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粮食规模化经营的“四化”路径创新

2022-09-08 00:34楼佳张涛张鹏方豪邓钱生孙永朋
浙江农业科学 2022年9期
关键词:四化规模化盈利

楼佳,张涛,张鹏,方豪,邓钱生,孙永朋*

(1.浙江省乡投集团公司,浙江 杭州 310005;2.龙游县农业农村局 种植业发展中心,浙江 龙游 324400;3.浙江省农业科学院 农村发展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1)

1 新时代浙江省粮食产业的发展形势

1.1 重要背景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人要把饭碗端在自己手里,而且要装自己的粮食。”[1]充分彰显了粮食安全日益重要的战略地位。要守住粮食红线,筑牢“压舱石”,浙江必须未雨绸缪、率先行动、系统谋划、深入实践,在提产能、保供给的基础上,实现粮食增产与农民增效并行,粮食安全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双赢的战略目标[2]。

“十四五”,浙江省将落实粮食安全党政同责,加大粮食生产扶持力度,深化粮食绿色高产高效技术示范,加强粮食市场调控,到2025年,确保粮食播种面积、产量稳定在100万hm2、60亿kg以上,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稳定在150亿kg以上,口粮自给率达到50%。从内外部条件来看,资源空间约束和外部不确定性共存。浙江农业自然资源匮乏,粮食增产潜力有限,同时,多年来市场效益持续走低,浙江省粮食生产种植规模不断萎缩,市场上浙江大米难觅,作为全国第二大粮食主销省,外部不确定性影响十分突出。从客观发展趋势来看,粮食产量增长与产销缺口扩大并存。特别是2015年以来,粮食总产量稳定在59亿kg上下,但产销缺口从2015年的58.90亿kg扩大到2020年的63.15亿kg,并存在继续扩大趋势,粮食(食用)自给率长期徘徊在50%以下。从粮食产业基础来看,粮食种植规模化水平和占浙江省面积比重双低。截至2020年底,浙江省拥有种粮大户2.81万户,平均经营规模约14.387 hm2,种粮面积40.42万hm2,占浙江省种粮总面积的40.7%;种粮面积66.667 hm2以上的规模种植户701户(含企业、合作社),仅占大户总数的2.5%。

1.2 现实意义

根据党中央及浙江省委省政府要求,粮食产业要在提产能、保供给的基础上,实现粮食增产与农民增效并行,粮食安全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双赢的战略目标。可见,要确保实现浙江省委省政府提出的“十四五”粮食发展目标,将面临十分严峻的挑战。客观地讲,粮食产业发展和保供能力的影响因素不仅取决于自然禀赋条件,还受到资本、技术、制度、政策,特别是经营主体素质、经营模式、技术装备水平等因素的综合影响[3-5]。

在此背景下,从自身定位和综合实力出发,坚持以需求和问题为导向,开展专题调查研究,深入实地了解浙江省粮食产业的总体状况、生产能力和发展潜力,探索创新粮食产业发展战略和路径,充分发挥国有企业主力军作用,深入推进“科技强农、机械强农”行动,引领粮食产业进入高质量发展轨道,为浙江省粮食产业提供盈利点和稳定器。

2 浙江省规模以上粮食主体的经营情况

课题组与浙江省农业农村厅、国家统计局浙江调查总队紧密合作,于2021年11月至2022年3月进行了实地调研和问卷调研。其中,实地调研涵盖衢州、湖州、嘉兴、宁波4个市,问卷调研涵盖浙江省粮食规模经营主体(发放问卷300份,有效问卷199份),分别形成了经营主体案例库、问卷调查数据库和产业政策数据库。在此基础上,以山区、沿海岛屿、丘陵盆地、平原4类地形和11个地级市为分类标准,进行了系统分析。

2.1 粮食规模化经营总体特征鲜明

总体来看,浙江省粮食规模化经营具有突出特征,即弱质性产业、补贴型农业、微盈利环节、市场化短板,粮食产业利润薄、风险大,多数主体靠补贴生存,是“微利”或“负利”产业,也是名副其实的“补贴”产业。

第一,主体盈利面较大,但盈利水平不高。样本总体盈利面约66%,但平均经营利润仅为99.9万元。从4类地形看,平原主体的盈利面和盈利水平均为最高,盈利面最低的是丘陵盆地,盈利水平最低的是沿海岛屿;从地级市来看,盈利面最高的是嘉兴,最低的是金华,盈利水平最高的是嘉兴,舟山最低且是浙江省唯一为负的地级市。与其他产业相比,粮食产业的部门利润率低下,产业弱质性十分显著。

第二,主体政策依赖强,各类补贴不可或缺。总体样本的平均盈利约7 050元·hm-2,与各类补贴收入(农机、种粮、肥药等)6 630元·hm-2相比,基本持平;同时,高达92%的主体认为,没有补贴就会亏本,可见多数经营主体基本上就是在赚补贴。各类补贴仍是产业必需品,主体将长期保持对政策的高度依赖,补贴型农业是重要特征。

第三,主体盈利点非粮化,产业重心显著后移。总体上社会化服务收益与成本之比为2.29,高于样本总体的经营收益与成本之比1.23;从山区、沿海岛屿、丘陵盆地、平原4类地形看,社会化服务收益与成本之比分别为2.48、2.02、1.97、2.54,均高于各地形的经营收益与成本之比1.24、1.13、1.13、1.33。可见,粮食产业盈利点不在种植环节,而在加工、烘干等产后环节。从全产业链来看,粮食种植是“微利”环节,极易陷入“无利”甚至“负利”状态,既显示出社会化服务和加工仓储等业务的重要性,也反映出因缺少用地指标而无法开展相关业务的现实矛盾。

2.2 粮食经营成本与收益高低不一

调查显示,粮食经营成本主要包括人工、地租、机械、肥药、种苗、电费及其他项。样本总体的平均总成本30 495元·hm-2,其中,人工费6 405元·hm-2,土地租金11 310元·hm-2,机械购置3 135元·hm-2,肥药种苗7 410元·hm-2,电费420元·hm-2,其他121元·hm-2。

对4类地形和11个地级市的平均总成本进行对比,得到图1结果。调查样本的总体平均成本为30 495元·hm-2;从4类地形来看,丘陵盆地主体的平均总成本最低,比最高的平原低5 190元·hm-2;从11个地级市来看,最低的绍兴比最高的嘉兴低16 350元·hm-2,差异较为明显。

图1 粮食主体的平均总成本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粮食经营收益主要包括种植补贴、肥药补贴、农机补贴和粮食销售收入、社会化服务收入等各项。样本总体的平均总收益37 575元·hm-2。其中,种植补贴和肥药补贴5 910元·hm-2,农机补贴720元·hm-2,售粮收入28 560元·hm-2,社会化服务收入2 385元·hm-2。

对4类地形和11个地级市的平均总收入进行对比,得到图2结果。调查样本的总体平均收入为37 575元·hm-2;从4类地形来看,丘陵盆地主体的平均总收入最低,比最高的平原低2 535元·hm-2;从11个地级市来看,宁波最低,比最高的嘉兴低18 270元·hm-2,经营主体之间的平均收入差异较大。

2.3 经营盈利水平区域差异明显

图2 粮食主体的平均总收入情况

结合调查样本的平均收益与成本分析,计算粮食主体平均盈利和平均盈利水平,结果如表1所示。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本文对调查样本进行分析时,并未将家庭农场和企业化经营区分,而是从一般性角度探讨粮食规模化经营的盈利可能性。同时,限于回收问卷数据不足,只扣除了固定资产折旧、管理人员成本,而未对资金财务成本进行考量。

表1 粮食主体的经营盈利情况

从样本主体平均盈利水平来看,样本总体平均总利润为7 062元·hm-2。在山区、沿海岛屿、丘陵盆地、平原4类地形下,样本的平均总成本分别为28 875、34 080、31 125、29 505元·hm-2,平均总收益分别为35 805、38 550、35 040、39 165元·hm-2,平均总利润分别为6 930、4 589、3 930、9 675元·hm-2。4类地形中,平原主体的平均盈利水平最高,丘陵盆地最低;11个地级市中,嘉兴主体平均盈利最高(19 320元·hm-2),是唯一超过15 000元·hm-2的市,舟山市的平均盈利最低(-6 330元·hm-2),也是唯一为负值的市。

从样本的盈利面来看,盈利主体132个,盈利面约66%,总体上实现了盈利;从4类地形来看,平原主体的盈利面(80%)和盈利水平(169万元)均为最高,盈利面最低的是丘陵盆地(50%),盈利水平最低的是沿海岛屿(35万元);从11个地级市来看,嘉兴盈利面最高(82%),绍兴(79%)次之,宁波(76%)第三,盈利面较低的是舟山(53%)和金华(32%),盈利水平最高的仍是嘉兴(283万元),舟山最低(-20万元)且是唯一为负值的市。具体来看,总体上的平均盈利为7 062元·hm-2,略高于平均各类补贴收入(农机、种粮、肥药等)6 630元·hm-2,体现了各类补贴对于粮食经营的重要意义。

3 积极探索粮食产业“四化”发展的创新路径

今后,浙江应以统筹浙江省或者区域产业资源为导向,特别要发挥浙江省农村发展集团等国有企业的龙头带动作用,努力推动粮食经营向规模化、机械化、信息化、市场化发展,即坚持走“四化”路径。

3.1 坚持“纵向+横向”规模化发展

经营规模化。调研分析显示,规模化与经济效益高度相关。总体上看,77.9%的主体有扩大意愿,扩大规模是横向规模化的具体路径。其中,平原地区的意愿最强,为80.5%,沿海岛屿最低,为73.6%;衢州市的意愿最强,为92.9%,舟山市最低,为50.0%。从盈利可能性来看,与主体扩大规模的意愿高度吻合,即盈利可能性越大,扩大规模的意愿越强烈。从扩大规模的成本来看,平均土地租金较低的分别是山区与丘陵盆地,以及舟山、丽水、衢州、温州,是扩大经营规模的优选项。

业务多元化。调研分析显示,粮食种植环节很难独立实现盈利,加工、烘干等环节收入是主要盈利点[6]。社会化服务和加工仓储等业务对于粮食经营具有重要意义,从全产业链发展角度来看,拓展产前与产后业务,也是一种纵向的规模化[7]。在实践中,建设用地和设施用地指标往往是粮食产业发展的瓶颈障碍,很多项目受制于没有指标而难以拓展业务领域,无法形成多元化经营体系,成为主体经营中的主要痛点。

3.2 坚持“专精+特新”机械化发展

提升机械装备水平。集团要围绕提升机械装备的“专精特新”,即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新颖化水平,加大技术装备投入,以科技应用和机械装备应用来解放人力,推进“机器换人”进程。具体来看,在粮食生产经营中,规模化主体的技术装备必须要做到专业高效、品质精良,装备和管理优质精细,产品和服务独具特色,充分体现新技术、新工艺、新创意、新模式等,既能适应各类地形条件,满足自身规模化经营的需求,也能开展社会化服务,满足各类主体的差异化需求。只有在“专精特新”等方面持续投入和不断探索,才能专注精深加工、社会化服务等业务领域,把自身在粮食产业链的特色优势做大做强[8-10]。

加强基础设施配套建设。调研分析显示,在希望扩大经营规模的主体中,提高机械化水平和建设生产用房是所有需求中最迫切的,选择比例分别达73.9%和70.9%,这也反映出规模化经营中受到机械化和基础设施配套建设制约最为突出。具体来看,38.0%~64.0%的主体需要流转更多土地、建设提升道路、引进先进技术和人才等,但同时认为,生产用房不足、土地租金高、基础设施建设投入过高的主体分别达69.8%、66.8%和30.2%,这一特点在4类地形和11个地级市中基本相同。

3.3 坚持“平台+场景”信息化发展

打造信息化综合平台。依托浙江省农村发展集团信息化平台,积极建设“浙农优粮”功能模块,成为集团粮油业务的信息中心、管理中心、监控中心和服务中心。通过在全省的生产基地、加工仓储、冷链物流,以及休闲观光等功能体系,逐步扩大对外辐射力,强化示范带动和社会化能力,将浙江省农村发展集团的综合信息平台打造成为粮油领域最专业和最权威的智能决策中心、应用创新中心、数据资源中心,提升整个粮食产业的信息化水平,使集团成为浙江省粮食产业最有影响力的真正意义上的领军企业。

建设信息化应用场景。围绕业务体系和今后发展目标,以粮食全产业链发展为载体,重点开展智慧育秧、智慧农机、智慧粮田(施肥洒药防虫)、智慧加工、智慧仓储、智慧物流、智慧温室(植物工厂)、智慧服务(预警、调度、科技)等八大智慧场景建设,深入开展数据汇集、数据交换和数据分析,建立各类应用场景下的数据库和指标体系,逐步丰富和完善信息化、数字化应用体系和功能板块,大幅提高企业运营效能和监测服务功能,强化对粮油产业的调控和管理水平。

3.4 坚持“自强+合作”市场化发展

建立完善规范化现代企业制度。以深化改革为契机,市场化为导向,推动企业制度集成改革和治理体系完善。通过深化所有制改革,构建市场化乡村振兴投资机制,强化涉农板块的金融投资决策和管理运营能力;建立“竞争、激励、约束”三位一体的人才管理机制,打造现代企业人才队伍,完善企业决策和项目监管体系,提高经营决策科学性和规范性;在经营决策、分配激励、考核约束等方面不断迈出新的步伐,激发企业发展内生动力和活力,打造粮食企业自我代谢、自强向上的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制度核心。

建立开放、合作、互促、共赢发展格局。以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为标尺,充分认清粮食企业的功能定位和业务边界,坚持专业人做专业事和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基本原则,在粮食生产经营领域广泛开展多种模式的战略合作。在科研领域,积极建立与科研院所的科技联盟,针对关键瓶颈的技术难题,开展合作科研攻关,共有科研成果,共享转化效益;在生产领域,积极为一般主体提供机械化和加工仓储物流等社会化服务,降低一般主体的设施建设和机械购置成本,提高自身资产的利用率;在营销领域,以国有企业品牌和实力为载体,以产品订单和技术服务为手段,积极引领粮食产业主体抱团组队发展,通过共享市场资源,开拓市场空间,满足市场发展需求,提高集团企业的核心竞争能力和综合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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