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绍兴数字贸易发展问题及对策

钟敏，冯曦涓

（浙江农业商贸职业学院，浙江 绍兴 312000）

1 引言

现今，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对社会经济带来了较大的影响，亦改变了固有的商业经营模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的第五篇提及围绕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数字生态等多方面建设数字中国，全面激活相应的数据要素潜能[1]。数字贸易对于经济的重要性逐渐凸显，其经济规模亦发展迅猛，在我国进出口贸易中的比重逐步提升。2019年11月1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下发《关于推进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意见中不仅正式提出数字贸易概念，将其视为数字经济核心组成部分，同时，表明要提升贸易的数字化水平，形成以数据驱动为核心、以平台为支撑、以商产融合为主线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模式[2]。这种以数字贸易为核心的新经济发展模式，将进一步释放城市的发展潜力，建立国际贸易持续增长的内动力，成为当前及未来的新风口。

2 发展数字贸易的迫切性

2.1 产业发展的需要

数字贸易是近5年新兴的概念，出现时间较短，定义与概念未统一。其中，仅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USITC）就3 次修订数字贸易的概念，从界定为通过互联网络传输产品或服务的国内商务活动、国际商务活动等[3]，到界定为各行各业的企业在互联网交付产品和服务，且并不局限于互联网领域[4]，最后认为数字贸易是推动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转型，旨在实现制造业智能化演进的一种新型贸易活动[5]，该组织对于数字贸易的定义偏向数字服务。世界贸易组织等其他组织将数字订购和数字交付均视为数字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前者以跨境电商为代表，后者以数字服务贸易为代表。因此，数字贸易的界定领域已然扩散至传统产业领域。对于绍兴而言，在发展数字游戏、数字内容等数字新兴产业的同时，可基于电子商务、跨境电商结合传统产业进行转型升级。

2.2 高层次发展理念的要求

数字贸易除界定领域已扩散至传统产业领域，亦与现在发展得如火如荼的跨境电商息息相关。二者均衍生于数字经济，具有较强的共通性。正如马述忠等学者的观点：跨境电商是数字贸易的有机组成部分，是数字贸易的初级阶段，而数字贸易则是跨境电商未来的高级形态。数字贸易的发展并非一味追求以数据要素或数字技术驱动的新兴数字贸易产业，亦要基于原有产业推动数字化转型，如绍兴可在国际纺织贸易、相关电子商务或跨境电商的产业链向上向下进行延伸。数字贸易无疑是更高层次的发展理念，既能参与国际产业分工，拉动经济增长，亦能推动企业自主创新、技术驱动。因此，无论是基于发展跨境电商还是发展多产业领域的数字贸易，均需要提前布局相关的顶层政策支持，以更高层次的理念布局产业发展，从顶层自上而下开始设计，而非自下而上逐层推进，以避免产业发展不规律、企业发展的盲目性。

2.3 区域发展的倒逼

2022年，《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生效实施，这意味着占全球贸易总额约30%的全球最大自由贸易区的成立。事实上，沿海地区自2013年便开始设立自贸试验区，如于2013年8月设立的上海自贸试验区，在先后6 次扩容后，我国自贸试验区现已达21 个。其中，浙江自贸区包含舟山片区（2017年4月挂牌）、杭州片区、宁波片区、金义片区（2020年9月挂牌），其区域囊括舟山市、杭州市、宁波市、金华市、义乌市。这些区域与绍兴毗邻，周边城市紧紧依托自贸试验区的政策支持，发展数字贸易。长此以往，将对绍兴未来产业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增强周边城市的人才、资源等虹吸效应。因此，绍兴要借助周边城市的成熟经验和创新成果，加强与江浙沪等区域各城市的联动发展。

3 发展数字贸易的优势

3.1 顶层布局，政策支持

近年来，面对浙江省内其他城市的迅猛发展，绍兴亦加快了顶层布局，先后获批中国（绍兴）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中国（绍兴）综合保税区、中国轻纺城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等。这说明绍兴市以“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长三角一体化等国家倡议和战略为顶层设计依据，充分释放国家平台的政策红利及发展红利。其中，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拓宽了绍兴企业的“出海通道”，并实现了跨境电商零售出口、企业对企业直接出口、出口海外仓这3 种出口渠道，形成“四平台、六体系、八机制”的跨境电商支撑体系。综合保税区打通了进口商品的进口渠道，打开了绍兴传统产业和新业产业的出口渠道。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开辟了多品种、多批次、小批量商品的出口渠道，建架了小微企业的国际贸易桥梁。

在“十三五”期间，绍兴先后出台《关于大力发展电子商务加快培育经济新动力的实施意见》《关于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的实施意见》《中国（绍兴）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实施方案》等政策文件[6]，多方面支持跨境电商、电子商务产业发展，并提供相应的政策支撑。

3.2 跨境电商快速发展

一是绍兴外贸基础较为扎实，其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纺织品集散中心，也是全球最大的袜业、领带、珍珠、黄酒产地，其外贸产业包含纺织业、化工业、金属加工业等传统外贸产业，亦涵盖高端装备、电子信息、现代医药、新材料等新兴外贸产业，多样化的外贸产业基础有利于跨境电商的快速发展。二是绍兴跨境电商、电子商务的基础较为扎实。2021年，绍兴跨境电商出口总额达118.6 亿元，同比增长20.64%，首次突破百亿。一方面，发展直播经济，设有诸暨山下湖珍珠产业快手直播基地和中国轻纺城跨境电商公共服务中心直播基地；另一方面，大力发展跨境电商，先后设立柯桥纺织、诸暨珍珠、嵊州领带、上虞伞业等省级产业集群跨境电商试点。三是绍兴交通优势明显，多条高铁、高速公路与之相连，具有顺畅的物流网络。民营经济较为活跃，在传统产业的基础上，亦发展相应的新兴产业，区、县跨境电商企业集聚，产业集聚效应显现。

4 发展数字贸易面临的问题

4.1 制度创新深度不足

绍兴产业体系以三大传统产业（现代纺织、绿色化工、金属加工）、两大历史经典产业（黄酒、珍珠）、四大新兴产业（高端装备、新材料、电子信息、现代医药）为发展重点，当前传统产业在产值比重中仍占较大优势，其制度政策的创新力度有限，仍需综合考虑支柱产业的未来发展路径。此外，绍兴的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综合保税区、中国轻纺城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获批时间均较晚，与周边城市相比，创新起步较晚。这也意味着数字贸易生态体系尚未健全，商业模式、监管模式有待进一步试验成形，推动绍兴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贸易发展效应尚未明显。鉴于此，绍兴数字产业的基础薄弱，在数字产业方面的核心竞争力较弱。

4.2 缺乏龙头企业

在数字贸易领域，绍兴仍缺乏核心龙头企业，该类企业具有规模大、体量大的特征，具有产业核心竞争优势或核心技术，对于数字产业具有垂直带动作用。从2020年度浙江省数字贸易百强榜可知，其中91 家企业来自杭州，4 家来自金华，2家来自绍兴，湖州、温州、丽水各1 家。其中，绍兴的数字贸易百强企业来自绍兴市上虞区的e 游小镇，主要涉及数字游戏领域。这说明绍兴的数字贸易企业与传统产业、跨境电商的关联性较弱，而是以数字游戏为主，无法在发展数字贸易的同时，助推传统产业的长远发展。同时，核心龙头企业的缺乏，亦代表着绍兴仍缺少对于数字贸易产业优质企业的吸引力。

4.3 数字化人才短缺

一是外部人才引进难。数字化人才作为创新驱动的核心要素和数字化转型的第一资源，对数字贸易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既懂技术又懂业务的复合型人才。绍兴位于杭州、宁波、金华（义乌）之间，受周边地区虹吸效应的影响较大，周边地区的人才政策、区位优势以及产业集聚效应，均进一步将绍兴数字化人才资源虹吸，造成绍兴数字贸易人才资源匮乏。例如，杭州在数字金融、人工智能、区块链、数字影视、数字游戏、数字教育、数字识别、电商服务、大数据和云计算这10 个数字贸易领域均拥有大型、中型、小微型企业，具有较多的工作机会。此外，杭州、宁波对于高端人才均有针对性引进政策。二是内部人才培养难。当前，绍兴与数字贸易产业有关的人才培养主要侧重于电子商务领域，主要举措为普及电子商务知识、培训电子商务专业人才、培养高级电子商务职业经理、建设省级电子商务培训机构与基地，其人才主要应用于外贸领域的电子商务产业，但是对于深层次的数字贸易产业，尤其是新兴的数字贸易产业如数字服务等，可提供或培养的人才相对较少。

4.4 配套服务不到位

一是产业配套服务不到位。由核心龙头企业的缺失所衍生的一大问题便是无法针对数字贸易上下游提供对应的数字服务，如技术创新、产品设计、宣传运营、物流服务等方面，这意味着上述方面的成本较高，易形成恶性循环。二是政府配套服务不成体系。配套服务除了产业配套服务外，还有一大重点在于政府配套服务，但目前极易出现政府配套服务“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题，整体不成体系，服务碎片化严重。例如，在网络市场监管、网络消费者维权、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未形成完整的处理机制。

5 发展数字贸易的对策与措施

5.1 加强数字贸易基础设施建设

针对绍兴制度创新深度不足的问题，需要加快数字贸易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为数字贸易的发展夯实基础。一是加强5G、IPv6、物联网、工业互联网等核心数字网络基础设施建设，积极改善数字证书、电子签名等技术的使用条件及跨境互认。绍兴此类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具有较弱的独立性，应当积极争取省级资源及各类网络设施试点工作，积极借鉴周边兄弟城市的先进建设经验。二是全方位打造数字贸易产业园区。绍兴的两家数字贸易百强企业均来自上虞区的e 游小镇，绍兴现已建有柯桥轻纺城跨境电商产业园，此类产业园偏向于数字货物贸易，而未涉及数字服务贸易以及数据贸易领域，贸易产业链碎片化严重，未形成有效闭环。因此，需要打造全领域的数字贸易产业园区，以丰富数字贸易产业链。加强数字贸易产业链的招商引资，尤其是注重对数字贸易产业龙头核心企业的招商引资，以此为中心，带动数字贸易产业发展，拼接产业链上下游的业务碎片。三是持续推进数字贸易相关平台建设，如中国（绍兴）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中国（绍兴）综合保税区、中国轻纺城市场采购贸易方式试点等平台，抢抓各平台的建设机会，结合绍兴数字贸易的未来发展规划，建立制造、交易、支付、物流等全产业链，持续夯实绍兴数字经济基础，扩大绍兴数字贸易规模。四是深化机制创新。紧抓RCEP 带来的发展机遇，全面落实《中国（绍兴）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实施方案》，充分发挥绍兴的地理位置优势，拓展跨境电商零售出口、企业对企业直接出口、出口海外仓这3 种出口渠道的应用场景，扩大绍兴优势产业的出口规模。

5.2 加大核心龙头企业招引力度

针对绍兴缺乏龙头企业的问题，需要加大对核心龙头企业的招引与培育力度。一是加大国内外龙头企业的招商力度，通过数字贸易产业链规划开展国内外精准招商，以吸引知名企业、数字贸易相关项目或企业分支机构为主，提高核心龙头企业的垂直带动作用；二是加大上下游企业或配套企业的招商力度，从而集聚金融、技术、物流等优质劳动力要素，进一步建立数字贸易产业链雏形，丰富数字贸易产业链上下游，强化数字贸易产业链的企业集聚能力；三是强化数字贸易企业培育，建立龙头企业培育指标体系，制定培育目标企业名单，以资金、政策等方式加快对潜力目标企业的培育，以产生“内生血液”。

5.3 引进和培养数字化复合型人才

针对绍兴市数字化人才缺失的问题，应着重从外部引进、内部培养两个角度综合改善专业人才的数量、质量问题。一是优化人才补贴政策。从普适化的人才补贴政策调整为普适化+针对性的人才补贴政策，尤其是针对数字化及复合型人才制定更具吸引力的人才补贴、招引政策，提供落户、就业、子女就学等一系列政策支持。二是丰富内部培养渠道。与本地高校开展长期合作，由政府牵头校企合作，专业化培养数字贸易基础人才，学校负责理论层面的知识培养，企业负责业务层面的技能培养，以知识+技能的方式强化对复合型人才的培养[7]，形成产、学、研互动的人才培养新模式，专门培育技术型、应用型数字化人才。三是拓宽人才后续提升渠道。推动企业建立自身的内部培养机制与制度，通过内训、长期或短期委培方式，促进在职员工的数字化知识与技能的拓展。

5.4 提升政府数字贸易产业服务能力

针对绍兴配套服务不到位的问题，由于政府在数字贸易产业的发展中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应当从前期的顶层设计，中期的企业招商、人才引起，到后期的提升发展等多方面提升政府服务能力。一是创新数字贸易发展融资机制及社会资本投资机制，由政府牵头引导金融机构创新融资渠道，鼓励社会资本进入数字贸易领域助力企业发展，从而引导社会资本发展相关产业企业。二是创新数字贸易监管服务机制，积极引导企业采用跨境电商B2B 直接出口（9710）、跨境电商海外仓出口（9810）等监管方式，全力提升数字贸易企业的通关便利程度。同时，制定监管规范制度，建立健全合法合规管理体系，开展监管专项行动，全面优化经营环境。三是引入产业服务商，将相应的政府基础服务转移至产业服务商，由专业人员提供更为合规化、标准化、高水平的产业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