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M沟通结果报告：“画蛇添足”还是“锦上添花”

江雅婧，吴秋生

（山西财经大学 会计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一、引言

选择高质量的独立审计是缓解管理层和投资者信息不对称的一种有效措施（Stanley et al.，2009）[1]。审计师作为独立于客户管理层与投资者的第三方，对客户管理层所编制的相关财务报表的真实性、公允性进行审计并出具审计意见，发表审计报告，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保障资本市场有效运行。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传统简式审计报告内容的异质性已变得很小，致使其信息含量比较有限，无法满足当代信息社会相关使用者的需求（Church et al.，2008）[2]。为此，2015年1月国际审计与鉴证准则理事会（IAASB）颁布了《国际审计准则第701号——在独立审计报告中沟通关键审计事项》，要求在审计报告中增加报告与客户治理层沟通的关键审计事项（以下简称KAM）。随即，我国财政部于2016年底也发布了《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第1504号——在审计报告中沟通关键审计事项》。这些准则的实施使得审计报告能够展示审计过程中最重要的方面，增加了审计报告的信息含量（唐建华，2015）[3]，但也引起了一些争议，其中最主要的争议是审计师在审计报告中是否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唐建华、万寿琼，2018）[4]，对此形成了两种不同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不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理由有三点：其一，该种结果已在审计意见中进行暗示，无需再进行报告；其二，审计师是结合自身专业知识来针对客户管理层所编制的财务报表整体发表审计意见，报告这种结果可能会向外界传递出审计师对该类事项单独发表意见的错误信号，使审计师承担更大的责任与风险；其三，这种沟通结果的敏感性较强，可能会引起客户管理层对审计师在审计报告中列示该沟通结果这一行为的抵制。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理由有两点：其一，不报告KAM沟通结果容易引起非专业的审计报告使用者产生很大疑虑；其二，这种结果在提高审计工作透明度和充实审计报告的信息含量等方面能够发挥积极作用，使投资者更加了解审计师的职业判断（审计质量的主要表现），较受投资者欢迎。

从该准则在国外的实施情况来看，在英国实施的第一年仅有2%的审计报告中报告了KAM沟通结果，待到次年时便有近1/5的审计报告中对KAM沟通结果进行了明示。新审计报告准则在我国采用分阶段实施，具体实施情况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在2017年率先执行的A+H股上市公司中，针对其2016年财务报表所出具的审计报告中有58份列示了关键审计事项，其中有31%的审计报告中报告了KAM沟通结果。2018年新审计报告准则开始在境内上市公司全面实施，可见每年在审计报告中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公司呈微弱递增趋势，总体维持在14%左右，绝大多数公司及其审计师仍在观望之中。为此，要使新的审计报告准则得到更加有效实施，充分发挥其作用，就必须对审计师是否需要在审计报告中报告KAM沟通结果进行研究，弄清楚它到底是“画蛇添足”还是“锦上添花”。

表1 新审计报告准则在中国的实施情况

本文选取2016年A+H股上市公司和2017—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基于现有争议对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各种后果影响的疑虑，研究这种行为对审计师与客户管理层责任风险、股价崩盘风险、债务融资成本、审计质量、审计报告信息含量等的影响，并进一步分析这种结果表达的积极性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本文的主要贡献有：已有文献基于新准则的实施情况，主要从审计报告是否报告（沟通、披露）KAM及其数量、差异性、语调等视角研究对上市公司管理层、投资者、审计师等方面的影响，与之不同，本文则基于新准则实施中的主要争议即是否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视角，结合沟通结果表达的积极性，全面研究其对审计师与客户管理层责任风险、股价崩盘风险、债务融资成本、审计质量、审计报告信息含量的影响，拓展了KAM的研究视角，全面揭示了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后果影响，为解决相关争议提供了经验证据，对完善相关审计准则和提高监管有效性以及改善KAM报告和提高审计服务质量都有启示意义。

二、报告沟通KAM经济后果的文献综述

学者们大多基于上市公司、审计师、审计报告使用者的视角对报告KAM的经济后果进行研究。基于上市公司视角，在审计报告中报告与客户治理层沟通的KAM会对审计报告和上市公司的相关财务指标造成影响。对审计报告而言，披露KAM能够增加审计报告的信息含量（Reid，2015）[5]，使审计工作更加透明（唐建华，2015）[3]，进而充分发挥审计报告的有用性，改善审计质量（Reid et al.，2016）[6]，最终达到提高审计报告沟通价值的目的（王艳艳等，2018）[7]。对上市公司相关财务指标而言，披露KAM会使得客户管理层与审计师的沟通意愿得到加强（张继勋等，2016）[8]，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信息不对称，进而抑制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杨明增等，2018）[9]，改善盈余质量（李延喜等，2019）[10]，提高真实盈余管理与未来盈余的相关性（丁方飞等，2021）[11]。此外，披露KAM会降低企业未来的股价崩盘风险（史永、李思昊，2020）[12]和股价同步性（王木之、李丹，2019）[13]，促使融资成本（赵玉洁等，2020）[14]降低，其中债务融资成本（姜丽莎等，2020）[15]和权益资本成本（徐玉德等，2021）[16]均有所降低。再有，披露KAM会提高审计费用（周中胜等，2020）[17]，增强企业会计的稳健性（吴秋生、江雅婧，2021）[18]，提高创新质量（石青梅等，2022）[19]，促使企业管理层减少短视行为（李世辉等，2022）[20]。基于KAM的披露特征进行的研究发现：与没有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公司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公司的债券信用评级更高（冯晓晴，2021）[21]；KAM数量、结论性评价、应对力度与会计稳健性呈正向关系（王宏涛等，2022）[22]；KAM披露越详细、文本越精确，对企业投资效率提升的促进作用越大，而可读性、语调对投资效率的作用则比较有限（王帆、邹梦琪，2022）[23]；文本相似度越低，KAM信息含量越高，越有助于降低公司债券的发行定价（宋建波、冯晓晴，2022）[24]；KAM审计应对力度与公司债券契约中包含限制性条款的概率和严格程度呈反向变动（冯晓晴等，2022）[25]；KAM的消极语调与公司未来股价崩盘风险呈同向变动，随着积极语调的增加，公司未来股价崩盘风险会显著降低（黄溶冰、冯严超，2022）[26]。

基于审计师视角，在审计报告中披露KAM会扩大审计师承担的责任范围（Backof et al.，2014）[27]，增加审计师的法律风险（Gimbar et al.，2016）[28]，提高审计师所承担的法律责任（李晓月等，2021）[29]，使实验参与者感知的审计质量下降（Sirois et al.，2014）[30]。与没有报告KAM沟通结果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情况下参与实验的投资者判断的投资吸引力更高，且结果表达越积极，参与实验的审计师感知的审计责任越大（韩冬梅等，2020）[31]。

基于审计报告使用者视角，KAM的披露会削弱投资者对该公司的投资意愿（Hodge et al.，2009）[32]，降低投资者所感知到的公司风险（张继勋、韩冬梅，2014）[33]和对审计师的责任感知（张继勋等，2015）[34]，提高分析师盈余预测的准确性（赵刚等，2019）[35]。个别文献基于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视角进行了研究，发现与没有报告这种结果相比，在报告这种结果的情况下参与实验的投资者判断的投资吸引力更高，且结果表达越积极，投资者判断的投资者吸引力越高（张继勋等，2019）[36]。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围绕KAM报告（披露、沟通）及其披露特征的经济后果从上市公司、审计师、审计报告使用者视角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少数文献就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对投资者的投资意愿和审计师责任感知的影响进行了实验研究，鲜有学者基于实证视角研究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师与客户责任风险、审计报告使用者的影响。总之，鲜有学者基于审计师在编制审计报告时是否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进行全面的后果影响实证研究，这为本文研究提供了机会。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从现有争议看，是否需要在审计报告中报告审计师与客户治理层的KAM沟通结果主要涉及如下考量：是否会增加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能否提高审计质量和审计报告沟通价值，是否会影响审计报告使用者的信心，即是否会影响投资者相关的股价崩盘风险和债权人相关的债务融资成本等。

报告KAM沟通结果是否会增加审计师的责任风险可从三个方面进行考虑。首先，审计师的责任是由法律法规规定的，必须依法确定。现行注册会计师法律规定，审计师的责任是通过发表公允真实的审计意见增进财务报表的可信性，为财务报表的可信性提供合理保证。《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第1504号——在审计报告中沟通关键审计事项》指出，审计报告中KAM部分的引言应当说明KAM的应对，其是以客户管理层所编制的财务报表整体为对象进行审计并形成审计意见，审计师不对KAM单独发表意见（唐建华、万寿琼，2018）[4]。因此，审计师负责的对象是以财务报表整体为对象的审计意见的公允真实性，而不是以KAM为对象的沟通结果。其次，报告KAM沟通结果不同于发表审计意见：KAM沟通结果是审计师与客户治理层就KAM沟通是否达成一致的结果，包括重大估计判断事项处理是否合理、重大错报风险事项控制是否达到可接受水平、重大影响事项处理是否合规等，其判断比较的对象是客户治理层对KAM的观点（唐建华、万寿琼，2018）[4]；审计意见是审计师对客户管理层处理包括KAM在内的会计事项是否符合会计准则进行审查，并就重要事项与客户治理层、管理层沟通后对财务报表整体是否符合会计准则的要求做出判断，通常包括无保留意见、保留意见、否定意见和无法表示意见，其判断比较的对象是会计准则等公认权威标准。最后，KAM沟通结果无非是审计师与客户治理层双方沟通一致或沟通不一致两种：如果沟通不一致，则审计师需要发表非无保留意见或持续经营意见；如果沟通一致且最为重要，则在审计报告中的KAM段报告。因此，除非审计师蓄意谎报、误导，否则审计报告中的KAM的沟通结果无论是明示报告还是暗示不报告，在审计师责任履行程度上都没有本质差异，因而不会影响审计师的责任风险。

对于审计报告中的KAM，其沟通结果无论是明示报告还是暗示不报告，都意味着审计师与客户治理层沟通一致。基于信号传递理论，这会向外界传递出与KAM相关的客户管理层的会计责任履行充分的信号，故不会给客户管理层带来被证交所问询或被证监会警示等监管风险。另外，由于KAM的披露已经具有信息含量，所以其是否报告沟通结果的信息含量相对较弱，无论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不存在信息含量上的差异，故不会提高审计报告的沟通价值。

根据信息加工理论，人的认知能力是有限的，为降低整合多种多样信息的能力，人们通常会对那些单独列示的信息予以更多关注和利用，进而影响自身决策（Slovic，1972）[37]。因此，报告KAM沟通结果会对信息使用者的注意力产生影响，即报告KAM沟通结果会获得审计报告使用者更多的关注，但是这种关注是否会影响其决策行为则还取决于信息使用者对这种信息的理解能力。由于投资者特别是对股价影响较大的机构投资者最为关注审计信息且理解能力最强（Köhler et al.，2020）[38]，能够理解明确报告或暗示不报告KAM沟通结果并无信息量上的差异，因而不会影响其投资行为，从而不会影响股价崩盘风险。

信息来源可信性理论指出，当存在不确定性信息时，那些来源可靠的信息便会赢得人们的优先选择权（Birnbaum and Stegner，1979）[39]。债权人虽然是客户会计信息、审计信息的主要使用者，但其对审计信息的运用次数较少，往往缺乏相关专业知识，更加依赖于具有专业知识的审计师的明确报告，因而报告KAM沟通结果会显著增强债权人对客户的信心，降低其心理上的信息风险即隐性的风险溢价，从而降低客户的债务融资成本。

由于报告KAM沟通结果会获得审计报告使用者的更多关注，根据风险导向审计理论，财务报表及其审计报告可能获得的使用者关注越多，关注程度越深，期望审计风险就应当确定得尽可能低一些（唐建华，2010）[40]，从而目标检查风险就会较低，据此实施审计程序获得的审计质量就会较高。

需要说明的是，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质量的影响与对其他方面的影响在时间线上是不同的：对审计质量的影响属于反作用，即为了在编制审计报告时能够报告KAM沟通结果这一可能会引起更多关注的信息，需要提前在审计过程中降低期望审计风险，更加谨慎地进行审计，从而提高审计质量；对其他方面的影响则属于对审计报告发表后的影响。虽然审计质量的提高能够降低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张继勋等，2015）[34]以及客户股价崩盘风险（田昆儒、孙瑜，2015）[41]和债务融资成本（江伟、雷光勇，2008）[42]等，但这些影响是通过包括KAM段在内的审计报告各项内容实现的，因为KAM是最能反映审计实施过程及其水平的事项，即最能反映审计过程质量的事项。审计过程质量及其形成的审计结果质量是通过KAM对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等方面发生影响，主要是通过是否报告KAM以及是否如实、充分报告KAM审计应对情况以形成有差异性的KAM报告内容实现的。在此基础上，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等方面可能有追加影响也可能没有追加影响。也就是说，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当期审计质量有追加影响，对审计报告发表后的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等方面没有追加影响，这两者并不矛盾，因为它们的时间线和影响路径不同。

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H1：与暗示KAM沟通结果相比，明确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影响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客户股价崩盘风险、审计报告的沟通价值，但会降低客户的债务融资成本，提高审计质量。

四、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由于新审计报告准则在我国分阶段实施，率先于2017年初在A+H股上市公司中实施，之后于2018年初扩大到全部A股上市公司，在实施时是针对上市公司上一年的财务报表进行审计，故选取2016年A+H股上市公司和2017—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样本公司的相关财务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WIND数据库，其中KAM的相关数据从CNRDS数据库以及上市公司审计报告中人工搜集得到。对样本数据进行如下筛选：剔除ST或*ST、上市年限不足一年、金融类、相关数据缺失、数据存在异常的公司。经筛选，最终得到3 534个样本公司，共11 776个数据。利用EXCEL与STATA对数据进行处理与分析，对相关连续变量进行1%与99%的缩尾处理。

（二）变量定义

1.被解释变量。

（1）审计责任风险。审计师一旦发生审计失败，便会受到相关监管部门的处罚，即被证监会出具警示函，同时上市公司也可能会因此而被证监会出具警示函，警示函内容通常会包含对审计师个人及其会计师事务所的警示。借鉴许艳芳（2007）[43]的做法，由于证监会对上市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出具警示函存在一定滞后性，故采用上市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是否被出具警示函的违规年度进行衡量，若上市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某年被出具警示函，则取值为1，否则为0。

（2）客户管理层责任风险。上市公司是否被证监会问询作为审计风险的反映，能够进而影响审计师的决策，对审计师的责任造成影响。借鉴耀友福和林恺（2020）[44]的做法，若上市公司第t-1年年报被证券交易所出具年报问询函，则取值为1，否则为0。

（3）股价崩盘风险。现有文献主要采用负的收益偏态系数、收益的上下波动比率和股价崩盘哑变量这三种方式来衡量股价崩盘风险，由于股价崩盘哑变量所采用的衡量标准较为极端，所以大多学者选择前两种方式来衡量股价崩盘风险。借鉴史永和李思昊（2020）[12]的研究，本文采用收益的上下波动比率（Duvol）作为股价崩盘风险的衡量方式，其计算过程见式（1）至（4）。

根据模型（1）计算股票的周特有回报率，值得注意的是，该模型将市场回报率的提前项与滞后项均包含在内。根据模型（1）估计得到的相关残差εi，s表示不能被市场回报率解释的个股回报率。模型（1）至（5）的具体变量说明见表2。

股票的周特有回报率可通过模型（2）计算得到：

负收益偏态系数（Ncskew）可通过模型（3）计算得到，该值越大，意味着公司面临的股价崩盘风险也越大。

股票涨跌波动比（Duvol）可通过模型（4）计算得到。将各股票每年各周按回报率分为高于平均值组和低于平均值组。Duvol的值越大，意味着公司面临的股价崩盘风险也越大。

（4）沟通价值。参照王艳艳等（2018）[7]的做法，本文采用通过市场模型法计算的盈余公告日前后5天的累计超额收益率来衡量沟通价值。

（5）债务融资成本。借鉴袁卫秋等（2018）[45]的研究，用企业利息支出、手续费支出、其他财务费用三者之和与期末总负债之比来衡量债务融资成本。此外，由于在审计报告中报告KAM沟通结果对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存在滞后效应，为避免可能产生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将债务融资成本滞后一期。

（6）审计质量。本文选择最常用的应计盈余管理作为审计质量的衡量指标。可操控性应计利润是衡量企业应计盈余管理水平的常用指标，本文借鉴Dechow等（1995）[46]修正的琼斯模型进行分年度分行业回归估计得到操控性应计（ACC），随后对操控性应计取绝对值，用该绝对值来衡量应计盈余管理水平，该绝对值越大，说明盈余管理程度也越大。计算公司真实应计利润值与拟合值之差，可得出应计项目盈余管理ACC（包括正向和负向）。

表2 模型（1）至（5）的变量说明

2.解释变量。借鉴张继勋等（2019）[36]、韩冬梅等（2020）[31]、冯晓晴等（2022）[25]的研究，通过阅读审计报告中的KAM部分来判断其是否包含对KAM沟通结果的描述。通常审计师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有“我们认为XX事项是合理的”“我们认为XX事项是可接受的”“我们没有发现XX事项存在重大问题”，除此之外便是未报告KAM沟通结果。本文采用KAM描述段中是否包含上述三种表述来衡量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若包含上述三种表述中的任何一种，则视为报告KAM沟通结果，否则视为未报告KAM沟通结果。

3.控制变量。本文有六个被解释变量，要根据不同的被解释变量选择不同的控制变量，具体用三步法来确定。

第一步，借鉴已有文献（许艳芳，2007；李延喜等，2019；耀友福、林恺，2020）[43,10,44]确定需要共同控制的变量，包括公司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账面市值比（Bm）和事务所规模（Big4）。对于沟通价值，借鉴王艳艳等（2018）[7]的做法，额外将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Inst）、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现金流比率（Cashflow）、分析师关注（Follow）和未预期盈余（Sue）作为控制变量。

第二步，对于剩下五个被解释变量，借鉴已有学者的研究进一步确定共同控制变量，具体包括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Top1）和总资产净利率（Roa）。对于股价崩盘风险，借鉴史永和李思昊（2020）[12]的研究，额外将是否亏损（Loss）、审计收费（Fee）、二职合一（Dual）、应计盈余管理（Absdisacc）、股票当期负收益偏态系数（Ncskew）、月均超额换手率（Dturn）、股票周特有回报率W的标准差（Sigma）、周收益率均值（Avgdturn）作为控制变量。

第三步，对于剩下四个变量，借鉴已有学者的研究进一步确定共同控制变量，具体包括现金流比率（Cashflow）、审计任期（Tenure）、KAM文档特征即KAM总字数（Sumword）以及外部环境变量分析师关注（Follow）。对于应计盈余管理，额外将产权性质（Soe）、总资产净利率（Roa）、独立董事占比（Indep）、董事会规模（Board）、会计稳健性（Cscore）作为控制变量。对于债务融资成本，借鉴袁卫秋等（2018）[45]的研究，额外将固定资产比例（PPE2）、产权性质（Soe）、客户盈亏情况（Loss）、管理层持股（Mshare）、审计收费（Fee）、关键审计事项数量（Num）作为控制变量。对于审计责任风险、管理层责任风险，借鉴许艳芳（2007）[43]、耀友福和林恺（2020）[44]等学者的研究，额外将客户盈亏情况（Loss）、董事会规模（Board）、管理层持股（Mshare）、审计收费（Fee）作为控制变量。同时，还控制了年度虚拟变量（Year）和行业虚拟变量（Industry）。具体变量说明见表3。

表3 变量说明

（续表3）

（三）模型构建

为验证假设1是否成立，本文建立了模型（6）至（11）来分别考察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责任风险、客户管理层风险、沟通价值、股价崩盘风险、债务融资成本、审计质量的影响。其中，模型（6）中的审计责任风险和模型（7）中的客户管理层风险均采用虚拟变量进行衡量。

五、实证结果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4为对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的结果。审计责任风险（Gswg）的均值为0.03，说明在样本公司中有3%的上市公司被出具了警示函。客户管理层风险（Ask）的均值为0.13，说明在样本公司中有13%的上市公司的年报被监管部门出具了问询函。股价崩盘风险（Risk）的最小值为-1.36，最大值为0.95，标准差为0.47，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股价崩盘风险存在较大差异。沟通价值（Car）的最小值为-0.22，最大值为0.29，均值为-0.01。债务融资成本（Cost）介于0与0.06之间，均值为0.02，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债务融资成本占总负债的比例最多为6%，平均为2%。应计盈余管理（Absdisacc）的最大值为0.35，均值为0.06，说明上市公司的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平均为0.06，标准差为0.06，表明不同样本公司的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存在较大差异。沟通KAM结果（Kam_jieguo）的标准差为0.35，说明不同样本公司对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存在较大差异，均值为0.14，中位数为0，均值大于中位数，数据分布偏左，说明仅有14%的上市公司报告了KAM沟通结果，绝大多数上市公司未报告KAM沟通结果。

从控制变量来看，公司规模（Size）的均值为22.36，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平均资产规模达到了51.38亿元，标准差为1.31，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规模存在较大差异。资产负债率（Lev）的均值为0.42，说明上市公司的平均资产负债率为42%。经营活动现金流（Cashflow）的均值为0.05，说明上市公司的经营活动现金流占总资产的比重平均为5%。产权性质（Soe）的均值为0.31，说明在全样本中有31%的上市公司为国企。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的均值为0.15，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增长率平均处于15%的水平。两职合一（Dual）的均值为0.30，说明我国有30%的上市公司中存在董事长和总经理兼任的情况。内部控制指数（Lcq）处于0与6.69之间，标准差为1.07，说明样本公司的内部控制质量间存在较大差异。审计费用（Fee）的均值为13.97，表明审计费用的均值为116.71万元。KAM段字数（Sumword）的均值为7.01，说明KAM段的字数平均为1 107个。事务所规模（Big4）的均值为0.06，说明在全样本中有6%的上市公司是经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分析师关注（Follow）的最大值为3.87，标准差为1.24，说明样本中上市公司的分析师跟踪人数存在较大差异。其他控制变量的标准差与均值差异不大，不再赘述。

表4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续表4）

（二）回归结果与分析

为验证前文所提假设，在控制年度和行业的基础上，将2016—2020年的样本数据代入模型（6）至（11）进行回归，结果见表5。在第（1）、（3）和（4）列中，沟通KAM结果（Kam_jieguo）的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增加审计师次年被出具警示函的风险，也不会增加审计报告的信息含量和降低次年的股价崩盘风险，也就是说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对审计师的审计责任风险、审计报告沟通价值、股价崩盘风险造成影响。在第（2）列中，沟通KAM结果（Kam_jieguo）的系数为正但不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增加上市公司当年年报被出具问询函的风险，即不会对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造成影响。在第（5）和（6）列中，沟通KAM结果（Kam_jieguo）的系数为负，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债务融资成本、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呈反向变动，即报告KAM沟通结果有助于降低被审计单位次年的债务融资成本和应计盈余管理程度，提高审计质量。综上，假设H1得到了验证。

表5 多元回归分析

（三）进一步分析

报告KAM沟通结果可使用积极程度不同的语言，如KAM的金额估计是合理的（以下简称合理的）、KAM的金额估计是可以接受的（以下简称可接受的）、没有发现KAM的金额估计存在重大问题（以下简称没有发现重大问题）、无结果性评述。心理学理论指出，采用不同的语言对同一事物进行描述会对个人选择造成影响，进而影响其决策和判断（Levin et al.，1998）[47]。要在编制审计报告时能够更积极地报告KAM沟通结果，审计师在审计过程中就需要有更高的工作质量要求，如此报告KAM沟通结果会给非专业审计报告使用者更充足的信心。因此，以积极的语言报告KAM沟通结果能够使其促进审计质量提高和降低债务融资成本的效果更加显著。借鉴张继勋等（2019）[36]、韩冬梅等（2020）[31]、冯晓晴等（2022）[25]的研究，将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积极性按照如下方法计量：“合理的”为3、“可接受的”为2、“没有问题”为1、“无结果性评述”为0。数值越大，代表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积极性越高。

为研究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积极性程度对上述基本关系的影响，本文将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程度作为自变量，将债务融资成本（Cost）和应计盈余管理（Absdisacc）分别作为因变量Y，建立模型（12）：

表6 表述积极性的调节作用

将样本数据带入模型（12）进行回归，所得结果如表6所示。在第（1）列中，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Kam_jijixing）的系数为负，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与次年债务融资成本呈反向变动，也就是说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越积极，越有助于降低次年的债务融资成本。在第（2）列中，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Kam_jijixing）的系数为负，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与应计盈余管理呈反向变动，与审计质量呈同向变动，也就是说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越积极，越能够降低上市公司的应计盈余管理程度，提高审计质量。综上，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越积极，越有助于降低次年的债务融资成本和提高审计质量。

（四）稳健性检验

1.倾向得分匹配法（PSM）。新审计报告准则并未对是否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进行具体要求，审计师对在审计报告中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具有很大的自主权。根据表4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在全样本中仅有14%的上市公司的审计报告中报告了KAM沟通结果，绝大部分样本的审计报告中未报告KAM沟通结果，二者在数量上具有显著差异，若仅采用多元回归分析法，结果的准确性可能会受到影响。同时，为避免遗漏变量、互为因果所引发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Heckman等提出的倾向得分匹配法进行稳健性检验。

倾向得分匹配法的具体应用为：首先，在审计报告中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的控制组中找到某个样本公司b；其次，在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处理组中找到某样本公司a，并将一些公司特征变量进行控制，使这两个样本公司在这些变量中尽可能具有较高的相似度。第一步，进行PSM一阶段回归，借鉴程子健和张俊瑞（2015）[48]等学者的研究确定匹配变量，具体包括公司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经营活动现金流（Cashflow）、账面市值比（Bm）、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事务所规模（Big4）、审计费用（Fee）、行业（Industry）。第二步，建立模型（13），将各样本公司的倾向得分值计算出来，通过比对各样本得分值的相似程度，利用最邻近匹配法为报告KAM沟通结果的上市公司选择与之相匹配的样本。

经过上述两步匹配，共得到3 240个数据。将匹配前后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处理组与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的控制组的八个匹配变量进行均值差异检验，结果如表7所示。可以发现，在匹配之前一些变量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如公司规模、事务所规模、管理层持股比例、审计费用、行业，而在匹配之后偏差（%）均小于5%，且偏差的绝对值最大为3.7%，意味着匹配后两个样本组之间的匹配变量均值差异减小了，说明该匹配效果较优。

表7 处理组与控制组在匹配前后的相关变量均值差异检验

采用经PSM匹配后的样本，将其代入模型（6）至（12）进行回归，结果见表8。Panel A列示了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责任风险、客户管理层风险、沟通价值、股价崩盘风险的影响，可以发现均未产生显著影响。Panel B列示了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应计盈余管理和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可以发现与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有助于降低被审计单位次年的债务融资成本并降低应计盈余管理程度，提高审计质量，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积极性在其中起正向调节作用。可见，所得结论与前文一致，说明本文结论具有稳健性。此外，匹配后样本的R2得到了显著提升，说明匹配后的样本对模型的解释力更强。

表8 稳健性检验——PSM

（续表8）

2.互为因果的内生性处理。前文研究得出，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影响审计报告发表后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被追究责任的风险等方面。此外，付强和廖益兴（2022）[49]发现，盈余管理程度严重代表着更大的审计风险以及更多KAM被揭露的可能。考虑到由于OLS回归结果可能忽略了变量间因果关系引致的内生性问题，为确定报告KAM沟通结果能够促进当期审计质量提高，有必要进一步揭示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审计质量的衡量变量应计盈余管理程度之间是否存在交互影响。为此，将报告KAM沟通结果滞后一期作为工具变量，分别对全样本和经PSM匹配后的样本进行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结果如表9所示。可以发现，无论是采用全样本还是经PSM匹配后的样本，2SLS的结果均显著，说明报告KAM沟通结果会降低盈余管理程度，提高审计质量，排除了交互影响的存在。

表9 稳健性检验——2SLS

3.控制事务所固定效应。有学者研究发现，相同的会计师事务所在审计报告中对KAM披露的相似度较高（路军、张金丹，2018）[50]，因此本部分在模型中额外控制了事务所固定效应，以避免报告KAM沟通结果对上述研究结论的干扰，结果如表10所示。其中，Panel A表示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审计质量的衡量变量应计盈余管理在引入事务所固定效应后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针对全样本还是经PSM匹配后的样本，报告KAM沟通结果（Kam_jieguo）、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Kam_jijixing）的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与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有助于降低盈余管理程度，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越积极，越有助于降低盈余管理程度，提高审计质量。Panel B列示了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债务融资成本在引入事务所固定效应后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针对全样本还是经PSM匹配后的样本，报告KAM沟通结果（Kam_jieguo）、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Kam_jijixing）的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与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有助于降低债务融资成本，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越积极，越有助于降低债务融资成本。结果说明，在控制事务所固定效应后前文结论依然稳健。

表10 稳健性检验——控制事务所固定效应

4.剔除A+H股上市公司。由于新审计报告准则率先在A+H股上市公司执行，通过表1可以看出，2016年只有58家A+H股上市公司在审计报告中对关键审计事项进行了列示，在这些公司中又仅有18家上市公司在审计报告中对KAM沟通结果进行了报告，占到所有报告KAM上市公司的31%，比重较大。为避免A+H股上市公司的存在给回归结果造成误差，本部分将A+H股上市公司进行剔除，重新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1所示。其中，Panel A表示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审计质量的衡量变量应计盈余管理的回归结果，Panel B表示报告KAM沟通结果与债务融资成本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针对全样本还是经PSM匹配后的样本，报告KAM沟通结果（Kam_jieguo）、报告KAM沟通结果表述积极性（Kam_jijixing）的系数均显著为负，说明与未报告KAM沟通结果相比，报告KAM沟通结果有助于降低盈余管理程度和债务融资成本，且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表述积极性在其中起正向调节作用，与前文所得结论一致。

表11 稳健性检验——剔除A+H股上市公司

六、研究结论与理论启示

（一）研究结论

为了厘清是否需要报告KAM沟通结果这一新审计报告准则实施后面临的主要争议问题，充分发挥新审计报告准则的作用，本文选取了2016年A+H股上市公司和2017—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了审计报告中是否报告KAM沟通结果对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股价崩盘风险、债务融资成本、审计质量、审计报告信息含量等争议焦点的影响，并进一步检验了报告沟通结果语言表述的积极性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研究发现：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会影响审计师和客户管理层的责任风险、审计报告的沟通价值和审计报告公布后的客户股价崩盘风险，但能够提高当期审计质量和降低客户审计报告公布后的债务融资成本；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语调积极性程度越高，报告KAM沟通结果提高审计质量、降低债务融资成本的效应越显著；通过采用PSM匹配样本重新进行回归、进行互为因果的内生性检验（2SLS）、控制事务所层面的固定效应、剔除A+H股上市公司等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之后，研究结论依然可靠。研究结果表明，报告KAM沟通结果不仅没有引发“画蛇添足”效应，而且产生了“锦上添花”的效果。

（二）理论启示与政策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从四个角度提出政策建议。首先，审计师应该从切实维护投资者等社会公众的权益这一宗旨出发，全面而正确地认识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各种后果，积极做好新审计准则要求的各项工作，努力提高审计服务质量。具体而言，在编制审计报告KAM段的过程中要敢于并尽可能以积极的语言报告KAM沟通结果，以提高对审计报告使用者特别是客户债权人的服务质量，提高他们对客户财务报表公允可靠性的判断能力，有效控制其信息风险，从而降低客户债务融资成本。为达到此目的，在审计计划阶段就要遵从极尽全力提高服务质量的职业宗旨，提高审计质量要求，降低期望审计风险水平，规划更加充分适当的审计程序，更加谨慎认真地执行审计计划。要积极主动地与客户治理层沟通审计事项，恰当如实地确定和报告KAM，为最终如实报告KAM沟通结果奠定坚实基础，从而赢得客户和市场参与者的信任。

其次，客户治理层也应该从积极维护投资者权益这一宗旨出发，积极接受审计师的沟通。客户治理层要认真细致地研究、交流相关审计事项会计处理的合规合理性，努力达成符合会计准则要求的沟通一致，并责成管理层按照与审计师沟通一致的会计处理方法对相关事项进行会计处理，同时努力帮助审计师解除管理层对审计师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后果影响的疑虑。与之配合，客户管理层也应该积极配合审计师审计，同时积极理解和支持审计师对KAM沟通结果的报告。总之，客户治理层和管理层应努力为审计师如实报告KAM沟通结果提供充分的条件和有力的支持。

再次，政府审计监管部门作为公众利益的主要维护者和市场规则的主要制定者，应该从有利于审计质量提高的立场出发，通过制定相关业务指南积极引导和大力促进审计师在审计报告中积极报告KAM沟通结果。随着我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不断发展，市场参与者日益增加且专业背景日益多样化，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考虑在审计准则中明确提出报告KAM沟通结果的要求，以规范审计师对KAM沟通结果的报告，充分发挥审计保障和促进资本市场有效运行的作用。注册会计师协会也应当充分认识到报告KAM沟通结果的积极效应，将积极主动报告KAM沟通结果作为行业自律的要求和行业内部质量评比的重要标准，促进审计行业服务质量全面提高。

最后，审计报告使用者应该积极学习审计相关知识，高度关注上市公司及其审计师的行为与报告，正确认识KAM沟通结果的含义和影响，以便做出正确判断或决策，有效维护自身权益，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同时，要形成更加有效的审计师选聘标准，促进审计师积极主动改善服务质量，不断提高审计服务市场效率。

（三）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文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新审计报告准则在我国实施年限较短，提供的经验数据不够充足，而且当前审计报告中报告KAM沟通结果的样本占比较小，可能会影响研究结论的可靠性；其次，随着新审计报告准则在实践检验中的不断完善以及数字化时代到来的影响，KAM沟通情况的报告内容和方式可能会产生新的发展变化，带来新的需要研究的问题。随着未来可得数据的扩展与完善，后续研究可以进一步将研究重点转移到审计师报告KAM沟通结果的出发点及动机上，以得到更加完善的研究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