有侧重,研究比较精细、透彻,为笔者进一步研究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但总体来看,当前研究成果存在研究对象单一、研究视角片面的不足之处,比如,单纯研究党组织建设、自治组织发展以及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治理的文献很多,但将党组织、自治组织和社会组织融合在一起进行系统论述的文章很少,这种片面化研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农村面临的复杂问题。另外,在基层组织构建方面,大多数学者过分注重从基层党组织这一单一主体寻求出路,未能将基层党组织与其他基层组织置于同一研究视角下进行论述。笔者认为,单从党组织自身寻求出路对优化组织结构所发挥的作用并不明显,有必要借助其他组织来实现党组织功能的延伸,从而有效辅助基层党组织解决相关问题。
明确组织振兴的必要性是进行实践探索的重要前提。从历史维度看,我国自古就是农业大国,农民是党在农村的依靠力量,然而由于农民具有强烈的小农意识,农村社会缺乏凝聚力,如何将分散化的农民组织起来,充分发挥其在革命中的主力军作用是革命战争时期领导人高度关注的问题。当时,中国共产党将组织体系延伸到农村地区,通过成立农会、秧歌队、儿童团等类型丰富的群众组织,用组织化方式让农民在维护自身利益的过程中拥护和支持党的领导,这是中国共产党通过发挥不同组织的独特功能,动员人民群众一起进行抗日救国运动的有效方式,也是中国传统的政治优势所在。
计划经济体制时期,我国采用“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人民公社制度,该组织体系充分将党组织和经济组织结合,确保党组织在农村社会中的领导核心地位。在具体管理农村综合事务过程中,党组织采用压力型治理和运动型治理相结合的方式,把人民群众组织起来,通过从农业中提取剩余,汲取资源,促进工业化发展。总体来看,采用科层制组织体系,农村各方面都取得了突出成绩,但由于国家的行政权力完全渗透到农村地区,对乡村社会的管控过于严紧,导致农村经济发展缓慢甚至停滞。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开始简政放权,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随着人民公社体制废除,农村出现了“权力真空”现象,基层组织逐渐陷入“瘫痪”状态。为了克服村庄事务无人管的问题,解决人民公社时期“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在政治方面,国家采用“乡政村治”治理模式,广大人民群众的自主性日益增强;在经济方面,农村地区大力推行以包产到户为主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把生产权下放给农民,调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劳动积极性,但这种经营管理方式使得高度集中化的组织走向分散化,基层党组织的管理权逐渐减弱,乡村社会呈现出“去组织化”现象。
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加强党的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乡村治理”。可见,推动组织振兴是贯彻落实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然要求。从现实角度看,在新时代背景下,尽管国家高度重视乡村社会发展,但城乡在经济发展水平、教育、医疗资源分配等方面仍然存在较大差距,导致农村大量人口从乡村涌出,严重影响基层党支部队伍建设,具体表现为部分党支部书记的统筹规划能力、协调管理能力较弱,党员思想观念比较陈旧,党员干部的“头雁效应”发挥不明显,农村基层党组织整体治理能力偏弱。在基层党组织公信力不足的条件下,其他基层组织也相应缺乏组织整合能力,部分基层组织功能失效,未能发挥其作为治理主体的独特作用。低组织化状态下,农民缺乏有效的利益表达机制,导致其与基层党组织脱节,呈现出“善分不善合”的状况,乡村振兴缺乏主体力量支撑,农村面临着“农村空心化、农业边缘化、农民老龄化”的现象。
针对当前农村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为了整合分化的乡村社会利益,充分发挥农村在国家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稳定器和蓄水池功能,利用其弹性空间有效规避风险,全面推动乡村建设行动,需要不断激活基层党组织以及其他基层组织的活力。只有汇聚各方力量,才能形成强大的合力共同助力乡村振兴,重塑乡村社会的公共性。
综上分析可知,我国农村社会是在不断分化和整合的过程中向前推进的,社会整合后会出现分化现象,社会分化之后必然会再次整合。从“去组织化”到“组织振兴”的过程,这是由我国历史推进的规律和现实逻辑所决定的,是筑牢党的执政根基,实现党对乡村事业全面领导的必然选择,更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必由之路。因此,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通过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政治优势,有效带动其他基层组织协同发展,从而以组织振兴推动乡村全面振兴是新时代基层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笔者先后于2020年7月和2021年5月对G村进行了两次社会调研,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主要为非结构访谈法和实地观察法,访谈对象主要包括村党支部书记、村主任、退休干部和村民等,两次调研累计访谈人数达30多人,通过实地调研笔者收集到许多关于本村组织发展的一手资料。
调研得知,G村位于山西省东南部,是一个移民较多的杂姓村落,全村共有231户,常住人口达850人。20世纪60至70年代,在温饱尚难解决时期,该村村民踊跃交售爱国粮,志愿服务社会主义建设,被评为“爱国模范村”。但到2000年,这个不足千人的村子发生了变化,成为一个典型的采煤塌陷区。当时,该村为积极配合煤矿开采,为开展采煤沉陷治理科学实验工程进行整村搬迁,由于善后工作做得不到位,引发群众极大不满,群访事件连连发生,村情不稳,村民到市里甚至省里上访成为一种常态。村里没有产业,村民没有固定收入,各项工作均不能正常开展,村级管理几乎瘫痪。八年间该村连续更换六任村干部也未能解决遗留问题,该村成为名副其实的“问题村”。在此背景下,村党支部书记带领班子成员从组织振兴抓起,经过几年的全面整改,该村实现了由弱到强的蜕变,多次荣获“红旗村”等荣誉称号。
据负责人介绍,昔日G村多元组织发展主要存在以下几点问题。
在基层党组织建设方面,昔日G村党支部成员普遍存在性别比例失衡、文化程度较低、老龄化现象严重等系列问题,这些问题叠加在一起,导致党组织发展后劲不足,难以发挥其应有的统领全局作用。
在自治组织运行方面,昔日G村以自然村为单位进行自治,因空间范围广阔,村干部难以为群众提供精细化服务,导致村庄在民主选举等方面存在不公平现象。尤其在村庄资源有限的前提下,由于组织权责不清,“两委”产生了系列矛盾和利益冲突,自治组织的自治能力较弱。
在社会组织发展方面,昔日G村社会组织人员结构简单,多种资源处于闲置状态,组织职能发挥不明显,与“两委”组织存在割裂发展的态势,导致其未能有效融入乡村社会发展中,村庄处于一盘散沙状态。
如何破解多元组织间相互掣肘的难题,将日趋离散化的乡村社会结构整合在一起,是G村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基于现状考虑,G村通过提升党组织的综合引领力,不断完善自治组织和社会组织的功能,不仅打破了不同组织间的障碍,而且便于及时了解村民的真实意愿,促使干群关系融洽。据了解,近年来,G村积极组织村民参与乡村建设,村庄新型产业规模不断壮大,乡村生态环境改善,德孝文化得以延续,G村也从昔日县域有名的“上访村”“脏乱差村”蜕变为如今的“全国文明村”。
农村基层党组织是乡村振兴的领导核心,村级政治权力运作的关键力量,群众利益的直接代言人。为了充分发挥党员的示范效应,将辐射力延伸到社会和国家层面,强化组织的整合服务功能,服务群众,促进乡村治理,G村主要从以下四方面入手加强党组织建设。
1.发挥“头雁效应”,打造优良的党员队伍。一是选出敢为、善为、有为的党支部书记。党支部书记作为基层党组织的“主心骨”和“领头雁”,其党性修养和能力大小将直接关乎党支部的整体发展。提升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首要工作需选优配强党支部书记。结合前述,昔日G村治理无序,党群关系紧张,在这种情况下,该村采用乡镇党委推荐、候选人自荐和群众投票相结合的方式,根据候选人政治立场是否坚定、个人党性修养水平高低、群众路线践行程度等评选标准,结合村民对候选人日常工作的总体评价,对候选人进行全方位严格考察、筛选,最终选出文化水平较高、乡土情结深厚、有思路、善经营、懂管理的党支部书记,从而为乡村全面振兴提供坚实的人力资源保障。二是加强后备人才队伍建设。G村党支部书记始终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和服务为本的原则,把政治标准放在首位,严格把控党员发展关,对后备人才所具备的政治担当、政治定力等进行综合考察,注重将该村的致富能人、德高望重的村民纳入选拔范围,积极发展责任意识强、创业干劲足的年轻党员,优化党员队伍结构。
2.完善相关配套制度。制度作为刚性约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范党员的行为,确保组织运行顺畅。为了克服部分党员存在的政治冷漠现象,G村党支部建立健全10余条党内规章制度,如党员干部培训与管理考核制度、“三会一课”制度等,在每次开会前,党员们都会在支部书记的带领下对照规章制度认真审视近期个人履行义务情况,并进行互评总结,依次宣读承诺书,以增强全体党员的宗旨意识。依据章程规定,党支部每月会通过“积分量考、检查督考、民主评考”方式对党员的工作履职情况进行督查,将日常考核以积分形式进行量化,年底组织党员进行民主评议,从而充分调动党员干部工作的积极性。
3.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政党文化是党组织经济建设和政治建设水平的集中反映。“政党文化是指政党在长期的组织活动中,以意识形态为核心,其绝大多数成员所表现出的稳定的价值取向、组织心理及行为作风等”[10]。“一个政党的执政地位是否牢固,是否为社会所认同,很大程度上决定于政党文化的外向性表现状况”[11],由此可知政党文化建设的重要性。G村党支部在长期工作实践中大力弘扬实事求是、清正廉洁等价值观,坚决杜绝通过家族连带关系破坏党内优良文化的现象。整体来看,这种文化作为一种柔性引导,不仅有利于加强党员的政德建设,规范党员和村民的行事逻辑,而且可以与刚性约束的制度机制相呼应,从而打造一支廉洁高效的党员队伍,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坚强政治保障。
4.提高自身的经济引领力。决定党群关系是否良好的核心是群众的满意程度,正如毛泽东曾指出“一切空话都是无用的,必须给人民以看得见的物质福利”[12]。可见, 采取适当的利益驱动措施,夯实基层党组织的经济基础是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实现乡村有效治理的主要途径。G村党支部书记凭借自身社会关系丰富、创新意识强等综合优势,在充分考察实践的基础上,采用村企合作方式,带领全体村民积极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大规模种植野樱莓和油用牡丹经济作物,不仅为组织振兴提供了物质保障,强化了基层党组织对资源的配置能力,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村民收入,有利于强化村民对党组织的心理认同和行动支持。
村民自治是确保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维护人民群众正当利益,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有效方式之一。而自治组织是指“村民根据国家有关法律法规,经过民主程序选举和组织起来的,实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务和自我监督的组织体系”[13]。在基层党组织的引领下,G村自治组织通过多措并举,确保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得到保障,具体分析如下。
1.优化自治单元,提高村民自治能力。为了延伸乡村自治的范围,夯实村庄的自治基础,形成“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纵横交错的治理格局,G村在保持以自然村为自治单位进行村级自治的基础上,以网格为单位划分若干村民小组,并将自治重心下移至村民小组层面,以此来提高村民参与自治的热情和积极性。通过自治单位下移,G村村民小组充分发挥小型熟人社会所具有的地域相邻、文化相近、心理认同度高等独特优势,不仅提高了多元主体参与公共环境卫生整治等村级事务的热情和积极性,而且以村民小组为单位进行自治,可以及时关注、回应和解决村民间的小微矛盾,进而降低矛盾纠纷调解成本,满足群众对精细化治理的需求。
2.实行轮流值班制,提高服务水平。为了扭转乡村发展的颓势,G村村民委员会在党支部的领导下,对其内部结构进行了全面调整。结合本村琐碎事务繁多,村民需求具有多元化、差异化的特点,经全体村委会成员商议,实行轮流值班制度。总体来看,本村村民委员会成员通过实行坐班制、代办制制度,不仅可以增强村干部的服务能力,提高为民服务水平,有效缓解干群矛盾,而且可以促使村民对村庄生活形成稳定的未来预期,确保村庄向着良性方向发展。
3.推进民主选举,彰显公平正义。民主选举是农村社会最主要的工作之一,是村民政治参与的第一步,也是村民政治参与的重要动力。G村整村搬迁后,在党支部书记的带领下,为了选出优秀的村干部,村委会依照该村的选举工作方案提前向群众宣传换届选举的相关内容,告知村民如何填选票、如何行使选民的权利、如何把好选举关等事项。而且在选举前三周,村委会换届工作领导组和选举委员会成员会直接与村民代表进行对接联系,采取随机走访、个别谈话等方式,对原村委会班子广泛开展民主测评,通过调查分析,全方位摸清群众对现任班子的认可和支持情况,确保民主选举工作围绕全村人民的整体利益顺利开展。
“农村社会组织主要指由农村居民组织起来的,执行一定社会功能、追求特定社会目标的社会群体”[14]。社会组织按照是否承担公共事务,可以分为公共性社会组织和非公共性社会组织两种类型,所谓公共性社会组织主要是指承担公共事务的群团组织等,非公共性组织按照职能不同,大体可以分为公益服务类、权益维护类、矛盾调解类、文艺娱乐类等社会组织。G村党支部书记上任后,为了破解“农民社会是一个分散的而不是组织内分化的社会”[15]困境,彰显人民的主体性价值,在充分发挥“两委”组织协调联动作用的基础上,成立了三个性质不同的非公共性社会组织,促使乡村治理主体多元化,具体做法如下。
1.成立多元社会组织,增进群众交往。结合地方政府的支持及服务对象的群体特征等,G村先后成立了志愿服务队、文艺宣传队和农技服务队,并在党支部书记的引领下,合理制定为民服务周期、服务项目以及服务的评判指标等。据了解,在具体服务过程中,志愿服务队成员每隔一个月会入户为孤寡老人打扫卫生,志愿者入户服务一天,将得到10元物质奖励。文艺宣传队是三个小队中最具特色的队伍,对该村营造良好的文化氛围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支队伍活跃在该村各种重要节日中,尤其在每年重阳节来临之际,文艺宣传队会组织妇女开展丰富多彩的联谊活动,每年参与人数可达100多人。农技服务队主要任务是带领村民对经济作物进行管理,村民在参与经济作物的管理过程中,不仅可以掌握大量熟练的技能,避免外来力量对该村经济收入的垄断,而且可以促进新型产业发展,为周边企业与该村合作建立良好的信任机制。
2.完善奖惩机制,扩大社会组织的外吸力。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认为“人的内部因素、行为和外部环境三者之间是双向地相互影响、相互决定的。人的行为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或创造环境,而改变或创造的环境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人的行为”[16]。这句话启示人们,要想将村民的志愿服务行为转化为一种内在的价值追求,以先进人物身份扩充乡村治理的主体力量,需要培育浓厚的德治氛围。G村采用“讲、评、晒”相结合的方式对志愿服务人员进行精神激励。其中“讲”指的是通过群众大会、大喇叭大力宣传社会组织成员的优秀事迹,进而扩大其影响力;“评”指的是在大会上组织群众对不同社会组织年度的总体活跃度与服务次数进行评判,并依次为成员颁发“乐于助人奖”“孝老爱亲奖”等;“晒”指的是借助文化墙、大板报等载体,将志愿服务人员的年度活动和事迹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呈现出来,从视觉角度增强其感召力,潜移默化将其优秀品质转化为个体的行动自觉,进而壮大社会组织规模,实现小激励产生大动力的效果。
本文基于案例分析,主要想说明以下三点内容。其一,乡村振兴是一项集人、财、物于一体的庞大工程,因此要抓住其核心要件——基层党组织建设,从不同层面提高人民群众对基层党组织的认同感和支持度,进而将党组织的力量嵌入农村各项工作的开展过程之中。其二,要善于运用系统性思维,构建多元组织协同发展的组织体系。具体而言,乡村社会要通过纵向组织分层、横向组织分权,党组织、自治组织和社会组织等相互结合的方式,为多元主体参与乡村振兴提供组织载体,进而在农村地区形成以党组织为核心、多元组织协同共治的政治组织网络。其三,要高度重视社会组织在组织振兴中发挥的作用。社会组织是当前乡村基层组织结构由纵向命令式科层制体系向横向民主型扁平化组织体系转变过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织,该组织以群众的基本利益需求为价值导向,充分尊重群众话语权,采用贴民心方式与群众高质量互动,有利于增强村民间的关联度,为乡村组织结构转型提供有力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