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及障碍因子分析——以河南省沿黄9市为例

程 慧， 任春悦

（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长沙 410081）

国内外学者对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研究起步较早，研究内容大致可以分为3个方面：①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相互影响. 如Tang等通过研究不同案例，发现开发旅游能够提高区域经济的发展水平［1-3］；田敏和周菲菲［4］研究发现良好的经济环境有利于旅游业的长久发展. ②各影响因素因研究区域不同而存在一定的差异，影响程度也有较大差别. 国内学者分别从全国、城市群、省域［5-7］视角进行研究，发现不同区域受自身资源和经济条件的影响，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 ③国内学者大多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借用耦合协调度模型［8-10］、齿轮模型［11］、灰色关联度［12］等研究二者关系及影响因素. 现阶段关于黄河流域的研究大多聚焦于生态保护与高质量发展［13］、旅游经济［14］、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15］等，在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

综上可知，关于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研究已有了大量实证案例，为产业融合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 河南省作为黄河下游重要的产业发展区，人口众多，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整体较为低效.基于此，本文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空间自相关分析和障碍度模型对2007—2019年河南省沿黄9市（郑州、开封、洛阳、安阳、鹤壁、新乡、焦作、濮阳、三门峡）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时空特征和障碍因子进行研究，并进行空间可视化，以期厘清这些城市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内部关系，为加强黄河流域下游生态保护以及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1 指标体系研究方法

1.1 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河南省沿黄9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现状，参考相关文献［7-10］，以数据来源的科学性、客观性为原则，分别选取12个具体指标构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表1）. 在旅游产业系统中，旅游总收入和旅游创汇收入代表旅游产业所创造的经济效益，可以反映出旅游业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程度；国内游客和入境游客数量代表一定时期国内外客源状况，能够有效反映出旅游市场前景；旅行社数量和旅客周转量可以反映出旅游目的地服务接待能力. 在区域经济发展系统中，生产总值、人均GDP和第三产业占GDP比重代表经济发展水平，能够直观反映出当地经济发展现状；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城镇化率代表城镇发展水平，可以反映出区域经济发展成效.

表1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两系统的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2008—2020年《河南省统计年鉴》，旅行社和星级饭店的数据来自文中所选9个地级市2007—2019年的统计公报，个别缺失数据采用相邻年份均值法补齐.

1.2 研究方法

1.2.1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主要是用来研究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关系. 计算公式［16］：

式中：C和D分别代表两系统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U1和U2分别代表旅游产业发展指数和区域经济发展指数，通过熵值法［17］计算求得，数值越大，表示发展水平越高；T为两系统综合发展指数，α和β为待定系数，且α+β=1. 考虑到两系统同等重要，故借鉴大多研究的通行做法，取α=β=0.5. 参考衣保中和李铭洋［5］的研究，将耦合协调度细分为10个等级：（0，0.1］为严重失调；（0.1，0.2］为重度失调；（0.2，0.3］为中度失调；（0.3，0.4］为轻度失调；（0.4，0.5］为濒临失调；（0.5，0.6］为勉强协调；（0.6，0.7］为初级协调；（0.7，0.8］为中度协调；（0.8，0.9］为良好协调；（0.9，1］为优质协调.

1.2.2 空间自相关

采用空间自相关中的全局莫兰指数衡量两系统耦合协调度的空间集聚程度，取值范围［-1，1］. 数值为正，表示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为空间正相关，数值越大空间正相关性越强；数值为负，表示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为空间负相关；数值为0，表示两系统无空间相关性［18］. 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I为全局莫兰指数；n=9，代表河南省沿黄9个地级市；xi和xj分别表示i和j地级市的耦合协调度；xˉ表示耦合协调度的均值；Wij为空间权重.

借用Getis-OrdGi*指数进行冷热点分析，研究河南省沿黄9个城市之间两系统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分布相关性. 计算公式为：

式中：Gi*为冷热点指数；E(Gi

*)和Var(Gi

*)分别为Gi*的期望值和方差；Z(Gi

*)为Gi*的标准化值，Z(Gi*)为正值且显著，则i地区为热点区，即周围地区数值较高；Z(Gi*)为负值且显著，则i地区为冷点区，且周围地区数值较低［19］.

1.2.3 障碍度模型

利用障碍度模型将影响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进行诊断. 计算公式［20］：

式中：Oj表示j指标对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度，数值越大影响程度越强；Xij表示指标标准化值；Wij表示指标权重.

2 实证分析

2.1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分析

通过计算可以得到河南省沿黄9个地级市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两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图1、图2）.

时序变化特征：由图1 可以看出，2007—2019 年河南省沿黄9 个城市的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均逐步提高，且区域经济的增长幅度较大，发展态势较好；旅游产业发展指数均小于0.3，说明旅游产业发展水平仍然较低，旅游开发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从统计结果可以看出，两系统的耦合度指数在2007—2019 年期间整体呈现下降趋势，但数值仍然较高，说明旅游产业能够提高区域经济收入，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在一定时期内能为旅游产业增添新活力；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呈现持续上升的良好态势，对于推动黄河下游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图1 2007—2019年河南省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状况Fig.1 The indexes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regional economy indexes from 2007 to 2019

区域差异特征：由图2可知，河南省沿黄9个地级市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其中郑州、洛阳两市的发展水平远高于9个城市的均值. 原因是河南省颁布了《关于创建郑汴洛全域旅游示范区的实施意见》，郑州、洛阳两市在全力建设跨市域全域旅游模式方面，效益显著. 具体来看，郑州市经济发展水平约是9个城市均值的2倍；洛阳市位列第二，但距离郑州还有一段提升空间；焦作市两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位列第三，但相较于前两者差距仍然较大，说明未来要加强焦作市旅游市场的开发，积极带动地区经济发展；鹤壁、濮阳两市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未来要进一步加强经济建设，完善旅游发展规划，以加快适应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常态.

图2 河南省沿黄9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发展指数Fig.2 The development indexes of tourism industry and regional economy of 9 ci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Henan Province

2.2 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度分析

2.2.1 耦合协调度的时序变化特征

利用公式（1）～（3）可以计算出河南省沿黄9市2007—2019年的耦合协调度（图3）. 由图3可以看出，这9市的耦合协调程度逐步增强，但地区之间差距较大. 从发展趋势来看，郑州、洛阳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增速较快，其余城市耦合协调发展态势相对平缓. 其中位于均值以下的有6市，占样本总量的66.67%，说明从整体上看，河南省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有待加强. 从耦合协调度等级来看，2007年耦合协调度共涉及4种类型，安阳、鹤壁、濮阳和三门峡属于中度失调型，占研究样本的44.44%，这可能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有关，最终阻碍了二者耦合协调发展；开封、新乡和焦作属于轻度失调型，占研究样本的33.33%，整体协调水平有待提高；洛阳濒临失调；郑州发展相对较好，已达到初级协调阶段. 综合来看，河南沿黄9市区域发展极不协调. 2019年，9市耦合协同水平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其中郑州、洛阳达到良好协调阶段，说明该时期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效果较好；安阳、新乡、濮阳、三门峡处于濒临失调阶段；鹤壁市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有了较大改善，但仍落后于其他地区，说明鹤壁市旅游产业发展与区域经济建设相对落后，未来要进一步加强统筹发展.

图3 2007—2019年河南省沿黄9市的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Fig.3 Change trend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9 ci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07 to 2019

2.2.2 耦合协调度的空间集聚特征

借用GeoDa 软件，通过构建rook 邻接矩阵进行相关性检验，以进一步反映出2007—2019年耦合协调发展的空间集聚特征（表2）. 从表2可以看出，在样本研究期间，耦合协调度的全局莫兰指数I值为0.1～0.3，除了2016年P＞0.1没有通过相关性检验外，其余各年份均通过了10%（P≤0.1）的显著性检验. 其中2010年通过了5%（P≤0.0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河南省沿黄9市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在空间上具有显著的集聚特征，即耦合协调度高（低）的城市与同为高（低）的城市毗邻.

表2 2007—2019年耦合协调度的全局莫兰结果Tab.2 Global Moran results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from 2007 to 2019

为确定局部各个城市之间耦合协调度的空间集聚程度，选取2007 年、2010年、2015年和2019 年4个时间节点，借用冷热点指数，通过自然断裂分级法，将耦合协调度分成冷点区、次冷点区、次热点区、热点区4个等级（图4）. 由图4 可知，河南省沿黄9 市耦合协调度的冷热点分布具有典型的“核心-边缘”特征，即以郑州、洛阳为核心的热点区，左右两边逐渐弱化的冷点区. 洛阳市由次热点区转变为热点区，说明洛阳市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耦合协调发展逐渐优化；焦作和开封由次冷点区转变为次热点区，且与郑州、洛阳紧紧相邻；鹤壁和濮阳主要分布于冷点区，距离热点区较远，说明鹤壁和濮阳受热点区的辐射作用较小，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较低.

图4 河南省沿黄9市耦合协调度的冷热点变化Fig.4 Changes of hot and cold spots in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9 cities along the Yellow River in Henan Province

3 障碍因子分析

利用公式（6）可以计算出2007—2019年影响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 由于数据较多，本文主要分析影响程度较大的前5个障碍因子（表3）.

表3 2007—2019年影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Tab.3 The main obstacle factors affecting the coupling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two systems from 2007 to 2019

数据结果显示，研究期间影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存在差别，其中主要的障碍因子依次为生产总值、旅游创汇收入、入境游客人数、人均GDP、星级饭店数量等，且地区生产总值一直是阻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第一障碍因子，作用强度较大. 2007—2009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GDP的障碍度值分别排列第二、第三，说明这3年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在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中占据主导地位；2010—2019年旅游创汇收入成为阻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第二大障碍因子，同时第三产业占GDP比重、接待入境游客人数、星级饭店数等阻碍作用逐渐凸显，说明该时段旅游产业对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 综合来看，旅游产业和区域经济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越来越受到更多因素的影响，未来要多注重旅游与经济发展的内在相互关系，以求推进二者共同发展.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2007—2019年河南省沿黄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的综合发展水平逐渐提高，其中区域经济整体呈现稳步上升的态势，发展前景良好；而旅游产业发展水平较低，上升幅度较为平缓. 地区之间两系统发展水平存在显著差异性，主要表现为以郑州和洛阳为核心的高值区以及以鹤壁和濮阳为核心的低值发展区.

2）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整体呈现上升发展的良好态势，但各地级市间耦合协调水平差异较大，未来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在空间上表现为显著的集聚特征，其中耦合协调度的热点区集中分布在郑州和洛阳，冷点区主要集中在鹤壁和濮阳.

3）2007—2019年阻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存在差异，且各指标的障碍度值均有下降态势，其中最主要的障碍因子是地区生产总值，旅游创汇收入、入境游客人数、人均GDP、星级饭店的数量等阻碍程度次之.

4.2 建议

1）加强经济建设，加快产业转型. 研究结果发现，地区生产总值是影响两系统耦合协调发展最主要的障碍因子，说明经济发展水平仍然是主导因素. 因此要加强经济体制改革，实行产业绿色转型的专项政策. 同时，制定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规划，增加旅游收入，提高经济水平，进一步推动河南省旅游产业发展和地方经济建设.

2）以郑州和洛阳为核心，分区协调发展. 研究结果显示，郑州和洛阳旅游与经济产业发展较好，鹤壁和濮阳发展相对落后. 因此，要加大体制机制改革，加强沿黄地级市之间的合作发展，积极发挥旅游产业与经济资源的连带效应，为周围地区带来旅游客源和经济活力.

3）以黄河黄金水道为依托，优化区域环境. 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基础.黄河流域范围广，旅游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难度大. 因此要以绿色为根本，优化地域环境，为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高效协同发展打下良好的生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