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海外移民历史悠久,由于具有地缘优势,东南亚是我国海外移民的主要目的地。庄国土曾对此作了详细考察,作者指出,自17世纪至今,中国人移民东南亚先后掀起了四次大潮,最近一次则发生在改革开放之后
。历经数次移民潮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以下简称“新马”)成为东南亚十一国中华人最集中、人数最多以及华语最先形成、传承最好的国家。
关于华语在东南亚的形成这一问题,周清海
、施春宏
、李宇明
、刁晏斌
等学者都作了深入探讨。周清海指出,1949年之前,中国很多知识分子移民东南亚(特别是新马),移民群体所说的“国语”在当地得以发展并形成了“华语”
。可见,东南亚华语是对中国早期国语的一种传承。华语在东南亚传播的历史之悠久、规模之巨大、范围之广泛,都是世界其他地区所无法比拟的
。在华语向全球传播的背景下,东南亚作为华语向世界扩散与辐射的接力站之一
,探究华语在该地区的发展演变进程,无疑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东南亚华语研究一般以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为立足点,通过对个性的分析来揭示华语的共性特点和总体趋势。
就目前的学术现状来看,华语研究的总体情况是词汇多、语法少,并且对于华语历时平面的发展变化关注较少。有鉴于此,本文以新加坡、马来西亚华语为对象,以餐食类名词为切入点,以“史”的眼光考察它们在新马华语中的历时变化,并对比它们在早期国语和普通话中的使用情况。同时,参照徐威雄
、刘晓梅
、徐祎
、刁晏斌
、卢月丽
对华语的历史分期,并依据具体的语言事实,将新马华语语法发展史分为三个阶段:1919—1944年、1945—1979年、1980年至今。
我对此深有体会。不知天性如此还是后天养成的懦弱,每逢遭遇挑战面对抉择时,我便徘徊不定、犹豫不决。多少次,因为我的犹豫,导致上台发言的机会被白送给不如我的竞争者使我不服又无奈;导致错失进球时机而使比赛失败的我蒙受上强烈自责;导致考试不敢下笔却在考后发现我的思路完全正确……兀自叹息却不知如何改变,通往成功的航道,差点就要因我的优柔寡断而偏离。
本人从事动物屠宰卫生检验多年,在工作实践中积累了一些经验,要做到正确鉴别判断,首先应从外观检查和病理组织的切片检查相结合,然后再作出正确的判断与处理,在此本人浅谈一下鉴别与处理方法。
需要指出的是,学界对华语的共时研究多以书面语为对象,历时研究则只能以书面语为对象。因此,本文也遵从这一惯例,选取相关书面语作为语料,主要包括两类语料:文学语料和新闻语料。其中,文学语料涵盖了评论、小说、剧本、散文、史料等,主要来自于新马地区的代表作品,如方修编《马华新文学大系》(星洲世界书局有限公司出版,1919—1942年),方修编《马华文学作品选》(马来西亚华校董事联合会总会出版,1945—1956年),陈政欣等主编《马华文学大系》(彩虹出版有限公司与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联合出版,1965—1996年)等。同时,我们还通过马华文学电子图书馆(www.mcldl.com),获取了比较充足的语料,这些语料涵盖了文学创作、文学研究、文学评论、文学史料、文艺期刊、马华古典文学、马来西亚华人研究等。新闻语料则来自新马地区具有代表性的报纸,如《叻报》《星洲日报》《光华日报》
等。此外,由于本研究以早期国语和普通话为参照,因此,其相应的对比语料库分别是瀚堂近代报刊数据库(https://www.neohytung.com/)、北京大学CCL语料库和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等。
(7)落实工作例会,探讨安全生产问题。在每个季度,都要确保能召开一定次数的安全会议。每月都要召开安全生产管理人员会议,其主要主旨是学习、传达有关安全工作的政策和文件,学习相关安全操作规范,分析当前的安全生产形势,对于企业内部近期的经验进行及时的总结,完善相关制度和措施,积极布置开展安全活动。
名词的功能主要是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但是在实际使用中,名词还可以作谓语。以使用频率较高的餐食类名词为例,它在句中作谓语的用法由来已久,在早期国语中也不罕见。例如:
(1)(我)睡觉忘记了收拾墨水笔,任他放在桌上,今早起身后记得还看见在原处,不料到膳堂早餐回来,这枝墨水笔已不知去向了,委实奇怪得很啊!(《社会之花》,1925-11-30)
到了第三阶段(1980年至今),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的动词用法减少至22例,动词用法与非动词用法的具体数据如表4所示:
(2)亚兰曰:“既如此说,可以休矣。”遂共小青、吴侬等同赴画舫涯居早膳。(《小说新报》,1920-11-11)
刁晏斌着眼于东南亚华语词汇的整体发展变化,立足于百年华语的三个阶段:1919—1945年、1945—1980年、1980年—今,将词汇的发展演变归纳为四种模式:下行式(指从有到无或由多到少的变化),上扬式(指从无到有或由少到多的变化),马鞍式(指从无到有,再从有趋无,或者是由少到多、再由多到少的发展变化),浴缸式(指从有到无,再从无趋有,或者是由多到少、再由少到多的发展变化)
。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在新马华语三个阶段中,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演变呈现出一条马鞍型曲线,可归入刁晏斌所说的马鞍式发展模式,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使用数量由少到多,再由多到少;二是使用频率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刁晏斌还对普通话中的三套餐食类词作了调查,研究发现:第一,“膳”类词基本已经退出当下的“现实”使用,反映出这类原本用得就不太多的词进一步趋于萎缩;第二,动词用法全面退隐
。可见,当代华语和普通话的共同之处是在于:二者的“膳”类词都趋于退隐;它们的不同之处是在于:“饭”类词和“餐”类词的动词用法在华语中传承下来,在普通话中则已经消失。
她脑后有点寒飕飕的,楼下两边橱窗,中嵌玻璃门,一片晶澈,在她背后展开,就像有两层楼高的落地大窗,随时都可以爆破。一方面这小店睡沉沉的,只隐隐听见市声——战时街上不大有汽车,难得揿声喇叭。那沉酣的空气温暖的重压,像棉被捣在脸上。有半个她在熟睡,身在梦中,知道马上就要出事了,又恍惚知道不过是个梦。
关于餐食类名词作谓语这一问题,学界已进行了一些探讨。刁晏斌阐述了“晚餐”在早期国语里作谓语的用法
;李斐考察了港式中文里一组餐食类名词——晚膳、早餐、午膳的使用情况
;刁晏斌以早/午/晚饭、早/午/晚餐、早/午/晚膳三组餐食类名词为例,考察了它们在国语、普通话、华语中的动词用法
。实际上,在华语各个阶段的语料中,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用法都一直存在着。下面,我们就以刁晏斌所讨论的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为例,考察它们在新马华语中的使用情况。
在第一阶段(1919—1944年),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的动词用法共有27例,动词用法与非动词用法的具体数据如表1所示:
由表1的统计数据,我们可以得到两点认识:第一,总体使用数量的排序。按由多到少的顺序依次为:“饭”类词>“餐”类词>“膳”类词。在三组词中,“饭”类词的口语性最强,白话色彩最浓,它使用数量最多可能与东南亚地区受我国“五四”白话文运动影响较大有关。在本阶段的使用中,饭”类词的总文本数为27个(8+8+11),高于“餐”类词的24个(12+7+5),“膳”类词的总文本数最少,仅为6个(2+0+4),其使用频率要比其他两类词低很多。第二,动词用法使用数量的排序。按由高到低的顺序依次为:“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这与其总体使用数量有关。“膳”类词的总文本数仅为6个,其动词用法自然更少。不过,就使用频率而言,“膳”类词的文言色彩最浓,作谓语的使用频率最高,约为66.7%;“餐”类词和“饭”类词的使用频率分别是50.0%、40.7%。
我们还考察了餐食类名词在文艺语体和新闻语体中动词用法与非动词用法的使用情况,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在文艺语体中,“饭”类词和“餐”类词的总体使用数量、动词用法使用数量均高于“膳”类词;在新闻语体中,“饭”类词仅有一例,“餐”类词和“膳”类词的总体使用数量、动词用法使用数量较多。一般来说,文艺语体口语性较强,白话色彩较浓;而新闻语体书面性较强,文言色彩较浓。上述调查结果也验证了这一结论。从以下三个例子中,不难体会出其文白之别:
本研究选择中文期刊数据库“中国知网”作为数据获取的载体,检索时间为2018年05月07日。第一步,通过高级检索精确限定主题为“旅游者+行为”“游客+行为”的期刊文献,共获取“旅游者+行为”的文献1 760篇、“游客+行为”的文献1 804篇。第二步,为避免出现主题不符,对检索得到的3 564篇文献的题目进行精读,以“与旅游者的心理及行为主题密切相关”为筛选条件,进行首次人工筛选,得到2 893篇文献。第三步,为避免出现重复文献,进行了二次筛选,最终得到2 576篇有效文献作为初始数据,并辅助下载了对应的文献记录,作为后续研究的原始数据来源。
(4)昨日上午八时半许,早膳后,即偕港商李鉴墀与玛利博士之女及倪兆泰,李燮华,夏迪文等,到中环购物及定船位。(《总汇新报》,1934-04-03)
(5)九时许早餐,吃的是果子饺子和稀饭,味是广东底,也颇合口。(《星光》,1925-11-27)
术后即刻及术后24个月侧凸和后凸Cobb角与术前相比均显著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表1)。术后冠状面及矢状面偏移与术前相比稍有改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表1)。尽管侧凸和后凸Cobb角均有显著改善,部分患者术后仍残留冠状面或矢状面失衡,可能与骨盆倾斜等原因有关[15]。术后24个月SRS-22问卷各项得分及总分与术前相比均显著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表2)。
这三类词的语体色彩差异还可以从用作名词时与之共现的支配动词来感知:“饭”类词的支配动词是“吃”;“餐”类词多与“食、用”搭配,个别例子中用“吃”;“膳”类词的支配动词是“用”。
到了第二阶段(1945—1979年),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的动词用法比第一阶段增加不少,共有47例,动词用法与非动词用法的具体数据如表3所示:
(6)早饭时候差不多了,你还不回去吃饭。(《热闹人间》,1927-10-16)
通过上文的统计分析,不难看出,餐食类名词作谓语在普通话中已经退隐,在新马百年华语里却一直都在使用。这一现象可以从祖语(heritage language)的保守性这一角度进行解释
高虹、吴文、张广勇、郭熙、李计伟等学者曾对heritage language的中文译名问题进行了讨论。其中,郭熙的论述较为全面,并将heritage language译为“祖语”。本文也采用这一译名。
。
值得注意的是,该阶段餐食类词的文言色彩有所减弱,在“餐”类词、“膳”类词所处的语境中,白话色彩较为浓厚。例如:
调查结果显示,病例讨论教学法可以提高学生学习兴趣。表2中实验组学生对教学法的满意度为89.40%,学习兴趣有了提高(90.07%),教学参与程度明显提高(100.00%)。自主学习探索过程中,学生由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学习,通过分析、讨论病例,最后每名学生能独立书写完整的护理计划书,充分提高了教学参与程度(100.00%)。该方法改变了学生的学习惰性,提高了学习兴趣,说明该方法可以调动学生学习能动性。
高端:针对石油企业在线平台建设存在的问题,“管院在线”特别设计了自己的核心学习资源库,汇聚整合全世界最先进的培训课程资源。培训课程主要来自哈佛大学、中欧商学院和中央党校,涵盖8 个领域,包括党建、战略、领导力、市场营销、国学等,以提升前瞻能力、综合管理与领导力、创新与盈利能力,帮助企业实现发展愿景与目标。
(9)又到金鱼花园晚膳,晚膳吃后,并不付现钞,只是用新成督察分局名义签字记账,于是又上仙乐舞厅去跳舞,然后再上外滩水上饭店吃冷饭,然后同去睡觉。(《总汇新报》,1946-09-13)
(8)还有葡萄牙前王马浴艾尔也是一个不肯抛弃帝王排场的最后人物,一次他到菜馆午餐,客人坐得满满地,谁也认不得这位九五之尊。(《星洲日报》,1946-07-05)
(7)对于有钱的歌儿自然很苦,可是美国的老百姓,也不是见得任人在家里有个娘姨扫地,躺在床上早餐。(《总汇报》,1946-09-26)
“早餐”在《现代汉语词典》《全球华语大词典》中只列出了名词义,但是在例(1)中却处于动词的位置上作谓语,意思是“吃早餐”。类似的用例还有:
(1)红柳泉油田下干柴沟组下段圈闭主要为岩性圈闭,类型有砂岩上倾尖灭岩性圈闭、物性封闭岩性圈闭(成岩圈闭)、砂岩透镜体三种。
从表4可以看出,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的总体使用数量、动词用法的使用数量的顺序依次为:“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动词用法使用频率的顺序依次为:“饭”类词>“餐”类词>“膳”类词。这一阶段,“膳”类词的动词用法未见一例,极有可能已经退隐。
(3)城外有城隍庙,远山不甚高。在西关外市镇午饭。(《晨报副刊》,1923-11-14)
该阶段餐食类名词的总体使用数量发生了一定变化,按由多到少的顺序依次为:“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在本阶段的使用中,“餐”类词的总文本数最高,为109个;其次是“饭”类词,总文本数为60个;“膳”类词的总文本数最少,为9个。动词用法使用数量的排序与第一阶段一致:“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从使用频率方面来说,“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的使用频率分别是33.0%、16.7%、11.1%,也是“餐”类词>“饭”类词>“膳”类词。
引入拉格朗日乘子,得到Γ=I(Y,Xu)-λ(uTu-1)/2,两边对u做偏导,即可转为对互信息矩阵的本征值和本征向量的求解问题,根据本征值的降序排列,可得到对应的本征向量集合,此即为因子的各个主成分转换向量。
Montrul
、Polinsky
、Van Deusen-Scholl
、Fishman
、吴文
、张广勇
、郭熙
等学者,均对祖语的内涵作了界定。我们比较认同郭熙的观点,即祖语是社会主体语言之外作为语言文化传承的祖辈语言
,这一定义比较符合新马华语的历史实际和现实情况。郭熙
、李计伟与张翠玲
均指出,东南亚华语是一种祖语,具有保守性。很多研究者都曾对这种保守性进行了探讨。Aitchison
、Montrul
基于对世界范围内的祖语的研究指出,移民群体的语言比留守故土者的语言更倾向于保守。Polinsky也谈到:“一些研究人员对以下事实进行了评论,即祖语往往听起来‘保守(conservative)’‘陈 旧(archaic)’和‘过 时(obsolete)’。产生这种保守性的看法是因为讲祖语的人所使用的语言是上一代人的语言,与祖籍国的人不同,祖语使用者不会接触到他们在单语环境下社交的同龄人群体。”
李计伟、张翠玲也明确指出:“相对于祖籍国的对应语言,传承语者的传承语在发展上具有一定的保守性。海外华语与现代汉语普通话同源异流,保守性让今天的一些海外华语变体保留了当前普通话中已经退隐的一些词汇语法特征,这是海外华语变体特色形成的一个重要成因。”
可以说,祖语的这种保守性使得华语能够较好地保留早期面貌,一些在普通话中已经消失的用法,在华语中却得以传承下来。餐食类名词作谓语能够经过百年的演变仍保留下来,也是由于对早期用法的维持。
需要指出的是,东南亚地区的语言状况比较复杂,华语与英语、马来语、多种方言长期并存,并且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华语与普通话、国语等的交流有所差异,这些都会对华语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如前所述,早期国语中已经存在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用法,而华语作为一种祖语,其语法结构是对早期国语的迁移。因此,在第一阶段,餐食类名词作谓语主要是复制了早期国语的用法。此外,东南亚地区有很多国家在历史上曾长期作为英国的殖民地,英语在各个领域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交际工具,英语里也存在类似的表达方式。例如:
(10)There wasn’t time for breakfast, so I had to go without.(《牛津词典》,2005)
——没有时间吃早饭,我也只好不吃了。
在例(10)中,“breakfast”既可以作名词,表示“早饭、早餐”;也可以用作动词,表示“吃早饭、吃早餐”。英语中名动同形的例子有很多,除了“breakfast”之外,还有branch(n.树枝/v.岔开)、breach(n.缺口/v.攻破)、figure(n.数据/v.计算)、fire(n.火/v.开枪)、house(n.房屋/v.安置)、sense(n.感官/v.意识到)、witness(n.证人/v.见证)、place(n.地方/v.放置)等。就此来说,新马华语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发展路径也可能是英语—早期国语—早期华语—当代华语。
到了第二阶段,东南亚很多国家的语言政策发生了变化,这也对华语的使用产生了重要影响。如新加坡实行双语政策,即英语为主导语言、华语为第二语言。周清海指出:“新加坡双语政策的实施使他们所说的华语开始受到英语语法的影响。”
可见,这一阶段华语受英语的影响很大,三组餐食类同义名词的动词用例比前一阶段增加不少。周清海还指出,在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之前,所有的华人社区(包括欧美、东南亚以及中国港澳地区等),都和台湾地区有密切的关系,台湾地区的“国语”保留了许多五四前后期的特点,很多华语区的知识分子都曾经在台湾受过大学教育,台湾不少学者也到华语区从事教育工作
。因此,这一阶段的华语语法也直接或间接地受到台湾“国语”的影响,从而将早期华语中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用法保留下来。
在第三阶段,华语受到普通话的影响很大,很多学者都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尚国文、赵守辉认为:“新加坡华语在规范化过程中默认的标准是普通话,这在学界已有共识。”
周清海指出:“我一向主张新加坡华语必须向普通话倾斜,尽量靠近普通话。”
刁晏斌指出:“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增强和国际影响力的持续提高,普通话在全球华语圈内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一些学者也以语言事实证明了上述结论。周清海指出,随着中国影响的扩大,华语有向普通话靠拢的趋势,如在新马华语中使用的“特别好、特别想”等,现在逐渐让位给普通话里的“特好、特想”;量词“粒”逐渐让位给“个”等
。刁晏斌调查了“搞”在华语中的使用情况,由华语第一阶段的不见使用,到第二阶段以后才开始出现并较多地使用
,也证明了普通话对华语的影响。因此,“膳”类词在当代华语中的近乎消亡,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普通话通俗风格的影响。
郭熙指出:“马来西亚华语的形成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从全球华语的角度看,有中国大陆的影响,也有台湾的影响,同时还有香港和新加坡等地的影响。从它接触的其他语言角度来看,受到英语和马来语的影响相当明显。”
其实,不仅是华语的形成,华语的发展也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华语语法当然也是如此。
新加坡、马来西亚华语是全球华语的重要组成部分,距今已有逾百年的发展历史。现在新马华语史尚处在提出阶段,下一步首要的工作便是立足于华语的各个要素,分门别类地进行梳理,而语法就是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本文立足于新马华语的三个历史阶段:1919—1944年、1945—1979年、1980年—今,以三套餐食类名词——早饭/午饭/晚饭、早餐/午餐/晚餐、早膳/午膳/晚膳为研究对象,描述了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历时变化,探究了其演化的主要原因。研究发现,新马华语一百年间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演变过程,呈现出一条马鞍型曲线,即使用数量由少到多,再由多到少;使用频率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新加坡、马来西亚华语中餐食类名词作谓语的演变路径,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制约,既有华语作为一种祖语而具有保守性的影响,又有英语、汉语普通话与台湾地区“国语”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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