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工程化路径推进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

编者按：

2022年6月20日，由中国电子、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三方联合成立的“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研究院”在京正式揭牌。研究院的成立将共同推进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试点和推广，搭建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公共交流平台，为各省级城市、都市圈、城市群等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贡献智慧和力量，为我国数字经济的新发展做出新贡献。中国电子正加快打造国家网信产业核心力量和组织平台，在“数字中国”建设、数字经济发展和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领域开展理论研究和地方实践，并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作为国内首个数据治理领域的学术期刊，《网络安全与数据治理》正在成为相关领域理论研究和工程实践的重要学术平台，希望通过本次采访能够让业界更广泛的了解国内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领域的发展方向和工程实践。

记者：开展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试点工作对于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和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彭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试点工作，聚焦数据要素市场建设的重点领域、关键环节和市场主体反映最强烈的问题，鼓励地方结合自身特点开展差别化试点探索，通过在数据资源丰富、产业基础雄厚、融合应用场景丰富的城市群、都市圈或中心城市率先开展区域数据要素市场一体化建设工作，可以快速形成典型模式，为全国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路径，进而加速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为建成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制度完备、治理完善的高标准市场体系提供坚强支撑。

记者：当前开展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痛点、难点是什么？破解的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彭森：当前推动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全国涌现了大量的有益探索，也普遍遇到了诸多难点。概括来看主要有两个方面：

首先，如何在满足数据要素化流通的要求下，有效化解数据安全风险，这是个痛点问题。具体来看，一是涉及到数据存储和处理的基础设施和数据要素化流通的基础网络仍然存在安全漏洞，“本质安全”难以得到充分保障；二是在数据要素的社会化大流通体系下，实现数据处理和应用全程管控仍然面临挑战，“过程安全”保障能力需要进一步强化；三是当前数据安全管理与监管的法律法规和制度规范仍然有完善提升的空间，地方和行业的安全制度细则仍待补齐，“制度安全”需要进一步夯实。

其次，在数据要素的市场化配置体系建立方面，确权难、定价难、市场缺位等困境仍待突破，这是个难点问题。具体来看，包括数据治理各参与方的权益如何保障，数据公平合理的定价和收益分配机制如何建立，以及满足不同主体利益诉求、让数据财富惠及全体公民的数据要素市场运行机制如何构建等。

要破解上述难题，实现安全与发展的有机统一，不能仅仅停留在理论研究，囿于空想主义；也不能仅仅满足于适用特定流通场景、服务特定群体需求的解决方案，囿于局部最优。应当探索务实有效、公平普惠的工程化路径，以工程实践为国家的制度架构提供支撑。

记者：后疫情时代，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将对构建数字城市产生哪些积极的推动作用？

彭森：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对构建数字城市建设具有的积极推动作用，可以概括为“解决两个关键问题，发挥三个重要效益”。

“解决两个关键问题”，一是解决了数据的异质性问题，通过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可以把不同类别、不同性质的数据标准化，形成可海量处理的数据源，为数字城市建设提供基本要素；二是解决了数据的安全性问题，通过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把数据处理过程置于全程可监管、可审计的流程之中，为有效保护国家安全和公民隐私提供基础条件。

“发挥三个重要效益”，即在城市治理、公共服务和经济发展方面产生显著效益。在城市治理方面，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可以大大提升现代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保障城市安全、高效、韧性运行；在公共服务方面，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有利于政府更加精准地了解市民公共服务需求及规律，有针对性地匹配公共服务资源，提升公共服务的精准度和满意度；在经济发展方面，数据要素一体化建设将激活沉睡的数据要素资源，通过赋能传统产业和促进数字经济发展，为城市发展提供强大动能。

记者：如何激发企业在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中的主体作用？

彭森：能否让企业真正发挥主体作用是我国构建规范、高效的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的关键。衡量企业是否发挥主体作用在于三个方面：创新活力是否得到充分激发、服务效能是否取得质的飞跃、经济效益是否得到较大提升。

为了让企业真正在数据要素市场化改革中有参与感、有获得感，应当从以下四个方面着力：一是要进一步做优做大数据要素供给，加快构建低成本、高安全的规模化数据供给能力，让广大企业能够“有数可用”；二是要大力推动数字科技自立自强，筑牢数字底座和产业内核，让数据这一国家的战略性资源和数字经济的核心要素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三是要加快培育壮大数据要素产业，拉长专业化的产业链链条，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四是要鼓励企业探索新的数据开发利用模式，拓展新的数据应用场景，面向政府、企业和个人提供更高品质的数据产品和服务。

记者：请您详细介绍目前我国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工作的重要进展，取得了哪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成果？

彭森：我国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工作正有序推进。

从制度建设情况来看，国家层面的制度架构正在快速完善，在数据安全立法、数据基础制度建设等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果，为全国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指明了方向、划清了红线。地方和行业也在积极开展探索实践，总体来看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经验，为国家层面的制度完善奠定了良好的实践基础。

从理论探索情况来看，目前在法律、经济、工程技术等领域已经有很多的学术性成果，“政产学研用”跨界研究也取得了较好的进展。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中国电子与清华大学的数据安全与数据要素化理论研究，具有较强的创新性，形成了具有实操性的工程化方案，进一步开阔了思路。

从试点推进情况来看，首批城市群、都市圈改革试点得到了积极响应，相关方案的编制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此外，围绕数据确权、流通交易、收益分配和安全治理，各地已经自发开展了积极探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例如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武汉、德阳、福州、徐州等，提供了很好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