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濡欣 江苏建筑职业技术学院 讲 师
传统村落,既是农耕生活的源头,也是农耕文明的重要载体。我国一直是农业大国,乡土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基础,乡土文化是社会文化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1],传统村落是中华文明的源头和根基。它们以物质文化的形式反映着不同历史时期各民族、各地域、各发展阶段的演变过程,真实地记录了村落选址缘由、布局特征、传统建筑风貌、历代建筑和人文的传承创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发扬等特定经济环境、人文社会环境下的产物。2012 年9 月,我国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专家委员会明确指出:“传统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经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专家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决定,将习惯称谓“古村落”更名为“传统村落”,以突出其文明价值及传承意义。
传统村落保护行动的背景,一方面涉及现代化和城镇化历程;另一方面则针对于传统村落曾一度遭受破坏、面临消失的时代现象。这样的结果也给我们的自然生态、民族文化及社会发展带来了负面影响,从而使得传统村落保护成为议题。具体而言,在我国一定历史时期的现代化及城镇化进程中,大量生产力涌入城市,造成自然村落和传统村落的部分空心化,进而引起乡村生命力遭受考验的现状;另外,大量自然村未经生态价值和历史价值的考量权衡而大肆拆迁合并,在新浪潮的冲击下,乡土自然及文化景观出现消失和破坏现象。列举一个典型数据:“2000 年,我国统计在册的自然村总数为363 万个;2010 年,这个数字锐减为271 万个。”[2]仅从这十年的数据看,总数减少约25.34%。这个缩减幅度从侧面反映了最初的城乡二元对立的城镇化进程策略。这个数据里面自然包含了一定量的有价值的传统村落。伴随自然村落消亡的同时,灿烂多样的乡土建筑、文化景观、历史遗产以及大量的民间非遗文化也随之断传。
随着传统村落问题引起学界、公众及政府不同层面的重视,对传统村落的保护成为热点议题之一,政府层面也对传统村落保护问题进行决策并付诸实际行动。2012 年12 月,我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财政部三部门联合启动了中国传统村落的调查,在各地初步评价推荐的基础上,经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专家委员会评审,认定并公示第一批(646 个)具有重要保护价值的村落列入传统村落名录,旨在建立基本信息挡案。此后,第二至第五批名录也随后审定公布。近一二十年来,传统村落保护与乡村振兴的时代命题提上日程,有关乡村建设和振兴的实践活动不断开展。国内关于中国传统村落的研究已有近30 年历程。这些研究基于人文角度、地域角度、建筑角度、产业角度、环境角度等不同方面作出探索,在理论和方法等方面日趋丰富。同时,知网可查询的以传统村落保护与开发过程中存在问题为主题的论文数量亦是可观,这说明在乡村振兴实践的初期也存在很多问题,甚至出现过大量建设性破坏。初期一些所谓的开发性保护,只考虑短期商业利益,介入手段单一,实质上也加快了传统村落内质的消亡[3]。这些问题出现的原因之一正在于认知与实践的片面性,缺乏系统论的理论基础和合理的方法论。当前而言,关于传统村落,一是明确保护意识的问题;二是如何保护的问题;三是如何在保护的基础上创建新时代乡土家园的问题。传统村落保护是一个综合性的动态的问题对象,保护的同时也要适度解决农民收入和提高农民生活质量,注入新的活力、复活传统乡村,使之具有可持续性效益。
信息论、控制论与系统论的建立是人类在20世纪伟大科学理论成就的重要组成部分。1925 年英国数理逻辑学家和哲学家怀特海提出用机体论代替机械决定论,认为只有把生命体看成是一个有机整体,才能解释复杂的生命现象。1925 年美国学者洛特卡发表的《物理生物学原理》和1927年德国学者克勒发表的《论调节问题》中先后提出了一般系统论的思想。奥地利科学家贝塔朗菲建立了关于生命组织的机体论,并由此发展成一般系统论,成为一般系统论创始人,其专著《一般系统论》成为该领域的奠基性著作。一般系统论最初源于理论生物学中的生物机体论,但其与哲学密切相关,是处于具体科学与哲学之间、具有横断科学性质的一种基本理论。我国科学家钱学森先生在新时期社会主义建设实践过程中将系统论进行了新的应用和推进,尤其是将系统方法论运用到科学研究和科学工程当中,指出辩证唯物论是系统方法论的哲学基础,提出系统论是整体论和还原论的辩证统一。系统方法论是系统论的核心内容之一,科学方法论及思维方式变革的影响遍及科学技术和学术研究的所有领域。不仅如此,钱学森先生还发展了系统工程的理论方位和学理依据。系统工程理论为考察系统工程实践提供了分析工具和研究范式。作为一种思维模式和思想体系,系统工程是思考和分析问题的一种观念和视角,也是认识世界的一种方法。换言之,钱学森先生的系统工程告诉了人们“如何看世界”,体现了系统工程的认识论价值。在我国现行的学科分类目录中,与之相关的学科涉及理学门类中的系统科学(0711)、系统理论(071101)、系统分析与集成(071102)以及工学门类下的控制科学与工程(0811)、系统工程(081103)。从系统论的角度看,传统村落是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各要素相结合的非常特别的综合系统。“保护传统村落,不仅是保护好几处传统建筑、几口古井、几棵古树,我们强调整体保护,延续村落的传统格局、历史风貌,以及与村落相互依存的山、水、田、林、路等自然景观环境。”[4]传统村落的保护不是某个环节的保护,这需要我们运用多学科的理论知识来合理、系统地认知“传统村落”与“苏北传统村落”的要素框架。在这个框架内,除了自上而下的政策规划、政策引领,也需要鼓励以“自主更新”方式完成传统村落的新陈代谢。仅依靠单一方向的作用力,不具备可持续动力、不利于维持原真性的改造方式,不恰当地介入也容易“造成对传统村落中文化基因的破坏、历史信息的混乱、民族文化的缺失、传承基因的断裂”[5]。与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更新方式不同,自主更新是一种自下而上的自主更新方式,注重村民、原住民的理念,更利于保持有价值的原生性传统文化基因,丰富多元村落文化。所以,二者需要有机结合。
江苏省位于中国大陆东部的沿海中心地带,地理区位跨越长江、淮河南北。辖江临海,扼淮控湖,经济繁荣、教育发达,气候及植被也兼具南北方特征。“江苏”正式建省始于公元1667 年,因江南省东西分置而建省,得名于“江宁府”与“苏州府”之首字。从地缘行政区域上看,江苏省北接山东省,西连安徽省,东南与上海市、浙江省接壤。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拥有吴、金陵、淮扬、中原四大多元文化。通常来讲,根据地理区位的差异,江苏省分为“苏北”“苏中”与“苏南”,三者分别对应江苏省北部、中部和南部地区。长江是重要的地域划分界线——长江流域以南称为苏南,包括苏州、无锡、常州、镇江、南京五个地级市;长江以北称为苏中和苏北。苏中城市群为:南通、泰州、扬州三个城市,毗邻长江北岸,紧靠苏南,属于沿江城市;苏北城市群包括徐州、宿迁、淮安、连云港、盐城五个地级市。其中,连云港、南通市毗邻黄海,属沿海城市;徐州市、宿迁市和淮安市是不沿江海的内陆城市。苏北地势以平原为主,拥有广袤的苏北平原,交通发达,属于由华北地区至江南地区的南北过渡地带。从地域文化上看,不同于苏南典型的吴语文化、太湖文化和江南文化,苏北地区以中原文化和淮扬文化为主。除此之外,运河文化也是苏北与苏南的地域文化要素之一。
根据目前的有关资料显示,江苏省被国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列入国家级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截至第五批共计33 个)主要分布在苏南地区(截至第五批共计26 个),尤以苏州居多。在第三至五批的国家传统村落名录中,苏北地区仅有2 个村落入选(表1)。从2020 年开始的第一批江苏省传统村落(由江苏省住建厅、省文旅厅等五部门认定)到2021 年12 月31 日的第五批江苏省传统村落名单中的数据统计显示,全省已命名省级传统村落共计439 个,其中苏南地区230 个,占比52.4%;苏中地区为125 个,占比约28.5%;苏北地区被列入江苏省传统村落名录的村落总计84 个,占比19.1%。具体分布情况如图1 所示。
表1 苏北地区的国家级传统村落分布统计(表格来源:本统计表根据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官方网站信息自制)
本文运用系统论知识,将“传统村落”视为一个有机体,分成“村落建筑”“山水田林”“生活民俗”“气候环境”四个相互叠加的模块(图2)。传统村落的主要物质形态体现在人们的居住(聚落)形态、与村落生活息息相关的农林牧副渔等基地周边的自然资源,即“村落建筑”和“山水田林”两大模块。“山水田林”和“气候环境”为“村落建筑”创造了赖以生存的大环境,“村落建筑”又形成独特的自身环境,而居住其中的人们则形成他们共同的“生活民俗”文化。四个模块相互作用、有机协调,形成动态统一的系统。
“山水田林”和“气候环境”为“村落建筑”创造了赖以生存的大环境,也为村落和居民提供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农林牧副渔资源与生产活动,是村落系统得以生存和延续的基本动力。解读好村落系统的生态系统基础是传统村落保护、维系生态平衡、传统村落复活与永续的基础部分。生态系统研究是现代生态学开始的主要标志,是人类对生物圈生态关系、运行过程和机制认识的深化。完整的生态系统具有自身的空间结构和时间结构。自然生态系统一般具有分层现象。譬如,森林群落从上至下依次为:林灌层、灌木层、草本层和地被层等层次。成层结构显著提高了植物利用环境资源的能力。发育成熟的森林中,上层乔木可以充分利用阳光,林冠下则被有效利用弱光的下木所占据;灌木层下的草本层能够利用更加微弱的光,甚至草本层下还有更加耐阴的苔藓层。不仅是植物,自然生物群落中的动物的空间分布也有相应的分层。在特定的地理区域,这些不同的植物分层(地被层和草本层、灌木层、林灌层等)分布着不同的两栖类、爬行类、鸟类、兽类和啮齿类等动物。水域生态系统也具有明显的分层现象。譬如浮水植物、中水植物、沉水植物;浮游动物和鱼虾多生活在水中,大量的贝壳类和细菌等微生物则生存在底层沉积的污泥层。从时间结构上看,衡量生态系统变化有三个时间段,分别是:以生态系统进化为主要研究内容的的大尺度,以群落演替为主要研究内容的中尺度和以昼夜、季节和年季的周期性变化为研究重点的小尺度。小尺度的周期性变化是生态系统中较为普遍的现象,也是指导聚落及传统村落资源利用及生产活动的依据。2012 年11 月,党的十八大从新的历史起点出发,做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决策。习近平总书记2013 年《在海南考察工作结束时的讲话》中提到:“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6]2018 年5 月18 日至19日,习近平出席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时指出:“绵延5000 多年的中华文明孕育着丰富的生态文化。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这要求我们在新的历史时期要具有生态意识,理解生态文化的深刻内涵。要真正地理解生态文化内涵就要具备有机的系统论思维,这与自然界的生态系统、生物圈等存在规律与结构是相统一的。苏北传统村落保护的机制不应过多地放眼于开发,而应首先落脚于保育原则下的利用,在此基础上有一定限度地、合理控制地开发,从而使得良好而独特的生态环境成为最有竞争力的,最公平的公共产品,这也符合冯骥才先生对于传统村落整体保护路径的基本观念。侧重以生态系统的认识方法论从时间和空间上对某个传统村落对象做出解读和分析,将有助于形成对传统村落保护的深刻而有效的认识。这些生态系统理论是更好、更科学地实现传统村落自然资源可持续保育、合理利用、特色经济与产业升级、农业旅游观光资源的基础(图3)。
对于专业的传统村落保护工作者,学科理论资源是重要的理论资源基础,也是对研究对象进行科学认知的基础。传统村落兼顾物质文明与非物质文明,这两种遗产类型互相融合依存,其本身承载着丰富的内涵。首先,作为一个独特整体,它含有“大量极具地方特色的历史记忆、俚语方言、宗族传衍、乡约民规等”[7],涉及了文史哲等人文学科的知识;其次,传统村落的建筑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建筑。它们主要依托“原住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内容,不停地更新、修缮和改造。因此,传统村落不只是整齐划一的,而是“动态的、穿插的、多样的建筑群,鲜活地记录着村落的历史进程”[7]。这必然涉及建筑学、规划学、设计艺术学相关学科;其三,传统村落分布在特定的地理环境空间当中,依托山、水、田、林等自然资源,满足基本的生产生活(以农业为主的农林牧副渔等生产活动)的同时,也因人类生产生活的新需求而改善发展。这必然涉及风景园林学、农学、林学、作物学等学科知识;最后,传统村落是社会构成最基层的单位——农村社区,而非单纯意义上的“文保单位”。这也必然涉及与人们生活生产活动息息相关的活态的社会学、民俗学等学科知识。
综合来说,由于传统村落的自身特点和它特有的系统性结构,传统村落的研究几乎涉及各个一级学科。本文运用系统论知识,将“传统村落”视为一个有机体,分成“村落建筑”“山水田林”“生活民俗”“气候环境”四个相互叠加的模块,依次索引和组织相关的学科理论(图4)。这其中的居住建筑(聚落)形态以及相关的生产活动工程形态主要涉及建筑学学科中的民居建筑和乡土建筑、园林风景学学科,艺术学学科中的设计学以及工学中的土木工程、水利工程等;与村落生活息息相关的农林牧副渔等生产活动主要涉及工学中的农业工程、农学-作物学、园艺学、果树学、蔬菜学、林业工程、茶学、农业资源利用、土壤学、植物营养学、植物保护、畜牧学、草业科学、特种经济动物饲养、林学、林木遗传育种、森林保护学等知识;从传统村落的非物质文化形态上看,主要体现在历史地理学、社会学、民俗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学科及专业知识。
系统论的思维不仅体现在研究对象上,也体现在学科发展的新特点上。由于知识系统的关联和相互渗透,出现了交叉和交融性学科以及相应研究领域。围绕“传统村落”这一研究对象,本文主要借鉴环境生态学和生态美学等交叉学科中的理论资源与成果,引入“环境”和“生态”的核心概念。下面例举三位相关学者的定义。德国动物学家海克尔(Harckel,1866)首次将生态学定义为:研究有机体与其周围环境的科学;美国生态学家Odum E(1956)则将生态学定义为:研究生态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科学;我国著名生态学家马世骏先生(1980)将生态学定义为:研究生命系统和环境系统间相互作用的规律及其机制的科学。总体来说,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其生活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它最初的出发点是自然生物和生物圈。“环境科学是20 世纪50 年代后,由于环境问题的凸显而诞生和发展的新兴学科,是研究和指导人类在认识、利用和改造自然中正确协调人与环境相互关系、寻求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途径与方法的科学”[8],它的主要出发点在于环境中的人。而环境生态学正是生态学与环境科学的交叉学科。新近发展起来的环境生态学是“生态学学科体系的组成部分,是依据生态学理论和方法研究环境问题而产生的交融性新兴分支学科”[8]。那么,将人和环境结合起来,将非常适应于“传统村落”保护这一研究对象。
由此得出,新时代的传统村落保护工作者的工作机制路径应为:在具有坚实的本专业理论知识基础上,需具有融合的理论思维。相较合理的人才组织路径应为:尊重专业人才,不同专业方向的工作者应从自己专业特长和专业的学科理论背景出发,融合相关学科知识,在专业性的基础上兼具系统性与科学性;而决策者和管理者更应具备综合的系统管理知识素养。近年来,很多地方搭建了政府主导、企业运作、文化注入的创新工作平台,以设计改变乡村、艺术修复乡村、文化引领乡村、产业振兴乡村,通过多方联动,实现了很多美丽乡村精品示范村的创建与运营,在一定程度上值得分析借鉴。
我国著名学者费孝通先生最先对农村和村落从社会人类学及文化论意义上展开研究,譬如早年的《花篮瑶社会组织》和享有国际声誉的《江村经济》是其代表性著作。过去的传统村落组织文化是典型的乡土社会,其经济基础“以农业为主,自己自足,经济基础稳定,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的一套”[9]。中国的传统社会是通过血缘与地缘关系连结而成的关系网络,宗族结构和亲属制度是其主要的社群组织结构关系,所以具有可以延续几千年的历史继承性。传统村落社会群体中的人是乡土社会文化的基本载体,也是不断创新中的文化的变体。我们应从历史性的演变角度动态地看待传统村落的社会组织与文化结构。乡土社会在新时代既有其延续不变的内涵部分,也产生了结构关系上的时代性的变化因素。譬如:城乡关系与人口流动的变化,大量青年子女接受高等教育后在城市就业与生活,传统村落人口结构老龄化程度高;信息化与网络时代,人际关系网络化及情感关系模式的衍变;农村社区产销运营方式中新媒体的介入,传统村落人居环境优化与返乡创业融合等因素,这些都影响着社会组织结构与人际结构的变化,也是我们考察苏北传统保护路径所需参考的社会学与文化性因素。这需要我们在新的历史时期建立起新的“生态智慧”[10],寻求自我(单元个体)、社区与自然界的更加深入的多层次结构关系与系统平衡,具有多样性、系统性和普适性相统一的认知能力和认知理念。在国际环境美学、生态美学的新发展及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理念的倡导下,美学界对于审美对象、审美理念及审美判断有了更新和转向,出现了生态美学的相关研究,提倡以一种“非人类中心”的普遍共生的态度对待自然和环境,也促成一种审美文化与审美态度。我国环境美学领域的学者陈望衡先生也提出城乡互动模式与构建社区群落的概念[11],基于环境美的综合性、整体性、生态性、文明性提出农村的自然资源属性与审美特点,提出新农村的愿景不是城市化而是文明化。
运用系统论思维,分析传统村落的要素与结构,可以在传统村落模块结构与生态系统分析、学科性理论资源组构、传统村落人文与社会组织关系等方面做出相对科学的认知,为苏北传统村落保护机制提供科学的认识方法论、合理的保护工作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