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机制研究

阿荣，于婷婷，2，董振华

（1.内蒙古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2.北京师范大学未来教育学院，广东 珠海 519000；3.内蒙古师范大学教务处，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现代经济增长是伴随产业结构调整的经济效率提升过程［1］，结构调整是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必然选择，人口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应该协调发展。区域产业结构水平会对人口性别、年龄、产业结构等产生影响［2］。同时，人口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主导因素，其结构状况不仅是产业结构的要素禀赋，而且其劳动力结构、年龄结构、教育结构等对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有重要影响。人口问题已经成为影响经济转型的重要问题之一，人口结构变化对区域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逐渐增强［3］。因此，对于区域产业结构与人口结构互相影响、互相制约机理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人口因素与产业发展之间存在非常密切的联系，国内外学者展开了一系列相关研究［4-6］。从既有研究来看，学者们主要从人口结构单一维度研究区域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包括人口年龄结构、人口教育结构、人口城乡结构对区域产业结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①关于城镇化与产业结构之间关系的研究［7-11］；②人口年龄结构与产业结构关系的研究［12-13］；③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之间关系的研究［14-15］；④关于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的关系研究［16-17］。产业结构和就业结构是经济结构中的核心构成，国内外学者对就业结构和产业结构关系做了大量研究［18］。国外研究侧重于技术进步和就业结构之间关系；国内研究主要集中在采用偏离份额等相关研究方法对中国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变化规律、滞后和偏差的原因等方面进行研究［19-21］。纵观所述，已有文献主要集中在单一人口因素与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研究。区域人口结构变化是各人口属性变化所导致，即人口变化对区域产业结构的影响是人口属性综合作用的结果。关于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机制的问题，现有文献尚未提供一个相对完整的解释框架，因此，有必要对人口结构影响区域产业结构的内在机制进行探析。

本文立足于内蒙古自治区（以下简称内蒙古）社会经济快速健康发展的现实需求，从地理学空间差异性和空间依赖性角度出发，综合运用空间相关性分析和空间经济计量模型，分析了内蒙古12个盟市产业结构升级的时空分异特征，进而对区域人口结构及其空间溢出效应进行系统研究。着重解决以下核心问题：①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的时空演变有什么特征？②人口结构如何影响区域产业结构升级与调整？其贡献度如何？以上问题的解决，对于判断和把握目前内蒙古经济发展、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中的人口因素和相关人口政策的制定提供实证依据，对于区域人口与经济、产业发展的问题也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数据来源

本文所使用数据来自《内蒙古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1—2019），个别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或移动平滑法补齐。人口数据的统计口径均为户籍人口。

1.2 研究方法

1.2.1 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根据配第-克拉克的产业结构演化规律理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产业结构升级特征就是第三产业地位越来越突出，第一产业的比重逐渐降低，区域产业结构升级发展水平的测算借鉴徐敏［22］、李逢春［23］及刘玉飞［24］等的方法，构建如下

式中：yi为第i产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重；R的取值范围在1～3之间，R值越接近1，表示产业结构发展层次越低，R值越接近于3，说明产业结构发展层次越高。

1.2.2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Anselin和Griffith指出区域经济活动具有空间性［25］，即区域经济发展可能与一定空间范围内其他区域的经济发展具有相关性。已有研究结果证明，利用生产函数模型时必须考虑区域的空间性。因此，在分析之前进行空间相关性检验，采用Moran提出的空间自相关Moran′sI进行检验。具体计算公式为

1.2.3 空间计量模型空间计量模型是在传统的计量经济模型中加入空间效应后构建起来的，空间效应的存在对空间计量模型发展提供了基础。空间计量经济模型的理论研究在过去的十年中得到了飞快发展，Elborst（2003年、2010年）将空间面板分化为空间滞后模型（spatial lag model，SLM）和空间误差模型（spatial error model，SEM）。

2 产业结构升级时空分异特征

2.1 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整体波动上升

选择2000—2018年作为研究年份，根据公式（1），计算出内蒙古12个盟市在各年份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如图1所示。由图1可以看出，2000—2018年间，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由2.166增长到2.403，整体上呈现出波动上升的态势。其中，2009—2011年间出现明显下降趋势，受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内蒙古第三产业比重出现下降趋势。

图1 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变化Fig.1 Changes i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dex in Inner Mongolia

从内蒙古12个盟市2000—2018年间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变化曲线（图2），可以看到整个曲线簇呈现逐年上升态势，尤其是“十三五”规划实施后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增长明显，即内蒙古立足资源优势，着眼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战略需求，近年来内蒙古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步伐明显加快，初步形成了多元发展、多级支撑的产业格局。具体来看，呼包鄂城市群地区整体处于曲线簇上方，产业结构相对较合理。兴安盟、巴彦淖尔市则基本处于曲线簇的下方，表明该地区产业结构发展相对落后，在经济增长过程中需要考虑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问题。

图2 内蒙古12个盟市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年度变化Fig.2 Annual change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dex of 12 leagues and cities in Inner Mongolia

2.2 产业结构升级空间集聚效应和扩散效应显著

从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空间分布来看（图3），呼和浩特市和包头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始终处于较高水平，锡林郭勒盟、巴彦淖尔市和兴安盟处于较低水平；到2018年，内蒙古各盟市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的高值集中分布在呼包鄂地区。整体上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变化趋势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吻合。在新常态背景下，呼包鄂地区积极主动适应大环境，依托资源、区位和技术等诸多条件，提升区域竞争力，进而积极调整产业结构。

图3 2000—2018年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空间分布Fig.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dex in Inner Mongolia from 2000 to 2018

借助GeoDa软件，对2000—2018年内蒙古12个盟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进行空间自相关检验，结果如图4所示。每个年份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Moran′sI均在0.193～0.297之间，整体上呈现逐渐上升态势，并均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说明2000—2018年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存在正向空间自相关性，即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的大小会受到空间上邻近区域产业结构的影响。

图4 2000—2018年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的Moran′s IFig.4 Moran′s I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dex in Inner Mongolia from 2000 to 2018

3 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3.1 变量选择

根据研究区实际情况及数据的真实性、连续性和可获得性，以内蒙古12个盟市为研究样本，结合前人研究成果，选了六项人口结构指标，分别为年龄结构、性别结构、城乡结构、产业结构、文化教育结构和失业结构等。由于对时间数列数据采取自然对数后数据的属性不会改变，而且能够使数据趋于线性化并在一定程度上消除时间序列的异方差，故模型采用取自然对数后的指标值。

3.2 空间计量模型构建

Moran′sI结果已证明了内蒙古12个盟市产业升级指数存在空间效应，因此，有必要将空间效应作为影响因子纳入评价模型中。使用OLS估计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程度，模型表达式为：

式中：i表示研究单元；t为研究时间段；α0为常数，α1，α2，…，α6分别表示各变量的弹性系数；被解释变量Iupg为区域产业结构升级指数；Iage为15～64岁人口占总人口比重；Iurb表示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Isex为男性人口占总人口比重；Iedu为初中以上学历人口占总人口比重；Iuem为城镇失业率；Iind为第三产业人口占总人口比重；εit为随机误差项。

空间滞后模型（SLM）主要探讨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在一个地区是否受其周边地区人口结构的影响，反映空间溢出效应。本文所构建的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影响的空间滞后模型表达式为

式中：W为空间权重矩阵；ρ为空间滞后自回归系数，反映地理空间位置邻近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的空间溢出效应。其他同上。

空间误差模型（SEM）反映被解释变量受到未纳入模型的在地理空间上相关的随机干扰项（误差项）的影响而构建的模型，本文所构建的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影响的空间误差模型表达式为

式中：φ表示空间自相关误差项；λ为空间误差项自回归系数，代表样本观察值的误差项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程度。其他同上。

3.3 模型估计结果分析

Anselin和Rey提出区分模型的检验方法-空间滞后和空间误差模型的拉格朗日乘子（Lagrange multiplier，LM）检验及其稳健性（robust）形式。如果在空间依赖型的检验中发现LMLAG比LMERR在统计上更加显著，并且R-LMLAG显著而R-LMERR不显著，则可以断定空间滞后模型是恰当的空间自回归表达形式。相反，如果LMERR比LMLAG在统计上更加显著，且R-LMERR显著而R-LMLAG不显著，则可以断定空间误差是合适的空间自回归模型。

运用Matlab2020a及空间计量软件，选用共边邻接（rook contiguity）关系建立的空间邻接矩阵，对内蒙古12个盟市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的相关模型进行估计与检验，见表1。从表1可知，与经典回归模型相比，空间计量的SLM模型和SEM模型具有较高的拟合效果。SLM和SEM模型的R2和LOG-L值均高于经典回归模型OSL模型估计的对应值，表示空间计量模型的估计效果比传统模型更好；SLM模型的W*dep.var.值（0.423）和SEM模型的spat.aut.值（0.403）均显著为正，进一步验证了研究区产业结构升级存在正向空间相关性和正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现象，必须考虑空间上相邻盟市情况，同时也说明没有考虑空间效应的经典回归模型不能准确地估计模型结果。进一步根据LMERR、LMLAG及其稳健性统计量进行模型选取，估计结果显示两者均通过了0.01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但LMERR稳健性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SLM模型估计效果更佳，故本文在人口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影响时，选取SLM模型为最终解释模型。W*dep.var.的估计是0.423，呈极显著，表明被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效应显著存在。

表1 内蒙古自治区人口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计量估计结果Tab.1 Econometric estimation results of population structure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 Inner Mongolia

从各变量弹性系数看，内蒙古的人口性别结构和人口失业结构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源于指标本身数值变化不明显或者该变量对模型解释贡献不高。根据统计数据，内蒙古的失业率由2000年的4%下降到2018年的3.58%。通过内蒙古性别结构统计数据分析发现，2000—2018年间男性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变化波动不明显，这种稳定均衡的人口性别比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但在研究时间阶段内性别结构变化低，对区域产业结构升级作用不显著。人口城乡结构弹性系数为正数，并且通过了1%显著性水平检验，表示城镇人口数量增多能够促进区域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当城镇人口每增长1个百分点时，可以促进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正向变动0.056%。改革开放以来，内蒙古经济快速发展，由2000年的50.148%增长到2018年的62.711%，大量农村人口向城镇地区流动迁移，城镇化得到巨大发展，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断上升。城镇化过程的本质是资源与要素在城市的集聚和扩散，非城市人口与产业向城市地区转移，城市功能和产业不断完善，为产业结构升级提供必要条件。武春友［26］、蓝庆新［27］和马子量［28］等的研究结果表明，城市化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其基本动力是人口集聚效应；人口年龄结构弹性系数为正，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内蒙古劳动力年龄的人口对产业结构升级起到了促进作用。从历年人口普查数据看出，2010年内蒙古15-64岁人口比重达78.34%，比1990年增加了近10个百分点；抚养人口比重由1990年的32.45%下降到2010年的21.66%。可以看出，内蒙古抚养人口相对较少，负担相对轻，能够参加社会活动的人数多，从而为产业发展提供相对充足的劳动力供给。劳动力人口数量每提高1%，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正向变动0.06%。人口年龄结构是人口结构的一种自然属性，主要受出生率、死亡率和预期寿命等影响。劳动力是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适龄劳动力人口数量增长，提高劳动比，提升生产力，扩大消费，进而促进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与调整。教育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显著为正，教育水平提高有利于产业结构升级。教育水平相对高有利于技术创新，并提升社会劳工文化素质和劳动质量，进而达到产业结构优化的效果。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以内蒙古12个盟市2000-2018年的面板数据为基础，采用空间相关性分析和空间计量模型，估计了人口结构因素对区域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得到如下结论：①近19年来，内蒙古的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空间相关性，每个研究单元的产业结构水平受邻近地区影响明显；②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整体上呈稳步上升态势，在空间分布上整体表现为呼包鄂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相对较优，兴安盟、巴彦淖尔市基本一直处于曲线簇的下方，产业结构发展相对落后，在经济增长过程中需要考虑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问题；③人口城乡结构、年龄结构和人口产业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弹性系数均为正，在产业发展过程中产生显著正向作用，而人口性别结构和人口失业结构等对区域产业结构升级发展的影响不明显。

内蒙古产业结构升级的空间依赖性趋势逐渐增强，意味着政府在制定产业结构调整政策和发展相关规划时，必须致力于促进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的空间溢出效应，加强邻近地区要素投入和劳动力等方面流动与合作，加强对周边地区的产业经济发展带动效应。充分认识和重视邻近地区经济要素投入和人口结构相关方面政策和战略的相互协调性，以期实现一个地区产业结构升级发展对邻近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发展的促进作用。内蒙古劳动力人口数量大，但就业岗位少，产业结构相对单一，产业优势不明显，导致劳动力过剩。因此，积极推进技术密集型产业投资建设，知识是经济增长的源泉，也是区域产业结构优化发展的核心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