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学研究生混合式教学模式的问题与对策研究

汪健 （副教授/博士） 张多蕾 （副教授/博士） （安徽财经大学会计学院 安徽蚌埠 233030）

一、引言

目前，我国正处于由研究生教育大国向研究生教育强国奋进的关键时期，人才培养质量是研究生教育的生命线，因此，深化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体系改革至关重要。在2020年7月召开的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对研究生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要求研究生教育在培养创新人才、提高创新能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互联网+”教育的融合程度不断加强，传统的课堂教学方式已经难以满足新时代研究生的学习需求，基于互联网的教学改革势在必行（姚文韵等，2018）。应用“互联网+”教育成为高校教育教学改革和发展的必然趋势。互联网与教育的结合是一场教育领域变革，它包括教育理念、人才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的革新，它促使传统的人才培养机制发生广泛而深远的变化。

2020年因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在春季学期全国各类学校先后实施“停课不停学”，各种线上教学方式、云移动教学平台、智慧课堂等信息化技术手段应运而生。随着移动和通信技术的发展，从数字化学习到移动学习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另外，手机和平板电脑日益普及且功能日趋强大，为打破时空限制的移动学习提供了良好的硬件支持，使学生真正实现了“随时、随地、随身”的学习。本文基于当前的疫情形势，探讨研究生线上教学与线下课堂教学的差异，从教和学两方面分析线上教学存在的问题及解决方法，并从教育生态、教学手段和教学内容的视角，为完善“互联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提出意见和建议。

二、“互联网+”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理论基础

混合式教学是指利用互联网、移动技术和面对面教学为学生创造一种真正高度参与的个性化的学习体验，是对课堂教学的提升与改进（冯晓英等， 2019）。“互联网 +”背景下混合式教学模式的理论基础是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斯腾伯格（R.J.sternberg）和卡茨（D.Katz）认为，个体的主动性在建构认知结构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建构主义认为，学生不是简单、被动地接受信息，而是学习者在一定的情境即社会文化背景下，借助其他人（包括教师和学习伙伴）的帮助，利用必要的学习资料，主动地建构知识的意义。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提倡在教师指导下的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也就是既强调学生的认知主体作用，对知识的主动探索、主动发现和对所学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又不忽视教师的指导作用，教师是意义建构的参与者、帮助者和促进者，是学生学习和成长的支架，而不是知识的灌输者。在混合式学习范式下，学习的本质与内涵已经发生了变化，学生不仅需要共性的、标准化的知识习得，更追求个性化知识与创造性知识的自我建构与生成（冯晓英等，2019）。

混合式学习是在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学习环境中为学习者创造真实复杂的情境，促进学习者协作探究和意义建构的过程，从而促进学习的有效发生。建构主义倡导以学生为中心，强调的是“学”而不是“教”。由于建构主义所要求的学习环境得到了当代互联网发展成果的强有力支持，这就使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日益与广大教师的教学实践相结合，出现诸如基于问题学习（Problem-Based Learning，PBL）、翻转课堂（Flipped Classroom）、支架式教学、探究式学习等教学形式。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尤其是受新冠疫情的影响，线上教学迅速全面普及，基于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的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三、“互联网+”线上教学的发展历程综述

互联网的出现极大地提高了人类获取信息的能力和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效率，更加便利学生自助学习，使学习不再有时空的限制，从而促进了教育的公平性和便利性。互联网时代的教育理念、教育形式和方式都发生了深刻的变革。慕课（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OC）作为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是“互联网+”教育的产物，是互联网时代涌现出来的一种在线课程开发模式。慕课的概念是由美国的Bryan Alexander和Dave Cormier于2008年首次提出，其发展的早期是美国一些名牌大学将其课程上传到网络，供全球的学生在线学习。在其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网络教育机构，颇具影响力的有Udacity、Coursera和EdX。自2013年后，慕课开始在我国呈现快速发展趋势，一些名校开发的慕课纷纷上线，如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加盟EdX，上海交大和复旦大学加盟了Coursera。网易云课堂与高等教育出版社携手打造“中国大学MOOC”在线学习平台，承接教育部国家精品开放课程任务，向大众提供中国知名高校的MOOC课程。目前共有包括北京大学、浙江大学在内的721所合作高校参与其中；清华大学于2013年10月发起建立“学堂在线”慕课学习平台，为学习者提供从名校课程、学历学位到实战技能的全方位在线教育服务。平台汇集了全球600余所知名院校的课程。截至2018年，我国慕课总数量已成为世界第1位（郑国强等，2019）。与此同时，基于互联网的各种教学APP相继出现，如超星学习通、雨课堂等。这些教学APP利用电脑端和移动客户端，将课堂教学与线上学习以及课前、课中与课后教学活动紧密结合起来，方便师生全方位互动。教师课前可以录制视频、上传资料和布置问题让学生预习；课中利用APP进行签到、抢答、讨论、投票、课堂测验、投稿等方式进行互动式教学，以活跃课堂气氛；课后借助APP可以实现在线批阅作业、发布考试等，极大的方便师生互动，提高了学生学习兴趣。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使各种线上教学平台呈现井喷般发展，如QQ电话、腾讯课堂、腾讯会议、钉钉会议等都被用来进行线上直播教学，各种教学APP也开通了同步课堂和直播功能，全国几乎所有学校的教学活动都是通过互联网进行直播或录播。线上教学具有不受地理空间限制、学习成本低、学习时间比较灵活等优势（课程可以回放）。它不仅可以作为传统课堂教学的有益补充，还可以为社会在职人员和教育欠发达地区学生提供优质的教育资源，实现社会化终身学习、随时随地学习。进一步地，通过线上教学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对推动全社会教育公平具有重要的价值（袁博等，2020）。但是在线上教学过程中，由于师生在空间上的分离，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和挑战，例如：受网络技术条件限制，上课过程中容易出现卡顿、掉线，影响视听效果；课堂学习氛围缺失、学生学习存在孤独感和低自律性、学习效果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等。因此有必要对线上教学和混合式教学效果进行全面评估，依托信息技术有针对性地进行相关流程再设计，以应对上述挑战。与此同时，通过全面分析线上教学的优势和不足，采取丰富教学内容、改进教学方式等措施，为完善“互联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提出新思路和行动指南。

四、会计学研究生实施“互联网+”混合式教学存在的问题

会计学研究生教育是培养高层次、创新型会计人才的重要方式。通过“互联网+”线上教学，不仅极大丰富了教学资源，而且有利于教学方式的变革和完善。与本科生不同，研究生在世界观上相对稳定，生活独立自主性较强，部分研究生在观察社会现象上有自己的立场与方式。因此，会计学研究生课程的线上教学设计要充分考虑研究生群体特征、知识背景与需求，需要更加注重采用探究式教学和启发式教学法，以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能力。结合笔者的调查，A大学会计学研究生在实施“互联网+”线上教学过程中存在如下问题：

（一）线上教学固有的缺陷及存在的技术性问题

首先，与传统面对面的课堂教学相比，线上教学缺乏身临其境的现场感、仪式感，教师和学生在各自的终端上独自上课，教师无法知晓学生是否在上课时间进入学习状态。师生之间、学生之间缺乏面对面的沟通，师生在虚拟的课堂（直播间）容易产生生疏感，导致教学过程中学生精力不够集中，互动不够积极。

其次，线上教学活动过程中存在较多的不确定性，进程不流畅，影响学生的学习体验。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在上课高峰的时间段，可能出现网络拥堵、卡顿、掉线的现象，导致学生不能及时进入直播间或课堂页面，或者在上课过程中，图像或者声音信号出现异常，教师发布的资料、课件、测验不能正常打开等，这些都影响课堂教学的正常进行。

再次，从教学效果上看，线上教学的整体效果不如课堂教学。线上教学过程中学生独自听课学习，没有教师和同学的督促，师生之间缺少面对面的互动交流，缺乏课堂教学的学习氛围，这就需要学生有较强的自主和自律能力。线上教学要求学生课前有较为充分的预习，否则在直播或观看视频过程中，学生对很多知识会有一知半解、囫囵吞枣的感觉。有些学生在线上教学时注意力不集中，或者进入直播间后心不在焉，对于教师发布的各种课堂互动活动无动于衷，那么其学习效果就难以达到规定的要求。而对于教师来说，在进行线上教学时面对屏幕讲课，不仅缺少课堂气氛，而且不能与学生面对面地交流和接受反馈，因而上课时缺乏激情。

（二）教学内容不能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

在线教学对于教师教学内容和方式提出了新要求。对于会计学研究生来说，线上教学内容应与时俱进，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财务共享中心等的出现，会计职业正发生深刻的变化，传统的手工账务凭证处理工作正逐渐被财务机器人替代，应用大数据分析系统可实时提供企业财务状况分析报告。因此，新时代的财务会计要求必须能够实现公司财务与业务流程、公司战略的深度融合。会计人员要有更加宽阔的视野和更加专业的技能，成为既懂会计，又懂管理、金融以及风险控制的复合型人才。新时代的财务人员应熟练掌握大数据财务分析和数据可视化技术，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商业智能（BI）或Python编程进行日常管理和决策。这些新知识和技能在我们目前的会计学研究生培养大纲中还比较薄弱，亟待补齐短板。

（三）教学方式与手段比较单一，课堂互动较少

A大学研究生课程线上和线下教学一般是以班级为单位展开，仍以教师为中心，由教师按既定的教学大纲选择教学内容。上课时教师讲授PPT，学生被动听课，这种灌输式的教学方式实质上还是本科教学的延续，难以兼顾到研究生个性化学习需求；教学方式与教学手段比较单一，难以激发研究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不利于培养学生的创新性思维（代劲和刘歆，2019）。尤其是在疫情期间线上教学过程中，一般在学期期中过后，学生都容易出现倦怠和低落期。有的线上课堂虽然有提问或者布置讨论话题的环节，但是学生参与课堂互动的程度不高。教师通常采取随机点名或者让学生抢答的形式发布讨论话题，往往只有个别同学有参与回答或讨论的机会，不能调动大多数同学的积极性。

（四）侧重理论学习，实践动手能力薄弱

会计学研究生线上教学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偏重会计理论知识的讲授，对实践实习环节安排不足。当然，疫情的影响是主要的外部影响因素，但也存在学校教学安排不重视实践环节的现象。研究生很少有机会参与专业实践，即使安排有教学实践课程，在线上教学模式下，也只能由学生个人自主参加实践。另外，实训基地（合作企业）对研究生的培养能力未能充分发挥，当前国内实行的专业硕士“双导师制”模式没有真正实现对研究生的协同培养（何木芬等，2018）。从内因上看，不少研究生将考取CPA、CFA等高端证书作为学习目标，往往忽视了专业实践技能的锻炼。学生在线上学习过程中更加缺少理论与实践之间的沟通，难以建立知识点之间的联系，导致学生分析问题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较弱。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日益普及的时代，缺乏实践经验、刚走出校门的研究生难以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

五、完善研究生“互联网+”混合式教学的对策

虽然大规模线上教学是非常时期的应急之策，在师生无法返校的情况下可以弥补无法正常教学的缺陷。但是应当看到，经过此次线上教学的大规模普及，“互联网+”线上教学无疑将对整个教育体系产生深远的影响。针对上述问题，如何发挥线上和线下教学的优势，扬长避短，推进研究生“互联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顺利实施，打造线上“金课”，加快研究生教育改革，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和建议：

（一）充分利用互联网教育资源，完善研究生教育生态体系

“互联网+”时代的研究生教育，不仅让教育的形式越来越多样化，而且使教育制度越来越灵活。具体来看，“互联网+”背景下的研究生教育既有传统的课堂教育，又有基于互联网的MOOC、公开课和直播教学；既有全日制研究生教育的传统学制，又有基于互联网的自学与传统学制融合的新学制（王亚男和梁毕明，2016）。新时代会计学研究生教育一方面要充分利用互联网提供的便利条件，将线下课堂教学与线上MOOC、大师公开课、微课程、直播等教学形式相结合；根据情况合理安排线下与线上课程的比例，全面实施混合式、立体化教学，拓宽教学形式和互动方式，提升教学和学习的便利性。另一方面，要不断提升“互联网+”教育的软硬件条件。在软件方面，做好精品课程、习题库、案例库和数据库的建设，为研究生教学和科研服务；在硬件上，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扩充互联网教学平台的带宽容量，尤其要避免在上课高峰时段，相关教学网站出现阻塞、卡顿等现象，影响上课质量。除了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教室的设计和建设也需要符合混合式教学的要求。混合式教学的课堂学习部分以交流讨论为主，以圆桌会议形式的座椅布局更有利于这种学习方式的开展。从而充分利用“互联网+”提供的便利条件，构建更加丰富、多元的教育生态体系，将多种学习方法有机地组合成新的教学模式，逐渐地实现以学生自学为主的学习模式，满足学生随时、随地、随身学习的需求。

（二）以提高研究生创新能力为抓手，创新教学手段，强化实践环节教学

基于互联网的线上教学改变了传统的会计学研究生教育理念，传统的以教师为主的教育模式将逐渐向以学生为主的个性化教育转型，研究生教育以学生自学为主，教师在适当时候给予学生启发和引导。研究生教育的核心是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和创新能力，突出研究生自主、自助和灵活的学习方式。为了在有限的学时内培养研究生开放思维，提升对知识的主动探究能力，在实施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时，建议采取如下措施：

1.广泛采用基于问题的讨论课教学。国外大学研究生教学普遍采取研讨性的教学方法，这种方法注重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解决问题能力、团队合作能力和创新能力。探究式、案例式的课堂讨论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杨波和唐荻音，2020）。在进行线上教学或者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时，提倡采用案例教学、探讨式教学方式，通过举办Seminar、Workshop等互动性强的专题教学活动，指导研究生开展学术点评，培养批判性思维，提高研究生分析问题能力。特别是在线上教学模式下，更加方便集体讨论，利用手机或者其他终端，每位同学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如采用“弹幕”形式显示每位同学发言内容，实时统计发言内容，将关键词生成词云等，提升课堂现场的互动性和趣味性。

2.进行个性化的引领和辅导。培养研究生创新思维需要充分调动学生的研究兴趣和提升研究能力，借助互联网即时通讯平台，线上教学具有一对一辅导的优势。教师通过课堂互动启发和引导学生对相关问题展开讨论，也可以在课后就某一具体问题进行个别的专门辅导，帮助学生从文献、数据或实践中探究问题，引导学习研究方法，激发学生的创造力和探索精神。

3.加强实践环节教学。会计学是一门实践性较强的学科，财务会计信息在企业管理决策过程中发挥重要的指导作用。在“互联网+”教育的背景下，如何进行实践环节教学是一项新课题。高校应在每学期安排一定的社会实践课时，落实双导师制。鼓励研究生积极参与社会实践。例如组织研究生到会计师事务所参与年报审计、参加各类“互联网+”财务决策大赛、大数据财务分析以及价值创造大赛等赛事，在类似真实场景的实战中检验自己，发现存在的弱点和不足，以赛促学，使研究生在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后能适应时代发展要求。

（三）适应新时代培养目标，调整和充实教学内容

近年来，人才市场上对于会计学专业毕业生出现供过于求的局面。在2020年高考招生计划中，清华大学停止会计学本科专业招生，安徽大学也停止本科财务管理专业招生，这反映出社会对于会计人才的需求正在发生改变。科技进步与就业形势的变化要求目前的会计学研究生培养方案有必要进行相应的调整，课程内容应适应新时代会计人才的能力要求，做到与时俱进。为赋能创新型人才培养目标，研究生教学内容的创新是其中重要一环。会计学研究生培养方案中应该有针对性地强化金融学、计算机、人工智能和大数据财务分析等方面的课程内容，打通学科壁垒。诸如大数据财务分析和数据可视化技术、云计算、商业智能（BI）、区块链以及Python等课程亟待充实到现有的培养方案中。未来的会计人员不是就会计论会计，而是会计与金融、企业管理、大数据与人工智能等学科融合的经营管理人才。我们建议对会计学研究生培养方案进行修订，适当压缩《会计理论》和《财务管理理论与实务》等教学课时，增加与大数据和智能财务相关的跨学科课程比例，并强化实践环节考核。当然，在充实研究生教学内容的同时，“互联网+”教育时代对高校教师自身素质也提出更高的要求。教师除具备扎实的理论知识外，还应掌握本专业的最新发展动态，需要努力拓展专业视野，使自己的知识结构更趋合理。只有这样，才能开展好“互联网+”混合式教学，打造线上线下“金课”，实现培养创新型人才的目标。

六、结语

“互联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是教育领域一场技术革新，实现了从传统课堂教学向开放式移动云课堂教学的转变，实现了从单一学科知识的单向传输向多学科知识整合交叉、双向立体互动的转变；实现了从以教师为主体发展到以学生为课堂主体的转变。新冠疫情的爆发客观上促进了线上教学的普及和推广，提升学生远程参与教学的便利性和积极性，但是，线上教学对于教学理念、教学内容和方式都提出更高的要求。为适应新时代复合型人才培养要求，会计学研究生教育需要深度融合“互联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的人才培养模式，创新教学内容和教学形式，为培养创新型研究生人才、赋能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