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飞 周祥东
(1.渤海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辽宁 锦州 121013;2.河北地质大学艺术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1)
尼古拉·尼葛洛庞帝认为:“我们无法否定数字化时代的存在,也无法阻止数字化时代的前进,就像我们无法对抗大自然的力量一样。”数字时代以降,影视批评话语同诸多艺术的评论一样,在生产机制、样态范式、话语风格等方面需要进行诸多变革,借此实现文艺评论的引领风尚功能。究其原因,是因为处于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面临着诸多问题,一方面是消费语境下的大众审美性、艺术需求等与传统业态有着巨大分歧,传统的影视评论已逐步在用户分圈、分层的审美变革中式微,不能再以强势的话语阐释影响大众抉择;另一方面是影视作品的生产与消费模式产生了巨大变革,传统的影视评论难以在数字媒介全面开放的今天再度“显声”、实现对影视创作的指导与引领。影视评论如何在这种媒介巨变中进行样态转变,进而寻求一种有效的影视阐释与话语批评体系则成为必须关注的焦点。
数字时代传播信息的即时性、存储空间的大容量、发表言论的匿名性、交流互动的便捷性对影视评论时间与空间的变革产生了深度影响,互联网成为影视评论的主阵地,大众均可通过个人终端表达自己对于影视作品的看法与态度。影视评论媒介载体的变革凸显的是受众主体的变迁,“网民”成为数字时代影视评论的主体受众。
俄国诗人普希金曾指出:“批评是科学,批评是揭示文学艺术作品的美和缺点的科学。它是以充分理解艺术家或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所遵循的规则,深刻研究典范的作品和积极观察当代突出的现象为基础的。”从普希金的对于批评的阐释不难看出,其认为批评话语不是简简单单的对影视艺术欣赏与感受的体悟,更多的是需要对影视作品进行鉴赏、评判,进而探寻其创作规律与创作现象。在影视评论数十年的发展进程中,传统的影视评论媒介载体被学院派长期占据,故此立足影视理论话语撰写的专业化、学术化的影视评论开始大量出现在观众面前,但高深莫测的学术话语与引经据典的理论无疑是在评论、作品与观众之间筑起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垣墙,观众无法对专业理论化的影评有效解读、解码。而学院派对媒介载体(报纸、杂志)的长期占据,则让大众的、民间的评论话语不复出现,或者说民间评论话语不得不逐渐转变为专业化、理论化的评论,以便获得通往“评论家”圈层的门票。
但是伴随数字时代媒介全面开放的到来,大众评论群体以互联网为媒开启了一个新的评论阵地。豆瓣、微博、B站、抖音、快手等具有公共属性的新媒体平台的崛起让精英化的影视评论跌落神坛,毕竟戏谑化、平民化的评论方式更容易让作为数字时代接受主体的“网民”所理解、认同。故此,大众评论凭借“全民影评”的浪潮开始成为影视评论的又一个“主流”。区别于传统的、学术的评论要求,大众评论不在意文体、理论,只要评论者有清醒而独立的意识、能够撰写出具有正确价值的评论,大众评论都以海纳百川的姿态将其纳入自己的体系之中予以包容、探讨。就在“全民影评”时代到来的同时,商业资本的目光投向了“年青一代”的网民,为这群思维活跃、具有较强消费力的群体创作影片成为资本获得流量与金钱的重要选择,故此资本对大众评论的认同与赋权让批评话语权在数字时代开始向民间转移,在大众加入影视评论生产者行列的同时,大众评论成为数字时代影视评论、影视创作与生产的又一极重要力量。
从评论数量、文本特性与影响范围来看,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主体从精英学术群体走向了大众。基于数字媒介平台对影视作品进行“发声”的大众就是“网民”,他们个体意识强烈、表达欲望浓厚,希冀针对某些内容表达观点、思想争鸣。而数字时代媒介平台的开放性与多元性,让影视评论的创作语态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精英话语的退场与民间评论话语的登台成为数字时代影视评论创作的一大特点,即创作文本伴随着创作平台的演进、发展不断被丰富,大众可以围绕博客、微博、短视频、公众号等不同媒介载体撰写不同形式的轻快、率性、简单的文本,而这就开始呈现出文本不一、形式不同的样貌。图片+文字的评论、评分+文章、弹幕评论、短视频二度创作等形式的影评见证了数字时代影视评论文本的丰富性。文本创作的丰富性直接扩展了影视评论的话语空间,而话语空间的扩展则让更加广阔的大众参与到了观影后思想争鸣与观点交锋的过程,影视评论不再是小范围的讨论,而是真正走向了公共话语空间。
电影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一种社会习惯,又是一种意义系统,是一种集体的契约,假如一个人想要表达的话,就必须遵守它的全部规则”。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伴随着话语空间的扩张,其言语在具有恒定性的同时又具有丰富多彩性,而这种多彩性则决定了语言系统的复杂性。例如“yyds”“绝绝子”等网络语言的超本文特性,在融入评论文本的撰写中形成了“文本结构”层面的变革,这使得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必定建构起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系统。除此之外,互联网的瞬息万变让网络语言与网络词汇不断涌现,这使得数字时代影视评论在具有丰富性的同时也具有了语言系统意义上的复杂性。可以说,多文化阐释、多平台讨论、多语体运用让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在某种程度上呈现出了语言系统上的复杂性。
接受美学理论的提出让批评家的地位不断抬升,“批评家时常以作家附庸的面目出现”的格局在今天不复存在。而代表大众的影视评论者更是在“众声喧哗”中针砭时弊地针对影片进行深度解读,他们根据自己的认知结构,对所评述影片的创作特色、审美特性等进行深度剖析,酣畅淋漓地表达出自己对于影片的感受。传统的影视评论者撰写的种种评论能够起到引导创作、多出精品、提高审美、引领风尚的作用。这种评论性文章的确引导着大众的观影择取与审美认知,但这种评论又难免陷入另一种“作家中心”的窠臼中。这种对于影视作品的评论与解读,在某种意味上更多的是一种单向输出,因为发表载体——报纸、杂志的属性决定了其体现的更多的是一种“作家中心”,其无法与读者(观众)产生深度交流,而这也是传统影视评论逐步走向学术化、专业化的重要原因。
数字时代的来临,对于艺术创作与人的精神品性均在诸多维度上产生了影响,“在艺术领域,呈现出一种网络化的艺术消费与体验的特质;在人的精神生活方面,则存在着离散主义和价值虚无主义的现象”。这决定了数字时代影视评论开辟新言说空间的影视评论呈现的是一种带有消费、体验的基底,这源于数字平台具有深层次的“交互性”。在数字媒介平台之上,影视评论的观者与作者身份可以随时交换,对于影视评论的评论随时可见,点赞、转发、不感兴趣等都在算法的加持下显现出了评论态度。戏谑的一两句评论、二度剪辑的嘲讽等具有狂欢元素的评论进一步吸引了网民加入影视作品评论的互动中来。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让互动成为可见,普通大众已然从观者、受者转变成为评论生产者,完成了从消费者到创造者的转变。影视作品创造者、影视作品的评论者与关于影视作品评论的评论者在数字媒介开放的平台上不断表露自身想法、在各种争鸣的加持下迸发出了新的观点,使得影片的内涵得以再度创造,这种深度交互在传统影视评论的格局上是难以想象的。
数字媒介技术迅速发展的背后也有着诸多问题,开放、多元、共享的特征让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迎来空前繁荣的时代,资本的赋能不断刺激评论家的影视评论创作,但是商业资本的介入与数字媒介平台的无序性同样也让影视评论产生了诸多问题,大量影视评论的思想“越位”、观点“出圈”、商业“吹捧”等让数字时代影视评论的发展有着众多局限与桎梏。
数字媒介时代的来临在给予影视评论创作者诸多平台的同时,也为创作者解开了“头上戴的帽子”。因为数字媒介平台的“网名符号化”掩盖了发表评论者的真实姓名,这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评论者的言论束缚,让诸多评论者从传统的、官方的叙事中逃离出来,从而发表了大量的富有新思想、新观点的评论,这些评论作品真正影响了大量群体、表达出了大量网民的心声,为观众贡献了真切的观影感受。但是“匿名”的评论无疑让部分评论者无所顾忌,针对影片肆意宣泄情感。于是乎,一部分充斥着反叛、解构的影视评论出现在了数字媒介平台之上,批评的严肃性成为置之脑后的能指,褒贬极端成为众多影视评论的特点,数字媒介平台呈现的语言暴力、伦理漠视的影视评论,就在证明数字时代影视评论的内容驳杂。
在评论秩序上,数字时代的影视评论充满着混乱感与驳杂感。传统的影视评论载体有着“三审三校”的严格制度,这种审与校的过程就是一种“把关”的过程,也就是传统影视评论的发表在某种程度上不是纯粹的“客观中立”,但这种“把关”的结果在总体上是传媒组织的立场和方针的体现,其保证着评论秩序与内容的合理化、合规化。但是数字媒介时代的把关人正在消失,影视评论者就是把关人,平台数量的急剧增多也让评论者呈现几何式的增长,这就直接导致评论群体的参差不齐与评论秩序的混乱。一方面,资本的博弈开始涌入,不断被资本操纵的影视评论开始以个人的名义“显现”在观众面前;另一方面,粉丝作为明星的产品消费者,其大力助推着影视作品的“好评”出现。这两方面的结合也让原本应该对某部影片探索与争鸣的影视评论局面不复存在,追捧明星、攻击少数意见、水军泛滥、控评等成为评论秩序混乱的典型现象。大众从精英群体中夺取的评论影视作品的话语权力,最终又在评论秩序的混乱中丢失。
数字时代的到来给予了影视评论以广泛的媒介平台,然而传统的专家学者们对影片进行理性分析的叙事内容则因为没有“流量”,成为数字媒介平台最易忽视的内容,故此理性的、深度的、学术的话语开始退避三舍。猎奇、刺激、爽点、越位成为数字时代大众所关注的热点与焦点,能直接给予数字媒介平台以流量与金钱,故此平台秉承“以受众为中心”的理念将会大量推送“审美畸形”内容,这就直接导致数字时代影视评论作品的泛滥性、浮躁性。毕竟,影视作品在艺术上的价值对于资本而言毫无价值,作品背后隐藏的流量逻辑才是其追求的目标。
另外,在资本介入影视批评领域之后,影视评论就不再是简单的发表个人看法、观点争鸣,而是评论家转而向商业资本“献媚”。数字媒介时代,影视评论领域的意见领袖层出不穷,他们针对处于上映期影片的“发声”,能够直接将影视作品推升至风口浪尖,进而引发大量民众进行消费、观影、讨论,可以说这些博主的意见直接影响大众的观影消费决策。故此,众多资本开始裹挟着各个数字媒介平台的意见领袖,希冀他们为影片鼓掌、叫好。现如今在意见领袖对商业的趋附无可避免之时,他们在资本驱动下写就的影视评论就会带有浓厚的功利色彩。值得一提的是,资本介入影视评论不只是“收买”评论家让其为之发声,还有删除负面消息、雇用水军控评等,被制造出来的影视评论在抓住评论舆论引导功能的同时,也让数字时代影视批评的公信力与可信度一降再降。
最后,资本的介入同时也严重挤压着“经典”评论的生存空间。资本介入评论领域时,注意力经济就成为影视批评家所重点关注的内容,评论是否引得众人的观看、认同、点赞、评论,成为影视评论者所关心与关注的枷锁,因为这些数据背后代表的是大众认同,而大众认同则代表平台方给予其金钱流量的多少。故此,传统的、具有深度的、理性的、学术的评论话语在资本面前的生存空间越发减少,拥有思辨能力的评论家也在数字时代变得“不可见”,可见的只有迎合大众审美、满足大众口味的泛滥话语。
在数字时代纵深发展的今天,传统纸媒早已褪去光环,而数字媒介则开始崛起,一条信息化的新媒体产业链发生着巨大变革,一个全新的媒体时代开始建立。而“在众媒时代的传播结构中,以用户为核心的社交化传播成为常态”。在数据、算法等技术手段的加持下,信息化的个性服务正在成为媒介平台争夺用户市场的重要资本。例如,抖音的传播机制就是立足大数据算法,针对用户对平台的使用行为和内容偏好,有目的地进行内容精细化匹配推送。影视评论者的作品经过数字媒介平台的准确内容算法建模,被推荐至目标用户的终端设备,就此二者产生了深度联系与情感互动,一个简单的情感互动链就此形成。在数据分析的背后,构筑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信息茧房。现如今的数字媒介平台已经渗透进入大众生活,严重影响大众日常艺术生活习惯,久而久之当意见领袖、大V博主撰写的评论内容被“圈子”内的受众所认同并牵引受众时,在“圈子”内极易形成“沉默的螺旋”,并进一步形成“信息茧房”,在茧房中的受众彼此分享情感、产生共鸣。当处于信息茧房中的“我”是否还是一个具有主体思辨性能力的人,则有待深思。
除此之外,影视评论话语也有着不同的圈层,尽管这种圈层在某种程度上已然逐渐消弭,并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现如今,传统影视评论家撰写的学理性批评、网民撰写的适合互联网分发的批评构筑了批评的两种圈层。对于传统的影视批评作者而言,其运用精神分析、符号学等经典美学批评的方法对影片进行深度解读,然而这种极具专业化的“术语影评”同数字媒介平台的原住民之间往往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数字媒介平台原住民撰写的大众化、娱乐化、游戏化的影评,往往成为数字用户的主流选择,影视评论的圈层固化便由此形成。自然,除了这两个圈层之外,还有“职业自媒体”圈层,他们凭借着专业的理论基底,深谙互联网用户习惯,撰写出有一定深度与网感的影视批评文章。三者虽都是影视评论创作者,却又各自有着自己的评论话语体系、拥有着各自稳定的受众群体,现如今三者之间的共通、共融点尚未被挖掘,影视评论者也尚未能够游刃有余地于三个圈层间进行游走创作。
数字时代,时间与空间的意义发生了巨大改变,一个空前繁荣与自由的影视评论时代已然到来。就在批评话语空间不断被扩展的同时,影视评论家的评论视野与评判标准也随之发生着转变。另外,数字时代影视批评的审美功能、引领风尚功能被商业资本进一步发现并裹挟的同时,其是否还是具有非功利性审美的评论?影视评论者在数字时代必须找到“方位感”,用笔下的文字捍卫评论的独立、寻找到新的影视评论话语体系。
新世纪以来的中国电影的发展呈现出空前的繁荣景象,繁荣的电影市场书写着中国电影文化的多元走向。数字时代的媒介平台在大数据算法的加持下与大众越发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麦肯锡称:“人们对于海量数据的挖掘和运用,预示着新一波生产率增长和消费者盈余浪潮的到来。”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媒介对大数据算法得心应手的运用,在俘获大众认同之时进一步加剧受众的分化。且不谈对不同类型影片的评论,即便是针对同一部影片不同形式的评论,也有着不同的受众群体。豆瓣评论、短视频评论、B站评论等不同数字媒介平台的不同评论类型,见证的是艺术分赏的形成。在艺术分赏形成的同时,无论是何种圈层的影视评论者,其撰写影视评论必须显露出区别于以往的呈现方式,在评论视角的拓展上要注重媒介平台的运用,在风格、类型、角度、言说方式上需要进行分众化创作,以期寻求与受众的“对话”进而使评论的传播内容得到观众认同。这种为了影视作品刊发媒介平台的异同而进行的创作转变,看似是影评家的一种无奈,实际上是数字时代给予影视评论话语习惯、生产方式的深刻变革。
自然,在进行分众化写作的基础上,影视评论家必须建构主体性,以便进一步争夺文艺生产和表达的话语权。在资本媒介的裹挟下,大量影视自媒体评论者一味追求猎奇化、越位化、低俗化的评论方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千帆竞渡”的数字时代获得流量的注视,在“劣币驱逐良币”的今天批评家必须建构主体性才能改变这一格局。故此,真正的影视评论者无论采取何种方式撰写影视评论,其必须立足一定的审美理论基底,坚守批评家的道德伦理底线不受资本裹挟,用批评家敏锐的嗅觉、犀利的观点创作出针砭时弊、无愧时代的影视评论,这种评论是对影视作品的人文精神、形式结构等进行的一种全面阐释与解读。值得一提的是,在针对影视作品进行评论时,在满屏尽是溢美之词的时候、在各类吹捧影视产品的文章甚嚣尘上之时,评论家不能只做观众的应声虫,必须发挥主体性作用,针对批评对象进行价值研判、批评,只有这样才能恢复影视评论的真正面貌——实现对影视实践的超前指导。
“当代美学不仅强调美学体验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打破主客二元对立,认为世界万物不再是被作用、被观察、被感知、被改造的客体,它们与人一样是主体存在,有生命、有思想,能够能动地与人类主体发生作用。”也就是说主体间性与主体性相比,它强调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传统的影视评论因为注重学理性与专业性,其与大众的、创作者距离越发遥远,也就是说严肃的、术语的影视评论在数字时代已经不能够同大众紧密联系在一起,甚至这种割裂与对立的关系让影视评论同影视作品的创作者也无法产生紧密联系。数字时代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互动性与开放性,影视文本的创作者在互联网平台上对于作品的自我推介与解读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作品的自我评论。影视批评家在针对影视作品进行评论的同时,需要同影视创作主体产生一定意义上的交互,相互投射与浸溶、理解与调节是数字媒介时代给予批评家的显著福利。评论者、评论主体、评论主体创作者三方的对话交流与争鸣、探索是一种文化间性的审美化约,而在审美互动与情感交流中,影视评论的审美图式将会得到进一步丰富。
发挥主体间性的重要前提就是影视评论者也必须创作出符合数字时代秉性的影视评论,即要深谙数字时代大众的审美心理与文化趣味。秉承这一观点的评论作品不是阳春白雪般地高筑于学术殿堂之上,而是立足数字媒介平台分发机制创作出的适合全体大众阅读的评论作品,因为数字媒介平台的用户在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数字时代的大众。围绕数字媒介平台特性创作的影视评论作品定然能够打破越来越封闭的文化体系,实现传统影视评论家撰写的学理性批评与网民撰写的适合互联网分发的批评的话语弥合。自然这种主体间性的构建不是让学理性批评走下殿堂,而是说批评主体应当基于数字媒介平台建立起一种对话的机制,因为数字时代的评论家也同样是一种被凝视与观看的主体。主体间性“要求主体在对话和交往活动中实现共在、共创、共长、共享与和谐,进而达到互识和共识”。当批评代表大众之时,影视评论才会影响影视文化的创作走向,进而促进导演创作出满足大众精神慰藉的艺术品。
数字技术的发展,给予影视评论以广阔的话语空间,在匿名、便捷、开放等属性的加持下,影视评论迅速崛起并进入了空前繁荣的时代。值得关注的是,伴随着数字技术发展而崛起的批评同传统的“学院派”批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除了批评介质与载体不同外,数字时代的批评话语、批评方法等也有着诸多新的拓展。对影视作品以传统的、经典的方式进行固化解读与批评,在数字时代无疑是隔靴搔痒、是难以取得理想传播效果的,而影视评论内容与传播效果的优与劣直接影响着文艺评论功能的实现。此外,数字时代影视评论空前繁荣的背后隐藏的也是评论内容的驳杂与评论秩序的混乱,故此在数字时代寻求适合数字媒介平台的影视评论方式、弥合影视评论的三重话语,对打破数字时代影视评论的局限与桎梏、增强影视批评话语的传播成效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