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玉林,虎佳琦,刘佳音
(哈尔滨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80)
思政+人才培养模式的研究有众多的视觉,本文“思政+”旨在在坚持思政的核心理念和育人目标的同时,基于STS 的研究构建适应当代自然科学发展的需求、形成人文与自然科学学科交互耦合的协同理念、内涵和体系等。STS 核心是科学、技术和社会的关联或关系,与思政+人才培养模式理念及目标一致。从人才培养与教育的层面,其本意在于从整体观上的科技对人文、人文对科技的影响与正向的推进。然而无论何种意义上的界定,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系统整体转向的终极关怀是人,即人自身、人与社会的完善和谐,这也是人才的教育与培养的本意。
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系统整体转向,是当代社会与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要求。
交叉学科是指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出现了不同学科之间相互交叉、融合而形成的新兴学科,而这种交叉学科重要的方面是其为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的交叉而形成的新兴学科,这也是当代科技发展的一个突出特征。
交叉学科的出现主要源于在科学技术的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复杂难题,需要不同学科的交叉,不同学科领域专家的合作联手进行攻关,由此出现了学科的交叉,如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生命伦理和管理哲学等,“交叉科学成长壮大导致了哲学社会科学的数学化、自然科学的哲学化、从而极大地促进了哲学科学、社会科学向生产力的转化”[1],交叉科学成为经济发展的助力,也成为科学技术进步的新领域。这种科学发展的整体化、综合化的新趋势成为人才培养模式STS 选择的内生变量。
近代以来的科技成就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同时,也提高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随着这种能力的施展,自然系统失去了其原有的自我调节与承载的功能,突出表现在工业化的进程中人们追逐生产效率与物质财富,造成了资源的耗尽,形成了目前所面临的生态环境的恶化:工业污染、森林砍伐导致生态失衡和土地沙化等等,正如罗宾·卡逊所提出的,春天为什么变得如此寂静?原来的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美景哪里去了?环境的污染、工业化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贫困和资源的耗尽等问题都在成指数增长。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人才培养模式需要进行STS 转向,被污染环境的治理需要我们从哲学、管理、工业制造、建筑和教育等多维协同,解决伴随着科技发展所带来的问题的多维取向成为人才培养模式STS 选择的外生变量。
上述这种学科的交叉、科技发展所带来问题的解决促使人的教育培养的STS 转向。STS 的转向是科技与社会、科学与人文的融合,这种的融合由谁来做?当然是科技活动的主体人,无论是教育者还是被教育者都要有STS 转向。科技的发展内生了STS 转向,解决伴随着科技发展所带来的问题又有外生的STS 转向,思考这些变化,分析探索这些问题,可以看出当下教育的偏差:科学主义时代,科学至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国家的核心竞争力,也就有了教育的重理轻文,科学的力量使得人成为单向度的人,如胡塞尔所指出的,现代人让自己的整个世界观受实证科学的支配,并迷惑于实证科学所造就的“繁荣”。这种独特现象意味着,现代人漫不经心地抹去了那些对于真正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即整个人生的意义[2]。走进学科交叉、解决伴随着科技发展所带来的问题、避免成为单向度的人,需要人的教育培养的STS 转向。
科学主义所追崇的“科学至上”促使教育思想保留了自然科学的普适性,却以让渡自由的思想、人本的理念为代价,并长久地影响了多年来教育理论发展的走向。如何改变这种走向,从国内外人才培养与管理的研究来看,哲学、心理学、认知科学、管理的组织行为学和系统科学等层面的理论探究占有着越来越中心的位置。
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系统整体转向的哲学维度作为核心探讨在于,一方面哲学与其他学科一样,都在从不同的视觉诠释着自然、社会和思维的本质与规律,具有普遍性的意义,或者说哲学与其他学科有着相同的元素,这是哲学与其他学科连接的前提,另一方面哲学又是对现实或者说对具体科学的理论抽象,具有高于现实的品质,所以其可以是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系统整体转向理论的灵魂。
关于人的问题是哲学研究的一个主要维度。人格塑造、人伦关系、社会人的构建和价值判断等,都是哲学人本研究的重要内容。教育是人的教育,即常说的把人培养教育成德才兼备的人。这里第一位的是品德,对一个完善的人而言,“美德乃是一种和谐,正如健康、全善和神一样”[3]。在这方面中国传统哲学在人的品德培养方面有着独树一帜的价值,所谓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真正对社会有意义的人,必先修身,即我们所熟知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何修身呢?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道这三点的人,就知道如何修养品德了。这里修身的学习,也是历练一个人的价值判断与取舍,同时也是人自身、人与社会和谐的基础。事实上,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和合”思想出发点,也说从这种修身开始的,所谓的“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无论是中国哲学还是西方哲学,这种人本哲学的价值是不容忽视的。
20 世纪中后期西方科学教育的危机促使了教育的STS 转向:“不管我们如何看待现代社会及其在科学和技术上取得的进步,很明显,迅速变化时代的教育在特征上一定不能跟过去任何时代的教育相同。并不是说传统科学教学的目的是错误的,而它们所服务的那个时代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年轻人应为它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而接受教育,进行科学教学的目的因此而应得到重新界定”[4]。这样的转向的重要理论基础应该是库恩的“科学范式”思想,库恩的这种“范式”思想,带来了认识与教育上的重大影响。
1962 年库恩在其发表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中诠释了“范式”的概念。他认为,“范式作为科学共同体的共同信念”,如科学历史上哥白尼日心说、牛顿经典力学等,表现着一定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就是说范式是一种世界观、一种普遍观念。在社会化进程中,范式拥有着追随者和实践者,其对这些追随者和实践者们讲述了重要的、合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就是说,范式并不是仅仅局限于某种具体的研究方法,而是提供了一种基于对世界根本看法的方法论体系。库恩的范式理论挑战了传统科学教育的基本假设,影响了人们对获得科学知识的认识。根据库恩的理论,科学革命的发展进程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通过科学得到的理论来替代那些证实或者伪证的程序,是一种不断否定曾经公认的理论或者接受另一种理论的历史过程。库恩提出了科学发展的范式模式之后,基于这一层面传统科学教育的基本做法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因为无论是对科学真理的看法上,还是认识世界的方式上,库恩的科学范式理论与传统科学教育的假设都是不同的,由此,教育改革STS 转向势在必行。
除了库恩的“范式”研究,乔治·萨顿基于科学史的“人文主义与科学”即新人文主义的研究,也是当代许多学者所公认的教育的STS 转向的重要依据:“科学史不是一门或几门科学的历史,他是所有部门科学的历史,是科学的历史。这样的历史其分量之多大大超过了所有各门科学历史的总和,因为他不仅要解释每一门科学的进步,而且还要解释他与各部门学科的关系”[5]。把科学分成许多分支在一定程度上是人为的。事实上,各门科学正如同是一株正在生长着的大树的枝条,其不能独立生存,而只能一起生长。事实上强调科学史的知识增长的意义只是萨顿要强调的一个维度,他更重视的却是科学发展中的精神财富“一些古典学者和文人墨客认为自己是古代与近代文化的保卫者,然而他们没有看到,也不想看到,科学正在他们的眼前展示出整个美的世界。宏大的思想正在他们的面前发展,但他们却无动于哀,视而不见,好像他们不是他们自己这个时代的人。一些科学家和发明家也并不让人更愉快些,他们似乎对人类在最近五、六千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美和知识的财富一无所知,他们不能领略过去的魅力和高尚,而且他还认为艺术家和历史学家都是一些毫无用场的梦想家”[6]。萨顿所倡导的这种精神的价值,在当代STS 教育中是我们更应该关注的。
贝尔纳、默顿等人建立的科学学也是教育的STS 转向的又一理论支持。科学学是研究科学技术自身发展规律,以及其与社会其他领域学科的关系的一门学问。作为教育的STS 转向,有两点需要强调,一是科学学表现为一种对科学自身的“反思”“反省”,正是这样的层面科学学被冠之以“科学的科学”。二是科学学将科学作为一个整体的知识体系来研究,即从内部研究科学的结构、内部联系、发展过程和运动规律;又从外部将科学与其他学科的知识体系、科学活动等研究,这样的整体观不正是教育的STS 转向的实质吗[7]?
科学教育一定是在一个纵向史学维度上展开的,STS 系统整体转向一定要关注这样的史学逻辑。首先是科学史与世界观意义,自然观属于观念,而一个时代的自然观则必须通过这一时期具体科学活动、具体科学家的观念和具体的科学知识来展现。石里克曾经在他的著作《哲学与自然科学概念》中有过如下断言:“在统一的科学内部,所谓的自然科学概念或者准确的说,它们中的基本概念是这样的概念,通过对它们的澄清,世界观的本质特征才会出现。因此哲学家只有从自然科学家的世界图景中出发,才能达到他们的世界观。”在人类思想史上,那些意义重大的世界观、自然观的转变,总是和那些决定科学图景的基本特征深刻的、具有深远影响的自然知识的进展一同发生并受到其制约。其次是科学史之与自然观的意义之一:哥白尼日心说的确立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世界观,使人们认识到人并不是宇宙的中心,而是宇宙的一分子。古典力学、牛顿体系建立则“达到了科学的、系统的和全面的发展”,实现了宇宙的统一。另一个例证科学史之与自然观——机械观的形成,凸现出自然科学对“自然”的理解发生了由目的论到机械论的转变。自然不再是一个有机的生命体而是一架机器,其由物质粒子组成,按照确定的力学规律而运行,具有因果上的必然性却无所谓理智与目的。宇宙是一架精密的时钟,甚至连人体也不过是一架机器。如此一来,蕴含在自然之中的神性消失了,世界作为一个有机整体的终极目的消失了,希腊意义上原初的自然——一个有生命的、具有外在形式与内在本性的自然,分裂为物质与精神的两极。目的论的有机自然观,亦即一种包含了自我实现意志的自然观,被贬斥为神学的遗产。自然被归结为遵循因果规律而运行的物质体系,人们开始相信客观规律的普遍必然性。科学史之与自然观的第三个例证是进化论的提出。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进一步改变了人们的世界观,改变了人类对自身与周围世界和其他存在物的真正关系的认识——人只不过是生物进化序列的一个环节而已。相对论、量子理论和建立与结合;生物遗传学、分子生物学的创建与发展都展示了“自然界不是存在着,而是生成着并消逝着”。
科学的发展促使了自然观的变化,反过来自然观也促使了科学观的转变。
自然观的转变伴随着科学观的转变,科学活动造就了人类自然观的转变,特定的自然观形态则又影响了人们对科学本身探究和反思。在近代科学时期,人们普遍认为科学是真理的集合;科学是纯客观的;科学是累积进化的;科学的理性方法是唯一合理的方法。这一状况随着科技步入现代发生变化。
现代科学观开始发生分化。首先,科学的客观性受到质疑乃至否定。量子力学的主要创立者海森堡曾说:“我们不能再谈论独立于观察过程的粒子的行为了。作为一种最终结果,在量子力学中形成的数学化的自然规律不再处理基本粒子自身,而是处理我们对它们的认识。也不能再问这些粒子是否是客观地存在于时间和空间中。”其次,科学的真理性开始受到质疑。一方面,科学继续被认为是真理性的知识,自然科学家如爱因斯坦坚持“对真理的追求比对真理的占有更可贵”。实证主义则断言科学是“真命题的集合”。另一方面,科学哲学中的历史主义学派开始挑战科学的真理性。波普的证伪主义强调,一部科学史并非真理的历史,毋宁说是不断寻求错误、排除错误和从错误中学习的历史。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更是指出他并不认为有所谓科学“真理”和“进步”。他认为,科学革命好像政治革命一样,谁胜利了谁就宣布掌握了真理。“科学家并没有发现自然界的真理,他们也没有愈来愈接近真理”。科学知识社会学(SSK)则认为自然科学像其他知识形态一样,是社会建构起来的。
1968 年贝塔朗菲的《一般系统理论基础、发展和应用》著作的发表,提出系统由若干要素组成的具有一定新功能的有机整体。系统概念的提出,开启了系统科学研究的新时代,之后普里高津、哈肯等诸多学者基于这一思想,提出了如自组织性、复杂性理论等形成了应用广泛的系统学理论群,这一系统群成为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转向理念与方法的视域。
系统由单个单元要素组成,各个作为系统子单元的要素一旦组成系统整体,就具有独立要素所不具有的性质和功能,形成了新的系统的质的规定性,从而表现出系统的整体性。作为系统,其首先表现为整体性,其次是层次性、开放性等。就整体性而言,强调的是,整体是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的各个部分组成;层次是整体和部分、系统和要素之间的关系,高层次系统是由低层次系统构成的,高层次包含着低层次,相邻的上下层之间受到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多个层次的相干行为,动员起来使整体功能放大,造成整个系统发生相变,进入新的状态;系统的开放性是指系统具有不断地与外界环境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的性质和功能,是系统得以向上发展的前提[8]。
自组织是指一个系统在内在机制的驱动下,自行从简单向复杂的方向发展,不断地提高自身的复杂度和精细度的过程;从热力学的观点来说,“自组织”是指一个系统通过与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信息,而不断地降低自身的熵含量,提高其有序度的过程;从进化论的观点来说,“自组织”是指一个系统在“遗传”“变异”和“优胜劣汰”机制的作用下,其组织结构和运行模式不断地自我完善,从而不断提高其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的过程。
复杂适应系统(CAS)理论是圣塔菲研究所在复杂性科学研究方面取得的主要理论成果之一。“在CAS中,任何特定的适应性主体所处环境的主要部分,都由其他适应性主体组成,所以任何主体在适应上所作的努力,就是要去适应别的适应性主体,这个特征是复杂适应系统生成的复杂动态模式的主要根源”。也就是说适应性主体具有主动性,能够通过感知其他主体(即外部环境)的变化来调整和改变自身的状态,其适应外部环境的主要动力是一种能动的适应能力。
思政+视域下人才培养模式STS 系统整体转向,是一种沟通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消除其隔阂途径。在系统理论的指导之下,教育理论与思想可以在借鉴各个领域的研究成果,使认知者的主观世界与作为理解内容的现实的教育世界之间达到某种融通或是视域融合。系统理论思维认为教育的各要素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可以融通的关系,必须要以整合的思维方式去考察整体与部分之间的联系,从而使整体系统具有将无序变为有序的自组织能力,把握各种信息交换的性质和功能,使系统得以向上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