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古今:基于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的思考

2022-11-06 13:30曾湘玲
艺术探索 2022年1期
关键词:古典舞舞蹈创作

曾湘玲 王 雨

(1,2.广西艺术学院 舞蹈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2)

中国舞蹈“荷花奖”是经中宣部批准设立的全国性舞蹈艺术专业奖项,有古典舞、民族民间舞、现代舞、当代舞、舞剧五个评奖子项。自1998年设立以来,“荷花奖”已成为标志着全国舞蹈艺术最高成就的评奖活动,在业内最具权威性、专业性。2020年10月14—17日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活动在洛阳举行。本文将从中国古典舞发展的角度,对该届评奖作品及学术研讨进行论述。

一、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概述

(一)专业实践

参与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活动的174部作品中,共有17部作品参加终评的现场演出,其中有3部作品获奖,分别是洛阳歌舞剧院的《大河三彩》、南京艺术学院的《雨花石的等待》及浙江艺术职业学院的《西施别越》。

虽然部分参评作品试图突破传统题材,寻求一种新的表演范式,但无论取材发生怎样的变化,始终离不开历史与传统文化的基调。分数位列第一的群舞作品《大河三彩》,所塑造的舞蹈形象除了常见的唐三彩仕女俑之外,还有三彩马、胡人俑等,展现了盛唐时期经济文化繁盛的景象,充满历史与文化的厚重感。起初,扭拧的肢体动作是对“泥形”的表达,抱团变化则如同在孕育新的生命、凝聚团结的力量。随着黄河奔腾的声音响起,舞蹈演员们逐渐扩散开来,由远及近,就像大河源源不断地向前翻滚,让人瞬间感受到黄河的磅礴气势。大河之泥经过种种打磨,最后成为流传万世的艺术品唐三彩。作品展示了大河人民历经磨难百折不挠的“河魂”精神。《雨花石的等待》以南京雨花台烈士许包野与妻子叶雁萍的故事为创作背景,将革命历史题材与中国古典舞语汇相结合。丈夫参加革命,妻子仅凭一封书信等待着他的归来,殊不知丈夫早已血洒战场。作品在时空处理上独具匠心。扮演妻子的演员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群舞演员围成圆圈绕着妻子缓慢地翻身转动,就像时光的车轮,转过了一年又一年,表现出妻子从青丝等到白首。到了高潮部分,妻子手握书信,向舞台八点方向跑去,构造出一条夫君归来的路,这条路承载着妻子的期盼。作品在有限的时空里,表现了妻子对丈夫无尽的思念。《西施别越》则取材于家喻户晓的历史故事,西施在国难当头之际,放弃与范蠡的儿女私情,离越赴吴,以身救国。作品的时空转换极富戏剧性,使“舞蹈作品舞剧化”,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讲述了西施、范蠡与吴王夫差三人之间的关系,表现了西施离越赴吴前艰难抉择的心路历程,反映了古代女子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爱国精神。同时,白色面具的使用具有象征意味,代表着范蠡立场的转变:范蠡不戴面具时是与西施浓情蜜意的情郎,戴上面具时则以家国为上,割舍与西施的儿女私情。

除以上三个作品外,本届古典舞评奖不乏其他佳作,如以唐乐俑为形象进行编创的《唐宫夜宴》,一展唐俑的娇憨滑稽、婀娜圆润之态;取材于中国古代建筑的《榫卯》,以肢体动作演绎传统建筑之美,突出工匠精神及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二)学术研讨

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分场理论与实践并重,不仅有对舞蹈作品的终评,还举办了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研讨会。研讨会的内容既有对中国古典舞历史与当下发展状况的总结,又有对中国古典舞未来发展方向的探讨。

会上,一部分研究者关注中国古典舞与当下的关联。如北京舞蹈学院创意学院副院长张云峰教授作了题为《当下古典舞者是否还能进行到底》的发言。他认为,我们不能忽略身体的想象与开发,应该将身体动作转化为舞蹈语言,用身体演绎中国古典舞的文化内涵。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韩瑾副教授指出,厘清中国古典舞的当代价值是当下的一个重要命题,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了中国古典舞在训练层面、文化层面及审美层面的当代价值。

另一部分研究者从编创的角度探讨了当代中国古典舞的创作与发展。中国东方演艺集团艺术委员会副主任、一级编导唐文娟谈到“古典也流行,古典有时尚,古典也传情”时认为,中国古典舞的表达方式和特点应与当代人的审美观、价值观、情感相接轨,做到以古论今、古为今用。她同时指出,中国古典舞的发展应符合艺术发展的规律,中国古典舞的作品应具有时代价值和创新性。传统文化是肥沃的土壤,古典舞形态的创新与发展应该植根于传统文化,秉承民族文化价值,合理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否则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水之源。中国歌舞剧院编导孔德辛认为,古典舞创作应该在“守正”的基础上,突破固有思维,敢于探索和冒险,体现现代人对历史和文化的感悟和体会。北京舞蹈学院中国古典舞系胡岩教授认为,首先,教师应该参与中国古典舞的编创过程,缩短教学与舞台创作之间的距离;其次,作为一名中国古典舞编导,应当在充分认识传统的基础上,突破已有的标准和范式,找到自身的创作风格,进而找到创作的方向;最后,中国古典舞创作应该是编导自我意识与当代意识的结合。国家一级编导高成明认为,中国古典舞有足够的动作素材,因此在创作层面上,不应盲目创新,采用其他舞种的动作元素,而应在保持中国古典舞传统性、纯粹性、古典性的基础上,适当借鉴其他舞种的创作理念,同时注入人文关怀,使古典舞展现的情感丰富多样。

还有学者从中国古典风范的角度出发探讨中国古典舞风格的继承与发扬。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研究员茅慧在谈到守正与创新的关系时指出,创新固然重要,但也要强化守正的意识。一方面,守正意味着要基于当代经验、成绩,进一步钻研优秀作品,踵事增华使其丰满;另一方面,进一步对中国古典舞进行修正和补正。守正创新,既是当代中国古典舞研究者的责任,又是每一个中国古典舞舞者的义务。

综上,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在专业作品评选与学术交流上,都达到了一个新高度,我们可以此为切入点,挖掘中国古典舞的根基,探索中国古典舞未来的发展方向及路径。

二、中国古典舞当代发展的基石

自1954年北京舞蹈学校(现北京舞蹈学院)开设中国古典舞课程至今,中国古典舞专业已经走过将近70年的历程。起初,中国古典舞专业以戏曲和武术为基础,吸收芭蕾的训练方法,形成一套基础教材;20世纪70年代末,中国古典舞学科的建构者把目光放到古代,在历史中寻求中国古典舞表现的多元形式;20世纪80年代,身韵课程的建立,使中国古典舞拥有了独特的训练方法与艺术价值,开始走向独立;20世纪90年代末,中国古典舞动作语汇更为多元;最近几年,中国古典舞研究者将目光投向中国的历史文化,将中国古典舞的发展与弘扬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相结合。

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的终评作品,无论是《唐宫夜宴》,还是《大河三彩》,抑或是《西施别越》,无一不以古代历史和传统文化为创作要素。当然,这种历史与文化的兼收并蓄,不仅体现在此次古典舞终评作品中,也深藏于中国古典舞的当代发展之中。

(一)以古为鉴

田湉在《中国古典舞的形式研究》中写道:“历史维度下的中国古典舞的建构,在找寻‘传统’、追忆‘古典’的路径上,更要求‘功在舞外’,它需要扎实厚重的历史文献、文物考证的基础……历史维度下的建构便是‘从无到有’‘从死到活’的。”汉唐古典舞借助汉画像石、文化典籍等得以发展。尽管敦煌舞蹈的创始人高金荣教授强调对舞姿原形的保留,以原形作为舞蹈语言的基础,但是,敦煌舞蹈从课程教材到创作演出,仍然依托于历史文物,它的原形是敦煌壁画上的舞姿,它使沉睡了千百年的舞蹈形象得以“复活”。追寻历史舞蹈形态的唐乐舞建构者刘凤学先生,“潜心于古乐谱、古舞谱之解读与美学探讨”,强调对古代乐舞原貌的复原。

老一辈艺术家使我们看到了中国古典舞的建构方向。历史之维是中国古典舞发展中不可忽略的重要一环,中国古典舞如果没有以历史为依托,就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因此,新一代中国古典舞人在创作中应追索历史的印迹,艺术地还原古代历史风貌。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一味地“返古”“复古”,为了保持完整意义上的中国古代舞蹈,而不与当今时代发生关联,仅仅满足于考古式地挖掘文化记忆和历史碎片,让“整理国故”成为研究与创作的主要目的,这并非智者之举。中国古典舞在发展建构上若仅限于此,将丧失艺术生命力与当代价值。中国古典舞不是穿着古装表演的舞蹈,更不是古代人在跳舞。因此,在中国古典舞的建构中,我们不仅要追寻古代印迹,还要遵循艺术的发展规律,即立足于古代的历史语境,结合当代审美观念,让中国古典舞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传承。如果只是一成不变、毫无新意地演绎,中国古典舞势必会丧失原有的艺术感染力,变得毫无生机、了然无味。

(二)以舞载文

中国古典舞不可脱离传统文化。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其中明确提出要全面复兴传统文化,“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益思想、艺术价值与时代特点和要求相结合”。中国古典舞虽然有多种类型,但它们有着共同的“根”——博大精深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以舞载文,其关键在于不仅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升中国古典舞的表现力,更重要的是能够通过舞蹈唤起国人的文化自信,增强文化认同和民族自豪感。一方面,要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融入中国古典舞的课堂训练、创作表演等方面,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中国古典舞的发展壮大。另一方面,以舞蹈展现中华文明的内核,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但要以古为鉴、以史为镜,更要以舞载文、文舞相融,经过艺术想象的再创造,完成中国传统文化的舞蹈化,用舞蹈唤起人们对文化的记忆,引发人们对中华文化的关注,最终以文化艺术的发展推动社会的发展。如《西施别越》的编导运用时空转换的方式,通过戏剧性的编排,一改舞蹈拙于叙事的短处,使作品抒情性与叙事性兼具,将西施和范蠡相恋时的甜蜜与离越赴吴前的痛苦抉择进行对比,细致表现了她离家救国前的心路历程,彰显了她以自我牺牲换来家国和平的爱国主义精神。

“中国古典舞学科从传统中走来,仍要以独立的风姿承载着传统的文化审美继续向前发展。”无论是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的终评作品,还是中国古典舞的汉唐古典舞、敦煌古典舞、身韵古典舞、京昆古典舞等类型, 始终以中国古代历史为基石,以中华传统文化为底色,对历史文物、文献进行挖掘与演绎。

三、中国古典舞当代发展的路径

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的终评作品与学术研讨,不仅仅是中国古典舞当下发展的缩影,还是其未来发展的方向指引。中国古典舞守望古今的发展路径包括以下几点。

(一)纵向之“寻古”

探寻古迹,研析史料,博览历史文物、史书典籍,从诗词曲赋、字画雕塑中汲取养分,拓宽中国古典舞创作的视野。如将古代诗词画作融入创作之中,刘凤学不仅观察历史文物遗存,还将《楚辞》融入创作之中;佟睿睿将古代文人墨客的扇与古曲《高山流水》相结合,创作出《扇舞丹青》。在纵向“寻古”的过程中有两点值得注意:

第一,挖掘尚未被挖掘的乐舞文化。中国古代乐舞文化灿烂辉煌,有许多尚未被充分挖掘并运用到舞蹈实践与教学之中。因此,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古代乐舞,如建鼓舞、胡旋舞、胡腾舞、六幺舞、霓裳羽衣舞等,艺术化地“复活”其历史原貌,保持其艺术风格,为中国古典舞的发展提供丰富的艺术养料。当今的中国古典舞除了身韵、汉唐、敦煌以外,还有昆舞、唐乐舞、梨园舞蹈,多年以后或许还能发展出其他形式和流派,正如吕艺生所言:“如果根基牢固,小风格、小流派、小特点,岂不越多越好”。

第二,不但要以史为“境”,还要以史为“镜”。我们不仅要进入到孙颖教授所提出的“史境”,关注图像之外的社会背景、文化语境,还应该建立一种反观中国古典舞自身的“史镜”思维,以时间为经,以乐舞为纬,将历史上的乐舞文化、代表作品作为一面镜子,对照自身,提升中国古典舞创作表演水平,进一步完善其学科体系。中华历史文化孕育出的中国古代舞蹈如一面面“史镜”,使中国古典舞的当代发展得以保持中国古典舞的形式传统和审美原则,延续中国经典乐舞艺术的文化基因。

(二)横向之“揽今”

中国古典舞的发展不能只关注过去,还应该将目光放在当下,甚至未来。在守望古今的发展路径中,我们要在纵向挖掘历史文化的基础上,横向吸收其他姊妹艺术,同时结合时代特点和当代人的审美观念,在不断吸收、创作的过程中实现突破。

纵观中国古代舞蹈的流变,每个朝代都有其独特的舞蹈形态和舞蹈文化:西周制礼作乐的“六大舞”“六小舞”,汉代综合性技艺百戏、细腰长袖的巾袖舞,魏晋时期婉约雅致的清商乐及潇洒奔放的胡乐、胡舞,唐代颇具礼仪性的十部伎、坐部伎、立部伎和霓裳羽衣舞,宋代高度程式化的队舞,明清融于戏曲艺术中的“戏曲舞蹈”。 每个时代的舞蹈都具有深刻的时代烙印。

“‘中国古典舞’似乎应该和‘古’发生若干关系,但显然,它必须被放置在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之中。”从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古典舞评奖作品看中国古典舞的发展,毋庸置疑,其在延续历史文化传统的同时,也孕育出了新的枝芽。在本届学术研讨会上,研究者们多次提及中国古典舞与当今时代的关联,甚至以此为探讨的主要内容。唐文娟认为中国古典舞的表达样式和特点须与时代相接轨,应该古为中用;孔德辛从编创的角度出发,认为中国古典舞不一定要表现古代,而要表现现代人对历史的体会。由此观之,“返古”“复古”并不是自始至终的目标,人们不再满足于静态式的考古挖掘,而是寻求一种新范式,即如何用中国古典舞表现当代生活,讲好当代故事,这已经成为中国古典舞的一种学理追求。中国古典舞越来越注重表现当今时代的发展,以期形成当代的风格和范式,创作独具时代特色的新作品。

中国古典舞是扎根于民族文化土壤之中,体现民族审美特性的艺术形态,因此,其在当代的发展建构一定是在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基础之上的。此外,中国古典舞的创作与研究还要关注新时期中国古典舞形式语言的变化,动作形态是否包含圆润之美、形神兼备,核心属性是否为古典审美,是否具备古典风韵。

中国古典舞不仅是中国历史、中国文化的舞蹈化,也是时代特征的艺术体现。中国古典舞人在笃定前行的过程中,构筑和定义着属于当下的中国古典舞,这绝不能单单依靠历史,还要走进时代,借助现代科学技术手段,结合其他姊妹艺术,重视舞蹈的视觉表达和意境营造,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发展出中国古典舞的多种表现方式,进一步扩大中国古典舞的传播范围,加大它的传播力度。如2021年河南卫视将《唐宫夜宴》搬上河南春节晚会,改编后的《唐宫夜宴》融入3D、5G、AR等现代化技术,舞美形式更加多样化,既满足了人们的视觉享受,又使普通民众更易于接受“复活”的唐俑表演,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中国古典舞的传播范围。又如《舞千年》作为舞蹈综艺的一个新模式,通过剧情串联舞蹈作品,以舞蹈传播中国故事,以中国故事筑牢中国古典舞根基,拓宽了中国古典舞的传播路径。

(三)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

人民需要艺术,艺术也需要人民与社会生活的滋养。一方面,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动力。社会主义文艺必然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艺术需要为人民而创作,这是当代文艺创作的发展坐标和发展方向。另一方面,人民与社会生活是文化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优秀、经典的艺术作品也必然来自现实生活。

中国古典舞作为社会主义文艺的一部分,应该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在坚守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时,中国古典舞创作应牢牢扎根于人民生活,捕捉、表现人民的情感。中国古典舞人不能执着于一己悲欢,而应提高思想认识,明确立场站位,为人民而作,为人民而舞,运用中国古典舞的动作语汇诉说人民的情感,创作出富有时代精神、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舞蹈作品,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如《雨花石的等待》就是一个例证,舞蹈编导关注人民内心深处的情感,通过6分钟的作品表现了战争时期跨越时空的爱恋、怀念和等待。

我们不仅要在中国的历史和文化中寻找古典舞共有的美学原则和规律,求索古代乐舞文化,建立“史境“与“史镜”兼具的思维模式,做到以古为鉴、以舞载文,还要着眼于当下,并为人民和时代而创作,让中国古典舞成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传统美德的独特艺术形式。中国古典舞只有根植于中华传统文化,才能根深蒂固;只有紧跟当下时代发展,才能枝繁叶茂;只有反映人民需求,才能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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