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浩,白鹏飞,崔 佳
(延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世界上惟一确定的事情就是不确定性,人类能做到的只是努力将影响不确定的各种因素减少到最小。当前,新冠肺炎疫情持续影响,全球经济进入低迷期,地区冲突与战争偶发,国际形势风云突变,人类在高科技的加持下开启了同计算机拼脑力、拼速度的时代。在知识匮乏和信息不对称、不充分的年代,人们总喜欢将“天不下雨、秋不收粮”同封建迷信相关联,这其实是一种超越了人的经验和认识之外的无奈之举,真切反映了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21世纪以来,中国连续19年发布涉农1号文件,将农业发展置为国之根本,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成果显著,农业生产预警预报技术逐步完善,农业现代化之路行健而有力。但正如汉森所说,科学在提供给人类新知识的同时,又衍生出更多的不确定性,科学解答了人类的一些疑问,同时又导致很多未曾预料过的问题迅速出现[1],这便回到人类运用有限理性在不确定性中追求确定性的生存与发展的生动实践史[2],农业生产也是这样一个运用有限理性累加确定性的美好过程。2022年中央1号文件将“牢牢守住耕地红线、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和“不发生规模性返贫”作为农业农村发展的两条底线,是“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接续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目标要求[3],是在试图寻找确定性的知识,对农村社会已发生的现象进行解释和阐释[4],是面对复杂国际形势和农业生产不确定性叠加的精准研判。
回溯不确定性理论的发展历程,要梳理不确定性的概念,其是相对确定性而言的,表明主体对客体发展状态的不肯定,主要包含两个影响因素,一是客体本身的状态不够稳定,二是主体认知能力和知识水平的局限性,这两个影响因素或单独出现,或同时出现,皆可导致不确定性[5]。在探求不确定性概念的同时,风险的概念总会引起关注,以往学者总把风险和不确定性的关系列等式,伴随社会学研究的深入,认识到风险不等同于不确定性,其是不确定性的具体表现,是不确定性具体表达在负向发展上的可能性[6]。不确定性演化为一个学术概念被学界所探讨,与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密不可分,其提出的“不确定性原理”强调既要从本体论角度出发研究自然界的不确定,也要从方法论和研究范式角度出发,探讨研究立场以及研究对象的双重不确定性[7]。迈入经济学视野窥探不确定性,数百年来,主流经济学家一直试图通过给定初始条件来增加确定性,减少不确定性,经济学作为一门决策的科学,其决策的结果未必只有一种,不确定性随时存在[8]。奈特在其经典名著《风险、不确定性与利润》一书中,奠定了不确定性经济学发展的理论基础,他将风险和不确定性加以区分,认为不确定性可提供获利机会,而风险不会为经济行为人提供获益的机会[9]。凯恩斯在借鉴和吸收奈特思想的基础上,提出有很大一部分经济决策是在不确定条件下作出的论断,他分析的是一个不确定性无法用数字计算的不确定的社会中,预期的产生、变化和对经济行为的影响[10]。而后,在阿罗、德布鲁等经济学家的共同努力下,不确定性分析逐渐渗入到经济学研究的各个领域。
中国的农业发展史是一部劳动人民抵御自然风险的历史,农业领域面临的风险自然是学者们广泛探讨的热点话题。既有将制度、市场、技术、自然、粮食安全、国际风险作为农业风险基本形态的理论阐释[11],还有针对具体风险采取的多维度风险保障机制[12],更有农业风险应对背景及影响分析[13]。国外学者将农业风险定义为农业生产过程中存在的多种不确定性[14],该农业风险会使农户收益受损[15]。单独运用风险的概念和理论诠释农业发展,针对的是一种损失发生的不确定性[16],但结合不确定性理论来分析,风险只是不确定性的负向可能性发展,正向可能性的判断也同样具有广阔的研究空间。因此,本研究基于社会学批判主义视角下的不确定性理论,紧扣乡村全面振兴的时代背景,对农业经营主体进行不确定性辩证分析,试图探讨农业经营主体的发展方向,防范和化解农业领域的重大风险,从而更好地为乡村全面振兴提供服务。
分析农业经营主体的不确定性,首先要考虑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主要源于农业弱质性。农业与其他产业相比处于弱势地位,主要受自然环境影响,而自然环境具有不确定性。农业的弱质性是先天的,受自然条件约束,但并不代表农业在一个国家始终处于弱势地位[17]。从国家层面来看,农业的弱质性集中体现在经济结构转变期和增长动力转化期[18],受产业融合不断推进、工业反哺农业、城镇化发展超出城市生态环境可承载力等多种因素综合影响,农业未必在三次产业中长期处于弱势。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农业发展经验表明,农业这种弱质性是相对的和具有阶段性的,并不是绝对的和永恒的[19]。人们主观上认为,农业在自然高风险系数的影响下,与其他产业相比,具备更大的不确定性。回望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经济发展史,从国家整体产业发展角度看,中国农业发展是中国农民持续努力、不断减少不确定性的过程。本研究选取2005—2019年中国主要农作物播种面积、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农业受灾面积、农业成灾面积等主要指标进行分析,结果见图1(数据来源于EPS数据库)。由图1可知,2005—2019年中国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主要农作物播种面积呈上升趋势,受灾面积和成灾面积呈缓慢下降趋势,这与自然灾害预警技术成熟、农业科学技术进步、农民生产思想观念转变等因素密不可分,也充分说明农业的不确定性可以通过客观条件的改进而减少。虽然自然、政策、市场等不确定性因素仍在综合影响着中国农业发展,但是随着人们不断总结农业发展规律,提升改造农业产业的能力,不确定性会越来越小。然而这种不确定性不会消失,新的农业发展阶段上总会遇到新的问题,因此要以不确定性视角去看待农业发展,努力在不确定性中探求农业发展的一般规律,减少不确定性因素对农业生产的影响。
图1 2005—2019年中国农业相关数据的发展趋势
农业经营主体是从事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经济组织[20],纵观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国的农业经营主体一直是以小农户为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土地改革将地主土地私有制变为农民个人所有,土地所有权和经营权统一于个体农户,经营分散的小农户依旧是农业生产的经营主体。农业社会改造完成,建立起农业生产合作社,土地要素和生产资料归农民所有,交由集体使用,由分散经营模式转变为合作经营模式,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农业生产经营的进步。但在后期人民公社化运动、高度集权的“政社合一”集体经营模式中,农业生产经营方式变为分散小农户的捆绑式集合[21]。20世纪70年代开始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包产到户,创造了集体经营土地和小农户分散经营的双层土地经营体制,在具体执行过程中,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往往只起到发包土地的作用,在经营和生产上基本不具备优势[22],分散经营的小农户依靠生产力优势一统农业经营30多年,成为一个时期内农业经济运行的主体。20世纪80年代后出现了政策扶持下的农业专业户和专业村,是经营良好的小农户实现自我突破和发挥积极带动作用的良好效果,也是农业大户的雏形。2007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强调,要积极发展种养专业大户、农民专业合作组织、龙头企业和集体经济组织等各类适应现代农业发展要求的经营主体[23]。迈入新时代,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概念应时而生,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龙头企业、专业大户等各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蓬勃发展[24],为推动农业进步、农村富裕做出显著贡献。在此基础上,农业生产组织和经营主体不断变化,并与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相契合,重新整合生产要素,突破产业边际,实现了产业融合推动农业发展的良好作用。从不确定性角度分析,农业经营主体的具体组织形式伴随着时代的变化不断发生变化,其演变是一个不确定的过程,需要根据政策、环境甚至是人的理性选择进行综合判断。可以确定的是,中国的农业经营主体始终围绕“小农生产”做文章,家庭生产仍是未来一个时期农业生产的基本单元。
探求农业经营主体不确定性的现实意义,主要有两方面考虑。一是农村土地将来谁来种的问题。从国家整体发展来评析,中国城镇化率不断提高,城市居民的基数远远大于农村居民,农村土地撂荒问题严重,农村居民的乡情意识逐渐淡漠,维系农村社会内在运行的社会道德与准则崩塌,农村对“农二代”“农三代”的吸引力越来越弱。虽然部分发达地区已开始出现“燕归巢”“候鸟”现象,但对于乡村全面振兴的作用微乎其微,农村发展所需的各类人才面临巨大缺口。同时,受制于农村与城市间的教育、医疗、基础设施建设差距,部分具有乡土情怀的“城一代”为了子女未来的发展,宁愿选择“蜗居”在中小城市,也不愿返乡务农。二是农村土地将来怎么种的问题。农业生产方式不断革新、高效率的农业生产工具和农业经营方式诞生,共同造就了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农业经营主体的变化自然也会带来农业生产经营方式的变化。例如,“龙头企业+专业合作社+农户”的形式是农业经营主体进行重新组合形成的较稳定的利益联结,这种模式在分地区、分产业后必然会产生不同的经济收益分配,在不同地区的反响也不尽相同,其未必能适应不断提高的农业生产要求。因此,要在充分认识农业的基础上,围绕新的农业经营主体,积极探索更为稳定、收益更高的农业生产经营方式。
自然条件的不确定主要是指自然环境的不确定和气候条件的不确定。自然环境中最主要的是土地这一基础要素,土地中又以耕地面积为关键生产要素。据国务院公布的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情况,以2019年为标准时间,中国耕地面积更新为1.28亿hm2,较第二次全国国土调查时减少了0.08亿hm2,加之化肥农药的大量使用,引起耕地数量和质量的双重下降。按照中国粮食结构需求变化,2021年,稻谷、小麦和玉米3种主粮的进口量多达4 299万t,较前一年翻了一番[25]。此外,农业领域灾害预警和防范技术的不断进步为农业生产自然环境提供了一定的保障,国外疫情复杂变化、西方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国家和社会层面重点关注粮食安全问题,农业生产进入风险与机遇期,农业生产的不确定性叠加。
气候条件的不确定主要有气温变化、降水量增减及日照时间的变化,人们主观上认为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弊大于利,也有学者证实气候变化在影响农业产量方面利大于弊[26]。自然环境约束、限制农业的规模和结构,也限制了农业经营主体的规模发展。农业经营主体会采取措施应对不同气候变化,不同措施下取得的农业生产经营效果和效率不同。气候条件和自然环境相结合,便是自然条件的不确定性。
新冠肺炎疫情引致全球陷入经济衰退,贸易保护主义和民族主义抬头,“堡垒化”及单边主义政策出现,导致全球经济运行的不稳定[27]。中国将构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将其作为疫情变化下的经济形势应对之策,疫情防控仍旧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经济活动常态化进程[28]。后疫情时代世界经济格局将会深刻改变中国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增添中国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不确定性,影响到农业经营主体变化。疫情导致国外进口农产品困难,国家和社会层面广泛关注粮食安全问题,2022年中央1号文件强调要牢牢守住国家粮食安全底线,抓好粮食生产和重要农产品供给工作。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农产品的生产将会呈现繁荣景象,在此过程中,制约农业生产效率提升的农业生产组织、经营主体将会与新的生产理念、新的思维方式产生碰撞,催生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此外,在宏观经济形势不景气的情况下,“城一代”“农二代”们有可能选择重新投入农业生产中。以中西部地区为例,重庆、湖北等人口流出大省,人口净流出已在减少,人口明显回流,更多的农民工回流至县域中心城市,成为半工半农的“候鸟”或者“双栖”[29]。
农业技术是乡村全面振兴和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影响因素[30],农业生产技术进步、大数据结合运用、物联网实现所综合构成的农业万物互联时代来临,深刻改变了农业生产经营方式,增加了农业领域的不确定性。科学技术的进步影响农业经营主体的不确定性,从3个方面分析。一是科学技术改变农业生产的外部条件和环境,催生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科学技术的飞速进步深刻影响到行业、产业的发展模式,使技术进步成为各行各业持续探讨的话题,当农业生产着力强调技术进步,便对农业经营主体产生了更高的要求,也就需要更高素质、更高水平的农业经营主体出现。二是科学技术提升农业生产经营效率,迫使农业经营主体改革。科学技术进步带来了节水灌溉技术、无人机播种技术、机械改进技术、生态防虫害技术、农产品增产技术等涉及农业生产方方面面的技术,带来了农业生产效率的提升,旧的农业经营组织形式已不能满足效率要求,呼唤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出现。三是科学技术贯穿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改革和运行的全过程。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诞生是伴随农业技术进步、农业效率提升的渐进过程,科学技术提供改革动力、保障主体运行,甚至在潜移默化中促进新型生产经营主体内部不断实现自我优化。
当前正是全面振兴乡村的政策机遇期,众多利好发展政策流向农村,关注和致力于乡村振兴的各方主体都在发挥积极作用。但政策在施行过程中往往具有不确定性,一方面来自政策施行主体,也就是从事乡村振兴的各相关政府部门人员;另一方面来自于被帮扶群体,即农村居民。这两方面的不确定性在影响政策施行效果差异的同时,也使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出现具备了不确定性。各项涉农政策的施行依托于乡村振兴的驻村干部、包村干部、乡镇干部、大学生村官、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等各类人员,这些人员的综合素质各不相同,有些已对农业生产经营、农村社会关系处理有了丰富的经验和认知,有些还只停留在熟悉和把握政策的层面,这就导致政策在施行时具有天然差异性和不确定性。从农村居民的角度来看,当前农村存在空心化、老龄化问题,农民普遍文化水平较低,理解、把握和运用政策的能力有限,且受农村残存的社会道德体系影响,乡村能人或农业大户对农民的生产行为存在隐形约束影响,自然也限制了新的农业经营主体出现。
改革开放后40多年的发展除了不断推动经济增长,也改变了中国居民的社会生产生活方式。将1980—2020年每10年划分为1个时间段,4个时间段中国GDP增速分别为9.21%、9.85%、10.38%、7.19%[31],能在如此长的时间段里实现经济持续增长,在世界经济史上都可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中国已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中等收入的理论研究最早源于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中等阶级问题[32],亨廷顿在面对“中等收入陷阱”这一国家发展普遍问题时,从社会总体运行角度分析,将“中等收入陷阱”问题归根于社会治理,制度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33]。关于社会治理,未来中国将会面对经济转型、文化转型、阶层转型、政治转型,四种转型集聚便会形成“转型悖论”[34]。秩序和发展是一对孪生兄弟,既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经济发展需要良好的秩序维护,但中国赶超式发展路径又会不断改变和打破现有秩序,存在和具备极大的不确定性。社会治理的不确定性决定了农业经营主体的不确定性,如农业经济转型需要大力创新和提出创意,但农民这一群体的文化层次普遍较低,老龄化趋势严重,创新的水平、能力和后劲不足;再如推进农村各项事业发展的过程中,势必会带来新旧文化的冲突、新旧生产方式的冲突,但短期内却无法彻底解决这些冲突,只能先正向引导,待时机成熟后逐个突破,分类解决。社会治理的空档期又是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诞生的绝佳机遇期,社会力量进入农村经济社会,持续推动农业经营主体变革。
当今时代是一个信息网络化时代,信息数量过多和信息质量差异使不确定性成为常态。西蒙在20世纪90年代提出应对不确定性可采取有限理性和满意原则[35],有限理性是指人只能在自身的认知水平内进行决策,同时要利用好环境特性协助决策;由于认知水平和环境的限制约束,人在进行决策时可选取“满意原则”,即在遇到一个满意而又达标的解题答案时,应尽快选用。应对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的不确定性,主要强化两类主体认知,一是引导农业经营组织形式发展的主体、二是现有农业经营主体。农村社会中,引导农业经营经营组织形式科学发展的主体主要是直接承担乡村振兴、脱贫攻坚成果巩固的各类政府工作人员,由于认知水平的差异、人的有限理性限制,其做出的决策未必能达到理想效果。要强化这一群体对农业发展的不确定性认知,鼓励其运用有限理性了解不确定性,允许其在环境限制下,做出当前最适宜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的决策。现有农业经营主体所面对的农业生产、经营条件皆处于不确定的变化当中,可通过训练和培养其不确定的、辩证的思维方式,沉着应对变化中的客观农业和市场发展环境,要推动其风险式的思维定式向不确定的思维方式转变,认识到农业的发展、挑战与机遇并存,确定性与不确定性共生,增强特殊发展环境下农业持续发展的信心和能力。
农业领域不确定性交织,自然条件、经济运行、科学技术、政策施行、社会治理等多种要素共同作用于农业生产和经营情况,不确定性寓于多种要素中对农业发展产生作用。监测体系的建设可针对农业发展中的多种不确定性问题做出补救或应对措施,提升复杂变化情况下的应对能力。具体来说,一是完善自然条件监测机制,依据过往的数据统计,尽可能多地了解自然条件的变化状况,按照最大规模、最坏情况做出最合理的规划和建设;当自然条件发生改变时,及时科学分析、理性应对,引导其向有利于农业生产的方向发展。二是完善经济运行监测机制,监测、评价经济运行的情况,分析其对农业可能产生的作用和影响,提前谋划和布局,提升农业应对经济和市场不确定性的能力。三是完善科学技术监测机制,了解世界最前沿的农业技术发展趋势,掌握当前中国农业技术发展的现状,对有可能出现的技术革新先行推动,对已出现的技术突破进行规范应用。四是完善政策施行的监测机制,对涉农政策的颁布、实施及实施的效果进行全方位监测,分析影响政策施行的不确定性要素。五是完善社会治理监测机制,对中国的转型问题进行关注,把握冲突与矛盾、机遇与挑战,更好地完善社会治理的方式和模式。
现有制度刚性一定程度上约束了人们面对不确定性时的选择和行为,在面向农业农村社会的复杂情况时,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方法总是先于制度出现,制度由于其刚性存在,不能满足应对不确定性问题的要求,要建立动态平衡的、具备强大韧性和弹性的制度,推进制度的包容能力建设,从而更好地包容不确定性。一是要建立包容的农业经营主体准入制度。乡村全面振兴的背景下,各类市场主体广泛关注农村社会发生的微妙变化,试图在农业发展的不确定性中寻求收益,但由于农村社会的封闭性和基层政府的权限约束,新主体介入农业发展的通道不畅,需要尽快疏通和建立准入制度。二是要建立包容的政策施行制度。农业政策在落实和执行过程中产生的不确定性导致政策偏误,既有可能带来良好的政策施行效果,也有可能产生负向作用。建立包容的政策施行制度是在认识政策施行的两面性基础上,多渠道收集、整理农业发展情况,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灵活多样、多种方式促进农业发展。三是要建立包容的发展成果评价制度。农业由于其投入回报周期长的特点,长期的投入更多在过程中体现,传统的结果论难以综合评判农业发展的投入及成效,采用更包容的发展成果评价制度,从动态发展过程、时间序列里和不确定的发展中,探求不确定的农业发展成果评价。
农业经营主体除其自身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而进行自我革新与进步外,还深受外界不确定性因素的综合影响与作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构建离不开科学技术的引领,科技改变农业生产和经营方式,改变生产经营效率,改变农业利益联结机制和模式,推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诞生。要强化科技引领,构建新型主体,将农业经营主体研究同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问题结合起来考虑,产业融合突破产业边界,催生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科技是不竭动力和源泉。基于不确定性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要在科学研判、精准分析的基础上进行,努力寻求不确定性中所蕴含的确定性。拓宽农业发展路径,要以现有的农业经营主体和农业发展模式为基础,结合不确定的社会经济发展客观条件和确定的乡村全方位振兴,促进农业的发展。一是要在农村产业融合中寻求利益突破,促进学科交叉、学科融合,带动农民增收。二是要拓展农业的多功能,在满足人们饱腹需求的基础上,更好地满足精神文化层次的需求,如农业+旅游、农业+文化、农业+生态等多种模式。三是要对农业产业补链强链,在农业产业薄弱的环节进行补链和强链,以应对复杂外界环境的变化和不确定性,形成农业全产业链自给自足,守好粮食安全和主要农产品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