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在线教学的问题与优化策略

马 莹

(佳木斯大学， 黑龙江 佳木斯 154000)

一、引言

在线教学是一种基于网络的教学行为，是随着互联网这一强大高效的信息通道发展成熟而生，在本世纪初期即受到教育界，尤其是高等教育界的关注[1]。但长期以来在线教学只是作为辅助线下课堂教学的边缘教学方式而存在，多为以提前录制课程进行线上传播的非即时互动模式为主。直到近两年，在线教学才凭借着在长期公共卫生安全问题期间凸显价值的无聚集、无接触的优越特性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主流教学方式[2]。据报道。截至2020年5月8日，我国有1454所高校开展在线教学，103万教师在线开出了107万门课程，合计1226万门次。参加在线学习的大学生共计1775万人，合计23亿人次。实现了所有高校大学生时时、处处、人人皆可学的目标[3]。可见，在线教学改变了传统的教学模式，给高等教育带来了全新的挑战和巨大的冲击。特别是在对外汉语教学领域，教学对象为国际学生，在线教学更是以其远隔万里却犹如面对面交流的优势成为了不可替代的核心教学方式。在促成特殊时期教学工作顺利展开的同时，对外汉语在线教学实践也暴露出一些过去传统教学工作中未曾发生过的问题，亟待解决以提升教学质量，促进留学生的汉语水平提升与中国语言文化的弘扬传播。

二、对外汉语在线教学存在的问题

对外汉语教学多为语言技能课，具有较强的实践性和交际性，课程互动需求较高，因此高校对外汉语在线教学大多采用“线上直播”模式进行授课。“对外汉语”的特殊领域限定与“线上直播”的特殊形式限定共同决定了教学中存在着的特殊问题。梳理教学中的客观条件与师生主观问题造成的种种局限，笔者在此例举出对外汉语在线教学中常见的、影响较大的四类问题。

(一)网络问题

网络连接顺畅、云端与本地网络设备设施的正常运转是线上教学完成的客观条件基础。在国内线上教学过程中，所涉及的网络信息链为学校和教师的设备——国内服务器——国内学生终端的国内网，设备设施相对完善，网络状况较稳定，因而此方面不易出现太大问题。但在以位于境外的留学生为教学对象的对外汉语在线教学中，使用国内在线教学与会议软件进行线上教学时存在境内服务器向境外发送数据的环节，易造成网络的不稳定。世界各地网络与网络设施建设与运行状况也存在较大差异，且个人联网设备普及情况与网络、教育文化也有一定差异，部分地区与人群受上述条件限制难以参与在线教学。笔者的教学实践中多次因部分学生网络问题而造成教学困难，更出现过学生由于所在地区存在网络封锁，而不得不在每次网课前耗费数小时进行长途交通到达网络联通地区的极端案例，而在其他对外汉语教育从业者与研究者的文章中，类似的网络相关问题也较为常见[4][5]。

(二)时差问题

在线对外汉语教学的对象是位于境外各地区的留学生，时差问题就成了课程安排设置中一项难以避免的考量。本着服务学生的原则，业内大多选择同学生协商上课时间，也有部分院校以增开不同时段的课程班的形式将不同时区的学生分流至不同时间段，但前者可能难以满足时区分布过于复杂的学生群体，而后者对教育资源消耗过大[5][6]。

(三)学习积极性受到负面影响

从业者普遍认为，在线教学中，学生学习积极性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相应方面的挑战也有一定增大[3][4][6][7]。与面对面开展教学的线下课堂相比，在线教学更难进行即时互动。远程教学中教师难以准确了解学生状态，即使在有了多人视频会议功能的情况下，仍然会由于部分学生存在自我隐藏倾向、教师注意力过度集中于课件和材料等原因产生师生、学生间的互动不足的问题。此时，传统教学中以人际交互为根本的积极性调动方法难以维继。此外，在线教学地点选择灵活的特点也使得学生更倾向于居家学习，居家环境容易受到各种因素干扰，笔者所在课堂就常有学生被家人的活动甚至被宠物分神的情况发生，无法获得在教室学习的学习氛围，缺乏环境的沉浸式感染。

由于受到上述外部客观条件限制，学生学习积极性受到了相当程度的负面影响。在教学内容与讲授方式未发生很大变化的情况下，学生对课堂的投入与专注程度减少[3][7]，甚至发生学生在账号进入课堂后挂机做其他事而不听课的现象。这些负面影响由线上教学的新形式产生，且从结果来看已超出了学生自身的自控能力与学习热情等主观能动性的调节范围，造成了外显的教学问题。

(四)教学方法没有与时俱进

线上教学是为实现远程无接触教学产生的全新模式，教学条件较以往发生巨变，但据相关调查，大部分教师除将教学场所转移至线上平台外，仍完全沿用过去的教学工作方法，将过去的工作由讲台照搬至线上平台，教学观念较为落后，与新情况下的教学要求存在不适应之处[8]。如部分教师仍惯用学生齐读、分角色朗读等方法开展口语练习，但在参会人处于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视频会议中，这种做法产生杂音过多，延时严重，完全无法实现线下的教学效果。

三、对外汉语在线教学的优化策略

考虑上述问题，笔者从课前的课程安排与课上的内容设计两方面出发，提出一些环节的优化策略。

(一)课程安排——寻求客观条件问题最优解

在授课开始之前充分了解平台网络情况与学生所在时区等客观条件，精确地着眼于对外汉语线上教学实行初期由于缺乏经验暴露出的制约性条件，是教学实践启示下得出的新工作要点。采用线上直播教学方式的对外汉语教师在开课前有必要就此进行测试与调查，并根据结果优化课程安排。

为确保网络通畅，课程应在开课前组织师生进行平台测试，熟悉操作的同时测试网络环境，为师生留出充足的时间来选择适用性最强的在线教学平台，寻找和调试网络设备，最大程度上避免网络软硬件成为教学工作效果的突出的限制性因素。作为授课方的教育工作者，此时最重要的工作是选择适宜的在线教学平台。使用常用的国内在线教学和会议平台时，若效果不尽理想，可尝试换用海外服务器且在国内也可有通畅网络的海外在线会议软件。此外，校方也有责任对校园网质量做好把关工作，保证校内部分的在线教学工作顺利开展。

考虑时差问题时，最为常见的解决方法是在选择大多数师生可接受的时间开课直播之余，提供直播课的录播视频给可能存在的少数无法协调时间的学生观看。同时有相关研究提出直播录播相结合的教学方法，即将部分内容以录播形式发送给学生自行观看或在指定的课上时间统一播放，而在直播课中进行练习与讲解[5][6][7]。目前大多主流线上会议软件内置录屏及分享功能，使得分享网课录播操作较为便捷，也无需录制额外内容，对教师造成工作负担较小。而直播录播相结合的教学方法虽同时兼顾两种形式，但这两种形式的分配是教师依据教学内容确定的，无法针对不同学生的时间差异进行更灵活、更个性化的安排，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时差问题：一旦进行统一时间的线上直播，仍会有部分时区的学生无法到场的可能。考虑到语言教学的特点，直播教学可最大程度上建立课堂学习氛围，实现即时互动与课堂管理，笔者仍推荐使用选择适当时间直播为主，提供直播课程的录播视频为辅的课程安排。

(二)内容设计——针对师生主观问题的改良

针对高校师生及管理者的大规模调查显示，在对在线教学的意见方面，各评价者群体均存在一定的自我服务偏见。从教师的角度来看，教师最重视的问题主要是关于学生的态度与习惯，但对于学生有所反映的教师教学策略与方法的问题则有较强的忽视倾向[8]。因此，笔者认为对外汉语教师在进行课程内容设计时应摆脱这种偏见，建立起师生相互作用的双要素模型，以两手抓的态度正视并解决师生双方的主观问题。

课程内容设计以提升学生的能力素养为核心目的，但教学工作是以教师的行为作为出发点的，这是教学工作中师生两要素产生关系的根本。教学工作，特别是高等教育工作的完成需要以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为代表的学生要素特征达到一定标准，这是教学工作中学生要素发挥作用的重要表现，但如果教师完全寄希望于学生独立地在自然发展中达到标准而不尝试施加任何影响，就违背了师生两要素的根本关系。因此，实际教学中，对外汉语教师须正视学生学习态度与自身教学方法两方面的问题，并根据师生要素的关系，在进行教学内容设计时通过改进教学方法来调动学生积极性，以此达到双管齐下的效果。

具体到实践工作，笔者依据行为主义心理学相关原理提出引入提问签到制度，即教师按照班级情况与课程需要制定提问考勤次数，每次利用计算机程序随机抽取学生进行和课堂内容相关的提问，以此形式作为考勤方式，并将其纳入平时成绩。依此，学生出勤并认真听讲的行为按照一定概率可能得到奖励性强化反馈，即完成了对这种行为的随机比率程序强化(Random-ratio Schedule of Reinforcement)——行为主义心理学所证实的长期效果最强的强化程序[9]。此时学生参与课堂认真学习的积极性可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如有学生因时区问题等不可抗力因素无法准时上课，可在签到时要求其以其它形式在一定期限内提交问题答案，以起到相似的作用。

此外，为使教学方法更适合在线教学的新情况，笔者建议充分利用网络平台上多媒体信息传播的便捷与强大。部分教师旧有的工作方法不再适用，其主要原因是这些方法依赖于线下的实际空间的独有特征，如齐读课文利用了声音在教室中的传播。在不具有这些特征的线上教学平台上，这些非适应性方法需被与互联网上多媒体信息流相适应的新方法替代，如使用适于网上传播与终端设备播放的音频文件来让学生跟读。同时，多媒体信息传播也使得从前难以实现或未被考虑过的教学方式变为可能，如可以在教授汉字时在线上会议中播放汉字笔画书写动画，以便学生在自己的设备屏幕上用手或电子笔进行模仿描红练习，可有效地帮助学生学习汉字时记忆笔顺并提升书法水平。此外，在线教学也便于教师向学生推荐慕课等多媒体教育资源作为学习的丰富与补充，但值得注意的是，相当一部分教育工作者(其中包括对外汉语领域的人士)反映了优质在线教育资源匮乏的问题[5][6][8]。在线上教育的地位与价值日益凸显的今天，这启示对外汉语教育界应着力创造慕课等多种在线教育内容，注重质量与实用性，同时建立健全合理的线上资源共享机制，将线上资源效益最大化，推动各高校及其它机构对外汉语线上教学水平的共同发展进步。

四、结语

目前，在线教学凭借跨越时空无接触的安全优势在对外汉语的教育领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这也意味着对其在教学实践中所暴露出的问题进行总结研究并提出针对性优化措施对于教育事业有着重大意义。

相比于经历漫长历史演变与现代化发展变革的传统线下教育，在线教育仍然更像一块教学工作的实验田，对外汉语教育工作者在特殊契机下见证并参与其井喷式爆发，感受其强大优势之余，也应清醒地辩证看待对外汉语在线教育，在实践工作中大胆创新，谨慎磨合求证，充分扬长避短，完成工作的螺旋式上升，力保教学充分满足学生需要，有效提高教育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