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森林碳汇经济价值评估研究

张吉统，麦强盛

(西南林业大学 会计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4)

1 引言

伴随着工业的不断进步和城市化的不断发展，传统能源燃烧排放的二氧化碳所造成的环境恶化以及大气温度的不断攀升已经危及到人类的生存发展。全球各个国家与地区逐步重视并致力于应对气候变化的相关问题。森林碳汇作为清洁发展机制之一，在固定二氧化碳、减缓气候变化，推动绿色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面临着严峻的碳减排形式，增加森林碳汇成为我国应对气候变化的重要策略之一。然而，目前我国森林覆盖率仅为23%，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31.7%。除此之外，居民对于森林碳汇的认知度低、缺乏法律保障与监督机制、科研投入不足等一系列问题阻碍了我国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进一步发展。云南省作为林业大省，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近年来森林覆盖率持续提升，蕴藏着巨大的森林碳汇潜力。基于此，本文对云南省历年森林碳汇的经济价值进行估算，为云南省森林碳汇价值的评价提供数据参考与方式借鉴，并为今后可能实现的森林碳汇交易提供一定的价值判断标准。

2 文献综述

森林碳汇是实现碳达峰与碳中和的重要途径之一，随着《京都议定书》的发布，森林碳汇在减缓气候变化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逐渐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国外学者对森林碳汇问题的研究开展的较早，20世纪60年代，国外学者就对森林固碳效应[1，2]、森林碳汇潜力[3,4]以及相关计量模型[5]等方面展开了研究。随着森林碳汇研究的不断深入以及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不断发展，有关森林碳汇量的计量[6～8]成为国外森林碳汇的主要研究内容。

进入21世纪后，我国学者开始展开有关对森林碳汇的认知[9,10]、森林碳汇价值评估[11,12]及森林碳汇影响因素[13,14]的研究。其中对森林碳汇量及碳汇计量的研究成为学者们讨论的重点。从森林碳汇量的测算方法来看，生物量法是目前最受欢迎的研究方法[15]。除此之外，不少学者选择蓄积量扩展法[16,17]作为测量森林碳汇的主要方法。也有学者运用微气象学法、遥感技术法[18]、模型模拟法[19]等对其进行测算。从研究的尺度来看，大到国家层面，小到某个林场，都是学者们的研究对象。但更多的学者选择不同的省份的森林碳汇价值作为研究对象。如张娟等[20]测算了福建省森林碳汇经济价值；车启龙等[21]探讨了甘肃省的森林碳汇量并预测了其动态变化；李雪敏[22]以陕西省的森林碳汇作为研究对象进行了碳汇量测算及价值评估；张立民等[23]则对吉林省森林生态系统土壤的固碳能力进行了评估。因此，本文在前人理论研究的基础上，以林业大省云南省为例，采用森林蓄积量扩展法测算云南省森林碳汇量，采用市场价值法估算森林碳汇经济价值，并针对云南省实际状况提出推动森林碳汇可持续发展的政策建议，以期为云南省深入发展森林碳汇提供现实依据，为森林碳汇政策创新提供决策参考。

3 云南省森林碳汇资源现状

云南省地处西南边陲，东部毗邻贵州与广西，南部与老挝、越南为邻，西南及西部与缅甸接壤，北部与四川、重庆相连，西北紧靠西藏。云南省作为我国4大重点林区省份之一，山地面积占全省面积的94%，气候条件优越，具有发展林业的自然优势。云南省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根据第9次森林资源清查数据，云南省森林覆盖率为55%，居于全国第7位，全省森林面积2106.16万hm2，森林蓄积19.73亿m3，活立木蓄积量大21.32亿m3。根据云南省第5～9次森林资源清查数据统计结果，云南省森林资源概况见表1。

由表1可知，云南省从1997年开始森林资源覆盖率逐年上升，尤其是2002～2007年间森林覆盖率增加了6.73%。森林面积增长迅速，1997年云南省森林面积为1287万km2，2017年达到了2106万km2，是1997年的1.64倍，平均每年增长409500 km2。森林活立木蓄积是关乎森林碳储量的重要指标，它间接反映出森林碳储量的大小。云南省森林活立木蓄积自1997年起一直呈上升趋势，1997年活立木蓄积为14.24亿m3，2017年达到了21.32亿m3，是1997年的1.5倍，平均每年增长3540万m3，尤其是2017年增长迅速，比1997年增长了7.08%。云南省森林资源的快速增加，一方面，由于2002年退耕还林工程全面启动，改变了云南省的林地布局；另一方面，林业政策的改革也在森林资源的增加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2002年落实的森林管理责任制度以及2006年开展的林权制度改革试点工作，充分调动了农户营林造林的积极性，增加了云南省的森林面积。

4 森林碳汇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评估森林碳汇经济价值需要考虑森林碳汇量及其碳交易市场的碳价格两个因素，是二者的乘积，其表达公式为：

V=C×P

(1)

式(1)中，V表示森林碳汇的经济价值，C表示森林碳汇量，P表示碳交易价格。

4.1 森林碳汇量的计量(森林蓄积量扩展法+生物量法)

森林碳汇量是进行森林碳汇经济价值评估的首要计量指标。近年来的相关研究表明，常用的森林碳汇量的计量方法主要分为3大类：样地清查法、模型模拟法以及遥感估算法。其中样地清查法又包括生物量法、蓄积量法、生物量清单法以及微气象学方法，模型模拟法又分为碳平衡模型、生物生理模型、生物地理模型以及生物地球化学模型，不同的计量方法在运用过程中有不同的要求和适用范围。蓄积量法是以森林蓄积量数据为基础，利用一定的换算系数求得森林碳汇量的计量方法,有较强的实用性及可操作性，同时计量结果准确性相对较高。因此，本文采用蓄积量扩展法对云南省森林碳汇量进行核算。具体计算方法如下。

蓄积量扩展法以森林活立木蓄积量为基础，分别计算出林木碳汇量、林下植物碳汇量以及林地碳汇量，最后汇总得出森林总碳汇量。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C=C1+C2+C3

(2)

C1=V×∂×ρ×γ

(3)

C2=α×C1

(4)

C3=β×C1

(5)

式(2)～式(5)中，C1表示林木碳汇量；C2表示林下植物碳汇量；C3表示林地碳汇量；V表示森林活立木蓄积量；∂表示蓄积扩大系数，默认为1.90(根据IPCC默认取值，下同)；ρ表示容积密度，默认为0.5；γ表示含碳率，默认为0.5；α表示林下植物碳转换系数，默认为0.195；β表示林地碳转换系数，默认为1.244。

4.2 森林碳汇参照价格

目前，国际上关于森林碳汇单位价格的计量方法有很多，其中最为常用的两种方法是碳税法及造林成本法。碳税法是将政府部门征收的碳税作为碳汇单价的一种方法，大多数学者采用瑞典碳税150美元/t C来进行计量，但瑞典的碳税率相对我国国情来说偏高，以此计算的碳汇价值也偏高，并不适合我国碳汇价值的计算。造林成本法是根据造林费用与吸收的二氧化碳数量之间的关系来推算森林碳汇单价的一种方法，由于造林成本高而幼林碳汇能力弱，通常会导致计算出的碳汇价值偏低。除了上述两种方法之外，随着国际上碳交易市场的发展，市场价值法成为森林碳汇价值评估比较适用的方法[24]。2010年，我国提出要开展碳市场建设，到2014年，7个试点碳市场启动，我国成为仅次于欧盟的第二大碳交易体系。2021年7月16日，全国碳市场以电力行业为基础正式启动，我国碳市场也进入到全国运行阶段。基于此，本文采用市场价值法，求得2021年7月16日至2022年6月30日全国碳市场交易均价作为森林碳汇的单位价格。

5 云南省森林碳汇经济价值的评估

5.1 数据来源

本文关于森林碳汇量测算的数据来源于全国森林资源清查结果，全国森林资源清查是国务院林业部门进行组织实施的，其结果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和可信度，所以本文根据1997～2017年这20年间全国第5次至第9次森林资源资料中云南省的清查结果来计算。关于森林碳汇单位价格测算的数据来源于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的全国碳市场每日成交数据。

5.2 云南省森林碳汇量测算

根据表1云南省历次森林资源清查中活立木蓄积量数据，利用蓄积量扩展法，代入公式(3)～式(5)，分别求出林木碳汇量、林下植物碳汇量以及林地碳汇量，运用公式(2)求出森林总碳汇量，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云南省历年森林碳汇量

从表2的计算结果可以看出，云南省森林碳汇量呈快速增长的趋势。1997年，云南省森林碳汇量为164973.96万t，2017年则达到了246997.53万t，增长49.72%，年平均增速达2.49%。云南省森林资源自1997年起持续稳定增加，这与国家的方针政策及云南省政府的正确领导有关。尤其是进入2002年以来，随着天然林保护及退耕还林等多项生态建设工程的实施，云南省消灭了森林赤字，实现了森林资源的逐年增加。除此之外，云南省政府还加大了森林资源管理力度、开展了绿化荒山行动，取得了显著成效。

5.3 云南省森林碳汇量经济价值测算

根据上述理论分析，森林碳汇量的经济价值由森林碳汇量和市场碳价格两个因素决定，森林碳汇量在上文已经求出，为了相对准确的估算目前云南省森林碳汇量的经济价值，本文选择市场价值法，根据2021年7月16日至2022年6月30日全国碳市场交易价格求出均值52.58作为市场碳价格对其进行计算。具体计算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云南省第五次到第九次森林资源清查碳汇经济价值

由表3可知，自1997年起，云南省森林碳汇经济价值呈逐年稳定上升趋势。1997年云南省森林碳汇价值为867.103亿元，2002年为942.609亿元，2007年为1042.472亿元，2012年为1141.726亿元，2017年则为1298.219亿元。这些数据充分表明，随着森林面积的扩大，活立木蓄积量的增加，云南省森林碳汇经济价值也在逐年增加。同时云南省森林资源丰富，地理位置优越，在发展林业碳汇方面具有巨大的潜力。

6 政策建议

根据上述结果可见，云南省森林资源丰富，碳汇发展潜力巨大。为了加快云南省森林碳汇的发展，促进云南省生态优势向经济价值的转换，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6.1 深化集体林权制度改革

云南省作为全国四大重点林区之一，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但全省林业发展仍然滞后。为改善云南林业“大资源、小产业、低效益”的状况，2006年起，云南省便开展了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实现了“还山于民、还权于民、还利于民”。林权制度的改革明晰了林业产权的归属，实现了林业生产经营权与收益权的统一，提高了森林管理效率，激励了森林碳汇的供给。因此，应该不断深化集体林权制度改革，进一步完善林长制度，减轻林农负担，增加林农收益，激发广大农户发展林业的积极性，实现森林面积的稳步增加。

6.2 加大森林碳汇宣传力度

目前云南森林碳汇项目开发进展缓慢，同时受限于知识文化水平，林农对森林碳汇项目认知率较低，难以理解发展碳汇的作用与意义。通过政府部门强化森林碳汇项目的宣传和推广，农户可以更好地了解碳汇的概念及其未来发展前景，认识到森林碳汇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以及社会效益，引导更多的农户参与到植树造林，增加森林碳汇的行动中。因此，政府部门应该加大宣传力度，创新处宣传形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提高农户对森林碳汇的认知，进而推动云南森林碳汇的发展。

6.3 提高森林碳汇科研投入

相对于风电项目等，碳汇项目存在着技术要求高、开发成本大、开发周期长等一系列问题，制约着森林碳汇项目的发展。基于此，云南省应加大森林碳汇科研资金的投入，与高校、研究院等相关机构开展合作，促进林业科技成果的转化；除此之外，政府部门还应积极引进国内外先进的林业管理技术，学习国外开展森林碳汇的经验，同时要加强相关从业人员的培训，增强林户对森林管理的能力及森林碳汇的理解，提高森林的固碳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