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西湖书院的沿革及其藏书刻书考

2022-10-12 02:09
新世纪图书馆 2022年9期
关键词:国子监书目书院

书院从诞生之日起,便与藏书、读书、教书、校书、著书、刻书等活动不可分割。有元一代,立国98年,国祚虽短,而统计数据则表明元代的书院总数达到了406所

,创造了“书院之设,莫盛于元”的历史记录。而且元代西湖书院刻书在中国出版史上极具典型意义,现在的宋版书除了宋代刷印的本子之外,还有一部分经过了西湖书院的刷印或修版,并且传世的元代刻本也有一部分为西湖书院刊版印行。因此,在中国历史上,元代杭州西湖书院在典籍出版方面占有重要地位。本文旨在考察元代西湖书院的历史,尤其是书籍出版方面的贡献,从而进一步完善中国出版史的重要一页。

1 元西湖书院历史沿革

西湖书院创立之后经历了两次扩建,两次修复,因其有刻书之务,所以在组织结构上又有所增设,直至明初改为仁和县学后方才结束其历史使命,兹对其历史沿革从三个方面进行介绍。

4)获得多项国家及行业荣誉称号。中海建滔、中海化学、惠州炼化、湖北大峪口分别荣获了国家发改委、工信部、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颁发的甲醇、合成氨、原油加工和磷酸二铵“能效领跑者标杆企业”称号;有限公司湛江分公司等三家企业因节能工作突出分别获得全国总工会“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工人先锋号”等荣誉称号。

1.1 西湖书院的位置与初创

首先,为了确保被告人选择认罪认罚是自愿、理智、明知的,值班律师在全面查阅公诉方的案卷材料后应当将本案的事实、证据情况以及法律适用问题向被告人做全面的披露并就下列事项向被告人履行自己的告知义务:被告人自愿认罪认罚的,如果其没有自行委托一名辩护律师,则其有权获得一名合格称职的值班律师的辩护帮助;被告人既有选择认罪认罚的权利,也有选择不受强迫自证其罪的权利;被告人既有选择简易或速裁程序的权利(认罪认罚),也有选择普通审判程序的权利(无罪辩护);被告人选择认罪认罚和选择无罪辩护后对诉讼进程和诉讼结果产生的不同影响,包括对程序性权利、罪名认定、量刑幅度以及刑罚执行方面的影响。

关于西湖书院的初创,元陈基在《西湖书院书目序》一文中有详细记载,摘录于下:

德祐内附,学废,今为肃政廉访司治所。至正(按:“正”乃“元”字之讹)二十八年(1291),故翰林学士承旨东平徐公持浙西行部使者节,即治所西偏为书院,祀先圣宣师及唐白居易、宋苏轼、林逋为三贤。后为讲堂,设东西序为斋,以处师弟子员。又后为尊经阁,阁之北为书库,收拾宋学旧籍,设司书者掌之。宋御书石经、孔门七十二子画像石刻咸在焉。书院有义田,岁入其租以供二丁祭享及书刻之用。事达中书,扁以今额,且署山长、司存与他学官埓。于是西湖之有书院,书院之有书库,实昉自徐公,此其大较也

据此可知,西湖书院的创立是具有官学性质的。设有讲堂,是为教学之所,旁设东西序斋,是为师生宿所,又设尊经阁及书库,所贮乃是南宋国子监及太学原藏书籍、书板,又有义田供以廪膳及书刻之用。可见西湖书院创立之初便颇具规模,是一所集教学研究、藏书刻书于一体的综合性书院。

1.2 西湖书院的扩建与修复

西湖书院在元仁宗、元惠宗两朝又分别得到扩建,其规制更胜于前。元贡师泰《重修西湖书院记》对两次扩建皆有记载,曰:“延祐三年(1316年),周公德元徙尊经阁,建彝训堂,创藏书库,益增治之。至元元年(1335年),特墨格公、胡公祖广重葺大成殿,开志仁、集义、达道、明德四斋以居来学。匾三贤祠曰‘尚德’。别室以祠徐公,曰‘尚功’。”

关于第二次扩建,山长陈泌所作《西湖书院重修大成殿记》还提到“辟思敬斋以为舍菜致斋之所”。两次扩建之后,西湖书院之盛遂为浙东西之冠矣。

之后西湖书院历兵灾而遭毁坏,又经历两次修复。至正十五年(1355年),“城燹于兵,书院亦废,象设陊剥,庭庑汙秽,居人马迹交集其中,书籍俎豆狼藉弗禁。明年,三贤堂毁,又明年,尊经阁坏,学官廪稍久绝,彷徨莫知所措。”

时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使丑的感喟:“兵革之余,虽疮痍未复,教化其可一日而废乎?”

于是与丞相康里等人捐资以谋复建,郡监谔勒哲特穆尔等人奉命董理其役,“始事于至正十八年(1358年)冬十月,迄功于十九年(1359年)春正月”

,历时四月,西湖书院遂“撤朽易腐,轮奂再新”。然而“募兵益众,聚庐益隘,军栖于寺观,演于庠序,院之新者随毁。”

时平章光禄张谂遂下令,“驱部伍徙营翼,院之缺者补之,弊者易之,弱不支者壮之。三贤诸像彰施粉绘,六经版籍重加修补。白垩黑黝,焕焉晔焉,视旧观为有加。”

关于丑的对西湖书院的修复,贡师泰撰有《重修西湖书院记》以表其功,称“虽当崎岖戎马之间,不忘诗书礼乐之事,可谓识见超卓,深知治本者矣。”

关于张谂的修复,杨维桢亦撰《重修西湖书院记》,盛赞“故光禄公惕焉神会,而于戎马之隙,振斯文于既往,起清风于后来,使岳、林、苏、白四君子之泽与六经之道同于不朽,其功于名教岂曰浅哉?”

两篇记文关于书院修复时间的记载稍有冲突,其中杨维桢文称丑的之修复在至正十六年(1356年)春,盖异时而记,难免龃龉。贡、杨之文均被勒石,前者断成两截,现藏杭州孔庙,后者不存。

1.3 西湖书院的规制与组织

西湖书院规制宏大,有礼殿(大成殿)祭祀孔子,三贤祠(尚德祠)祭祀白居易、苏轼、林逋,尚功祠祭祀徐琰。其中大成殿本是宋太学的主要建筑之一,原名宣政殿,绍兴十六年(1146年)七月,宋高宗改其名为大成殿,宋理宗曾亲题“大成之殿”四字,并被镌刻成碑石留存至今,山长陈泌所作《西湖书院重修大成殿记》亦刻诸碑石,二石现藏杭州孔庙。书院又有尊经阁、书库以藏书籍、书板,有首善阁、石经阁、崇化堂以藏御制御书,有讲堂及东西序斋“以处师弟子员”,有思敬斋以供师生膳食。此外,西湖书院还有大量义田以供师生日耗及刻书之用,金达胜、方建新《元代杭州西湖书院藏书刻书述略》一文对西湖书院自置田产与捐助田产有所统计,“计田一千九百二十三亩余,山地二十一亩余”。

西湖书院设山长一员,粗略统计,陈恕可、黄裳、陈袤、张谂、应子尚、陈泌、沈裕、方员等人曾先后任西湖书院山长,并于任期内卓有作为。山长之外又设有教导、教谕、直学等职主持日常教学工作。因西湖书院又有刻书之务,所以其组织机构也有别于普通书院,所设又有专门从事书籍、书板管理的职务,如司书、司存等职。书籍刻印之时往往还设有监督、董事之类的临时性职务。所任职者皆为饱学之士,为教学及刻书工作的顺利开展提供了良好条件。

当下计算机对于财务管理工作的影响越来越深,财务工作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依赖于计算机完成的,计算机软件的进步也使得企业的管理与经营更加方便,管理更加有序且成系统,同时也大幅度提高了工作的效率和质量,这就要求着财务人员不能仅仅满足于手头的财务核算工作财务,还要有着一定的综合分析能力以及系统性的管理思维,可以看到数据背后所隐藏的财务信息和价值,能够看到其对企业的意义,为企业日后的经营提供有效判断。仅仅是尽兴核算的传统会计已然不满足当下的时代要求,企业应当积极的将财务会计转型为管理会计,这是必要而且必然的发展趋势。

2 元西湖书院藏书考

淳熙元年(1174年),宋孝宗命石工精雕高宗御书,同时命建石经阁,淳熙四年(1177年)六月,“国子监新建太上皇帝御书石经阁成”,孝宗皇帝亲书“光尧御书石经之阁”匾额。据《咸淳临安志》记载,此阁所藏宋高宗御书石经有《易》《诗》《书》《左氏春秋》《礼记》(按:共五篇,分别为《中庸》《大学》《学记》《儒行》《经解》)《论语》《孟子》《御制宣圣七十二贤赞并序》。此外,太学还有崇化堂藏御札、御制石刻,如《景定元年更学令御札》《御书朱熹白鹿洞学规》。

2.1 南宋国子监、太学所藏自刻及征集之书

书院刻书有其传统可溯,“自唐代丽正、集贤书院的‘刊缉古今之经籍’,到五代、北宋时期由修书到刻书的过渡,到南宋‘书院本’的赫然面世,历经数百年的发展,书院的这种职能不断强化,到元代终于分立出近乎专门从事出版事业的书院,出现刻书专业的倾向。”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杭州西湖书院,以其刊印书籍量大质优,又修补书板、编制书目之故也。

国子监所刻书籍称之为“监本”。据王国维《两浙古刊本考·南宋监本》引《景定建康志》记载,南宋国子监有《周易正文》《尚书正文》等正文类(即“单经本”或“白文本”)经书十二种。除正文类经书之外,王国维又考以《玉海》《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六经正误》《九经三传沿革例》等书,据此知晓十三经古注类、正义类书籍,国子监亦刻印殆遍。除此之外,所考又有《史记》《汉书》等正史类书籍十七种及其他子部、集部书籍若干。笔者统计,王国维《两浙古刊本考》所载南宋监本共有七十一种

二千七百八十七卷

。另《元西湖书院重整书目》著录经史子集共计一百二十二种,其中大多数书板原为南宋国子监所有,王国维《西湖书院书版考》一文于此有所考证,笔者检点知其中有监本七十三种,与《两浙古刊本考·南宋监本》相重复者四十七种。王国维所撰又有《五代两宋监本考》一书,该书卷下所载为南宋监本,共六十九种,较之《两浙古刊本考·南宋监本》与《西湖书院书版考》又多出《庄子》《亢桑子》两种。综合三书所载,去除重复,南宋国子监共刻书九十九种。王国维说:“今最录世有传本及见于记载者,为《两浙古刊本考》,分郡罗列,厘为二卷,虽可考见者十不得四五,然大略可睹矣。”

由此可知,南宋国子监实际刻书数量当远不止此。

据引文可知,此次书板整理修复工作历时近十个月,板、字、粟、料、工皆有详载,可谓盛况空前,西湖书院所藏所刊数量之大于此亦可见一斑。对读校正又多为判官、山长等饱学之士,所印书籍质量必属上乘,陈基于序中称:“缮完于兵戈抢攘之际,天之未丧斯文也,或尚在兹乎?”

诚不虚也。又言“既工毕,俾为书目”,可惜此次所编书目未能流传,以致前后刊印书籍种类、数量之异同无法尽考。此次修缮之后,仅过六年,元朝灭亡,明洪武八年(1375年)书板移入南京国子监。据王国维《西湖书院书版考》所载,部分书板明初坏损乃至亡佚。据梅鷟《南雍志·经籍考》所载,部分书板到明中期时仍有刊刻,形成“三朝本”,如大字本《史记》及南北朝七史等。关于南北朝七史,王国维在《传书堂藏书志》中又提到:“今世所传七史,元时板在西湖书院,明时移入南监,则非蜀中刊本而为江南刊本可断言也。”

关于南北朝七史的书板,叶德辉在《书林清话》中有所交代,曰:“入国朝,顺、康、雍、乾四朝尚存江宁藩库,间亦出以印行。嘉庆藩库火,与《吴天发神谶碑》同付祝融一炬。计自绍兴刻版至嘉庆火,几七百年,木板之存于世者,未有久于此者也。”

在这个流传过程中,我们可以发现向使无西湖书院对书板的保护、整理、修补与传播,则南京国子监的“三朝本”当不复存在,故西湖书院在中国出版史上承上启下的意义不言而喻。

需要说明的是,监本书籍并非全部由国子监雕刻,其中有部分书籍虽为各州郡所刻,因其书板被征集到国子监中,仍以“监本”称之。王国维亦言:“至绍兴十五年(1145年),令临安府雕造群经义疏未有板者,则高宗末年经疏当尽有印板矣。此种州郡刊板,当时即入监中,故魏华父、岳倦翁均谓南渡监本,尽取诸江南诸州。盖南渡初,监中不自刻书,悉令临安府及他州郡刻之,此即南宋监本也。”

上文所言九十九种监本中,如《易复斋说》《埤雅》《陆氏礼象》为严州刊刻,《史记》大字本为淮南转运司刊刻,《三国志》《古史》为衢州刊刻,《唐书》《五代史》为湖州刊刻,《通鑑外纪》、荀氏《前汉纪》、袁氏《后汉纪》为越州刊刻,又如《通鑑纲目》,“此书当刻于温陵,别其纲谓之提要,今版在监中。”

其他还有《唐六典》《荀子》等书亦为州郡所刊,不复赘列。

国子监掌刊书之责,太学有用书之需,因二者之身份特殊,其藏书必多,上述所列,不过一隅。宋、元易代之时,或有所毁坏,然为西湖书院所继承者仍是大宗。陈袤在《西湖书院重整书目记》中称:“西湖精舍因故宋国监为之,凡经史子集无虑二十余万,皆存焉,其成也,岂易易哉。”

陈基在《西湖书院书目序》中也提到:“宋御书石经、孔门七十二子画像石刻咸在焉。”

据此而知西湖书院于国子监、太学旧藏之书籍、书板、石刻等各种文献皆有继承。

2.2 南宋国子监、太学所藏御书御制及进呈之书

南宋国子监与太学所藏书籍除了本监自刻,征集州郡所刻之外,还有御书御制及朝野臣民所进书籍。绍兴十三年(1143年)二月,国子司业高闶上奏:“旧太学、辟雍皆有御书,今亦乞建阁,以藏御书。仍愿特洒宸翰,加惠多士。”

是年十一月,宋高宗“所写六经与《论语》《孟子》之书皆毕,(秦)桧请刊石于国子监,仍颁墨本赐诸路州学。诏可。”

御书阁后改称首善阁,绍兴十六年(1146年)七月,宋高宗曾御书“首善”,是年六月,“上又书《论语》《孟子》,皆刊石立于太学首善阁及大成殿后三礼堂之廊庑。”

《咸淳临安志》卷十一首善阁条下亦记载:“高宗皇帝御书三扁,各有石刻,又有累朝御札御制,并刻置阁下。”

此阁所藏御制御书见于《咸淳临安志》著录者有《绍兴十四年幸学答诏》《淳熙四年幸学诏》《嘉泰三年幸学诏》《宝庆三年谕内外学官诏》《淳祐元年幸学诏》《御制御书道统十三赞并序》《咸淳三年幸学诏》。

因元西湖书院即南宋国子监旧址而建,所以其藏书至少有两个来源。一是继承了南宋国子监、太学原有的书籍,二是继承南宋国子监原有书板之后重新刻印的书籍。关于西湖书院重刻之书,笔者将在第三节“元西湖书院刻书考”中予以专论,此处单论西湖书院继承国子监及太学原有之书。

南宋建立之初,馆阁几无所储,朝廷遂向臣民广征遗书,并给予进阶或物质奖励,因此臣民进呈书籍数量巨大,《宋会要辑稿·崇儒四》对此有详细记载,其中多数书籍被留存秘书省与史馆等单位,亦间有赐予国子监者。如绍兴二年(1132年)十月九日,“右司(监)[谏]刘棐言:‘臣少尝游蜀,见眉州进[士]杜谔萃八十余家《春秋》之说,而又自立说以断之。愿诏宣抚处置使司上其书各十部,留之禁中,颁之经筵,赐祕书省、国子监等处。’诏劄与张浚,如有本,令津发前来。”

综上可知,国子监与太学所藏文献种类丰富,除经史子集之外,又有御制及御书石经,这其中大多都被西湖书院继承。

元明易代之后,西湖书院被改为仁和县学,所藏书籍、书版被移入南京国子监。李贤《明一统志》卷三十八及沈朝宣(嘉靖)《仁和县志》卷五均记载书院改县学在洪武十一年(1378年),而阮元《定香亭笔谈》卷四和《两浙金石志》卷八则俱作洪武十二年(1379年)。明英宗天顺三年(1459年),又徙仁和县学于涌金门南,书院原址作按察使署。自前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徐琰初创西湖书院到洪武年间改为仁和县学,西湖书院历经约九十年,其间教学刻书,斯文不坠。

2.3 西湖书院对南宋国子监、太学藏书的继承

不管是国子监自刻之书,还是取自州郡之书,太学作为实际教学单位有用书之需,于各部书籍亦必当有所藏弆,这些后来都被西湖书院所继承。

南宋时,朝廷于典章文物大力恢复,浙江又是全国的刻书中心之一。除国子监大量刻书之外,临安又书坊林立,浙江各州郡、学校亦刻书不辍,如王国维便提到:“至诸州刊板,天水以后公库郡庠仍世刊刻,而绍兴为监司安抚驻地,刊书之多几与临安埒。”

这些官刻、坊刻及郡庠所刻之书,辗转流入国子监、太学,再为西湖书院所继承,或是入元之后直接流入西湖书院者亦当不少。如《张南轩文集》一书,“此疑即宋严州刊版,後入西湖书院。”综上可知,南宋国子监、太学原有之书乃是西湖书院藏书的源头之一。

3 元西湖书院刻书考

靖康元年(1126年),金太宗完颜晟攻克宋都汴京,次年四月虏徽、钦二帝、宗室后妃及伶人工匠,携仪仗礼器、珍宝玩物及皇家藏书北去。据汪藻《靖康要录》记载,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二日,“止索三馆文籍图书、国子监书板……又取太清楼书,皆黄帕牙签,载以太平车,凡百余,皆遣监官交纳于蕃寨。”

四月二日,“秘阁图书,狼藉泥中……二百年府库蓄积,自一旦扫地。”

靖康之难,致使馆阁之储荡然靡遗,所以宋室南迁之后非常重视图籍的重新收集和刊刻,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称:“监本书籍者,绍兴末年所刊也。国家艰难以来,固未暇及。九年(1139年)九月,张彦实待制为尚书郎,始请下诸道州学,取旧监本书籍,镂板颁行。从之。然所取诸书多残缺,故胄监刊《六经》无《礼记》,正史无《汉》《唐》。二十一年(1151年)五月,辅臣复以为言,上谓秦益公曰:‘监中其他缺书,亦令次第镂板,虽重有所费,盖不惜也。’由是经籍复全。”

因南宋朝廷之重视,到嘉定十三年(1220年),合《中兴馆阁书目》《续中兴馆阁书目》所载,皇家藏书已有五万九千四百二十九卷,可谓巨矣。具体到国子监,其作为宋代最高的教育管理机构和出版管理机构,南渡之后,因有教学与出版的需求,刊刻书籍自是要务,虽所刻书籍不可尽考,但数量颇夥,可以想见也。

3.1 修复书板与编制书目

欲言西湖书院之刻书,当先言其所藏之书板。元黄溍《西湖书院田记》载:“独杭之西湖书院,实宋之太学,规制尤盛,旧所刻经史群书,有专官以掌之,号书库官。宋亡学废,而板库具在。”

西湖书院继承南宋国子监书板之后,对其进行了多次整理与修复。据汤炳龙《西湖书院增置田记》所载,早在延祐六年(1319年)西湖书院就有过“并取补刊书板”的举措,但所言极略,当是小规模的修复。之后,西湖书院又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书板整理修复工作。第一次大规模的整理修复是在至治三年(1323年)夏,“近岁鼎新栋宇,工役悤遽,东迁西移,书板散失,甚则置诸雨淋日炙中,骎骎漫灭。”

宪幕长张昕、同寅赵植等人“顾而惜之”,于是在尊经阁后“创屋五楹,为庋藏之所”,山长黄裳、教导胡师安等“以书目编类,揆议补其阙”,事迄于泰定元年(1324年)春。所成《西湖书院重整书目》著录书籍一百二十二种,并被“勒诸坚珉,以传不朽”,名曰“重整”,当是之前亦有书目。所刻石碑存杭州府学,碑文所载书目《两浙金石志》卷十五著录,民国六年(1917年)吴昌绶又以《元西湖书院重整书目》为名收入《松邻丛书》甲编。这是中国出版史上最早的刻石书目,叶昌炽在《语石》中评曰:“余好碑版之学,又好目录之学,鱼与熊掌二者兼得,惟有《西湖书院重整书目记》。”

至正十七年(1357年)九月,“尊经阁坏,书库亦倾”,以致“书板散失埋没,所得瓦砾中者,往往刓毁虫朽”

,所以至正二十一年(1361年)在江浙行中书平章政事张谂的主持下进行了第二次大规模的书板整理修补行动,陈基《西湖书院书目序》于此记载甚详,兹摘录于下:

俾左右司员外郎陈基、钱用董其役,庀工于是年十月一日。所重刻经史子集欠缺,以板计者七千八百九十有三,以字计者三百四十三万六千三百五十有二。所缮补各书损毁漫灭,以板计者一千六百七十有一,以字计者二十万一千一百六十有二,用粟以石计者一千三百有奇,木以株计者九百三十。书手刊工以人计者九十有二。对读校正则余姚州判官宇文桂、山长沈裕、广德路学正马盛、绍兴路兰亭书院山长凌云翰、布衣张庸、斋长宋良、陈景贤也。明年七月二十三日工竣,饬司书秋德桂、杭府史周羽以次类编,藏之经阁、书库,秩如也。先是,库屋洎书架皆朽坏,至有取而为薪者,今悉修完。既工毕,俾为书目,且序其首,并刻入库中

为全面深入地考核田陈煤矿选煤厂两段浓缩、两段回收工艺,于2012年1月5日进行了工业性试验。浮选尾煤和中煤、矸石磁选机尾矿是尾煤泥系统的入料,其粒度组成见表1。

3.2 西湖书院刻书举要

西湖书院设立之初,刻书便是其日常院务之一,书板设专官掌之,刻书有专项经费。清代学者顾炎武曾言:“闻之宋、元刻书皆在书院,山长主之,通儒订之,学者则互相易而传布之。故书院之刻有三善焉:山长无事而勤于校雠,一也;不惜费而工精,二也;板不贮官而易印行,三也。”

顾氏所言三条皆符合西湖书院之实际。此外,西湖书院刻书经费充足,除了官方拨款,书院又有义田之外,还时有士绅及郡人赞助,黄溍《西湖书院田记》便记载:“郡人朱庆宗以二子尝肄业其中,念无以报称,乃捐宜兴州泊阳村圩田二百七十有五亩归于书院,遵著令减其租什二,实为米一百三十有二石,请别储之,以待书库之用而毋移他费。凡书板之刓缺者补治之,舛误者刊正之,有所未备者增益之。”

因此,在人力物力皆有保障的情况下,西湖书院所刻典籍自然质量上佳。

第三步产出分析:根据上述开展的活动,分析这些活动是如何开展的,活动开展过程和结果带来的产出。将这些产出进行数量、进度、质量、成本4个方面的细化,参考项目具体内容、经费投入额度、相关标准等进行指标值量化,得到具体的产出指标内容和指标值。

前文提到南宋国子监对十三经之古注类、正义类书籍刻印殆遍,这些书板被西湖书院继承以后又重新进行刷印,《元西湖书院重整书目》皆有著录,这些版本亦成为明清两朝刻印十三经的祖本,以使经书之刊刻未有断层。西湖书院除了使用国子监旧版刷印之外,还刊刻本朝著作,今择其要,介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文献通考》与《国朝文类》,略述如下。

但是,转念再想,在平素里,我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也的确是愚蠢至极,大脑太过浅薄,太好叫人欺骗了。这世界但凡上当受骗的事情,似乎早给我们这些人准备好了。我们像一条条甘愿上钩钻网的愣鱼儿,被人家钓了去或者网了去,然后上灶煎了炒了清炖了,然后,就被当做下酒菜,吃了。我们似乎活该这样。

3.2.1 马端临《文献通考》的刊刻

马端临的《文献通考》成书于元大德十一年(1307年),是继唐杜佑《通典》之后的又一部典章巨制,考述上古至南宋宁宗诸朝典章制度,共计三百四十八卷,西湖书院曾两次刊刻。元延祐四年(1317年)七月,道士王寿衍“恭奉圣旨”,往东南“寻访道行之士”,并于次年在饶州路经当地儒学教授杨某报告,发现马端临“可谓济世之儒”,其书乃“有用之学”,遂请“官为镂板,以广其传”,并于延祐六年(1319年)上表朝廷。关于《文献通考》的初刻本,学界曾颇有异议,周中孚《郑堂读书记》卷二十九及邵懿辰《四库简明目录标注》卷八皆著录有至治二年(1322年)刻本,而瞿镛、陆心源、叶德辉和莫伯骥则皆主泰定元年(1324年)西湖书院所刻为初刻本

。其中,叶德辉曰:“《文献通考》,元时西湖书院前后凡两刻,一泰定元年刻者,前有延祐六年四月弘文辅道粹德真人王寿衍上书表,至治二年六月钞白奉圣旨发下浙江行省儒学缮刊指挥一道。其版明时在南京国子监。诸家藏书目有以为延佑刻者,有以为至治刻者,实则延佑进书,至治发刻,而刻成则在泰定元年也。一至元又五年刻者,前进表、钞白同,末有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余谦叙纪。”

此外,“刘兆佑在其《〈文献通考〉版本考》考订《文献通考》的初刻本应是泰定元年西湖书院本。”

连凡《文献通考·经籍考》及潘洁《黑水城出土〈文献通考〉版本考》皆沿袭这一说法。综上而言,《文献通考》之初刻本当以泰定元年(1324年)西湖书院所刻为是。惜此本今已不存全貌,国家图书馆、山东博物馆、重庆市图书馆等单位所藏尚有残本。2005年国家图书馆出版社以国图所藏二百八十二卷为主体,配以他刻,补足全书,收入《中华再造善本丛书》予以出版发行。

后至元元年(1335年),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余谦“阅究其文,或讹或逸”,遂以马端临之婿杨元为介,从马端临之子马志仁处访得原稿,俾杨元与西湖书院山长方员等人用以校正,逾年而事迄,后至元五年(1339年)再次付刊。余谦修补本完整流传至今,上海图书馆、台湾“国家”图书馆等单位皆有馆藏,之后的明正德慎独斋刻本、嘉靖冯天驭刻本、万历司礼监刻本、清乾隆武英殿刻本等均从此本出,可见,《文献通考》之流传有赖于西湖书院。

渠道预制混凝土板衬砌糙率取0.017,沿线土质多为粉土、黏土、粉质黏土,当渠道设计水深在小于1m时,填方渠道的内边坡需≥1.25[3]。结合渠道土质及项目区的实际运行经验,确定渠道内外边坡系数均取1.5。按照设计流量,本次渠堤宽度取1.0m。4、5级渠道岸顶超高计算如式(1):

3.2.2 苏天爵《国朝文类》的刊刻

办公的多媒体化除了文本格式的文档,还包含一些图片、音频和视频资料,因此对多媒体资源的需求越来越高。传统的纸质文档资源以及服务模式很难满足这种需求,而电子文档的多媒体性正好满足读者的这一需求。

苏天爵所编《国朝文类》一书辑录元初以来诗文,明以后以《元文类》称之,共七十卷。吴昌绶《松邻丛书》所收有《元西湖书院重整书目》,其后附录与《国朝文类》刊印事宜相关的往来文书,这些文书对《国朝文类》刻印之缘由及过程记载颇详。后至元二年(1336年)十二月初六,待制谢端,修撰王文煜等人上书,称《国朝文类》“去取多关于政治”,建议刊版印行,以“使一代之文焕然可述”。议准刊行之后,江浙行省“委自西湖书院山长计料工物价钱”,并命江浙等处儒学提举司副提举陈登仕“不妨本职,校勘缮写,监督刊雕”。后至元四年(1338年)八月十八日,太常礼仪院对西湖书院申交的《国朝文类》书板提出意见,称:“点视得内有补嵌板,而虑恐日后板木干燥脱落,卒难修理,有妨印造。况中间文字刊写差讹,如蒙规划刊修,可以传久,不悮观览,申乞施行。”

于是西湖书院进行了书板修补,“委令本院山长方员同儒士叶森,将刊写差讹字样比对较勘明白、修理完备、印造起解。”

至正元年(1341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浙江等处儒学提举司提举黄奉政审读样书之后,又指出了书板漏印的问题,“检草较正得所刊板本第四十一卷内缺少下半卷,计一十八板九千三百九十余字不曾刊雕,又于目录及各卷内辑正,得中间九十三板脱漏,差误计一百三十余字,盖是当时较正之际,失于卤莽,以致如此。宜从本司刊补改正,庶成完书。今将缺少板数、漏误字样录连在前,关请施行。”

于是又经修板之后,于至正二年(1342年)二月之后始得印行。由往来公文可知,《国朝文类》一书从建议刊行到两次修版之后予以付印,期间多方干预,往复规划,校正刊修,不惮其繁,历时六年有余,其刻印质量自是精善,陆心源曾亲见《元文类》版本五种,而盛称:“五本之中,以西湖本为最,此则又西湖本之最善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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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文献通考》《皇朝文类》之外,西湖书院所刻本朝人著作还有程文的《黟南生集》三十八卷、《蚊雷小稿》四卷及《师意集》,因《元西湖书院重整书目》早成,此皆不见于书目所载,也可据此推知西湖书院实际所刊书籍当不止于此。这些自刻之书也是西湖书院藏书的重要来源。

矿床以热液成矿作用为主,根据野外观察的矿脉穿插关系以及矿石镜下特征,可将热液成矿期分为三个成矿阶段:石英-黄铁矿阶段、含金石英-硫化物阶段、石英-铁白云石阶段,金矿化主要集中于石英-黄铁矿阶段、含金石英-硫化物阶段[1]。

4 结语

西湖书院规制宏大,承继南宋国子监、太学之遗存丰厚,立院期间教学、刻书不辍,又将所编书目勒石留存,使数百年之后而能略知当时鸿业,既收拾宋学旧版,又嘉惠后之学人,因此西湖书院在保存和传播文献典籍方面作出的历史贡献是应该得到充分肯定的。“它不但对当时杭州地区的教育事业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而且由于得天独厚的丰富的藏书与高质量的刻书,对整个文化学术事业的发展繁荣也作出了很大贡献。”

从出版史的角度而言,正是因为西湖书院对南宋国子监书板的保存、修复和刷印,才使得经书的刊刻未出现断层,“三朝本”得以存在,《文献通考》《国朝文类》等其他重要典籍得以流传至今,因此西湖书院刻书是中国出版史上至关重要的一环,亦是不朽的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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