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慧茹
(北方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
减贫是人类的共同愿望和事业。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目标的指引下,当代中国减贫扶贫的影像叙事不单是一个艺术技巧层面的问题,也与电视剧所表达的主旨密切相关,是基于一个广博的主题进行的表达方式的探索。影像叙事就是用镜头语言讲故事,用影像话语叙述或反映社会生活的过程,并且进行有效传播。一般而言,优秀的电视剧往往能够客观反映现实生活,同时又会超脱个别的、已发生的偶然事实,从更高层面揭示现实的本质。从叙事层面来看,电视剧的叙事艺术主要表现在叙事结构的规范和圆润上,是通过一定的叙事手段将影视故事表达完整并形成一定的情节张力和表现冲击。这也是新时期以来电视剧叙事能力提升、进行现代化表述、广受观众喜爱的重要原因。影视叙事能力强,会形成一种特定的艺术特点和表达方式,能让故事跌宕起伏,产生强烈的吸引力,也会让叙事张弛有度,使人物成为屏幕上立体完整的独特形象,从而产生较大影响力。
新时代扶贫剧是对我国过去40 年脱贫攻坚战历程及成就的记录和表达,通过特有的叙事方式和叙事结构表现人物的命运和理想信念等,展现时代风貌。与小说、戏曲不同的是,扶贫剧往往通过综合运用众多媒介元素的影像形式来表现叙事内容。“你必须以一种能表达自己的想象,又能满足观众的欲望的方式来构建自己的故事形态”[1](8),影视作品的叙事内容和形式如果得不到观众的理解和共鸣,意味着创作团队在叙事层面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可以说,观众对扶贫剧的热情赞扬往往来自叙事引发的情感交流认可,反映了作品的传播效果。这样看来,叙事是扶贫剧扩大影响力的基础性影响因素之一。那么,扶贫剧是怎样通过叙事来表现宏大的主题、展现恢宏的时代画卷的呢?
叙事内容往往展现的是社会生活事件的过程,表现为主要人物的具体行为以及由此产生的结果。“叙述作为人类的一种基本思维方式,代表的是对形式之‘美’的寻求,它要求有序、齐整,有明确的开头、清晰的线索、动人的高潮、完整的结尾。但是它也要求形式上的完整,引向道德上的完成。”[2](16~17)近几年亮相荧屏的扶贫剧紧扣时代主题,用影像讲述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农村的脱贫攻坚实践和脱贫过程中波澜壮阔的扶贫故事。创作团队基于对日常生活的敏锐感受力,从不同人物形象中抽取典型人物,并以典型人物身上所糅合的典型故事作为主要素材,通过理想与现实所激起的冲突和人物内心世界的巨大震荡来呈现时代精神风貌。
扶贫剧的叙事内容主要围绕“脱贫攻坚、全面小康”这一时代主题传递社会主流价值,展现脱贫攻坚道路上的困难险阻、感人故事和动人形象,书写农村的发展现实和脱贫攻坚事迹。扶贫剧《江山如此多娇》《石头开花》《山海情》《一个都不能少》《最美的青春》《最美的乡村》《遍地书香》《绿水青山带笑颜》《鲜花盛开的村庄》《枫叶红了》《花繁叶茂》《阿坝一家人》等,亮相荧屏后获得了不错的收视率和称赞声。近来火遍全国的电视剧《人世间》也是如此,它是根据梁晓声的同名小说改编的。该剧集中反映了半个多世纪以来中国社会的发展变革,其中不乏扶贫、脱贫方面的内容,例如,周蓉远赴贵州安家立业、执教多年,后来即便做了大学老师也心系贵州偏远地区的儿童教育,多次动员自己的学生从事当地的扶贫工作。当得知学生隐瞒未归,而是想方设法留在大城市生活时,她既失望又无奈,折射出一代人的乡村扶贫理想。这部电视剧从教育扶贫的角度展示了当时的乡村教育状况。
在这样一个宏大的主题下,扶贫剧大多以恢宏壮阔的时代为背景,围绕大时代中年轻小人物的激情奋斗展开叙事,以重大社会题材表现各种各样的典型人物形象。《山海情》中的马得福作为移民村里的第一任驻村书记,他出生于贫困地方,心怀改变家乡贫瘠面貌的理想,面对家乡铁一般坚硬生冷的贫困事实,他想方设法帮助村民们解决各种困难。为了做好上级安排的工作,落实移民搬迁政策,实现村民脱贫致富的愿望,他想尽各种办法。剧中,马得福一开始感觉矛盾不可调和,但在各级领导的支持下、在开明村民的理解和亲友的帮助下,他一步步推动着脱贫工作,不仅做通了村民的工作,使其搬迁,还建立了一个新的美好家园,实现了迁入地和迁出地生态的“山乡巨变”,整个奋斗过程振人心弦,结尾发人深省。《绿水青山带笑颜》讲述的是石坞村村民在许晗、杜笑语、郑菲等青年人的帮助下脱贫致富的故事,该剧深刻全面地表现了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的时代主题。此剧的独特之处在于,在展现贫困现实的同时,还将扶贫脱贫过程中的生态之美、人情之美传达给观众,观众在感受田园之美的同时,深切地理解了国家的扶贫政策。另如《鲜花盛开的村庄》讲述了川西平原的柳荫村经过扶贫脱贫,当地村民在克服各种困难后喜笑颜开地迈入小康生活。该剧在演绎层层困难时,年轻干部与村民的关系不是紧张对立、剑拔弩张的,而是不时地以幽默、风趣和乐观的语言、细节展现扶贫工作与脱贫生活的真实、喜乐和希望。另一方面,让贫困地区老百姓吃穿不愁的物质扶贫是扶贫剧的主要叙事内容,但是从文化扶贫方面转变群众的观念同样重要。《遍地书香》就是比较独特的一部。在该剧中,驻村干部刘世成在椿树沟村采用各种方法吸引村民们读书,重视读书和教育,从文化扶贫、扶志、扶智等方面建设美丽乡村。刘世成的山东方言,剧中一系列接地气的故事和人物,不但呈现了乡村文化传播的新亮点,也对新时代乡村振兴具有现实启示意义。
脱贫攻坚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是党和国家领导下开展的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在扶贫剧中,党和国家的形象非常鲜明。在《江山如此多娇》《山海情》《石头开花》《我的金山银山》《绿水青山带笑颜》《遍地书香》等扶贫剧中,精准扶贫、生态移民、大学生回乡创业、乡村旅游、土地流转、产业扶贫、文化扶贫等政策得到了集中表现,展现了易地扶贫搬迁、教育扶贫、电商扶贫、金融扶贫、其他产业扶贫等不同的扶贫方式。这些政策深刻展示了党和国家的形象,描绘了脱贫攻坚的恢宏画卷,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的良好范本。不仅如此,在扶贫剧的叙事内容中,脱贫攻坚政策是通过一个个充满张力的故事和一个个形象鲜明的人物呈现出来的。如扶贫剧《江山如此多娇》中的青年干部濮泉生会说当地方言,能够精准把握当地穷困的主要原因,有针对性地、适宜地处理某些干部的失职和“懒汉”行为,同时激发村民的脱贫热情,因地制宜地带领村民成功实现坡地茶叶产业化。在该剧中,村民从物质到精神都实现了脱贫,这正是基层干部对扶贫政策准确理解、精准施策的结果。扶贫剧《山海情》通过对比宁夏西海固地区实施移民搬迁前后的现实变化,把西海固地区曾经的困苦生活、年轻人的伤痛经历、老人的辛酸无奈,与移民搬迁后村民们翻地覆地的变化逐渐铺陈出来,使观众对党和国家多年来实施的扶贫政策有了深切体会,加强了观众对扶贫事业、减贫智慧的认知及理解。《绿水青山带笑颜》全剧贯穿了生态文明主题,与石坞村的扶贫脱贫历程相伴随的是乡村振兴政策和对生态环境的保护深入人心。与此同时,这一注重表现田园风光的扶贫剧反映出在党的领导下脱贫攻坚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协调统一,可谓扶贫政策造福民众生活今昔巨变的“时代之镜”。
如果电视剧只追求构图、色彩、景别、光线、剪辑、节奏、时长等方面的新颖,追求各种花里胡哨的艺术手法,而轻视了影像与叙事之间的关系,那么它将会失去生命力。电视剧创新的关键往往是叙事内容和叙事框架的创新。有论者评价张艺谋的影像叙事时认为:“他善于选择与影片所涉及的题材、事件、人物相适用的影像表意形式,使电影语言的‘叙事形态’、‘叙事过程’和‘叙事对象’共同组成一个高度视觉化的‘电影故事’。”[3](477)扶贫剧也一样,要讲好新时代中国故事,画好同心圆,不仅需要运用先进的影像技术来实现,而且需要运用不同的镜头叙事方式来呈现。不管是人物形象的塑造与刻画,还是矛盾冲突的形成与消解,都离不开叙事框架的设计与建构。
叙事框架建构下的剧情具有整体“反映”和“表现”的功能,最终直指人物内心情感和时代精神风貌。扶贫剧往往是在一个大的总体叙事的基础上又展开了许多单元叙事的框架模式。总体叙事类似于“元叙事”,基本上沿用了“开端—发展—高潮—结尾”这样一个构架,叙事线索往往表现为“贫困—艰难—求索—克服—拼搏—改变—脱贫—美好未来”等,人物往往从苦难走向光明,环境大多从糟糕走向美丽,最终传达给观众的是希望和光明。不管是总体叙事框架还是单元叙事框架,情节都较完整,基本能实现扶贫剧从“叙事的历史化”完成了“历史的叙事化”。
大多数扶贫剧以总体叙事框架为主,辅之以单元叙事,往往呈现出一种首尾呼应的环形特点,是多情节、多线索、多视角、多层次的叙事表达方式。单元叙事往往截取其中一个时间段或某些时间点来展开,故事相对简单,叙事手法有顺叙、倒叙、插叙、补叙、平叙等。扶贫剧《山海情》《花繁叶茂》《一个都不能少》等都是通过总体叙事赋能进行艺术探究,表达主旨内涵。扶贫剧《江山如此多娇》一开始就矛盾迭起、暗线四伏:选调生濮泉生一到碗米溪村就遇到龙滩镇书记龙佑民在转移遇灾群众时摔落谷底、撒手人寰,临终交代自己的后事时,提出把所有的积蓄交给党作为党费。面对老同志的临终嘱托,加上工作中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濮泉生压力巨大,这时候他应该怎么办;面对各方面的质疑以及调整岗位的风声,他何去何从,特别是碗米溪村人均耕地不足六分,几百年来,“穷根”难以拔除,濮泉生该怎样精准施策。这部剧的开端可谓险象环生,问题频出。这一开端之后,接下来的叙事就着力解决一个个问题。剧终,濮泉生以其坚定不移的精神感动了部分村民,激发了他们的斗志,带领村民实现了茶叶产业化,从而集体脱贫。
扶贫剧的总体叙事中,一开始往往有尖锐的时代疼痛,比如大量扶贫剧中都呈现了娶不到媳妇、生活没有方向、前途迷惘等常见问题和现实困境,有着对城市与农村差异的反思。随着情节的发展,更多的是反映在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和先进人物的带动下,经过不断奋斗和拼搏,很多问题最终解决,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表达了新时代背景下人们的不懈追求和人生价值的实现。而单元叙事注重体现不同区域、不同行业、不同人物、不同方式的差异性和复杂性,以单元剧集束的叙事手法展开讲述。《石头花开》就是由十个单元剧集束展开的。在这些根据真实发生的事件改编的单元剧中,十个扶贫故事多以两集为一个单元,组成了十个单元,反映了十个不同贫困地区因贫困程度不同、难点不同、诉求不同的村民在不同性格特征、不同年龄层次的扶贫干部及其他扶贫力量的帮助下,齐心协力战胜贫困的感人故事,塑造了安家坪扶贫书记吴非飞、茂台屯扶贫书记靳浩宇、仙人梁扶贫书记梁启、晓起村新任驻村书记李爱民、大学生村官戴志强等一批基层干部群像,形象感人,事迹可歌可泣,但这些人又具有普通人的一面。《石头花开》中的每个故事有矛盾、有冲突、有发展、有高潮、有结尾,十个不同的故事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恢宏的扶贫“交响乐”。
如此进行单元叙事的还有扶贫剧《最美的乡村》。该剧由三个扶贫故事组成,三个单元有机组合在一起,整体上呈现了党中央领导下的扶贫壮举。其中,第一个单元以青山镇新上任的党委副书记唐天石提出“扶贫先扶智”为出发点,鼓励村民摒弃“等靠要”的思想,利用时代大好机遇,通过自身的努力从根源上解决贫困问题。剧中,主人公为了扶贫而自带干粮去明察暗访,最后带动村民走上了致富之路。第二单元中的女主人公是一位新闻女主播。作为第一书记,她因为年轻貌美而得不到村民特别是村干部的信任,但这位坚强的女性坚持原则,严格执行党和国家的政策,最终在争议中实现了人生价值。第三单元讲述的是一位返乡创业的大学生为了帮助村民过上美好生活,他想尽各种方法,特别是利用新媒体做宣传,以此提高乡村旅游收入。最终,他通过广泛的宣传和动员,该村的体验式农庄赢得游客好评,他带领村民通过打造旅游产业实现了脱贫致富。
从叙事时间来看,扶贫剧的跨度有长有短,一般而言,总体叙事的叙事时间较长,单元叙事的叙事时间较短。像《最美的青春》时间跨度55年,讲述的是三代人的青春故事;《山海情》的叙事时间从20世纪80年代宁夏开展吊庄移民开始,讲述了两代人的脱贫故事。不管是总体叙事还是单元叙事,这些扶贫剧的主旨在一个又一个扶贫故事中浮出水面,令人震动,这是一个时代奏出的强音,也是每个不懈努力的个体呈现出的奋斗不息的中华民族伟大精神。
叙事结构是指“作品中各个成分或单元之间关系的整体形态”[4](215),而故事表达尤其重视叙事结构,特别是影像中镜头语言的结构,比如镜头的组接,一组画面谁在前谁在后,表达出的感觉和意味是大不一样的。根据叙述的顺序及其内在关系,叙事结构一般分为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
表层结构呈现出的基本事件必然与一些人物的行为和状态有关,而这些行为或状态往往在叙事过程中表现为一种情感或行为上的冲突。冲突是故事吸引受众关注的要诀之一。比如《山海情》中,马得福提出整村搬出大山时,与父老乡亲们发生冲突,村里的老人以死相逼;《一个也不能少》中,年轻的扶贫干部赵东桥的新想法与思想保守的两位年长村主任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我们在梦开始的地方》中,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名校高才生窦豆到沙溪村担任第一书记时,与家人、村民、村主任产生了冲突,一连串的麻烦让她措手不及。扶贫剧中,类似人物之间的冲突接连不断,村民之间的矛盾、村民与村干部之间的矛盾、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矛盾等,各种矛盾冲突意味着贫困生活带来的各种问题,这些问题推动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为脱贫之后的美好愿景埋下了伏笔。《一个都不能少》中,由一场暴雨引发的救灾和贫困村何去何从的问题,焉支村和丹霞村到底能否联手脱贫,矛盾重重,压力巨大,村干部怎么办。表层结构在展现冲突,深层结构在反映贫困之痛和扶贫之难,加上这种全知全能、无所不在的叙事视角,表现出各种人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行,使得每个“普通人的传奇”较为详尽地呈现出来。
“故事比现实、比真实更多样更丰富,这是人需要故事、离不开故事的一个根本原因。”[5](16)扶贫剧中的叙事结构就是通过一定的故事情节将人物关系和人物的性格、命运、情感、思想等内在冲突展现出来。这是一种有头有尾的叙说,某种程度上,这种叙说也构成了一部扶贫剧的全部内容。“叙事即故事,而故事讲述的是人、动物、宇宙空间的异类生命、昆虫等身上曾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故事中包括一系列按时间顺序发生的时间,即叙述在一段时间之内,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一段时期发生的事件。”[6](5)但这一系列冲突和事件背后展现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扶贫方面制定的政策、采取的措施,以及在这些政策指导下诞生的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扶贫故事和扶贫壮举,展现了扶贫剧的思想内涵、历史演进和建构路径。
从这个意义上看,《山海情》的表层结构是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宁夏偏远山区的村民搬迁到平坦的闽宁镇,通过闽宁合作,建设美好家园的故事;《最美的青春》讲述了一度荒漠化的塞罕坝在三代造林人费心尽力的努力植树下,成为北半球最大的人工林海的故事;《江山如此多娇》讲述了年轻的濮泉生到碗米溪村之后的新旧思想碰撞,促使他对精准扶贫政策有了更深的理解,于是通过“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带动村民掀起脱贫致富热潮的故事;《绿水青山带笑颜》讲述了在大城市生活多年的文化青年许晗、杜笑语被乡村的美丽风光吸引,因而回乡创业,与当地基层干部一同从事文化产业的探索和开发,为当地开拓出一条脱贫致富的新模式、新途径的故事,在表层与深层的叙事结构中展现了生态文明、乡村振兴等主题。与众多扶贫剧不同的是,《绿水青山带笑颜》没有将故事结构设定在“乡土味”十足的农村背景下,而是在城乡共同发展的背景下,将大学生村官、互联网+旅游、电商销售等具有时代性的新兴内容展现出来,使该剧在叙事风格上独具青春气息和生命活力。
这些扶贫剧的表层结构往往展现的是个体或区域的扶贫成效,在具体叙事情节中展现的是来自不同地区的人的生存发展实景及其从贫瘠、脱贫到致富的生存发展道路。深层结构表现的往往是超出叙事话语表面的深层意义,展现了党和国家带领人民脱贫攻坚的精神风貌,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扶贫政策对群众生活的积极影响,表达出个体生命的不懈努力和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给人以深沉的哲理思考,呈现出史诗性的品格。
按照法国学者让-弗朗索瓦·利奥塔的说法,宏大叙事往往具有建构某种理想框架的叙述模式。与此相反,“小叙事”往往是一种表层叙事结构,大多是个人化、碎片化的表述,聚焦点往往在普通个体身上。扶贫剧是“大叙事”与“小叙事”的结合,是以“小叙事”的切口去展现时代洪流中伟大的脱贫攻坚实践。综合来看,扶贫剧以巧妙的叙事引发了受众的情感共鸣,让脱贫攻坚这一时代主题深深地印在了受众的脑海里。
不仅如此,经过电视剧创作团队的精心制作,扶贫剧的叙事还呈现出重细节、接地气、轻说教、年轻化的创作与传播特点,观众能在都市剧霸屏的情况下感受到扶贫剧中农村气息的耳目一新和人物形象的动人之处。扶贫剧的叙事内容是扶贫脱贫,但是所描绘和传递的是新时代人们渴望的真实和真情,在艺术真实性的传播过程中,以情感人、以情动人。在叙事框架上,整体故事与单元故事相结合,它所展现的是广阔的社会背景和时代风貌。在人类减贫事业发展中,扶贫剧是当代中国脱贫攻坚的真实记录。在扶贫剧中,从表层的讲述故事,一个个连续呈现的矛盾冲突,扣人心弦,既是对故事本身的讲述,更是对故事深层问题、意义及价值的传播,包孕着积极乐观的现实主义精神,建构出了不同地区在脱贫攻坚过程中的人物形象、产业形象、地方环境形象、地方人文风俗形象等,可以从多个角度去解读和分析。以上种种,值得不同体裁的文艺作品在未来创作中进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