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现状和分布特征*

刘 毓 李锡宁 刘红权 杨晓军 陈庆蕾 张德顺 陈芃序

1 济南市园林和林业科学研究院 济南 250102 2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上海 200092 3 华中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武汉 430074

古树是指树龄在100年以上的树木，名木是指具有重要历史、文化、观赏与科学价值或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树木[1]。古树名木是一个地区悠久历史和地域象征的活标本，是“绿色文物”和文明的载体，为研究区域自然地理变迁、植被区系演化、绿化树种选择等提供重要基础信息[2]，是研究古代地理、气候、文化、人文和风俗的重要依据[3]。古树名木也是珍贵的基因资源，对树木良种选育、景观结构配置具有重要应用价值。随着绿水青山、公园城市、生态修复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古树名木的科研、科普、历史、人文和旅游价值日益受到关注[4-5]，保护古树名木资源也是保护城市绿色文脉的传承发展。

济南是历史文化名城，因地处古四渎之一“济水”(故道为今黄河所据)之南而得名。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在这里留下了许多遗迹，古树名木是其重要组成部分。目前，国内对古树名木的较多研究主要集中在调查结果统计、生长现状分析、保护管理措施等方面[6-8]，关于济南市古树名木方面的研究也有零星报道，但多数停留在生长状况、历史文化描述和定点保护层面[9-12]，尚未对整体资源状况进行系统评估。本文根据2019年济南市古树名木普查结果，从植物分类、空间结构、生长状况和植物地理区系等方面进行分析，以期为保护济南古树名木和物种多样性提供理论依据。

1 研究区概况

济南市(36°02′—37°54′N，116°21′—117°93′E)南依泰山，北跨黄河，地处鲁中南低山丘陵与鲁西北冲积平原的交接带上，地势南高北低。地形可分为三带:北部临黄带，中部山前平原带，南部丘陵山区带。总面积10244.45 km2，下辖历下、市中、槐荫、天桥、历城、长清、章丘、济阳、莱芜、钢城十区和平阴、商河二县。

济南属于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日照充分。全市年平均气温14.2℃，其中1月最冷，平均气温-0.2℃；7月最高，平均气温28.3℃。年平均降水量548.7 mm。全市有棕壤、褐土、潮土、沙姜黑土、水稻土、风砂土6种土类，其中以棕壤、褐土两大土类为主。

2 研究方法

依据《古树名木普查技术规范》将古树划分为三级(一级古树树龄500 a以上，二级古树树龄300～499 a，三级古树树龄100～299 a)，名木不受树龄限制。本文涉及的资源数量、种类、分布状况、健康状况等数据资料来源于2019年济南市古树名木的全面普查工作；树龄、树高、胸围及冠幅的相关分析来源于此次普查中古榆树的数据资料；树种结构特征主要包括树高、冠幅、胸径；依据吴征镒等[13]对古树名木的分布区类型进行划分；采用Excel 2007和SPSS 18.0统计分析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和作图。

3 结果与分析

3.1 古树名木树种组成及数量特征

由表1可知，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极为丰富，共有古树名木20282株，隶属于33科56属81种，其中名木150株，隶属于12科13属14种。从属的层级看，数量≥3属的科分别是蔷薇科7属、豆科4属、木犀科3属、桑科3属、榆科3属；从种的层级看，数量≥4种的科分别是蔷薇科13种、杨柳科6种、榆科6种、豆科5种、木犀科4种、松科4种。

表1 济南市古树名木涉及科、属、种数量及株数

表2为济南市古树名木数量前15的树种统计情况:栗、柿、侧柏、国槐均在1000株以上，分别占古树名木总株数的34.23%、18.69%、18.31%、8.20%，为典型的优势种；白梨、核桃、山楂、杏、枣、垂柳、榆树、皂荚、旱柳、白皮松、银杏也都在100株以上(含100株)，占古树名木总株数的16.25%。这些在济南市古树名木数量排前15种的古树合计19406株，占全市古树名木总数的95.68%。除栗、柿、白梨、核桃等经济树种外，侧柏、国槐、垂柳、榆树、皂荚、旱柳、白皮松、银杏均为城乡绿化常见树种，其中柳树为济南市市树，虽然数量较多，但是均为三级古树。

表2 济南市古树名木数量前15树种

按照名木的界定范畴，分布于济南市名胜古迹、历史园林、宗教场所、名人故居等场所与著名历史文化名人或重大历史事件有关的名木数量占比较高，如千佛山唐槐、四门塔侧柏、五峰山洞真观内的银杏。国内外著名历史文化名人、知名科学家所植或咏题的树木在济南也有分布，如历下区曾巩手植海棠花、市中区的“怀孝子柏”。此外，还分布有其他具有重要历史、文化、观赏和科学价值或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代表性单株，如幸福柳广场的旱柳，毛泽东曾两次来这里视察，并在此树下会见群众，并与群众亲切交谈。济南市还有具重要科学价值的树种，如毛叶山桐子，可作为优良园林绿化树种；青檀为我国特有树种；章丘甘泉村的流苏，其胸围5.32 m，极具观赏价值，为珍贵树种。

3.2 古树名木行政区分布特征

从各行政区分布看(图1):济南各区(县)均有古树名木分布，其中莱芜区、历城区、长清区在总株数上表现为前三，占比超10%；其后依次为钢城区、历下区、章丘区，占比分别为8.17%、6.23%、5.25%。图1所示的颜色越深代表总株数越多。古树树龄是进行古树分级、反映古树价值的主要依据[14]。保护等级调查表明:济南市共有一级古树77株，占比0.38%，二级古树587株，占比2.89%，三级古树19490株，占比96.10%；名木128株，占比0.63%。由此可见，济南市古树树龄结构呈三角形分布，即随着树龄的增大，古树数量呈递减趋势。

图1 济南市古树名木行政区划分布

对古树名木数量与土地面积进行Spearman相关分析发现两个变量的相关性不具有显著性。考虑到济阳区位于黄河冲击平原带，地势平坦、面积大，但古树名木资源少的因素，进一步分析(不考虑济阳区)发现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数量与土地面积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P＜0.05)，相关系数为0.609。

3.3 古树名木生境分布特征

由图2、图3分析可知:89.54%的古树名木分布于乡村，10.46%分布于城区，分布于城区的古树名木主要集中在历下区、市中区、历城区、槐荫区4区，在地理位置上处于济南的中心城区。89.09%分布于山地丘陵地区，10.91%分布于平原地区，分布于平原地区的古树名木主要集中在商河县、济阳区、天桥区，在地理位置上处于济南北部的黄泛平原区；此外，历下、市中等区县在平原地区也有分布，主要处于山前平原区。

图2 济南市古树名木生长区域分布

图3 济南市古树名木生境分布

3.4 古树名木形态结构特征

古树名木形态结构统计结果(表3)表明:随着树高增加，古树名木数量逐渐减少，其中树高≤10 m的占比最高，为63.04%；随着冠幅增加，古树名木数量逐渐减少，大部分古树冠幅≤10 m，占比84.86%；随着胸围的增加，古树名木数量先增加后减少，其中以在100～150 cm的数量占比最高，为53.36%。以本次普查的200株榆树作为分析对象，对树高、冠幅、胸围和树龄做Spearman相关性分析(表4)发现:榆树的树龄与胸围相关性显著，且呈正相关关系；树高与冠幅也呈正相关关系；其余组别相关性较弱。

表3 济南市古树名木树种形态结构特征

表4 古榆树树龄、树高、胸围与冠幅相关性

3.5 古树名木生长势及生长环境特征

生长势及生长环境级别按照《古树名木普查技术规范》行业标准进行评估[1]。结果(表5)表明:济南市大部分古树名木保护措施得当，健康状况良好，占比91.59%；少数古树名木生长衰弱，占比6.53%；濒危古树名木占比1.88%。濒危株表现为正常叶片量占叶片总量的比例小于50%，枝杈枯死较多，树干坏死，干朽或成凹洞。濒危的2株一级古树均为侧柏，位于五峰山林场洞真观内，树龄约550年，1株有建筑物的遮挡，1株曾遭火烧。濒危的2株名木均为青檀，位于部队管辖区内，由于缺少专业的养护管理，病虫害没能得到有效控制。从表6可以看出:绝大多数古树名木的生长环境良好，占比71.50%；生长环境中等的占比19.33%；生长环境差的占比为9.17%。古树名木生长环境差的主要表现为树体周围有建筑物，或生长于石缝、峭壁处，生长空间狭小。

表5 济南市古树名木生长势特征

表6 济南市古树名木生长环境

3.6 地理区系分布特征

由表7可知:济南市古树名木北温带广布型属占比最高，为35.71%，典型的有枫杨属、栎属、栗属、槭属、黄栌属、桑树、榆属等；东亚-北美间断分布占比为12.5%，典型的有玉兰属、流苏树属、槐属、刺槐属、皂荚属等；东亚分布型占比为10.71%，典型的有梧桐属、苹果属、圆柏属、木瓜属等；中国特有分布占比10.71%，典型的有银杏属、杜仲属、水杉属等。济南市分布的古树资源种类较丰富、分布差异较大，以北方温带成分占优势，占比53.57%，其次是东亚成分，这取决于该地区所处的地理位置和植物区系的温带属性。此外，还有热带成分、古地中海成分的分布，其中热带成分典型的有柿属、枣属、朴属、乌桕属、楝属、柘属、构属等。

表7 济南市古树名木地理区系分布

4 讨论

调查统计结果显示，济南市共有古树名木20282株，以栗、柿、侧柏、国槐、白梨树种为优势种，虽然也有古柏类、古槐类、松树类、银杏类等常见于北方的古树名木分布[15]，整体而言，经济树种占比较高，特色明显。本次普查的经济树种养护管理水平更为精细，说明人为因素对古树名木生长也有显著的影响，这与研究古树名木保护的相关文献基本一致[16-18]。在普查的古树名木中，乡土树种占比很大，说明乡土树种能够更好地适应本区域环境并能在长期历史选择中存活下来，这与其他地区的资源情况有很大的一致性[19]。

济南各行政区均有古树名木的分布，但各区(县)分布不均。乡村和山地丘陵等地势较高的区域分布多，城区和平原地区分布少，表明空间异质性对古树名木的存活至关重要，这与王圳等[20]的研究结果一致。位于建成区或工业区的古树名木分布呈破碎化状态，主要分布于公园、医院、学校、路旁等区域，表明古树名木分布对环境有明显的依赖性。

结合树龄、生长势、生长环境及空间结构特征来看，济南市三级古树名木数量多，生长势正常的占比大，且多数的生长环境良好，在株高、冠幅、胸围等树种结构上也表现出健壮的趋势，表明济南市古树名木整体保护状况良好，但是保护力度还需进一步加强。

从区系类型看，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种类较丰富、分布差异较大，以北温带广布型占绝对优势，与其他城市相比存在一定的差异[21-23]，这与济南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关。总体来看，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的分布表现出明显的温带性质，东亚成分丰富，兼具热带、古地中海成分。

保护古树名木，具有保护我国生物资源和保护历史文化的双重意义。在古树名木保护工作中，还要进一步研究其动态演替规律，连续监测种类减少、生态群落多样性退化的特征，对影响正常生长的环境因素、人为因素要采取适当的调控措施，为古树名木创造良好的立地生存空间。

尽管济南市绝大多数古树名木现状良好，但在今后的古树名木保护工作中，还应加强立法和宣传教育，促使广大群众自觉保护古树；编制科学规范的指导性文件，提高古树名木保护管理工作的规范性；建立长效的动态巡查机制，定期对古树名木进行健康检查与评估；加强对古树名木的保护研究，科学开展濒危古树的抢救复壮和养护等工作；加大资金投入，设立专项养护经费，落实管护人员。

5 结论

济南市古树名木资源丰富，共有古树名木20282株，隶属于33科56属81种，属分布具有典型的温带性质。各区(县)均有古树名木分布，但空间分布不均，与各区县土地面积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不考虑济阳区)，且有集中分布于乡村和山地丘陵区的特点。从树种形态特征、树龄、生长势和生长环境方面看，济南市古树名木整体保护状况良好，但是还需进一步加强保护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