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磊,郇昌店
(1.南宁师范大学 体育与健康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1;2.江苏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发挥社会组织作用,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1]”,为基层社会组织指明了发展方向。在新时代背景下,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也是我国体育社会组织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在思维定势作用下,研究者们较多沿袭高层体育社会组织研究习惯,以某种理论为指导探索基层体育协会发展的物质条件、人才技术、组织管理制度等内容,而对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方面的研究则略显不足。本文拟在深入分析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相关现实问题基础上,探索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提升策略,既可以丰富体育社会组织理论研究内容,又能够为我国基层体育主管部门指导基层体育协会实践工作提供参考。
1.1 研究对象
依据中国科学院中国现代化研究中心2019年发布的“中国地区综合现代化指数”排名,我国31个省级行政区被划分为3个层级,排名1-10的北京、上海、天津、江苏、浙江、广东、福建、重庆、山东、辽宁为发达地区,排名11-20的吉林、湖北、内蒙古、陕西、湖南、黑龙江、海南、河北、山西、江西为初等发达地区,排名21-31的宁夏、安徽、四川、河南、新疆、青海、广西、西藏、甘肃、云南、贵州为欠发达地区。基于获取资料方便程度,分别选取广西、湖南、广东3地作为西部欠发达地区、中部初等发达地区、东部发达地区的代表省份,再通过3地省级体育主管部门推荐基层体育协会发展较成熟的县(区)级行政区域,又经县(区)级体育主管部门推荐社会服务能力较强的体育协会,即分别选取了广西南宁市武鸣区的老年人体育协会、气排球协会,湖南株洲市天元区的武术协会、广场舞协会,广东广州市越秀区的武术协会、剑道协会,共6个基层体育协会作为研究对象,全面深入剖析其服务社会能力。
1.2 研究方法
1.2.1 文献资料法
通过中国知网全文数据库、美国佐治亚大学图书馆在线资源,分别以“体育组织”“sports organizations”为内容,以“篇名”为条件,检索“基层体育组织”方面的全部文献资料,并对“基层体育协会/组织服务社会”信息作再分析。
1.2.2 访谈法
以“服务社会能力”和“提升策略”作为访谈内容,分别访谈广西南宁市武鸣区、湖南株洲市天元区、广东广州市越秀区(含天河区兴华街道)的体育主管部门负责人、6个基层体育协会会长。
1.2.3 个案研究法
分别选择广西南宁市武鸣区气排球协会、湖南株洲市天元区武术协会、广东广州市越秀区武术协会进行深入研究,以全面了解其服务社会能力。
2.1 基层体育协会
对基层体育协会的认识主要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基层”的涵盖范围,二是“体育协会”的构成。首先就“基层”的涵盖范围而言,人们对这一概念的认识并不统一,其焦点在于基层是否包括县级城区。在行政管理工作方面,政府部门习惯于将县级及其以下区域视为基层。以国家公务员招录工作为例,国家公务员局工作人员在回答记者问时曾指出:基层工作经历是指具有在县级及以下党政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村(社区)组织及其他经济组织、社会组织等工作的经历[2]。在群众体育管理工作方面,某省级群众体育工作部门负责人曾介绍,各类新闻报道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走基层”工作,都是走访乡镇、街道以及社区,因此当前阶段基层群众体育工作的重心应该在乡镇、街道和社区层面。在学术研究方面,基层被定义为:各种组织中最低的一层,它跟群众的联系最直接[3],而且学术研究者倾向于将“乡镇(街道)、行政村(社区)、小区”视作基层区域[4]。其次就体育协会的构成而言,依据不同标准可将体育协会划分为不同的类型,学术界已经从行业、人群、地域、项目、主管部门以及注册登记性质等角度,对体育协会作了详细划分(此处不再赘述)。根据研究需要、各级体育主管部门实践工作,本文所涉及的体育协会是指合法的县级体育协会及其设置在乡镇(街道)、社区的分支机构,以及在乡镇(街道)主管部门单独备案的体育协会。近年来,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在基层相继推出的3+N模式(即体育总会、社会体育指导员协会、老年体育协会/农民体育协会+多个单项体育协会)所涉及的各类体育协会分支机构,以及在乡镇(街道)单独备案的体育协会,才是各级体育主管部门所关注的基层体育协会的主体。
由此看来,政府部门、群众体育工作和学界对“基层”这一概念还存在不同的认识,其争议焦点为是否涵盖县级城区。依据研究需要,本文所提及的基层体育协会是指业务活动在县(区、市)级城区、乡镇(街道)、社区地域范围内的合法的县级体育协会及其分支机构,以及在乡镇(街道)单独备案的体育协会。
2.2 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
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曾提出:“文艺要反映好人民心声,就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这个根本方向[5]”。这一指示不仅针对文艺界,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也同样应源于这个根本方向。
首先,从为人民服务方面来看,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应包括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体育需求的内容。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提高,人民群众的体育需求呈现出多元化、个性化、不平衡等特点[6]。究其原因,一是随着生活水平提高,人们在体育健身、健康、休闲娱乐以及场地设施等方面需求具有多元化、个性化特点;二是由于我国人口众多、区域差异明显,人们各方面的体育需求存在不平衡特点。因此,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应包括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的内容。
其次,从为社会主义服务方面来看,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应包括满足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体育需求。从现代化理论角度来看,人类社会的现代化进程包括:第一次现代化、第二次现代化两个阶段,其中第一次现代化以工业文明为主要特征,第二次现代化以知识文明为主要特征,而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既有第一次现代化特征,又有第二次现代化特征,属于综合现代化模式[7]。体育发展则贯穿于第一次现代化、第二次现代化过程中,在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的功能表现,在第一次现代化中表现为增强体质,在第二次现代化中表现为改善生活方式、提高生活质量,而我国综合现代化模式中的体育发展则兼有上述两方面特征。从党和国家重大会议来看,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促进群众体育和竞技体育全面发展[8];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也明确提出:全民健身和竞技体育全面发展,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加快推进体育强国建设[1];十九届六中全会又将“加快体育强国建设,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大力弘扬中华体育精神”写入了《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由此可发现,体育属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是毋庸置疑的。就基层体育协会所面对的目标群体而言,发展群众体育、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才是县(区)、乡镇(街道)与社区的基层广大人民群众的真实体育需求。
根据组织社会学理论,组织是由若干个人或群体所组成的、有共同目标和一定边界的社会实体,组织能力是指组织在与竞争对手投入相同的情况下,具有以更高的生产效率或更高质量,将其各种要素投入转化为产品或服务的能力[9]。基层体育协会属于基层组织,其服务社会能力是指以更高生产效率或更高质量,将各种要素转化为社会服务的能力,它体现在从个体和国家的体育需求服务、社区需求服务的开发、营销再到生产的全过程中。因此,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应涵盖两方面:一是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的能力;二是满足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要求,发展群众体育、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的体育需求的能力。
3.1 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现状
(1)具有较强的独立组织开展体育活动的能力。基层体育协会通过独立组织各类体育赛事活动,以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从调研情况来看,广西、湖南与广东的县级体育协会都具有较强的独立组织体育赛事活动的能力,不仅能够独立组织县级各类体育赛事活动,还能够在乡镇(街道)、社区组织体育赛事活动和体育专业培训。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气排球协会不仅组织全区武术比赛、气排球比赛,还举办全区教练员、裁判员培训;湖南株洲市天元区广场舞协会、武术协会曾组织了中老年健身球展示、美丽村庄广场舞比赛、天元区13个社区太极拳与八段锦培训;广东广州市越秀区武术协会、剑道协会既组织全区各自协会比赛,又在街道和社区举办体育专业培训。在乡镇(街道)层面,广东由“其他协会+体育”的复合型组织:老年协会、文艺协会具备组织体育赛事活动能力,广西、湖南2省区没有形成与体育相关的协会,依然依靠县级体育协会组织各类体育赛事活动。在社区层面,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情况相同,活跃于社区数目繁多的非正式体育活动小组均具备组织微型体育活动的能力。
(2)具有参与承办政府部门主办的体育活动的能力。各级政府部门主办的体育活动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的一种主要体育需求表现形式,比如:在调研中发现的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每年主办的“三月三民族体育炫”系列活动、湖南省株洲市政府主办的“健康湖南”、广州市政府主办的“广府庙会”、以及基层县乡社区组织的各类体育活动与体育培训都属于这种类型的体育活动。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湖南株洲市天元区武术协会、广东广州市越秀区武术协会都曾参与承办过政府部门主办的上述体育活动。由此足以证明各基层体育协会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方面具备较强的参与承办能力。
3.2 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存在问题
(1)体育文化传承、体育市场开发关注不足。尽管体育文化传承、体育市场开发并不是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所涵盖的内容,但它们却是现阶段基层体育协会所必须面对的重要领域。在调研中发现,只有广东广州市越秀区武术协会、剑道协会具备较强的市场意识与体育市场开发能力,但在体育文化传承方面仅限于“武德”“剑道”精神的口头简要介绍,并未将其纳入专门系统的培训计划;广西南宁市武鸣区、湖南株洲市天元区的各体育协会只专注于体育健身活动的组织指导,并未涉及体育文化传承和体育市场开发内容的推广宣传。由此看来,基层体育协会在体育文化传承、体育市场开发方面存在关注不足,同时也暗示着此方面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因此接下来应积极引导基层各体育协会关注体育文化传承、体育市场开发领域,发掘传统体育文化特色、形成体育市场品牌。
(2)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的自觉性不足。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代赋予基层社会组织的重要任务[1]。基层各体育协会在组织开展或参与体育活动的能力较强,而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代赋予的“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方面的能力表现不足。作为基层社会组织的基层体育协会也应当主动承担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的责任。在调研中发现,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在2018年曾成功化解了武鸣区拆迁办公室与社区居民之间的1次矛盾纠纷,避免了社区矛盾升级扩大;湖南株洲市天元区广场舞协会与武术协会参与了“平安社区与健康社区”创建活动、“全国安全日”宣传活动以及区卫生计生局组织的禁毒宣传活动,对于社区发展稳定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广东广州市越秀区武术协会、剑道协会应兴华街道及其下辖社区居委会邀请,在社区大型活动期间,组织开展全民健身活动。然而,上述活动并没有被纳入到各体育协会的日常工作计划范围,更没有形成自觉的、有计划的固定工作机制,存在较大的偶然性,只能算作一种有限的参与行为。因此,应积极引导各基层各体育协会将“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纳入其日常工作职责范围,以提高其服务社区发展建设自觉性。
根据以往调研经验,体育社会组织发展的制约因素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场地器材设施、活动经费、办公场所、专业人才等物质因素[10],二是注册登记、备案等管理制度因素[11],三是组织体系、业务培训、对外交流、召开例会等组织自身建设因素[12-13]。因此,本项目组仍将上述制约因素作为重要调研内容,然而,在此次基层体育协会调研中却发现了以下两方面新情况。
4.1 传统制约因素的影响呈现差异化
传统制约因素是体育协会发展中常规的影响因素,往往受到体育协会研究者的重点关注。在调研中了解到,传统制约因素对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提升仍具有重要影响,但这些传统制约因素因基层体育协会类型不同而呈现较大差异。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是政府发起成立的体育协会,协会主席、副主席、秘书长均为政府部门退休人员担任,会员主要以武鸣区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的退休人员为主,活动经费、场地设施充足,但协会组织架构不完善、工作人员专业水平不足是制约协会服务社会能力发展的主要因素;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剑道协会、湖南省株洲市天元区广场舞协会则是由以社会专业人士自发成立的体育协会,根据市场和社区居民健身需求设置组织架构体系,协会会长关注点集中于政府管理职能改革、活动场地设施供给等制约因素。由此看来,政府主导型或较依赖主管部门的基层体育协会多强调组织自身建设因素,而对物质因素、管理制度因素并未表现出过于关注;相反,社会主导型或较依赖市场的基层体育协会则更多强调物质因素、管理制度因素,而并未过多强调组织自身建设因素的作用。
4.2 “社会认可”是广受关注的制约因素
“社会认可”是心理学的一个重要概念,是指社会对个体社会行为的肯定性反应。表现为舆论的肯定和支持,团体的赞许和表彰,他人的夸奖和仿效及各种表示支持和赞许的表情、姿态、语气等[14]。这一概念也同样适用于社会团体,社会团体行为得到社会各界肯定,对于其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近年来,随着我国体育社会组织改革逐步深入,“社会认可”因素也越来越被各类体育协会所关注。在调研中发现,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基层体育协会都非常看重“社会认可”因素,以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为代表的政府主导型的基层体育协会,尽管活动经费、场地设施依赖于政府部门支持,但其依然重视社会“口碑”,此现象或许缘于我国政府职能改革对以人为本的民生问题越来越关注,而政府部门对基层体育协会的活动经费、场地设施支持也与民生问题息息相关;以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剑道协会为代表的社会主导型基层体育协会,视“社会认可”因素为在市场和社会中生存发展的根本,也是其获取社会资源的关键。由此看来,无论政府主导型还是社会主导型的基层体育协会,广泛关注“社会认可”因素,其目的是为了向政府部门或市场社会争取更多资源,进而提升自身服务社会能力。
5.1 国家现代化发展需要层面,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提升策略
(1)在全国性群众体育、全民健身赛事活动中设定基层体育协会参加名额。全国性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是由国家体育行政部门主管的体育活动,也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体育需求的集中反映,设定基层体育协会参加名额,可以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体育需求与基层体育协会发展融为一体。众所周知,各时期全民健身计划是由国务院制定并发布的重要文件,体现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各时期对群众体育、全民健身需求情况。《全民健身计划(2021-2025)》明确提出:充分发挥全民健身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展示国家文化软实力等方面的综合价值与多元功能[15]。国家体育总局发布的《体育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落实《全民健身计划(2021—2025)》,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坚持线上线下结合、传统新兴并举,开展群众喜闻乐见、丰富多彩的全民健身赛事活动。举办全运会群众赛事活动和全国社区运动会,丰富全民健身赛事活动供给;举办运动项目业余联赛,普及项目文化,扩大项目人口;培育全民健身品牌赛事活动[16]。在上述各类全民健身赛事活动中专门设定一定比例的基层体育协会参加名额,既可以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体育需求传递给基层体育协会,又可以提高基层体育协会的体育业务水平,进而增强其在广大基层地区的社会影响力。
(2)引导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延伸其组织结构链条体系至广大基层。首先,全国性各类体育协会具有一定特殊性,一方面这些全国性体育协会原本挂靠在各项目管理中心,并较长时期处于“一个机构、两块牌子”的“同构”体制之下[17],在“官民二重性”上更多彰显了其“官”的属性;另一方面官本位在我国具有根深蒂固的影响,一旦涉及到“官”就容易为人们所认可和接受[18],正是缘于此,全国性各类体育协会往往被视为代表官方。其次,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的体育活动项目本身也反映着人们的体育需求,众多单项、人群体育协会在广大基层设立分支机构也就是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的能力体现。循着上述思路,在国家体育主管部门指导下,在各级体育主管部门大力支持下,将全国性各类单项、人群体育协会的国家—省—市—县的组织结构链条延伸至乡镇—行政村/社区。这种做法主要有两方面益处,一则可以借助官本位在我国民间的特殊影响力,将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官”的属性优势在基层得到充分发挥,二则可以使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直接参与我国广大基层的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并尽快适应基层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进而最终提升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在基层地区的服务社会能力。
(3)将特色文化传承、平安社区建设内容植入基层体育协会的体育活动。党的十九大报告在第七条第(五)款提出:加强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在第八条第(六)款又提出:“加强社区治理体系建设,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发挥社会组织作用”[1]。基层体育协会在组织开展体育活动的同时还应承担起特色文化传承、平安社区建设的重要任务,这也是新时代所赋予基层体育协会的重要任务。然而,就传统思维角度而言,组织开展体育活动应是基层体育协会的首要任务,而特色文化传承、平安社区建设并不在基层体育协会的业务范围之列,基层体育协会在主动性、自觉性方面往往表现不足,而且从调研情况来看,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基层体育协会也确实存在“体育文化传承、参与社区治理”方面表现不足的现实问题。这就要求各区域体育主管部门在提升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管理指导实践工作中,明确要求将区域特色文化传承、参与社区治理的内容植入基层体育协会组织开展的体育活动,以适应新时代背景下基层体育协会满足参与社区治理、维护社区稳定的社区需求的能力。
5.2 基层体育协会发展需要层面,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提升策略
(1)与体育主管部门和体育产业实体合作。首先是与地方政府部门合作。地方政府部门每年都会组织一定数量的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以及各类体育技术培训,其所反映的是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体育需求和辖区内群众多元化的体育健身需求,与地方政府部门合作或承接上述工作任务本身就体现了基层体育协会满足地方现代化建设的体育需求和人们多元化的体育健身需求的能力。从调研情况来看,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基层体育协会都曾与地方政府部门合作,表明其基层体育协会通过与地方政府部门合作,使自身具备了较强的满足地方现代化建设的体育需求和人们多元化的体育健身需求方面的能力。其次是与体育产业实体合作共生发展。体育产业实体具有强烈的市场意识,体育协会与体育产业实体合作共生可提高自身经济实力,在坚持公益属性前提下,体育协会的经济实力最终可传导到社会公益领域。在调研中了解到,广州市越秀区剑道协会会长是专业运动员出身,在注册登记越秀区剑道协会之前就已经创办了广州市武术体育俱乐部(体育产业实体)。在市场经营中认识到,体育协会发展需要体育产业实体,体育产业实体发展也需要体育协会,二者合作共生(公司业务与协会业务的财务管理是分开的)既可以提升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又可以引导体育产业实体履行社会责任。
(2)借助协会领导的社会关系争取各种机会与资源。社会各界精英是全社会非常难得的稀缺人力资源,我国各级各类体育协会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吸收社会各界精英担任体育协会领导职务也已经成为我国基层体育协会比较普遍采用的组织管理方法。在调研中发现,广西南宁市武鸣区老年人体育协会、篮球协会聘请退休老干部担任协会主席,湖南株洲市天元区武术协会、广场舞协会吸收爱好体育的社区精英作为协会骨干,广东省广州市越秀区某些体育协会也为社会各界精英留出了领导职位。尽管广西、湖南与广东3地基层体育协会都吸收社会各界精英担任协会领导职务,但只有广东主动并充分利用协会领导的社会关系。在访谈中,越秀区武术协会、剑道协会负责人就提到:有基层体育协会在其内部专门设立了主席职位(与名誉主席/会长不同,他必须参与协会内部工作),但这一职位仅适用于协会内部管理、工作协调,在民政部门注册登记的负责人依然是协会会长。中国社会还是一个“熟人”社会,每个人都以自己为中心结成了“差序格局”人际关系网络[19]。基层体育协会领导成员,包括主席/会长、副主席/副会长、正副秘书长也都有自己的“差序格局”朋友圈,而借助协会领导在社会各界的社会关系争取各种机会与资源也是一种明智的做法,既能够获取协会与其他部门合作机会、争取政府主管部门支持,也可以在市场竞争中获得一定优势。
(3)组建乡镇(街道)、社区“健身队伍”。“健身队伍”是湖南省株洲市天元区基层体育协会的一个创新,夯实了基层体育协会的社会基础,并且在体育健身实践工作中成效显著。湖南株洲市天元区基层体育协会并没有像广西、广东那样参照行政管理体系向基层逐级延伸组织结构链条体系,而是在各乡镇、街道和社区成立了许多“健身队伍”,各“健身队伍”设有1名队长,由这些“健身队伍”带领乡镇、街道和社区的居民进行体育活动。在湖南株洲市天元区,武术协会有11支健身队伍、广场舞协会有31支健身队伍,遍布于全区7个乡镇(街道)、15个社区。在全区形成了“体育协会—健身队伍—居民”的基层体育协会工作模式,其中“健身队伍”是体育协会在乡镇、街道和社区的存在形式,也是沟通体育协会、居民的“连接体”,并在居民的体育活动中发挥着实际作用。
6.1 基层体育协会是指业务活动在县(区)、乡镇(街道)、行政村(社区)地域范围内的合法性县级体育协会及其分支机构,以及在乡镇(街道)主管部门单独备案的体育协会。
6.2 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是指以更高生产效率或更高质量,将各种要素转化为社会服务的能力,它体现在从个体和国家体育需求服务、社区需求服务的开发、营销再到生产的全过程中,具体涵盖满足基层广大人民群众多元化、个性化与不平衡的体育需求的能力,满足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群众体育、广泛开展全民健身活动的体育需求的能力。在制约因素方面,传统制约因素的影响呈现差异化,社会认可成为广受关注的制约因素。
6.3 基层体育协会服务社会能力的提升策略应包括国家现代化发展需要、基层体育协会自身发展需要两个层面:国家现代化发展需要层面,在全国性群众体育、全民健身活动中设定基层体育协会参加名额,引导全国性各单项、人群体育协会延伸其组织结构链条体系至广大基层,将特色文化传承、平安社区建设内容植入基层体育协会的体育活动;基层体育协会自身发展需要层面,与体育主管部门、体育产业实体合作,借助协会领导的社会关系争取各种机会与资源,组建乡镇(街道)、社区“健身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