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系列谈(连载)

2022-09-03 09:41:45李宏民周朝卫
时代报告 2022年7期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历史

■ 李宏民 周朝卫

《马克思主义系列谈》之八:没有尽头的攀登

“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这是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法文版序言中说的一句话。马克思的一生是学习的一生,是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的一生,也是他向真理高峰攀登的一生。

刨根问底,问出了人类社会的源头

马克思用唯物史观将人类社会划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然而,原始社会是不是人类社会的起点?马克思将探索的目光向前延伸,研究史前社会理论,得出了亚细亚生产方式这一东方社会形态,这是历史上一个特殊的生产方式。后来随着古代社会材料的不断丰富,他的思考更加深入:“亚细亚生产方式”之前有没有更古老的社会形态?人类社会还有没有向前延伸的空间?

马克思把目光投向史前社会,继续追根求源,研究摩尔根《古代社会》,发现在亚细亚生产方式之前仍然有更古老的原始部落——氏族社会,这个太古时代成为人类社会的“活化石”。

通过研究,马克思发现认为“亚细亚生产方式”并不是最原始的社会形式,而只是人类社会从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向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过渡的阶段,在此之前还存在一个无私有制、无阶级对抗与阶级压迫现象的氏族社会。那是人类的“幼年”时代,由于生产力的极度低下,生产关系还包括在血缘关系的胚胎之中,这种血缘关系构成整个社会制度的基础,就是人类社会的原始形式,人类史前社会的秘密被揭开了。马克思在他的晚年为人类找到了“童年”。从此,马克思对该时期社会形态的表述不再用“亚细亚”,而是用“氏族社会”。

刨根问底,问出资本的秘密

马克思研究资本就是从商品研究开始。他从商品这个“庞大的堆积”看到商品背后是劳动,是人与人的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就是资本家与雇佣工人的关系。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用等价交换掩盖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马克思用无形的手术刀一步一步刨根问底,取出剩余价值这个“难产儿”,揭示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

马克思指出,劳动力向来并不是一种商品,只有被资本家购买后才成为了商品,工人出卖的是自己的劳动力而不是劳动,资本家支付给工人的是劳动力的报酬,而不是工人在劳动中所创造的劳动产品的报酬,工人得到的只是自己劳动的一部分报酬,大部分被资本家占有。资本家用购买劳动力掩盖剥削的秘密被戳穿了,看似等价交换,其实只是一种剥削。剩余价值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内部矛盾和经济运动规律,论证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共产主义必然胜利,从而把社会主义学说置于牢固的科学基础之上。剩余价值的发现被恩格斯称为“第二发现”。

刨根问底,问出革命的长期性

从“两个必然”到“两个决不会”是马克思主义对革命长期性的一种转变。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这个科学结论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发展规律。然而,由于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长期性估计不足,曾提出很快消灭私有制、铲除资本主义的设想。

随着革命实践的发展,尤其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深入,他对资本主义存在的长期性有了新的认识,纠正了对资本主义自我调剂能力估计不足的问题,马克思看到了资本主义存在的长期性,因而提出“我们错了,现实和我们当初的想法越走越远”,从而得出了“两个决不会”的结论。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之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之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马克思在革命的实践中既看到了资本主义灭亡的必然性,又看到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历史过程。从“两个必然”到“两个决不会”反映了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认识的不断深化。

“两个必然”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被社会主义代替的历史趋势,“两个决不会”则科学地探索了资本主义制度被社会主义制度所代替的时间和条件。

真理无止境,马克思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理论作为终极真理,他总是根据时间的发展不断对自己的理论进行反思并超越自我,总是不断地向新的未知领域进发。

《马克思主义系列谈》之九:捍卫我们的党

马克思不仅创建了无产阶级政党,而且为了捍卫党,与机会主义、分裂主义和腐败现象进行了长期不懈的斗争。

与机会主义进行斗争

大浪淘沙,陈杂泛起。为了捍卫无产阶级政党的利益,马克思与各种机会主义进行“生死斗争”。马克思曾说,与公开的敌人相比,要对机会主义展开“体无完肤般”的批判。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恩格斯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40年代末到50年代,同蒲鲁东主义进行斗争,同各种冒牌的“社会主义”斗争;60年代,马克思在领导工人运动中批判工联主义、拉萨尔主义,从第一国际中清除巴枯宁主义;70年代末,批判机会主义者杜林。

拉萨尔主义是19世纪60年代初在德国出现的机会主义派别,拉萨尔鼓吹“议会道路”“自由国家”,反对无产阶级专政。马克思写出《哥达纲领批判》对拉萨尔主义展开针锋相对的批判。马克思无情地批评拉萨尔:“目前他是一个很不可靠的朋友,在将来是一个相当肯定的敌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419页。)不出所料,拉萨尔脱离了革命。有一次他邂逅了一位17岁少女,在与少女的未婚夫的决斗中中弹身亡。

无政府主义者蒲鲁东反对无产阶级革命,主张社会改良,集资开办合作社,“交换银行”等办法代替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斗争,他写出《贫困的哲学》,兜售自己的谬论。1847年,马克思针对《贫困的哲学》写出批判著作《哲学的贫困》,系统地对蒲鲁东的政治、哲学和经济观点进行批判,彻底揭穿了他为资产阶级效劳的反动面目。1848年革命失败后,蒲鲁东更加走向堕落。

1846年3月,在布鲁塞尔通讯委员会一次会议上,空想主义者威廉·魏特林认为共产主义革命马上就要到来,无产阶级革命需要的是热情而不是科学的理论和严密的组织,并且同马克思进行激烈辩论。马克思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拍案而起,愤怒地说:“无知从来也不能帮助任何人,谁藐视理论,谁就会给工人运动带来损失!”由于马克思拍桌子用力过大,几乎将桌子上的油灯震灭。马克思与魏特林从此决裂。1847年6月,魏特林被正义者同盟开除,这是国际无产阶级内部第一次取得的两条路线斗争的重大胜利。

欧根·杜林博士是柏林大学讲师,企图用小资产阶级民主思想代替党的纲领,用永恒道德、终极真理、绝对自由等谬论反对马克思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这个“江湖骗子”是马克思主义危险的敌人。

恩格斯担当起批判杜林的任务,他说:“要不顾一切,批判杜林。”(《马克思恩格斯通信集》第4卷,第500页)他在给马克思的信中说:“我已经订好了计划,随着对他的荒谬和庸俗的揭露越来越深入,批判就变得越来越尖锐,最后给他一顿密如冰雹的打击。”(《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第18—19页)他毅然中断了自然辩证法的研究,一年后写成了《反杜林论》一书,彻底批判了杜林的反动观点,第一次系统地阐明了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他在书中坦言:“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我们必须应战,把斗争进行到底。”表明了马克思主义与机会主义斗争的坚定立场。该书出版不久,杜林被剥夺了柏林大学的讲学资格,从此销声匿迹,以他为代表的机会主义被击退。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夺取,马克思、恩格斯与分裂主义、宗派主义作坚决斗争,捍卫党的统一和团结。

巴枯宁是第一国际时期的阴谋家和两面派,无政府主义创始人之一。1848年革命失败后,被德国逮捕并引渡给沙皇政府,在狱中多次向沙皇写“忏悔书”和请求特赦的信。1861年他从西伯利亚流放地逃跑。为了把无政府主义强加给国际工人运动,巴枯宁玩弄两面派手法,大搞阴谋活动。他背着国家建立一个叫“社会主义民主同盟”的秘密组织,力图使它打入第一国际,以便从内部来瓦解国际,夺取领导权。

1870年,马克思为总委员会起草了《机密通知》,揭露巴枯宁的两面手法和阴谋活动,在结尾马克思满怀信心地说:“这个极端危险的阴谋家的手法,至少在国际的范围内,很快就要完蛋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人民出版社1964年版,第479页。)

海牙大会以后,巴枯宁分子进行疯狂反扑。1873年,巴枯宁抛出《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恶毒攻击和诽谤马克思主义,攻击党的纲领。在一次第一国际的秘密会议上,马克思、恩格斯与巴枯宁进行激烈的辩论斗争,马克思怒不可遏,发言达97次之多,一次次抨击他的分裂活动。根据马克思的建议,巴枯宁被开除出第一国际,粉碎了巴枯宁的分裂阴谋。

与腐败和危害党的纪律现象斗争

无产阶级政党与腐败水火不容,马克思、恩格斯一直把腐败作为党的最大危害,强调无产阶级政党不能贪污腐败。《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政党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利益不同的利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85页)公开申明无产阶级政党除了运动的利益,本身没有私利可图。

马克思通过巴黎公社诞生的新政权,更加清楚地意识到无产阶级政党必须反对腐败。他在《巴黎公社公告集》中指出,巴黎公社选举出来的公职人员“代表道德反对邪恶,代表克己奉公反对滥用职权,代表廉洁清正反对腐化堕落”。

马克思、恩格斯把必须绝对保持党的纪律特别是严明党的政治纪律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一条建党原则,指出了党的纪律对于无产阶级政党和党所领导的事业的极端重要性。1859年5月18日,马克思在致恩格斯的信中明确指出:“我们现在必须绝对保持党的纪律,否则将一事无成。”(《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413页)

共产主义同盟中央委员奥古斯特·维利希是“左”倾冒险主义的代表。1850年的一天,在一次会议上,他鼓吹革命马上就能“成功”,制定了十分冒险的革命计划,并攻击马克思。维利希攻击马克思激起另一中央委员施拉姆的愤怒。接下来发生了使马克思十分愤怒的事:两个人不听劝阻进行了一场决斗。生性莽撞的维利希是一个老练的手枪射手,他将施拉姆打伤。发生在两个中央委员之间的决斗损害了同盟的团结和形象。马克思毫不原谅施拉姆的错误,对他严厉批评,说他“热情大于理智”。对于冒险主义的维利希,马克思建议把他开除出共产主义同盟。

马克思在给女儿劳拉的信中说:“每当党带着‘自己的全部溃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我总是感到不安。”[马克思致劳拉·拉法格(1869年9月25日)]

马克思捍卫无产阶级政党的精神值得我们借鉴。在新时代新征程,我们要弘扬伟大的建党精神,牢记打铁必须自身硬的道理,勇于自我革命,坚持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坚决清除一切侵蚀党的健康肌体的病毒,坚决做到“两个确立”“两个维护”,增强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增强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永葆党的生机活力,捍卫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使我们的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马克思主义系列谈》之十:坚硬的“石头”砸碎千年的神

历史是上帝创造的还是人民创造的?“历史”和“人”,谁是“主人”?神学家说,历史是上帝的意志,上帝创造了历史。唯心主义者说,历史是精神的产物。

19世纪的欧洲是以“神”为中心的时代,统治阶级利用宗教神学愚弄和麻痹人们,他们宣扬人和历史是上帝创造的,人间的一切秩序都是由“神”和“上帝”来安排的,一些哲学家和理论家也做了神学的俘虏,他们论证的是“神”的存在,用神灵的意志来说明历史的发展过程,把历史纳入神学的“宿命论”中。就连大哲学家黑格尔也将世界历史赋予上帝,将人视为世界历史的工具。

谁能告诉我天有多远?谁能告诉我天上有没有神仙?要实现人类解放,必须戳穿上帝创造人的歪理学说,马克思站在批判神学的前沿。

马克思用历史唯物主义探索人类历史的源头,他在《圣神家族》中指出:“历史的发源地不在思维和幻想的天国中,而在尘世粗糙的物质生产中。”马克思又指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穿住以及其他一切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人们从几千年前到今天,但是为了维持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从事的历史活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8页)

“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12页)生产方式的交往和变革推动历史的发展。猿人的洞穴就是历史的源头,“随着人,我们进入了人的历史”。(《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4页)马克思还指出:“历史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创造这一切、拥有这一切并为这一切而斗争的,不是‘历史’,而正是人,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而已。”(《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1版,第2卷,118页)一个“而已”足以说明,人是历史的主人,历史是人的奴仆。在人面前,历史只是人的“场景”和“作品”而已,如同儿童玩的“泥巴”。

“粗糙”的物质生产是人类历史的发源地,人的劳动创造历史,而不是上帝创造了人和历史。尘世的、“粗糙”的石器时代和物质生产就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发源地,粗糙的物质生产为历史唯物主义打造了一块坚硬的基石,“粗糙”的理论奠定了人民创造历史的唯物史观,“粗糙的石器”成为马克思主义战胜神学和天命论的锐利武器。追根溯源,也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姓“石”。

历史发展不是“神的意志”,也不是“天才人物的发现”,坚硬的石头砸碎了千年的神。马克思主义为人类找到了自己的根,找到了自己的魂,砸碎了束缚人们思想的精神枷锁,戳穿愚弄人们的神话,实现了以神为中心转向以“人”为中心,“上帝”的位置被“人”取代了。不是通过历史发现了“人”,而是通过“人”发现了历史。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了人类起源,无情地击碎了“上帝创造人”的神话。物质和意识的关系被理清了。唯心主义从它的最后的避难所中,从历史观中被驱逐出来了,笼罩人们几千年的宗教神学雾霾被科学和真理的阳光驱散了。马克思以彻底的无神论思想使被压迫被奴役的大众肩负起解放自己的使命。

历史发展的规律找到了。马克思主义揭示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第一性、物质决定精神,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人民创造世界、物质生产决定人类精神生产。劳动创造历史,生产方式变革推动社会前进,劳动创造了人类社会。

正如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所说:“过去是用迷信说明历史,现在是用历史说明迷信。”人们啊,要寻找社会发展的动因,眼睛向下,可别向天上眺望。

人创造历史代替了神创造历史,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把神送进历史,把历史还给人。

《马克思主义系列谈》之十一:马克思让“人”成为人

人类历史进入19世纪,马克思把目光投向了“人”,如同达尔文从自然界的胚胎中发现了“人”,马克思从贫民窟中发现了“人”。

劳动使人站了起来,人类从猿中分离出来,这是300多万年前的事情。直立是人类历史的伟大革命,站起来的“人”进入了人的历史,宣告了“匍匐”历史的结束。

然而,人的直立只是完成了从“爬”到“走”的转折,在宗教神学和封建统治下,劳苦大众依然没有站起来。“奴隶世世代代是奴隶,贵族世世代代是贵族”这种精神枷锁仍然束缚着劳苦大众,千百万劳苦大众依然匍匐在上帝和贵族面前爬行。这就是黑暗的中世纪,也称为“人类史上的动物时期”。

马克思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任何一个存在物只有当它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时候,才认为自己是独立的,而且只有当它依靠自己而存在的时候,它才使用自己的双脚站立的。”马克思进一步指出:“中世纪专制制度的唯一原则就是轻视人,使人不成其为人。”(《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6页)

难道人的命运是上天注定的吗?难道这就是人的命运吗?难道奴隶世世代代只能是奴隶,贵族永远是贵族吗?

马克思站了出来,发出了一切人都应平等的呼喊,他指出:“一切人,或至少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公民,或一个社会的一切成员,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75 年版,第143页)这里的“一切人”涵盖了马克思所关注的妇女、儿童、流浪者、黑人、奴隶,涵盖了一切被压迫、被剥削的人。

一切人都是平等的!自从法国思想家卢梭提出“人生而平等”,马克思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响彻欧洲,响彻全世界。

翻开人类历史,自从有阶级社会以来,何时有过平等?人类第一部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中,奴隶是以“头”计算的,为奴隶理发将会被剪断手指。再打开《黑奴法典》,同样剥夺了黑奴做人的权利:黑奴不得拥有财产,不得买卖物品,婚姻不受法律保障,不准认字,不得看《圣经》。一句话,不许抬头做人。对自由的思考,从来都不属于奴隶。正如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人们过去常常把作为奴隶人本身当作原始的货币材料。”(《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103页)“奴隶主买一个劳动者就像买一匹马一样。他失去奴隶,就是失去一笔资本,必须再花一笔钱到奴隶市场上去买,才能得到弥补。”(《资本论》1卷,第307页)

在古代中国,“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封建礼教为“吃人”的压迫披上了合法的外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出轨的妇女受尽惨无人道的折磨,用“沉笼”投进河里。无论中国还是外国,奴隶如同牛马一样成为皇帝和君主的殉葬品。

马克思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揭示了不平等的根源是阶级,不平等是阶级的产物。《共产党宣言》指出:“自由民和奴隶、贵族和平民、领主和农奴、行会师傅和帮工,一句话,压迫者和被压迫者,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地位,进行不断的、有时隐蔽有时公开的斗争……在过去的各个历史时代,无论何处我们都可以看到社会被划分为各个不同的阶级,社会地位分成多种多样的等级。在古罗马,有贵族、骑士、平民、奴隶,在中世纪,有封建主、臣仆、行会师傅、帮工、农奴,而且几乎在每一个阶级内部又有一些特殊的等级。”

不平等的种族歧视酿成了惨无人道的悲剧。黑人只因为肤色不同,便沦为黑奴,成千上万的黑奴充当的只是“会说话的牲口”,被使用的工具。成千上万的黑奴被装船贩卖,开发矿山,用黑色的生命为贵族换回金灿灿的金子。马克思指出:“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62页)“黑人就是黑人”说的是黑人只是肤色不同,并非天生就是受歧视的另类,只有在一定的资本主义这种社会关系下面,黑人才成为奴隶。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希特勒动用战争机器毁灭犹太人来源于对犹太人的种族歧视。希特勒还声嘶力竭地叫嚣,“对待被征服的种族,应比对待野兽还要残酷,应当首先让被征服者拉犁,然后才让马拉犁”。为此,他发出号召说“要为驱除瘟疫民族而战”,于是600多万犹太人被屠杀,就是这种不平等的牺牲品。

不平等的等级制度同样不把人当人。旧西藏的黑暗社会就是一个缩影:旧西藏法律将人分为三等九级,明确规定人在法律上的不平等地位,农奴的人权被领主阶级所剥夺。地方政府完全被官家、贵族和寺庙上层僧侣(又称“三大领主”)所掌控,各级官员由上层僧侣和世俗贵族担任。

三大领主以野蛮、残酷的刑法维护封建农奴制度,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设置司法机构和法庭,除官府所设监狱外,每一个较大寺庙和贵族都设有监狱或私牢,可以自备刑具,私设公堂,惩罚农奴,进行判决、鞭挞、拷问,给农奴戴上镣铐、枷锁。大量藏文档案清晰记载着,割舌、割鼻、戴石帽、剁手足、剜眼、抽筋、剥皮、投水,甚至投入蝎子洞等几十种酷刑。

三大领主依靠对土地的绝对占有,掌握着农奴的生死婚嫁。领主还把农奴当作私有财产,随意用于赌博、买卖、转让、赠送、抵债和交换。农奴如果逃亡,就会被处以断足、鞭笞等惩罚。三大领主不仅对广大农奴进行人身控制,还通过乌拉差役对其进行残酷奴役。

当时广大农奴流传着这样的歌谣:“即使雪山变成酥油,也是被领主占有;就是河水变成牛奶,我们也喝不上一口。”历史的讽刺是,资产阶级以“自由平等”的旗帜推翻封建农奴制度“使人复活”,但是他们所提倡的“自由、平等、博爱”只是一块“遮羞布”,只是用刺刀代替了皮鞭,用无形的锁链代替了有形的锁链,用形式的平等掩盖实质的不平等。剩余价值作为马克思的伟大发现,戳穿了资本家在“等价交换”和“平等”的幌子下剥削工人的秘密,揭示出不平等的背后是一个阶级占有另一个阶级的劳动。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平等地剥削劳动力,是资本的首要的人权。(《资本论》第1卷,第338页)

法国政府对养犬征收养犬税,马克思引用了养犬人说的一句话,“可怜的狗啊!人家要把你们当人看哪!”(《<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绝妙地讽刺了不把人当人看的资本主义社会,无情地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虚伪的平等。

一百多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然被视为“另类”。在当今美国,贫穷的黑人是受种族歧视的群体,他们无法得到正常的教育、医疗、就业、养老等社会保障,在这次疫情中,“黑白”享受的医疗救治十分分明,黑人死亡率远远高于白人。尤其黑人弗洛伊德被警察活活跪死,引发一浪高过一浪的黑人暴动,他们高呼“黑人的命也是命”,这是对种族歧视的声讨和反抗。显然,要使黑人彻底解放,必须推翻不公平的社会制度。

要实现人的平等,必须消灭阶级。马克思指出:“任何解放都是实现人向人的本质的真正复归。”“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受屈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9页)马克思认为,真正的平等不是一个阶级代替另一个阶级,而是消灭所有阶级统治,劳动者只有获得生产资料所有权才能真正实现分配平等,这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平等,是每个人无论在经济、政治、法律上的平等。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指出:“消除一切社会的和政治的不平等”这一不明确的语句,应当改成:随着阶级差别的消灭,一切由这些差别产生的社会的和政治的不平等也自行消失。(《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8页)无产阶级平等要求的实际内容就是消灭阶级的要求。马克思提出无产阶级所要求的平等就是消灭私有制和等级差别,最终实现全人类的解放。

“任何一种解放都是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438页)一个“还”字无疑说明平等权是人与生俱有的,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平等的民主、政治、经济、生活等各种权利。无产阶级革命就是把人的解放还给自己,使人的自由回归自己,使人成为自己的主人,社会的主人。

马克思站在人类解放的高度,从人类社会发展史的角度考察人的平等,把追求人人平等作为奋斗的目标,站在更宽广的视野提出“全人类平等”的观点,让人成为“平等的人”,第一次把平等观置于科学的基础之上。

“太阳是公平的,既照着君主也照着奴隶”。一切人都是平等的,一切人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站起来吧,人们!站起来吧,人们!让地上爬过的目光抬起,让被压弯的人挺直腰身。人,只能是直立的人。人,只能是站起来的人。

当我们今天看到美国种族歧视,对黑人暴力执法时,在听到“黑人的命也是命”的呐喊时,仿佛看到马克思挥动巨手,大声呼喊:“住手!一切人都是平等的。”历史上无数的先贤,无数的哲学家、理论家,谁发出过这种声音?

习近平《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马克思主义第一次站在人民的立场探求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以科学的理论为最终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的理想社会指明了方向。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具有跨越国度、跨越时代的影响力,就是因为它植根人民之中,指明了依靠人民推动历史前进的人间正道。”

千年的庙宇千年的神,千年的奴隶不变的身,砸碎千年铁锁链,马克思让“人”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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