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陈敏敏
艺术演员们和采茶戏演员走在演出通道中,十二岁的周王走在人群里。
通道两侧的演员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羞怯的采茶戏演员,周王显得很不自在。
周王和队友们坐在化妆间。
周王整了整戏服袖子,通过镜子看到身后管弦乐队的演员们正在小声议论着他们的戏服。
舞台上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感谢,感谢合唱团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他们用美妙的音符诠释着澎湃与激昂。接下来的这个节目呢,将让大家感受另一种视听享受……
剧场内熙熙攘攘,舞台上方挂着“第五届全国青少年艺术展演”的红色横幅。
评委有序地坐在第一排。
女主持人:想必京剧、昆曲和黄梅戏大家已经耳熟能详了,在我们江西呀,也流传着一个独特的剧种,你知道是什么吗?要不这样,我问一下观众朋友们,有谁知道?
后排的观众面面相觑,笑着摇了摇头。
舞台上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那就由我为大家揭晓答案。接下来,请欣赏九江采茶戏团给我们带来的采茶戏《卖花线》。
采茶戏团登场,周王在幕后观察着台下观众的神情。
周王走上舞台,开口唱词。
评委及观众顿时眼前一亮,都被这独特的戏曲吸引。
摄影师举起照相机,闪光灯不断闪烁。
周王眼前一片雪白。
(画外音)周王:我唱戏,他们爱听吗?
周王拿着一片白色鹅毛放在眼前,一片洁白。
微风吹过芦荡,一排排白鹭掠过整齐的水田,掠过村口的戏台。
(画外音)周王:我家在九江周家垱,这里是我的故乡。听我爷爷说,这九江采茶戏我爷爷的爷爷就开始唱了,但要真的论起来,还得从我爷爷讲起。
白鹭落在一处青砖灰瓦宅邸的马头墙上。
字幕:1960年。
众人欢聚一堂,宾客其乐融融。
周全秀:谢谢,谢谢大家能来参加家孙的满月宴,现在烦请大家都停一停,来看家孙抓周!
宾客一阵欢呼,只见抓周桌上摆着算盘、饭碗、胭脂等一堆物件,当然还少不了周家采茶戏世家的象征——一件描龙画凤的戏服。
周全秀把小孙子抱到抓周桌上,只见那小孩儿想也不想,嘴里咿咿呀呀地径直向戏服爬去,一把抓进怀里。
众人愣了一下,周全秀也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念叨着:我老周家的戏以后能唱下去了!老周家的戏以后能唱下去了!
周全秀抱起小孙子,对众人说:我老周家的孩子啊,以后就叫周河!
屋内的欢呼声震起马头墙上的白鹭,白鹭飞走。
字幕:2001年。
白鹭飞落在村口戏台旁的杉树上。
台下观众人头攒动,台上是年轻气盛的周河。
周河唱道:叫三娘莫恼你机房,坐回头埋怨声薛英哥……
台下一片叫好声。
周河一个甩袖:劝罢一个劝一个,回头再叫三祖母……
周河一个收袖:看到了吗?王儿,这戏叫《远山》,你来跟爹好好学。
周王娘端着菜盆从里屋走出来:行了行了,可别教周王这玩意儿了,除了唱戏啥也不会,每天在田头叽叽喳喳地唱戏能当饭吃不成?
周河:你懂个啥!
周王娘:行行行,我不懂,王儿来,来吃饭。
周王扔下戏里的道具,欢呼着朝娘跑去:哦,吃饭了!
周河捡起被周王扔掉的道具,摇摇头,叹了口气。
周河:王儿,来,爹教你,要是想唱好戏啊,就得先把声练好,你听爹唱。咿……呀……
周王:咿……呀……
CT组CT检查损伤总诊断率为70.83%,关节镜诊断率为91.67%,两种诊断方式诊断结果有显著差异(P<0.05),见表2。
周河:对喽,声腔再高一点。咿……呀……
周王:咿……呀……
吊嗓声惊起芦苇荡中的一群白鹭。
夜里,周王娘正在缝补衣裳,周王托着下巴看着娘手里的活儿。
周王指着墙上纹龙描凤的戏服。
周王娘:那是你爹的心血和命。
周王:不就是件衣裳吗?
周王娘:你知道你爹身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吗?
周王摇摇头。
周王娘:那年,戏院着火,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只有你爹为了那件戏服,冲进火海用身体把戏服保护着救出来,在医院躺了大半年。你说这不是他用命换回来的?
周王点点头,似懂非懂。
周王:咿……呀……
吊嗓声惊起芦苇荡中的一群白鹭。
几个头梳中分、身穿喇叭裤、手提音响的年轻人经过,指着周王嘀嘀咕咕。
路人甲:哎,你看,又是老周家那小子。
路人乙:是,到底是唱戏世家,这么些年了,天天一大早就来河边练声。
路人甲:嘁,不过时代变了!
路人乙嗤笑:就是,都啥年代了!
周王停止了练声,朝两个年轻人的方向看去。
路人甲:看什么看,小孩,唱你的破戏去!
路人乙跟着捂嘴嗤笑。
周王歪了歪脑袋,疑惑地指着两个人手里的音响:这是啥?
路人甲看了看周王,又看了看音响:这是啥?这是迪斯科,没见过吧,小毛孩?
两人说完哄笑着离去,只留周王在原地默念:迪斯科……
周王拿着手里的白色鹅毛,透过鹅毛看着眼前细长的河流。
周河一个趔趄跌在椅子上:你……你这是啥打扮?
眼前的周王梳着中分,穿着喇叭裤,提着一台音响。
周王:这是迪斯科,是潮流,郭富城知道吗?
周河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不好好唱戏,搞这些洋玩意儿做什么?
周王小声嘀咕道:剃头的,唱戏的,呜哩哇啦送葬的,都新时代了,谁还听您那破戏?
周河气得站起身,扬起手就要打周王。
周王连忙扛着音响溜出门。
夏日的傍晚刚刚下完一场雨,空气里虽然透着湿润,却还是溽热难耐。
微风吹动着盛开的夜来香,不时传来几声虫鸣和青蛙的“咕呱”声。
(画外音)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周王一行人扛着音响向戏台走去。
(画外音)帅子旗飘如云,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同行跟班甲突然停下:完了,哥,戏台子好像已经叫人给占了。
周王停下脚步,回头问:叫人占了?你咋知道?
同行跟班乙也跟着停下:可不是嘛王哥,你仔细听啊,戏台子那边能听到有老头儿唱戏呢!
同行跟班乙往前探了探身子,给周王比了个搂耳朵听的姿势。
众跟班纷纷停下,七嘴八舌地议论道:让人占了可怎么办?这让咱哥几个去哪儿练舞?
周王紧皱眉头:都给我闭嘴。
众人收声,周王拿下耳朵边夹着的糖葫芦吃了几口,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周王:走,去看看。
贾老爷:众将士听我——把令行……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贾老爷乐滋滋地拿起茶壶对着呷了口茶。
一老人:老兄弟唱得好哇!不愧是咱当年义和班出来的,要不再来一个?
老人们闻言,一致要求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贾老爷:要不这次来个《乡里法官》?
众老人:别别别,要我说啊,来个《柳青娘》!
一旁传来周王的声音:还来什么来?
老人们闻言一愣,扭头向发声处看去。
周王把音响放在地上:哎,老头,瞧见没有,你们几个碍事了。
跟班甲嗤笑道:就是,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
贾老爷:你们这群后生可真奇怪,这戏台子本来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哪里还得分你的地盘我的地盘?
周王:都啥年代了,谁还唱那玩意儿。
跟班乙顺手按开了音响,在迪斯科舞曲动感的旋律中对老人们喊道:听见没有老头儿,今天哥儿几个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流行!
贾老爷气得直瞪眼:你……你们……
贾老爷冲下戏台,上去一把夺过周王手中的香烟扔在地上:你们这帮后生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周王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又扬起嘴角:哟呵!
周王上前几步,一把夺过贾老爷的茶壶,将其摔碎在地上:你们这帮老头儿懂不懂什么叫潮流?
老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走下戏台,后生们也一个个撸起了袖子。
老人乙气不过,直接抄起手里的折扇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跟班甲。
后面的跟班乙冲了过来,一不小心老人被挤倒在地。
众人在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旋律中又是扯,又是滚,推推搡搡,你追我赶。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了!血,有血!
众人纷纷停手。
周王望去,只见贾老爷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脑袋,鲜血从贾老爷头上汩汩涌出。
周王一脸错愕。
众跟班:跑,快跑!王哥快跑啊!
众老人围拢在贾老爷周围:跑?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谁敢跑?
周王一众拔腿就跑。
周王小声嘀咕道:剃头的,唱戏的,呜哩哇啦送葬的。都改革开放了,谁还听您那破戏!(闪回完)
趁周王愣神,贾老爷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臭小子,把贾老爷弄伤了还想跑?
众人围成一圈,一侧是几个看戏的老人,一侧是贾老爷的家属。
周王独自坐在靠墙的木质长椅上。
贾老爷儿媳啜泣道:我爹要有啥事,你看我不扒了这几个小子的皮!
周王的头埋得更低了。
医生推门而出:老爷子只是跌破了头皮,不碍事,打了针破伤风,现在睡了。
贾老爷儿媳带着哭腔:这几针,得花多少钱啊?
医生:不打紧,总共也就十块钱。
贾老爷儿媳这才停止啜泣,抹了抹眼睛四下寻找,一眼看到了在长椅上睡眼蒙眬的周王。
贾老爷儿媳给贾老爷的儿子递了个眼色。
贾老爷儿子大声喊道:那边那臭小子,别瞌睡了。
周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贾老爷的儿子恶狠狠地瞪了周王一眼:你,跟我出来一下,说的就是你!
贾老爷儿子吸了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你说,把我爹伤了,这咋办吧。
周王摸了摸衣角,小声道:这……这能咋办?
贾老爷儿媳抹了抹眼睛:咋办?还能咋办,赔钱!
周王继续低头抠衣角:赔……赔多少?
二人互相递了个眼色。
贾老爷儿媳:后期老人养伤,赔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周王一脸错愕。
贾老爷儿子瞪大双眼:我可知道你是村头那老周家的臭小子,你爹唱大戏的,戏子服件件金织银缕描龙画凤,你家还会没钱?
贾老爷儿媳闻言:我这可怜的爹哟,一把骨头了还得被你们这些臭小子欺负。
周王:行行行,这钱我给还不行吗?
贾老爷儿媳拉着丈夫走进卫生站。
贾老爷儿媳扭头喊了一句:这钱要是赔不上,我早晚告诉你老爹!
周王低头,用脚在土地上旋出一个土窝,叹了一口气。
周王在家门口来回踱步,冥思苦想,几次想推开大门,却又把手收了回来。
几经踌躇,周王还是把手放在了大门拉环上。
贾老爷儿子瞪大双眼:你爹是唱大戏的,戏子服件件金织银缕描龙画凤,你家还会没钱?(闪回完)
周王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转身往东墙根跑。
周王趴在东墙上,看见周河屋里的灯灭掉,三下五除二翻墙进院。
周王在周河门前来回踱步,把耳朵贴在周河卧室的门上。
周河躺在床上打鼾。
听到周河的鼾声,周王放心地轻手轻脚把门推开一条缝,悄悄溜了进去。
卧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周河的鼾声。
周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拖出木箱,在黑暗中仔细打量着。
周王小心地抱起木箱,刚准备离开,床上的周河突然翻了个身。
周王做贼心虚,吓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木箱没拿稳。
周王赶紧稳住木箱,结果身子一歪,撞翻了桌子。
桌上的茶壶、杯碗连带着周王手中的大木箱一起摔在地上。
周王吓得腿止不住打战。
在一片黑暗和嘈杂中,周河醒了。
周河卧室一片灯火通明。
周河、周王娘和周王三人坐在卧室里。
周河坐在太师椅上,周王娘站在一旁,周王跪在周河面前。
周河呷了一口茶:说不说?
周王娘:儿啊,你说啊,到底为啥要去动你爹那些宝贝疙瘩?
周王跪在周河面前一言不发。
周河:你是说还是不说?
周王的头埋得更低了,但依旧不说话。
周河气得咬牙切齿:不说是吧?老婆子,戒尺给我!
周河起身就要打周王,周王娘急得直抹眼泪:儿啊,你倒是说啊。
眼见周河的戒尺就要打在身上,周王急得连忙捂住脑袋,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我说,说!我……我把贾老爷打伤了,他家叫我赔钱,这才想到偷爹的戏服!
周王说完哭了出来。
周河愣了一下,戒尺停在半空,捂着心口倒在了太师椅上。
周王、周王娘带着哭腔喊道:爹!老头子!
周河气息微弱,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周河:他娘啊,我去打听了,贾老爷子虽然只是伤到了头皮,但毕竟年岁已高,恢复得慢,加上又是咱爸的戏友,咱一定不能亏欠了人家。
周王娘:我理解,那你的意思是……
周河:给人家赔偿五百块吧。
周王娘:可是咱们家一下子哪去凑这么多钱?
周河深思片刻,把地上的大木箱子递给了她。
周河:听我的,就把这戏服卖了吧。
周王娘看看周河,又看看手里的木箱子:老头子,这可是你……
周河:反正我也老了,唱不动了,这些劳什子留着又不能带到棺材里,你听我的,赶明儿集上把它们卖了给人赔钱,不能让人家觉得咱王儿心眼坏。
周王娘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周王站在周河卧室门外,听了周河的话不由低下了头,默默转身离去。
字幕:次日。
周王娘挎着篮子迈进大门,激动地喊道:老头子,好事!你那一堆宝贝遇到好买主了!
周王娘边说边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那群人一个个都是文化人的打扮,一瞧就是城里人,给了这么些呢!
周河双手颤抖着接过钱。
周王娘疑惑道:咦,王儿呢?快叫他去给贾老爷家送去。
周河:一早晨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啥。罢了,罢了。
周河说完从一沓钱里点出五百块:我亲自去吧,更有诚意。
周河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周王娘喊住一条腿刚跨出门的周河:路上找找王儿。
周河:我替周王来了,娃儿年岁小,不免没规矩,这些钱就当赔偿您家的。
贾老爷儿子儿媳夫妇俩面面相觑。
贾老爷儿媳:这哪儿跟哪儿啊,我爹伤得也不重,怎么好意思让您家这么破费。
贾老爷儿媳边说边把周河手里的五百块往兜里塞。
周河叹了口气:咱们大人有大量,这回就原谅王儿吧。
贾老爷儿子: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小孩子嘛。周老爷子留下来喝口茶?
周河摇头:不了,回去还有事。
周河从贾老爷家离开,往自家方向走。
周王:咿……呀……
周河驻足向四周看去,自言自语:奇了怪了,怎么大中午还有人在河边吊嗓子?
周河起身往芦苇荡里走,寻找声音来源。
周王:咿……呀……
芦苇丛中窸窸窣窣一阵响声,周王停下练声,转头看去。
周王:爹?
周河站在周王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周王朝周河走来,“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爹啊,我知道,你为了采茶戏付出太多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是我混账,我改,我全都改!我以后再也不沾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了!
周王说着给周河叩了个响头。
周河赶紧弯下身把周王搀起来:你有这份心就好,我的儿啊。
字幕:三个月后。
周王正在院子里教村里几个毛头小孩唱戏。
一个孩子从门口跑来,嘴里大声喊道:师父,师父!
周王循声望去,孩子跑得太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周王:慢点跑慢点跑,怎么了?
小孩气喘吁吁:师父!门口……有,有辆那么大的汽车!
孩子的声音太大,惹得周河和周王娘都从屋里走出来。
周王:瞧把你累的,停下来慢慢说。
几人说话间,门被人推开了。
马局长:请问是周河老先生家吗?
马局长和周河分别坐在木桌两侧,周王娘给周河和马局长一人斟上一杯茶。
马局长:大娘,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周王娘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局长,疑惑地摇了摇头。
马局长哈哈一笑:您不认识我,总该认识这大木箱吧。
马局长说罢指了指放在桌旁的木箱子。
马局长对周王娘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马,是县文化局的局长,三个多月以前就是我跟局里的同事去赶集,买走了大娘的戏服。
周王娘一听,恍然大悟,赶紧伸出手跟马局长握了握。
马局长呷了一口茶,接着说:我们见那戏服纹龙描凤怪精致的,怕落到不懂行的人手中,就花重金买下,可我左思右想,手里拿着戏服睡不安生,生怕这卖戏服的是因为什么家庭变故放弃了文化传统,便四处打听,顺着它们找到了周家珰,又从周家珰找到了你们周家。
周河激动地站起来给马局长鞠躬。
马局长连忙搀住周河说:您这是干啥?国家现在重视您这种老艺人,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咱采茶戏成了国家非遗,县里文化局打算成立一个采茶戏剧团,我们需要您这种老前辈,国家的文化需要传承呀!
周河呵呵一笑,指了指院内。
马局长顺着周河的手看过去。
周王正在教几个孩子身步,几个孩子学得有板有眼。
周河:我周河老了,但是我儿把这采茶戏给我唱下去了。
屋内其乐融融,笑声回荡在周家上方。
周王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自信满满。
(画外音)后来,我的周家班成了今天的采茶戏剧团。因为爹,因为爷爷,因为千千万万这样具有匠心精神的艺术家,还有国家政策对非遗的大力扶持,采茶戏得到了传承与保护。我想,采茶戏不仅要唱给爱好者,更要唱给全世界的观众,采茶戏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听,我会一直唱下去。像爷爷,像爹,一唱就是一辈子,唱的是信仰,唱的也是传承。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