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顾:口口声声说着要写论文的盛闻言不仅出现在了酒吧,还调戏到了沈在头上,她十分心虚,以至于对“男神”沈树亦都不在乎了……
不一会儿,沈在叫的代驾把他的车开过来了。
“坐进去吧。”
盛闻言“哦”了一声,坐进了后座。
去盛家的路上,盛闻言一直安静地看着窗外。沈在看了她几眼,心想这人酒的品还算不错。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听到她问:“沈在,你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子了吗?”
“什么?”
这是沈在对她突然直呼自己名字的意外。
盛闻言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说:“就沈树亦旁边那个女孩子,穿白裙子的那个。”
沈在见她醉得不轻,不想跟她计较,问:“怎么了?”
“她是不是比我漂亮啊?”
沈在:“……”
“是不是比我漂亮?”
这人喝醉后纠结的永远是这类问题。
沈在按了下眉心:“没注意。”
“你都没注意,那说明她也没有那么漂亮,对吧?所以……为什么都不喜欢我呢?”盛闻言倏地回过头来,眼泪竟然已流了满脸。
沈在愣了下:“你……”
“为什么都不喜欢我啊?呜呜呜!”盛闻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开始大哭。
沈在被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弄得有些愣怔,等反应过来,坐在前排的代驾已经把纸巾递了过来。
“先生,需要吗?”
“谢谢。”
沈在接过纸巾,递给盛闻言。
然而,刚才还酒品很好的盛闻言一把挥开他的手,任眼泪肆意横流,然后万分委屈地趴在了他腿上。
沈在:“……”
她哭得惨烈,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眼泪渗进布料,打湿了他的裤子。
“为什么啊!我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爸爸不喜欢我,爷爷奶奶也不喜欢我,就没人喜欢我,呜呜呜!为什么都不管我……”
他原本觉得小姑娘是因为失恋了痛哭,可听着听着,发现她的话里并没有多少是关于爱情的,更多的是关于家庭。
沈在是很早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认识盛天和的,那年他才十七岁,当时盛天和身边的女人还是盛闻言的生母李小盼。
虽然有些年龄差距,但沈在早熟,小小年纪便很有想法,所以当时他跟他们夫妻俩很有话聊。
大概是女人心细,更懂得关心半大的男孩儿,所以比起盛天和,他跟李小盼的关系更好些。
当年他跟父亲闹僵了,家里断了他的生活费,是李小盼最先发觉,给予了他帮助。后来,她更是无条件地帮忙,借给了他第一笔创业资金。
可以说,当年的他和盛氏夫妇的关系比跟家里人还好。
李小盼去世时,他特地回国参加了她的葬礼。
那算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李小盼在国内念书的女儿,之前李小盼给他看过照片,她总炫耀自己女儿长得漂亮。
而李小盼離开那年,盛闻言才十二岁,穿着黑裙黑皮鞋跪在灵前,哭得跪都跪不稳。
这些事,他都记忆深刻。
参加完葬礼后,他又回了美国。
后来盛天和偶尔因公事去美国,两人都会见面。对于李小盼,两人很少提及,因为后来盛天和有了新的女朋友。
再之后,沈在因为忙着自己的事业,也没怎么跟盛天和联系了。直到近两年,他将事业重心转回了国内,两人才重新开始频繁来往。
其实对于照顾盛闻言,他是允诺过的。
那时李小盼说,以后会让自己女儿去美国读大学,还说,让他好好带带她、教教她。
李小盼在他心中算是贵人,跟亲姐姐也差不离,他自然应允了。
只是没想到,李小盼没有等到自己女儿上大学便离世了。
盛闻言后来自然也没有到美国念大学,但是他一直记着这件事,所以盛天和开口的时候,他让她来了IZ,并特别关照她。
“谁告诉你没人喜欢你的?”她哭得太厉害,让沈在想起了李小盼葬礼上的那个小姑娘,他不禁产生了恻隐之心。
盛闻言在他腿上乱蹭,眼泪、粉底蹭了一片,但她已经毫无顾忌,呜咽道:“就是没人爱我啊,我爸只爱小妈,爷爷奶奶只爱小妈肚子里还不存在的孙子……”
“有人爱你。”
“什么?”
“你妈妈很爱你。”
盛闻言一怔,哭声一停,但也就停了几秒,她就更大声地号了出来:“我妈才不喜欢我,她没有生儿子总被他们说……她肯定不喜欢我,所以早早就离开了……”
沈在轻叹了一声,把她从自己腿上扶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难得变得很柔和:“你妈妈很爱你,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
“我见过,她从来不觉得你比男孩子差,她说你很聪明,很贴心。说起你的时候,她很高兴。”
“真的?”
“我有必要跟你撒这个谎吗?你应该知道,我过去跟你父母关系不错。”
盛闻言呆呆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
沈在看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裤子,又看看眼前哭花了妆的人,无奈地笑道:“盛闻言,你妈妈虽然离开了,但你要记得,她是爱你的,所以别说自己从来没有人爱。
“行了,把眼泪擦擦,这么大的人哭成这样,好意思吗?”
沈在抽出几张纸递到她眼前,盛闻言没有接。她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垂下眸子,突然又趴回他腿上。
沈在以为她还要继续大哭,一低头,却见她只是安静地趴着,安静地流眼泪。
“我知道了。”她很小声地说。
翌日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雨幕网住了整个城市。
房间里光线昏暗,被窝温暖,同外面比,安宁得像两个世界。
盛闻言在一片静谧中醒来,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胡乱摸了一阵,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摸进了被子。
手机在被窝里被按亮,盛闻言眯着眼睛点开了微信,看到娄凝和杨圣给她发了信息。
娄凝:“你醒了吗?没事吧?”
娄凝:“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沈树亦算什么玩意儿!”
娄凝:“我觉得白念蕾也就那样,不如你!”
杨圣:“听说沈树亦有女朋友了?别哭,兄弟,哥给你介绍帅哥,放心,这次一定能入你的眼。”
杨圣:“长得帅又有文化,对吧?你的口味我懂的,你等着。”
盛闻言忍不住扶额。她关了手机,掀开被子。
思绪渐渐回笼,她想起昨晚在酒吧遇到了沈树亦,也想起他来接那个叫白念蕾的小美人。
所以,他有心仪对象了。
看来他说的不在大学谈恋爱不是诓她,这不,马上要毕业了,他就有心仪对象了。
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盛闻言揉了把头发,有些郁闷,沈树亦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她有那么差吗?
一道惊雷落下,盛闻言被吓了一跳,突然觉得脑子里冒出的这句话有点儿耳熟。
等等,昨天她在车里是不是也说过这句话?
“我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
她应该是这么说的。
在车里,还是在沈在的车里。
盛闻言眨巴着眼睛,赶紧跑下床冲进浴室。镜子里,她一张脸是素净的,衣服也换成了睡衣。
“陈姨!”盛闻言一边大喊一边跑下楼。
“怎么了,小姐?”陈姨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
“昨天是别人送我回来的?”
陈姨:“是啊,是沈先生把你送回来的。小姐,你昨晚喝醉了,又哭又闹的……沈先生可真是好人,他帮着我把你送进房间才走的。昨天我给你卸妆、换衣服,你都不配合,我啊……”
陈姨喋喋不休地说着昨晚如何艰难地把她处理“干净”,但盛闻言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脑子里只剩下昨晚她和沈在在一起時的疯样。
她没断片,而且记得很清楚。
其实她酒后很少会这么失控,昨天会那样估计是喝得太多,然后又被沈在打给盛天和的那通电话刺激了。
于是,她就在他的车里哭成了泪人。
盛闻言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很干净,没有一点儿眼泪的痕迹。然而,她觉得昨晚眼泪和脸颊蹭在沈在裤子上的触感还残留着……
“小姐,小姐?”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下午盛总和夫人就回来了。他们让我跟你说一声,晚饭去你爷爷奶奶家吃。”
盛闻言眉头一皱:“我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
“哦。”
盛闻言的心情有些低落,她向来不喜欢去爷爷奶奶家。
但她要是不去,长辈们估计又会说她了。
下午四点,她还是开着车去往盛家老宅。
其实想想,去爷爷奶奶家无外乎吃晚饭时被批评,然后听他们劝小妈多多努力怀个孩子,对此她已经习惯了。
相比沈家,盛家人丁稀少,爷爷奶奶只生了她父亲,而她父亲目前就她一个女儿。
餐桌上,五人开始用餐。
“田娇,这汤好,你多喝一点儿,你现在就是太瘦了,所以才怀不上孩子。”奶奶孙沛萍又开始捣鼓那些大补的东西了,她一直乐此不疲。
田娇最近胖了许多,出于爱美之心,她正偷偷减肥,但老人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好接过来抿了一口。舌尖刚触及浓汤,田娇就被那味道呛得面露难受之色。
孙沛萍见此道 :“这汤是有点儿苦,你一口喝下去吧,这样不难受。”
田娇苦涩一笑:“行。”
盛闻言瞥了她一眼,有些无语。
“你这孩子摇什么头呢?”大概是盛闻言的表情太明显,孙沛萍突然看了过来。
盛闻言懒懒地道:“没什么。奶奶,生孩子顺其自然就好了,这么逼人家干什么?而且小妈也不瘦,喝这些汤有什么用?”
孙沛萍放下筷子,说道:“这还不瘦啊?是,跟你比起来是不瘦。你看看你自己,跟纸片人一样单薄,这样下去,身体还不给你折腾坏。”
盛闻言:“……”
谁跟纸片人一样?我的身材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好吗!
孙沛萍接着道:“还有,什么叫‘逼?我们家必须有这么一个孩子,你爸也需要这么一个孩子,不然盛家以后怎么办,还绝后了不成?”
盛闻言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即便如此,再听一遍还是又气又烦,她忍不住说:“我是摆设啊?我不是盛家的孩子,不是我爸的孩子吗?”
“跟谁说话呢,闻言?”爷爷沉声道。
盛闻言冷嗤了一声:“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不存在呗。”
孙沛萍道:“你这孩子的气性怎么这么大,跟你妈简直一模一样。奶奶说你不是你爸的孩子了?我说的是咱们盛家需要一个男孙,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你未出世的弟弟争风吃醋呢。”
盛闻言:“吃醋?我只是说我……”
“盛氏未来得有一个人接管,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有什么用?”
又是这一套说辞,盛闻言跟他们简直没办法交流,而且争辩也毫无意义。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你们自己吃吧。”
盛天和开口道:“盛闻言,坐下。”
“我说我吃饱了!”盛闻言冷冷地道,“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孵化你们的继承人吧,我不奉陪!”
来之前盛闻言就想过,不管这两个冥顽不灵的老人怎么说,她都左耳进右耳出,可没想到自己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盛闻言出门后开车离开,一路狂飙。
可不管音乐声开得多大,车跑得多快,她心里那股气就是散不开。雨又下大了,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已经来不及刮出清晰的视野。
盛闻言把车停在路边,耳边轰隆作响,她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叮!”
就在这时,手机显示有消息进来。
她面无表情地点开微信,看到了沈在发来的消息。
沈在:“上周让你带来我家的资料,你放在哪个位置了?”
盛闻言看着“沈在”两个字,想起昨晚在车上她趴在他腿上哭得难过时他安慰她的样子,也想起他说的“有人爱你”。
那还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哭成那样,也是第一次有人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她有人爱。
如此想着,她心里的烦闷突然就消散了许多。
盛闻言抿了下唇,回复他:“在书房第二格的抽屉里。”
沈在:“好,谢谢。”
盛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给他发消息:“我昨天是不是弄脏你的裤子了?赔你一条吧。”
沈在:“不用。”
盛闻言:“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沈在:“知道就好,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虽然人不在眼前,但她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眉头大概是皱着的,眼神大概是不满的,但即便再不满,也会带着那种不跟小孩儿计较的无奈。
他不会总是冷漠严苛到让人害怕,他也有温暖的一面,温暖得让人产生安全感。
就像昨晚那样。
盛闻言嘴角微微一弯,心情总算好了些:“好的,老板。”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昨天两人聊的话题,问:“我妈当时真的跟你说过我吗?”
沈在:“经常说,她挺喜欢在别人面前夸自己的女儿。”
盛闻言:“都是夸我的?”
沈在:“那你觉得还有什么?”
盛闻言十二岁的时候母亲便因病离世了,时间过去太久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但是有一点她记得,母亲并不是一个会在她面前夸她的人。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总吵架,因为两人的感情问题,也因为家里的长辈问题。她那时并不太懂,只是觉得妈妈面对她时不太高兴,所以想着妈妈其实不怎么喜歡她。
原来妈妈在别人面前总是夸她?
妈妈其实是很爱她的。
盛闻言看着沈在的信息,眼眶莫名又有些酸涩。
她突然不想回家了,想去IZ,也想见沈在。
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就好像她的价值、她的好只有他能看见一样。
盛闻言:“沈总,我不想请假了。我明天去公司,有空的时候我就在那儿写论文,可以吗?”
几分钟后,沈在给了回复:“好。”
大概是知道她要处理论文的事,接下来几天,盛闻言的工作量很小,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自己的工位上查资料、写大纲。
午休的时候,盛闻言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发现是杨圣给她发来的照片。
这家伙这几天就跟红娘一样,不断给她发男人的照片,似乎要以此来安慰“失恋”的她。
盛闻言走到没人的地方,发了段语音骂他,骂完后,顺手点开照片来看。
照片里的人长得很白净,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乖巧学生的样子——杨圣是按照她的口味找的。
盛闻言觉得杨圣有毛病,戴副眼镜就是学霸啦?
照片上的人长得也一般,跟沈在比起来差远了。
杨圣听完她劈头盖脸的一段骂后,不死心地给她发了语音消息,约她明晚出去玩。
杨圣:“周六出来玩呗,我不给你介绍帅哥了还不行吗,有好酒分享!”
盛闻言冷漠地拒绝:“不去,明天我加班。”
杨圣:“还在IZ上什么班啊,难道你还没对沈树亦死心不成?他都去他爸公司实习了,不会去IZ了。”
盛闻言:“所以?”
杨圣:“别所以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别憋着,想哭就哭吧。”
盛闻言最后还是没有应杨圣的约,周末两天休息,她在家宅了两天。
其实这两天除了杨圣,还有许多人约她出去玩,她都没去,觉得没什么劲儿。
那些人都在猜测她这次是真的很难过,毕竟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拿下沈树亦,谁能想到沈树亦身边这么快就有人了。
盛闻言原本也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件事伤心难过,失恋嘛,至少得去借酒消愁才行啊。
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两天在家,除了心里有一点点郁闷,她并没有其他感觉,甚至偶尔看电视剧看得起劲,完全忘了这回事。
最后她想,大概还是她太坚强了。
失恋这种事打击不到她。
02
新的一周开始后,盛闻言收到了上个月的实习工资,五千三百二十元,有零有整。
对过去的她来说,这笔钱拿去吃一顿饭或者去一趟美容院都不够花,但此时看到到账信息跳出来,上面写着是她的薪酬时,她竟然觉得有点儿兴奋。
这是她人生中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
“看什么呢?”陈超走过来,点了下她的桌面。
盛闻言高兴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陈助,我收到工资了!”
陈超板着脸,跟个机器人似的:“我知道,今天是公司发工资的日子。”
盛闻言:“啊!那你收到多少钱?”
陈超:“公司员工不能讨论工资的事情。”
“哦。”
盛闻言还是感到很高兴,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陈超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对实习生来说,这笔钱大概确实值得高兴,但盛大小姐这么高兴他就看不懂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止这个价。
“别盯着工资了,说正事儿。”
“好的!”盛闻言把手机收起来。
陈超道:“明天下午沈总要去参加一个活动,你已经看过资料了吧?”
“看过了。”
简单来说,那是一场大型招收投资项目会,很多有想法的年轻人会带来他们的项目,都是些经过严格筛选或者得过国际奖项的项目,很多投资公司都对那些项目感兴趣。
沈在对那些项目也很有兴趣,所以主办方邀请他去做演讲时,他立刻就同意了。
“明天我会先过去,认识一下那些项目主理人。中午十二点沈总一开完会,你就跟着沈总一起去,演讲下午一点半开始,来得及。”
盛闻言:“好,我知道了。”
沈在最近很忙,会议一个接一个。
第二天中午,盛闻言见沈在从会议室出来,连忙上前道:“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仁越中心。”
沈在:“好。”
坐进车里,盛闻言把刚买的咖啡和三明治递了过去:“时间紧急,只能先吃这些了,没关系吧?”
沈在摇了摇头,接过来,问道:“你吃过了?”
盛闻言:“还没呢。”
“自己的怎么没买?”
“我不着急,等会儿把你送进去后,我再去吃午饭就行。”
沈在“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活动在仁越中心举办,从公司出发到那边要一个小时。此时不是早晚交通高峰期,时间原本是很充裕的,可谁想到在过桥的时候竟然堵车了,还堵了很久。
“到底怎么回事?”盛闻言坐不住了,焦急地问司机。
“不知道,可能前面有点儿情况。”
车流丝毫没有前进的迹象,盛闻言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一点了。
这次的活动对IZ很重要,再等下去,沈在就要迟到了,但后面也堵得死死的,车也不可能掉头。
司机道:“前面应该是出事了,不然这个时间点这里不会堵车的。”
沈在皱眉:“打电话问问。”
“是。”
也不知道司机打给了谁,反正挂了电话后,他很确定地跟沈在说,前面出了车祸。
沈在:“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完?”
“那边说应该要半个小时。”
盛闻言:“半个小时?那可不行!”
她立刻打开门下了车,桥分为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机动车道这边堵得死死的,非机动车道上骑自行车和电动车的并未受到影响。
盛闻言对着迎面驶来的电动车道:“停!停一下!”
沈在看到她突然跑出去,沉声道:“盛闻言,回来!”
盛闻言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她一边拦下骑电动车的人,一边对沈在道:“有办法了!”
“哎,你干吗呢?干吗拦我的车啊?!”骑电动车的男子突然被拦停,又惊又气。
盛闻言:“送人去仁越中心,你开价。”
“什么仁越中心啊,我不知道!有毛病,我又不是载客的。”骑电动车的男子说,“你松手,你松不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盛闻言心急如焚,直接道:“那你这车多少钱,我买了。”
“哎,你这人……”
“双倍!”
“我才……”
“三倍!”
“三倍?嗯,这个嘛……”
盛闻言翻了个白眼:“五倍,五倍行了吧,车我要了。”
电动车主人眼睛一亮,迅速拿出手机:“那你扫码,一万。”
盛闻言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扫,结果扫了一下,显示余额不足。
电动车主人眉梢一挑:“不是吧,你没钱啊,没钱摆什么阔……”
从没被人嘲笑过没钱的盛闻言感觉一股热流一下涌到了脑门,没钱?没钱?!你才没钱!你全家都没钱!
“我这里有六千,都给你!这枚戒指市值一万,也给你!不用找了!”
盛闻言将一枚银色戒指塞到电动车主人手心里,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道:“不是黄金啊……这什么啊,真的假的?”
盛闻言咬牙切齿地道:“香奈儿白K金,姐姐不戴假货,你放心!”
“……”
“不要是吧,算了,你走吧,下一个!”
“哎哎哎,别,我要了。”就算这枚戒指是假的,那六千现金买这破车他也是赚了的。
电动车主人立马下了车:“车给你,钱转给我吧。”
收了钱,他看了一眼前方:“不过这桥这么长,我怎么走?”
“坐我们的车,司机会把你送到目的地的。”
對方“哦”了一声,看了一眼盛闻言后面的车,顿时愣住了:“宾、宾利?”
盛闻言付了钱拿到了车,也不管别的了,对沈在招了招手:“沈总,下来啊!你来骑这辆车,我们很快就能赶到。”
沈在一直坐在车内,他看了这么半天也猜出盛闻言的想法了,只是……沈在看着那辆脏兮兮的电动车,面色有些黑。
盛闻言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是嫌弃这辆电动车。那谁不嫌弃啊,她也嫌弃啊,可现在时间紧迫,只得将就了!
“沈总,这车虽然脏了点,但还是能动的。你……”
“我不会骑。”
盛闻言一愣:“啊?”
沈在冷着脸收回视线,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会骑这个。”
两分钟后,一辆黑色电动车从桥上飞驰而过。
盛闻言坐在面前,迎风喊道:“你放心,我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骑过一次,技术还行!”
穿着西装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的沈在没说话,他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扶着车的手有些发紧。
“这电动车的速度也太慢了吧,最高车速才多少啊……哈哈哈,还挺好玩的,敞篷哦。”
“骑这个车估计很快就能到了,我们不会迟到的。放心,我保证把你准时送到!”
“沈总,你怎么连电动车都不会骑?那你是不是也不会骑自行车啊?沈总?沈总?沈在?”
秋风呼啸而来,盛闻言的一头长发飘在他的胸口和脸上,柔软的发丝拂过,带着一丝香味,让他感觉有些痒。
沈在别过头,那头发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又往他脸上飘。
沈在忍无可忍,腾出一只手一把将她的头发攥在手心,说 :“安静,专心骑车,不要说话!”
“你抓着我的头发干吗?”
沈在:“挡住我的视线了。”
“是我骑车载着你,你又不用看路。”
“盛闻言,不要说话了。”
“好嘞。”
盛闻言没怎么骑过这种两轮车,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还是看到室友有辆粉色的小电动车,她觉得好玩,让对方教她,这才在学校里歪歪扭扭地骑了一回。
不过她的技术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胆子大,即便后座上坐了一个人,她也敢在道路上风驰电掣。
电动车开过大桥,拐上马路,一路往前冲,两人终于在不久后看到了仁越中心的建筑。
离活动开始还有十分钟,赶上了!
盛闻言心下一松,想绕小路前往仁越,但她没意识到此时车速过快,转弯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
“哎哎?”前车轮已经撞上花坛,她却完全收不住势,也拐不了弯。
不是吧?完了!
“砰!”
下一秒,老天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
车子应声倒地,而车上的她和沈在齐齐摔进了花坛。
“啊!”
好疼。
花坛里是刚种的植物,叶子不茂盛,树枝却多,盛闻言的手臂被树枝狠狠蹭过,腿也磕在了花坛边上。
她眼冒金星,一时间无法动弹。
“摔到哪儿了?”一只手从她身后探出来扶住了她。
盛闻言感觉右腿和右手火辣辣地疼,她一回头,就看到沈在单腿半跪在地上,原本平整干净的西装被枝叶和泥土弄出深一道浅一道的污迹,她顿时惊得什么疼都忘了。
“沈总,你受伤了?”
沈在皱眉:“没有,你……”
“那就好。”盛闻言一脸严肃地打断他,立刻从地上坐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喂,陈助……”
“盛闻言,你们到了没有?怎么都不接电话?”陈超在电话那边焦急地道。
盛闻言 :“到了,就在楼下。陈助,你现在马上去找一件干凈的西装,没有的话就把你自己身上的直接扒下来。”
“怎么了?”
“沈总的衣服脏了,具体情况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你先照我说的做,沈总马上就到。”
“好!”
盛闻言挂了电话,对沈在说:“还有六分钟就到你演讲的时间了,你快去!”
沈在垂眸看到了她身上的伤,她右手袖子是卷起来的,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臂上的划痕。
“我先扶你起来。”
“现在就先别管我了,我不疼,就是蹭伤,沈总你赶紧去。”
沈在眸光一沉:“盛闻言……”
“我会让人来给我处理伤口的,真没事。现在正事儿要紧,沈总,这可事关我们IZ的业务和脸面,你可不能迟到,快快快!”
演讲的事儿确实很重要。
沈在看着眼前着急的女孩,心里有些焦躁:“我找人来帮你,你乖乖坐在这儿别动。”
“嗯,我知道!”
沈在又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离开。
盛闻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脸色一变,立马看向自己的手和疼得完全不敢动的腿。
好痛啊!什么破车!
盛闻言在花坛边坐了没多久,陈超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人过来接她,但陈超这会儿也很忙,处理完之后他又赶紧返回了现场。
盛闻言的腿疼得不行,处理好伤口之后她也没敢走动,就坐在休息室里等着。
闲着无聊,她给两个损友发了自己受伤部位的照片,然后声情并茂地讲了今天如何如何刺激,又如何如何惨痛。最后她实在是说得累了,窝在休息室的小沙发上睡了过去。
沈在结束了演讲,又和一些项目主理人谈完之后,总算是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他按照陈超的指引来到休息室,刚进门便愣住了。
休息室中央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抱着抱枕,睡得有些不安分。
由于受伤的缘故,她右腿裤管卷起,露出了纤细的小腿和伤口。伤口上了药,红通通的,有些触目惊心。
他记得方才她说只是小伤,没什么事。这人向来直来直往,她这么说,他自然就信了,原来伤得这么严重。
“盛闻言。”沈在走了过去。
沙发上的人幽幽醒转,迷迷糊糊地道:“嗯,你回来了?活动结束了吗?”
沈在点了点头,问:“伤口没事吧?”
盛闻言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注意到沈在换衣服了,原来的一身灰色西装变成了藏蓝色。看来,事情圆满解决了。
她松了口气,突然想撒娇:“有事啊,很疼的。”
沈在有些心软,轻声道:“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那倒不用,没骨折。”盛闻言抬眸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软糯,“那个……我现在有更紧急的事。”
沈在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便问“怎么了”,却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分外委屈地道:“我身无分文了,好饿。沈总,你能不能带我去吃个饭啊?”
上市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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