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日本“敛财史”

文·图/姜森

在近现代日本，天皇堪称“世界超级富豪”，拥有天文数字般的巨额资产。二战前后，日本天皇相当于大财阀，在主要银行、大企业中都占有大量股份，每年除了从国家财政预算中获得收入外，还能得到大企业的巨额分红。

近日，韩国政府指责日本将核污水排放入海，韩国媒体上也不乏对日本“历史劣行”的口诛笔伐。韩国《东亚周刊》刊发题为《日本政坛轶史》的报道，披露了近现代日本通过对外侵略扩张聚敛财富的诸多内幕。

收买议员 增加税收

在明治维新前的江户时代，日本有着“士、农、工、商”的严格阶级区分，大商人再有钱，社会地位也不高。明治维新把他们从封建主义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开始了活跃的商业活动，日本经济也朝着资本主义方向急速成长。

从江户时代起，三井物产等商社只同中国等邻国进行着某种形式的外贸，基本上是以日本国内商业活动为主。所以在明治时代的前30年里，日本企业在国内投资再多，但商品也卖不出去。新的投资领域总是限于国内，经济成长因此停滞不前。就在日本经济发展遇到瓶颈之际，伊藤博文从海外考察回来，在全国游说，发表以《世界的进步与日本国民的自觉》为题的演说。

伊藤演说的要旨是：“当今世界，各国都在进行工商业竞争。战争不仅是为了领土扩张、国家荣誉，还在于世界各国都想谋求更大的工商业利益。日本国内要团结，把与世界列强争夺工商业发展空间作为基本方针。为此，要扩张军备，必须让日本工商业在中国、朝鲜及东南亚地区有所发展。”

按照伊藤博文的思路，日本政府为了发动侵略战争、增强军备，必须增加税收。此时的日本首相是山县有朋。山县内阁几次在国会提出增税法案，均遭否决。山县有朋为了收买国会议员，把议员的年薪一下子增加了5倍，对重要的议员还直接贿送现金。后来，增税法案在国会顺利通过。事实上，提供资金收买国会议员的幕后推手就是明治天皇。

明治天皇为什么要出这笔巨款呢？中日甲午战争后，日本天皇的资产不断增加——从这一点我们就不难找到答案。甲午战争后，日本向清政府索要了相当于3.65亿日元的赔款，其中天皇拿到2000万日元。要知道，当时日本的年度国家预算为1亿日元——天皇一次性获取了相当于国家年度预算20%的财富。

19世纪末的日本为了发展经济，企图通过战争把中国、朝鲜半岛和东南亚地区变成殖民地，以垄断资源和劳动力市场。根据这一方针，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后不断增强军备。

输出女性 海外赚钱

日本近代化政策的一个核心是以国家政策控制企业，天皇一族在这些企业中占有大量股份。当时，日本著名启蒙思想家、教育家福泽谕吉提出：“将至尊之位与至强之力合二为一，统治人间的交往以及主宰民心深处的方向。”这个思想迎合了当时天皇的想法，日本邮船事业在此基础上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日本欲走富国强兵之路，就要从欧美各国购买新式武器，但财政上捉襟见肘。福泽谕吉对明治天皇说：“应该公开允许贱业妇人到海外工作。”所谓的“贱业妇人到海外工作”，实际上是把日本女性向海外“出口”，换取购买武器的资金。对于这种有损国格之事，天皇一族竟然大力支持。

1885年，天皇一族与三菱财阀合作，创立了日本第一家船舶企业——日本邮船会社，1893年开通到孟买，1899年开通到欧洲、美国、澳大利亚等的国际航线。日本开始大规模输出国民。日俄战争时期，一个日本人到美国去需要250日元费用，这在当时不是小数目。

从1900年初起，在明治天皇的命令下，全日本大力宣传“到海外去有好工作，能够过上好生活”。仅1908年一年，就有10万日本人移民美国。实际上，日本人移民美国后的生活与日本国内报刊吹嘘的完全不同：男人从事修建铁路、种植洋葱等繁重的体力劳动；女人几乎都进了风月场所。

天皇和三菱财阀以“介绍到欧美学习洋裁缝”为诱饵，把贫苦农村的年轻女子引去海外。许多良家女子相信了日本官方的说法，报名去欧美。天皇一族为了赚钱，与欧美当地的风月场暗通款曲，把这些日本女性“卖掉”。

那个时期去往欧美的日本女性超过50万，都是年轻妇女。日本官方每“卖掉”一名女子，可以获得数千日元，相当于当时日本普通上班族10年的工资。这些资金的一部分被用来购买发动战争用的武器，其余大部分成为天皇的“个人财产”。

日本邮船会社赚了大钱，这些钱实际上进了福泽所说的“至尊之位和至强之力”的皇室以及三菱财阀的腰包。被日本邮船会社送到欧美“卖掉”的日本女性，很多都遭到囚禁。她们人生地不熟，不会讲欧美语言，无法逃回日本。按照韩国媒体的说法，这50万日本女性实际上就是日后慰安妇的原型。

日本邮船会社的共同经营者三菱财阀，靠经营这个产业发了大财。作为回报，三菱财阀全额出资为当时的皇太子裕仁贡献了婚房——涩谷区下涩谷第一御领地的“花御殿”。

1924年7月1日，美国颁布并实施“排日移民法”。原来，日本把大量年轻女性“出口”到美国，在当地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所以美国才出台了针对特定国家——日本的法律。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据占领日本的GHQ（驻日盟军总司令部）财务官调查，作为日本女性“贩卖业者”的天皇一族所累积的财产，在当时超过1亿美元。

1946年3月18日，昭和天皇（裕仁）在谈到太平洋战争时称：“美国拒绝日本向加利福尼亚州移民，让日本感到十分愤慨。”裕仁的话表明，他愤慨、要对美国开战的原因之一，是美国禁止日本移民入境，这断了日本皇族的一条财路。

战败投降 转移财富

1880年，根据日本国立银行条例设立的横滨正金银行（现三菱东京UFJ银行），作为特殊银行从事外国货币兑换业务，在日俄战争期间积极募集外资。日俄战争后，横滨正金银行以中国东北地区为中心扩充开设分行，通过与外国的贸易获取巨额利润。

自从日本开始侵略亚洲各国，天皇的资产就如滚雪球般增长。1917年俄国爆发十月革命，沙皇倒台后，日本天皇一度成为世界首富。

昭和天皇对欧洲金融市场拥有的影响力，在于他持有横滨正金银行的大量股票。该银行与其他日本银行不一样，不受银行法严格条款的限制。昭和天皇占有该银行全部股票发行量的22%，持有22.5万股，是最重要的股东。第二大股东只持有2.2万股，由此可见天皇对该银行的控制力。

日本天皇持有的股票，几乎都是与日本侵略战争相关的企业和控制殖民地的企业发行的。也就是说，天皇通过发动侵略战争、扩大殖民地，获取了巨大利益。

在二战中，日本在国际支付中主要使用侵略亚洲各国掠夺来的金银等贵金属。这些贵金属中很大一部分被用船只运回日本，铸造成丸福金币，再送到日本各地。其余的金块和银币被送到瑞士国际清算银行，兑换成美元和瑞士法郎，作为武器购置款，剩余的存在国际清算银行和同一系统的瑞士国家银行。

可以说，正是战争的持续使得天皇一族和秘密支持天皇的财阀的资产不断增加。所以，昭和天皇一度无视日本政府官员的警告，挑起太平洋战争，最终成为日本的悲剧之源。

战争归根结底并不只是国家之间的利害冲突引起的，也是一场巨大的“金钱游戏”。只要日本发动战争，大企业就能得利，皇室因持有其股份就可以得到分红，特别是发动对外侵略战争，皇室更能从殖民地获得巨大的利益。在侵略亚洲大陆后，日本天皇又策划所谓“南进策”，即侵略东南亚和澳洲，就是要继续扩大“金钱游戏”。天皇一族与三井、三菱、住友等财阀合作，通过战争操纵着这一“金钱游戏”。

以日本帝国银行为中心的各大银行，以及基础设施、船舶领域的企业，基本上都是以战争为“起爆剂”实现经济急速增长的财阀。说起来它们都与天皇实施的政策有很深的关联性。天皇家族就像日本株式会社的大股东，宫内省相当于“天皇财阀”的执行机关。

1945年11月1日，《每日新闻》（大阪）刊登麦克阿瑟司令部披露日本皇室财产情况的报道：“从盟军最高司令部获悉，10月30日美军总司令部涉外局公布日本皇室财产情况：现金、有价证券、土地、林材、建筑物共计价值15.9亿日元。”上述金额尚不包括艺术品、宝石以及金银的估价，也不包括14个皇族支系家族的财产。

二战后，GHQ（驻日盟军总司令部）将天皇的37.12亿日元资产征为财产税。这一天文数字般的财产主要是以天皇家族的不动产和艺术品等形式存在。之后，据称天皇名下剩下3.7亿日元资产。GHQ指出，“日本所有皇室财产都应归于国家”，将这笔资产几乎全部没收，只给天皇留下1500万日元现金。这1500万日元在天皇的经济顾问——原经团联会长石坂泰三，原三菱银行头取（行长）加藤武男，原日本央行总裁森永贞一等人的打理下，到1989年裕仁去世时，据称已增值到20亿日元。

1945年时，日本政府、宫内省避开GHQ和世界的关注，对天皇家族资产的估值做了手脚。除了公开的资产，秘密存放在瑞士等外国银行中的，从亚洲各国掠走的黄金、钻石，以及投资外国企业的股份，并未计算在内，那更是天文数字般的资产。

美军发布的其他调查数据显示，日本10%的国土归天皇家族所有。有经济学家测算，天皇家族的全部财产折合现金，在当时相当于660亿日元。相比之下，那时日本国内的公务员月收入只有65日元，10千克大米的市场价为6日元。

日本投降前，据称昭和天皇的亲信偷偷地把财产隐匿到瑞士银行，把价值庞大的战利品用潜艇运往南美，存放在瑞士银行布宜诺斯艾利斯支行……麦克阿瑟知晓此事，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财产估值为4000亿美元。

美国在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后，造成许多日本国民伤亡。日本正处在“必须考虑将来怎么办”的关键时刻。裕仁却只顾着保住自己的财产，多次向海外汇款。皇族把日本银行的地下金库中的金块等贵金属搬到邮船上，运往远方的阿根廷银行和瑞士银行。

二战后，日本皇室的开支被纳入国家预算。以2003年度为例，皇室关联预算约272.8亿日元。其中，宫内厅关联预算约184.5亿日元，分为“宫内厅费”和“皇室费”。特别是“皇室费”又分为宫廷费（天皇家的公务费用）、皇族费（皇族的俸禄）、内廷费（天皇家的俸禄）等三类。当然，这是日本政府做给国民看的表面文章，有历史常识的人不可能相信，日本皇室会那么“寒酸”。实际上，日本天皇、皇室至今仍然是日本最有钱的富豪、家族，任何富豪都不能望其项背——这是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