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时空困境与应对之道

张弛斌，刘冬冬

(1.沈阳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2.泰州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江苏 泰州 225300)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明确提出了“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政策导向和重点要求，如何推进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将成为我国教育事业下一阶段的主题。文章从时空的维度出发进行分析，从整体上把握当前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所存在的基本问题，厘清未来教育改革的逻辑方向与实践样态，为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一、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擘画未来教育新图景

“十三五”期间，我国教育改革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据教育部统计，截至2019年，全国学前三年毛入园率达到 83.4%，小学学龄人口入学率达99.94%，初中、高中、高等教育阶段的毛入学率分别为 102.6%、89.5% 和 51.6%，高等教育进入普及化阶段，特殊教育不断加强，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超过13.7年[1]。“十三五”规划目标的顺利完成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增强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提供了强有力的人才支撑，为提升国民综合素质做出了卓越贡献。这也使得我们比历史任一时刻都要更接近“有教无类”这一教育理想，教育事业时空覆盖面的极大拓展奠定了未来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基本轮廓。

“十四五”期间，基于我国教育改革发展所面临的众多机遇与挑战，党中央提出了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新要求。如果说“十三五”期间，我国正处于教育新图景的“轮廓勾勒”阶段，那么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则意味着我国教育正在进入“细节描绘”未来教育新图景的新阶段，教育事业将从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提升，从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从“有学上”转向“上好学”，以更高质量、更加公平的教育满足社会各界对于更好教育的迫切期待，实现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内在要求。

二、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时空困境

(一)“时空束缚”与教育力下降

教师是立教之本，兴教之源。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专门文件《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该文件从提升教师学历层次、强化教学基本功、教学技能训练、转变培训方式、改进培训内容、促进终身学习和专业发展等方面对教师在职教育提出具体要求。《建议》中明确提出，“坚持立德树人，加强师德师风建设”“提升教师教书育人能力素质”。这充分体现了提升教师专业素养对于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重要意义，建设一流的教师队伍是实现高质量教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然而，在当前的教育体系中，教师正为“机械时空”所羁绊，面临着教育活力丧失、教育质量下降的困境。所谓“机械时空”是指以高标准化、低认知度为特征，具有十分强烈的机械化、程序化、结构化的时空存在，聚焦于教育领域则是包含了那些重复性和规则性强、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各类教育教学工作，诸如布置作业、批改作业、考试组卷、阅卷评分、成绩统计，等等。事实上，大量机械、繁琐的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已使全球范围的教师不堪重负[2]。因束缚于“机械时空”巨大的工作量，不仅使教师真正投入教育教学的时间大幅减少，更造成教师身心健康问题频发，这导致了教师教育活力的丧失，教育质量的大幅下降。

(二)“时空依赖”与教育不公

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就是要在深化改革、促进公平上取得新突破。《建议》明确以“坚持教育公益性原则，深化教育改革，促进教育公平”为导向，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政策，如“推动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和城乡一体化，完善普惠性学前教育和特殊教育，专门教育保障机制，鼓励高中阶段学校多样化发展”“提高民族地区教育质量和水平”，等等。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就是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公益性原则，促进教育发展成果公平惠及全体人民。

我国巨大的人口基数使得我国教育目前仍以大班教学为主，并且由于效率至上的教学理念和沉重的教学任务等因素导致时空资源的不分配或不允许分配，形成了以教师为中心，单向度传授知识为主的时空结构，造成了众人共享单一教育节点，对于中心节点过度依赖的教育局面。尽管这种以面向抽象的人为基本特征的同质化教育推动了教育规模化发展，为社会输送了大量标准化人才，但被动的学习模式强调灌输与记忆，以单一的模式培养人，无视学生的个性化发展，难以实现差异化公平，已经无法满足未来社会对于创新型人才的培养需求。同时，由于教师“集中式”讲授，其知识呈现的效果极大程度上依赖于教师的讲解与再加工，教学水平的差异、教学艺术的高低，成为制约着教育事业的发展、影响教育公平的主要矛盾。

(三)“时空区隔”与“五育难为”

《建议》中明确指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增强学生文明素养、社会责任意识、实践本领，重视青少年身体素质和心理健康教育”“健全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这从整体上回答了“为谁培养人才、培养什么人才以及如何培养人才”的问题。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就是要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就是要立足于人的全面发展，就是要落实于全方位育人、全社会协同育人。

目前，学校、家庭、社会正处于时空区隔之中。这体现在三者之间的高效联动机制尚未完全建立，在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实践中尚存在已有社会教育资源针对性不强、家长和社会总体参与上不够充分等问题[3]，社会教育资源得不到充分发掘利用，协同育人活动未能在日常生活中得以广泛开展，再加上各育人主体(尤其是家长、社会人员)本就匮乏协同育人理念、方法以及主体间缺乏有效的沟通与交流等，致使教育力无法渗透、贯穿、绵延于社会的全时空之中。家庭、学校、社会各自为政，协同育人的时空边界深度存在。这也意味着学校教育作为“五育并举”的主要基地，依然背负着社会对于“五育并举”的“绝对期待”。然而，学校课程体系已然十分拥挤，无法容纳下更多的育人课程，学校活动空间也难以满足多样化学习活动的开展。并且，“要记住，大部分学习是在家里、在工作中、在户外进行的”[4]，学生在校外活动的时间和空间远远大于校内的时间和空间，育人使命的达成不能无视教育的时空存在，不能忽略教育过程一致性与连续性，“五育并举”不应该也不可能由学校独自完成。此外，校外的不良影响也在一定程度上消解学校教育的成果[5]。

三、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应对之道

(一)优化时空结构，改善教育质量

“当技术成为物质生产的普遍形式时，它就制约着整个文化；它设计出一种历史总体‘世界’”[6]。这个世界，是人机共处的世界，更是两大智能“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共处的世界[7]。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需要借助智能革命的“东风”，使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各得其所，即AI主要解决程序化的问题，教师主要解决非程序化、非结构化的问题[8]，实现以人工智能掌管标准化、低认知度的“机械时空”，推动人类智能回归更具复杂性、整体性的“生命时空”。这将有助于释放教育活力，提升教育品质，全面改善教育质量。

1.人工智能掌管机械时空，释放教育活力

人工智能正在深刻地改变这个世界。从技术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的发展历程可分为计算智能、感知智能、认知智能三个阶段。[9]聚焦于教育领域，依据计算智能可以完成备课、知识传授、布置作业、批改作业、考试组卷、阅卷评分、成绩统计与反馈等大量机械重复性任务；依据感知智能不仅可以感知和识别理解来自不同国家的语言和文字，还能够以线性、多事件的方式，全方位、多维度搜集学生的生理、心理以及行为数据，借助学习者模型全面掌握学生的学习状态；依据认知智能深入分析复杂的教育现象，揭示其背后所隐藏的育人规律，指导教师改进教育策略与方法，等等。目前，机器的计算智能已经远超人类；感知智能已经与人类非常接近；而认知智能是人工智能发展的高级形态，目前正处于初级阶段。智能技术已经开始广泛应用于高等教育阶段[10]，在中小学阶段也将产生巨大影响[2]。根据Huang所提出的“人工智能工作替换”理论，人工智能工作代替基本上发生在任务层面，而不是职业层面，并且将从较低级的智能工作逐步取代人类的工作[11]。这意味着通过将不同层次的智能技术充分渗透于教育教学各个环节，人工智能有望在机械时空中率先取得全面突破。

如何解决教师所面临的“时空束缚”问题，除了加大资金投入以换取昂贵的人力资本之外，使人工智能掌管机械时空还可以为我们提供更有价值的参考。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把机器该做的事交予机器，这不仅可以让机械时空的运行更具质量和效率，还将解放教师的“时空领土”。

2.人类智能回归“生命时空”，提升教育品质

技术革命所产生的强大“去机械化”作用将使教师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从事那些机器做不到的事，为推动人类智能回归生命时空创造了有利的外在条件。所谓生命时空是指有着鲜明的生物特征、社会特征以及高阶思维特征，更具整体性、综合性、复杂性、非结构化的时空存在。这也是“机器智能的‘天花板’”[12]。回归生命时空将极大提升教育品质，同时也对教师提出了更高要求。

第一， 以立德树人为根本，面向生命的整体性。在国际政治、经济和文化形势愈发错综复杂、技术变革愈发加快的社会大背景下，教师要深刻把握人才培养规律，坚持以以立德树人为核心，加强理想信念教育，注重核心价值引领，并且树立全方位教育理念，重视德智体美劳在人生命成长中的相互渗透、相互滋养，促进德智体美劳和谐统一发展。这既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重要使命，也是教育事业的根本所在。

第二，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贯穿生命的全过程。工业革命4.0悄然而至，人类社会的加速变革迫使知识的半衰期正在急剧缩短，个人如何保持自身不被社会所淘汰，唯一办法是终身学习。教师作为教育的领航者，应先于学生成为终身学习者，掌握终身学习的核心素养与关键能力，不断拓展学习时空，积极从线上、线下多维情境中吸取能量，不断促进自身专业发展，提升思维水平、创新能力，不断跟踪时代发展的动态，深刻把握学生的特征变化，不断提升教师自身育人有效性以及可持续发展性。

第三，提升技术素养，突破生命的局限性。“科技不能取代教师，但是使用科技的教师却能取代不使用科技的教师”[13]，获取技术之力对于教师的生存发展至关重要。技术之力可以帮助教师监控学生的学习过程，感知学生的学习状态，分析学生过程中的难点、痛点等，这将极大延伸教师的体力和智力。这也意味着教师需要不断提升包括信息素养、数据素养、媒介素养，深化教师对于技术的教育性理解力、应用力，实现教师与技术的有机结合。同时，要加强教师与技术开发者的沟通交流，加快教育技术创新与变革，促进教育与技术的深度融合。

(二)升级在线教育，深化教育公平

在线教育作为教育信息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凭借其网络化、数字化的优势，突破了线下教育的时空界限，提供了海量丰富的教育资源，使学生学习的时间和空间更加自由、学习内容与学习方式更加多元，弥补了师资在质量和数量上的不足问题，大大节省了时间、金钱、机会成本，可以有效打破学生对于线下单一教育节点的过度依赖。如何进一步升级在线教育，打造“学在生府”的新格局，对于深化教育公平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1.加强在线教育资源开放共享

线上教育的突出优势就在于其开放共享的特性打破了线下教育对于优质教育资源的垄断。近年来，“三通两平台”建设“一师一优课，一课一名师”项目等一系列优质教育资源共建共享工程推动了教育公平和均衡发展。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扩大了在线教育资源的辐射面积，优质教育资源借助互联网输送至全国各地，使教育基础相对薄弱地区的学生也能接触到优秀的师资、先进的教育理念、丰富的学习资源。加强在线教育资源的开放共享是推进教育公平和均衡发展的重要手段。为此，一方面，要建立科学、合理的在线教育资源建设规划，加强各省市、各学校之间的协同配合，减少教育资源的重复建设，进一步将非数字化的线下教育资源转化为线上教育资源，使有限的人力物力财力得到有机整合、充分利用，保障在线教育资源的质量；另一方面，树立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建立完善的开放共享制度，在不同的利益主体之间建立高效沟通的渠道，打破各自为政、资源封锁的现状，通过信息的充分交融，深入了解各方诉求，实现优势互补、各取所需，不断拓展共享资源的丰富度，不断缩短共享资源的更新周期，促进资源共享良性循环。

2.提升在线教育个性化水平

在加强在线教育资源开放共享的前提下，提升在线教育的个性化水平有助于“避免个性化学习被狭隘化为私人学习而使教育过程成为‘排位竞赛’”[14]，是实现教育差异化公平的重要手段。为此，在线教育必须打破其只是作为线下教育二维镜像的现状，必须变革仍在广泛沿用的讲授式、填鸭式、以同质化为主要特征的传统教学法。就目前而言，面对巨大的学生基数，由真人教师提供全面一对一的个性化在线教育还是只是奢望，而随着科技的指数级变革，以人工智能、学习分析、自适应学习、虚拟现实等为代表的新兴技术为整体提升在线教育的个性化水平带来了新契机。基于这些技术可以精准分析有关学习者知识基础、学习能力等一系列个性化特征，为不同学习者制定个性化的学习目标、学习任务，生成个性化的学习路径、学习场景、学习评价以及推送个性化的学习内容、媒体资源，等等。在线教育应加快关键技术的创新研发与实践应用，探索新型的教学模式，通过打造定制化、精细化的学习资源和服务，推动实现大规模的个性化教育。

3.培养自主学习力

由于线上教育环境缺乏真人教师的有效监督、师生之间的充分交互以及学生对于单向灌输、被动学习表现出的惯性，暴露出学生自主性不强、自制力差等方面存在的不足，这成了影响在线教育质量的一大阻碍。如何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激发学生学习的内在动机才是决定在线教育学习质量的关键。

第一， 转变教师角色。教师要从以往学习活动的主导者向组织者、引导者、陪伴者转变，建立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通过积极关注学生的情感状态，营造主动学习的氛围，传授学生自主学习的方法和策略，引导学生自主把握学习时间、自主选择学习方式、开展经常性的自我反思等，全面提升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促进学生自我建构与自我发展。

第二， 推动社群学习。群体学习具有局部的聚集效应，可以促进所有成员共享情绪、形成共鸣，并且在学习过程中形成一个个焦点事件，吸引每个成员全身心投入其中[15]。在线教育可以以学生共同感兴趣的问题、活动、课题等为中心，帮助学生自主选择或为其匹配学习特征相近或互补的人际资源，并且通过促进学习网络中人与人之间的充分交流与互动来增强在线教育的情感体验，激发学生学习的内在动力。

4.消弭数字鸿沟

在线教育蓬勃发展的同时，也产生了阻碍其进一步推动教育公平的又一大问题——数字鸿沟。所谓数字鸿沟是指，不同人群在使用电脑和互联网方面的不平等。目前，我国东西部之间、城乡之间的教育信息化水平还有待进一步缩小，特别是西部贫困山区的信息化建设还有待加强。并且，在一些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师生尚缺乏基本的信息素养[16]。因此，政府还要加大信息基础设施的资金投入力度，引导社会各方协同参与教育信息化建设，同时完善信息技术培养体系，全面提升师生信息技术素养，推动消弭数字鸿沟，这将有助于化解在线教育机会的不均等、教育质量的差异化以及教育结果的分化。

(三)整合时空资源，推进“五育并举”

为了建设高质量的教育体系，我们认为，要在系统、融合的理念之下，实现因时制宜、因地制宜、虚实融合，充分整合时空资源，发挥不同时空的特定优势，达成在“全时空”中培养“全人”。这将有利于健全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以及全员、全程、全方位的“三全育人”，极大助力“五育并举”。

1.因地制宜，构建“五育”培养基地

家庭、学校、社会在育人系统中相互联结缺一不可。当代社会交通便利、信息发达，这对于育人场域的扩大提供了便利条件。为了实现学生的全面发展，需要发掘一切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打破教育的时空壁垒，以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社区、学校、家庭、图书馆、博物馆、少年宫等不同场所为中心，多方共同参与构建“五育”培养基地，使之成为联结学校、家庭、社会的重要枢纽，以此激活育人合力，促进家庭、学校、社会的充分联动。这要求有效整合社会的空间资源，提升不同组织机构所在区域的空间利用率。比如，以养老场所为中心，构建德育培养基地；以美术馆为中心，构建美育培养基地；以社区活动场所为中心，构建体育培养基地；以乡村农场为中心，构建劳动教育培养基地，等等。相应的教育主体要通过充分利用其特有的阵地资源优势，开展特色的主题活动来增强“五育”针对性，提升“五育”吸引力，推进“一育引领，诸育融合”[17]。2020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联合印发《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明确指出进一步健全博物馆与中小学校合作机制，促进博物馆资源融入教育体系。此类文件的相继出台将为“因地制宜”的构想提供政策支撑。

2.因时制宜，合理安排“五育”课程

为了达成教育力对于学生成长的全面关照，有必要对学生自然状态的时间进行重新规划。在课程安排上，除了应该保证“五育”课程的相对均衡之外，同时也要采取因时制宜的原则，在课程安排上有效利用学生的“学校时间”“家庭时间”“社会时间”，使“五育”真正融入于学生的日常生活之中，以实现教育力的绵延、贯通与融合。这就需要发挥学校教育的主导作用，有意识地突破有限的校内时间，充分利用学生的校外时间，为校内“五育”课程安排与之相应的校外“五育时间”。比如，参与养老院志愿服务的“德育时间”、感受自然之美的“美育时间”、体会社区劳动的“劳动实践时间”，等等。合理的课程安排就是要突破有限的校园生活，让学生走出校园，走出家门，打通课内与课外、校内与校外、自然与社会、虚拟与现实、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边界，在多重的时空转换之中开展诸如协作探究、自然体验、劳动实践等多样化的学习活动，使学生充分融入于家庭、自然、社会与国家之中，在更广阔的育人场域中培养学生的身体素质、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生活态度和行为方式，促进学生综合素养的立体化建构，达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3.融合虚拟与现实，多维时空齐发力

智能技术生态可以实现“人-机-物-环境”的深度智联交融共生，达成物理世界、数字世界以及文化世界的跨时空融合[18]。“新技术的应用也为构建‘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的实践提供了可预见的操作性”[19]。一方面，要充分利用技术手段，融合虚拟与现实，构建云端一体化的学习环境，为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提供全时空的支持服务，包括以面对面学习、远程学习、同步和异步互动、全息投影以及3R(AR、MR、XR)等多种方式和手段，为学生按需推送相应的学习内容、认知工具、人际资源、活动建议，有效支持社会实践、参观考察、自然体验、研学旅行等多种学习活动的开展，如构建虚拟仿真实验室为学生提供更多动手实践的机会。借助增强现实与外界实景叠加，提升学习过程的真实感、体验感，等等。通过融合线上教育与线下教育，提供交融的虚实体验，不断拓展教育半径和时长，为学生提供多类型、多层次的指导与帮助，满足学生全面发展的多元需求。另一方面，推动5G与各类传感器的结合，广泛采集不同场景下，不同时段内各教育要素的多元数据，实现对于物理世界的全景扫描，构建出覆盖全要素、贯穿全过程的数字世界，为教育诊断从经验驱动转向基于证据的数据驱动提供有力支撑。并且，在此基础上，建构基于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生物学等交叉学科的人工智能算法，深度分析区域内各级各类学校“五育融合”程度以及在诸育所存在的问题，精准定位区域内育人体系的发展方向、发展程度及存在的不足。同时，以可视化的形式将人工智能所统计、分析和预测结果呈现给不同教育主体，进一步打通区域内育人体系的资源壁垒，通过数据、信息、知识等多维资源的充分交融，厘清不同主体的责任、权利边界，有效协调各自行动，不断提升多元教育主体的综合育人素质，推动“五育”教育力的有机整合，最终实现各个教育要素协同进化，达成育人体系的有机统一与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