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内容提要:2014年,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位于蜀岗西南江苏扬州邗江区西湖镇的边城·香榭里地块先后进行了三次抢救性发掘,共清理出汉代墓葬108座。第三次清理时发现有4座西汉早中期的墓葬保存较为完整,皆为竖穴土坑墓,出土一批釉陶器、铜器、玉器等。这些墓葬的发现为研究西汉早期至中期扬州地区社会、文化、经济、丧葬习俗等内涵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边城·香榭里地块位于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西湖镇,东北距汉代广陵城遗址西侧2.8千米,东北距西湖镇政府1.5千米。北邻西峰路,东临西湖路,南靠经圩二路,西接润扬北路(图一)。2014年3—6月,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该地块进行抢救性发掘。该地块开发分三期,经三期发掘共清理出汉代墓葬108座。第一期位于地块东部,发掘墓葬38座(2014YBCM1—M38,下文省略2014YBC),分布集中,保存极差。第二期、第三期位于地块西部。第二期共发掘42座墓葬(M39—M80),整体保存也较差。第三期共发掘墓葬28座(M81—M108),其中M83、M87、M91、M92整体结构保存相对完整,出土器物较多并且造型精美(图二)。现将第三期保存较好的这4座墓葬简报如下。
图一// 扬州西湖镇边城·香榭里三期地块汉代墓葬位置示意图
图二// 墓葬平面分布图
4座墓葬皆为竖穴土坑墓,墓坑呈长方形,坑内填青膏泥。葬具使用木椁木棺。随葬器物主要为釉陶器、铜器、玉器、漆器等。
M83为一椁一棺两箱(一边箱一头箱),坑口长4.70、宽3.10米,方向292°。坑内填土分为两层:上层为黄褐色黏土,较硬实;下层与椁等高处填充青膏泥(图三)。
图三// M83平、剖面图
椁室结构保存较完整,椁盖板仍保存,现存11块盖板,残长0.50~1.65、厚0.14米。坑内挖有生土二层台,高度为0.70米,比椁侧板高度低0.05米,南北两侧二层台宽0.52米,东西两端二层台宽0.42米。
木椁长3.60、宽2.00、高0.75米。南北侧板、东西端板均厚0.17米。椁室侧板与底板内侧均涂有红漆。椁室内部由隔板分成三部分,隔板长3.00、高约0.57米。西端为头箱,头箱长1.76、宽0.65米。在头箱南部放置数件漆器,但已朽毁,无法辨认器形。在漆器北侧发现1面铜镜,1个铜泡钉,2件铜刷柄。头箱北部则放置1个铜鉴,铜鉴南部与东部各摆放有1个漆案,但均已残破。南部漆案下有1件陶胎漆耳杯。
椁室东部分为棺室和边箱两部分。在棺西端与隔板之间放置有1件铜璧。棺室与边箱的隔板中部有一个长0.46、宽0.14米的开口。棺长2.40、宽0.70米;端板与侧板厚0.07米。棺室中部偏西放置1面铜镜,1件玉石碎片,1个泡钉,1件木器(可能是木匣),木器上放置头发,2件骨簪,2面铜镜。边箱长2.58、宽0.95米。其中放置陶钫(残)、鼎(残)、壶、盒、瓿、罐各2件,铜鼎、罐、勺、匜、残器各1件,1件灰陶器,数枚铜钱,2枚陶钱,1件漆盆,2件漆耳杯。铜匜内置木牌,但字迹漫漶不清。铜鼎内置木牌,字迹不清。
M83共出土器物43件(套),主要为陶器、青铜器、玉器、骨器、漆木器、假发等。其中刷柄2件,铜钱1套、铜勺1件、玉器残片1件、骨笄2件、漆木器8件、假发1套均朽蚀严重,未能提取。
1.陶器
15件。可以分为釉陶器、印纹硬陶、泥质陶器。
釉陶器 10件。包括鼎、盒、壶、瓿、钫各2件,每种器形的器物形制相同。
鼎 2件。M83︰23,盖呈钵形,顶部较平。器身作子母口,盖与弧腹周边有多道弦纹,平底。两长方形附耳,耳有长方形穿。三矮蹄足。釉面全脱落,露出灰褐色胎。鼎盖顶径约7.5、盖高7.5、器身口径17.5、底径9.5、通高19厘米(图四︰1)。
图四// M83出土器物(一)
盒 2件。M83︰22,钵形盖,顶部较平。器身作子母口,弧腹,盖与弧腹周边有多道弦纹,平底。釉面全脱落,露出灰褐色胎。盒盖顶径9、盖高7.5、器身口径20、底径18、通高19厘米(图四︰2)。
壶 2件。M83︰25,侈口,尖唇,束颈,溜肩,鼓腹,矮圈足外撇。肩部置一对蕉叶纹耳,饰三周弦纹间隔两周水波纹。口径14.5、最大腹径27、底径14、高34厘米(图四︰3)。
瓿 2件。M83︰29,敛口,折沿,溜肩,鼓腹,平底。肩部绕两周水波纹,置对称扁宽耳,双耳高于口沿,耳上饰有口、眼、鼻、眉、须。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口径9.8、腹径32、底径16.4、高22.7厘米(图四︰4)。
钫 2件。M83︰26,方盖,盖顶部有凸起。侈口,溜肩,肩下部有附耳,鼓腹,高方口足。口边长12、腹径24、通高46.5厘米(图四︰5)。
印纹硬陶罐 2件。M83︰34,直口,高领,弧腹,平底,器身拍印有篮纹。口径14.5、腹径35.5、底径17.5、高44.5厘米(图四︰6)。
泥质陶币 2枚。M83︰21-1,圆形方孔。外径2.4、方孔边长0.9厘米(图四︰7)。
2.青铜器
16件(套)。包括铜镜、鼎、匜、泡钉、璧、洗、釜、刷柄、铜钱、勺等。
铜鼎 1件。M83︰41,盖鼎缺盖,器身似盆,长环形附耳,附耳高于口沿,微敛口,口下有一周突棱,鼓腹,平底,三扁足聚于底部外撇。口径17.6、腹径22、通高24.3厘米(图四︰8)。
铜匜 1件。M83︰40,流上翘,方口,器身为圆角方形,平底。长42、宽29、高13.5厘米(图四︰9)。
铜泡钉 2件。M83︰12,半球形,内置两道横梁。外径4.5、高2.5厘米(图四︰10)。
铜洗 1件。M83︰17,宽沿,斜弧腹,平底。口径70、底径36.6、高14厘米(图四︰12)。
铜釜 1件。M83︰37,是釜甑的底部,高领,圆肩,弧腹,平底。肩部有环形附耳,腹部有圈凸棱。口径 9、腹径 19.4、底径 7.5、高 17.5厘米(图四︰11)。
铜璧 1件。M83︰11,圆形,圆孔,素面。外径19.8、内径3.8、厚0.1厘米(图五︰1)。
图五// M83出土器物(二)
铜镜 4件。
蟠螭纹镜 1件。M83︰1,圆形,半球形钮座,钮部粘连有木片,镜钮和钮座呈深黑色,黑色物质为黑漆固化遗留,座外饰凹面环形带一周。主题纹饰为相互缠绕的蟠螭纹。素卷缘。直径13.4、缘厚1厘米(图五︰2)。
四乳星云纹镜 3件。M83︰4、8两件形制相同。M83︰8,朽坏。M83:4,圆形,钮处粘有木块,圆形钮座。座外一周连弧圈带。两周弦纹之间为主纹;4枚并蒂联珠座的大乳钉环列四方,分隔四区,每区内各有7枚较小乳钉,以曲线相连组成星云纹。内向十六连弧纹缘。直径10、缘厚0.4厘米(图五︰3)。M83︰10,位于头箱。圆形,连峰钮,钮座由四乳钉与曲线纹组成。外饰斜线纹与内向十六连弧纹。两周斜线纹间饰星云纹带;4枚并蒂联珠座乳钉分隔四区,每区均以长短不一的弧线连缀八乳。内向十六连弧纹缘。直径15.8、缘厚1.5厘米(图五︰4;彩插一︰5)。
1.釉陶鼎(M87∶42)
2.釉陶盒(M87∶41)
3.A型釉陶壶(M91∶14)
4.釉陶瓿(M91∶17)
5.四乳星云纹铜镜(M83∶10)
M87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墓,一椁一棺两箱(一足箱一边箱),坑口长3.60、宽2.80米。方向95°。坑内填土分为两层:上层为黄褐色黏土,较硬实;下层与椁等高处填充青膏泥。椁室结构保存完整。椁盖板仍保存,由6块加工平整的木板组成,木板长度均为1.92米,宽度由西向东分别为0.40、0.40、0.60、0.50、0.50、0.70米,厚度均为0.15米。椁盖板总长、宽与椁室长宽相同(图六)。
图六// M87椁盖板与天花板
椁室总长3.13、宽1.92、高0.75米;南北侧板厚0.28、高0.75米;东西两端端板厚0.20、高0.75米;底板厚0.15米。椁室被隔板分为棺室、足箱、边箱三部分。南北向隔板西侧为足箱,东侧为棺室与边箱。隔板厚0.10、高0.60米。东西向隔板在椁室与边箱之间,厚0.06、高0.60米。椁板与隔板内外两侧均髹黑漆。
棺室、足箱、边箱均有天花板覆盖,天花板搭在椁板与隔板内侧边缘的凹槽上,凹槽深度与宽度约为0.03~0.05米,这些木板两侧均髹黑色漆。棺室的天花板由5块平整的木板组成,木板尺寸从西向东分别宽0.54、0.38、0.30、0.38、0.47米。棺天花板总长2.07、宽0.76、厚0.05米,总长宽与棺室尺寸相同。足箱和边箱天花板则为一块整板。足箱天花板长1.32、宽0.60、厚0.03米。边箱天花板长2.07、宽0.50、厚0.03米。另外西侧隔板正对棺的位置两侧均内凹,被制作成窗户的形状,中间有一道线示意门缝,对开,长0.52、宽0.40米。足箱与边箱之间的隔板有一个约0.36米的正方形开口,使得两箱联通。东西向隔板中部也有一个面向棺室内凹的窗户,尺寸与西侧隔板上的相同,窗户的横梁贯穿纵梁。
棺室内长2.04、宽0.72米。木棺置于棺室中部,保存完整,为长方形匣形棺,棺外髹黑色漆,内部髹红色漆。长2.04、宽0.66、高0.55米,盖板厚0.15米。棺身是由整木刳制而成,棺身高0.40米,侧板、端板、底板均厚0.06米。棺内保存有骨架,颅骨位于东端,脊椎、盆骨、腿骨依次向西,据此判断遗骸方位应与下葬时相同。在头骨附近发现1件长方形木匣和1件玉器残片。
足箱内长1.28、宽0.56米。足箱内置木俑9、陶瓿2、陶壶3、陶盒3、陶鼎2、陶器(残,器形不明)1件。
边箱内长2.04、宽0.46米。内置木俑(残)8、漆盘4、漆耳杯6、漆卮1、漆器(残)1、木几1、漆奁1件(漆奁内置小漆奁1、铜镜1、木梳3、木牍1件)(图七)。
图七// M87平、剖面图
M87共出土器物49件(套)。主要为陶器、铜器、漆木器、玉器。其中泥质陶器1件、漆木器35件、玉器1件均因锈蚀碎成粉末状,未能提取。
1.釉陶器
11件。器形包括鼎、盒、壶、瓿。
鼎 3件。M87︰42,盖半球形,上立三钮,钮残,器身作子母口,弧腹,平底。两长方形附耳,耳残,三矮蹄足。腹上部有一道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鼎盖高 5.5、器身口径 17、腹径21、通高20厘米(图八︰1;彩插一︰1)。
图八// M87出土釉陶器
盒 2件。M87︰41,盖顶有环形凸起,子母口,斜直腹,矮圈足。周身有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盒盖顶环形凸起直径6、盖高7、器身口径 20、底径 9、通高 21厘米(图八︰2;彩插一︰2)。
壶 4件。侈口,溜肩,鼓腹,肩部有叶脉纹附耳,器身施弦纹和水波纹,脱釉,裸露灰褐色胎。根据颈部与圈足等处形态不同可分为A、B两型。
A型 2件。高细颈,直圈足。M87︰32,通体弦纹,腹上部近肩处有两圈水波纹。口径 12、腹径 27、底径14、高40厘米(图八︰3)。
B型 2件。颈较短,圈足略外撇。M87︰45,通体弦纹,腹上部近肩处有一圈水波纹。口径11.5、腹径23、底径13、高27厘米(图八︰4)。
瓿 2件。M87︰31,敛口,折沿,弧腹,平底。肩部下端有一对人面纹附耳。施釉,周身带弦纹。口径11、腹径33、底径15.5、高24厘米(图八︰5)。
2.铜器
蟠螭纹镜 1件。M87︰16,圆形,桥钮,圆形钮座。座外饰凹面环形带一周。主题纹饰为相互缠绕的蟠螭纹。素卷缘。直径12、缘厚1厘米(图九)。
图九// M87出土蟠螭纹铜镜(M87︰16)
M91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棺椁腐朽严重,但根据痕迹可以判断出为一椁一棺两箱(一头箱一边箱)。坑口长3.50、宽2.50米。方向15°。坑内填土分两层,上层为黄褐色黏土,棺椁内为灰褐色淤土。
根据周围痕迹可以测量出椁室长2.95、宽1.60米。椁底板厚约0.10米,椁内两条隔板均已腐朽,根据痕迹测量北端头箱长1.60、宽0.85米。在头箱范围内发现釉陶壶3件,釉陶鼎、釉陶瓿、釉陶盒各2件,铜镜1面,头箱东部还发现10根铜丝。边箱位于椁室西南部,长2.10、宽0.83米,内放置陶壶3件。
棺室位于椁室东北,长2.10、宽0.77米。木棺长2.10、宽0.75米。棺内北部发现2件玉珮、1件玉饼、2件梯形玉片(两端穿孔)、6件玉器残片、1枚铜带钩、1串铜钱(图一○)。
图一〇// M91平、剖面图
M91共出土器物27件(套),可分为釉陶器、玉器、铜器。其中铜器4件(套)锈蚀严重,未能提取。
1.釉陶器
12件。器形为鼎、盒、壶、瓿。
鼎 2件。M91︰16,钵形盖,顶部较平,附3个乳钉。器身作子母口,弧腹,平底,三矮蹄足。腹部有1道弦纹。两长方形附耳,耳部有长方形穿。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鼎盖顶径14.5、盖高9、器身口径23、腹径26.5、通高27.5厘米(图一一︰1)。
图一一// M91出土釉陶器
盒 2件。M91︰20,钵形盖,顶部有环形凸起。器身为子母口,弧腹,圈足。通体带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盒盖环形凸起直径7.8、盖高10、器身口径25.5、腹径27.5、底径15.5、通高27.5厘米(图一一︰2)。
壶 6件。均为侈口,溜肩。根据颈部形态差异可分三型。
A型 4件。高细颈。形制相同。M91︰14,折腹,圈足外撇,附耳由上部兽面和下部叶脉纹组成,上腹部刻划两圈水波纹,周身饰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口径15.8、腹径28.8、底径15.5、高42.5厘米(图一一︰3;彩插一︰3)。
B型 1件。颈较短。M91︰15,折腹,平底。肩部有1对叶脉纹附耳,周身饰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口径12.5、腹径26、底径15、高30厘米(图一一︰4)。
C型 1件。颈中等长度。M91︰27,鼓腹,圈足内收。颈部下端刻划一圈水波纹,肩部1对叶脉纹附耳,周身饰弦纹。口径14.3、腹径29、底径12.7、高36.5厘米(图一一︰5)。
瓿 2件。M91︰17,蘑菇状盖钮,盖面刻划叶脉纹。瓿身直口,溜肩,鼓腹,平底。肩部置对称人面纹扁宽耳,人面纹上口、眼、鼻、眉、须较清晰,双耳高于口沿,在附耳之间装饰有兽面纹。口径13、腹径32、底径21、通高31厘米(图一一︰6;彩插一︰4)。
2.玉器
11件。均位于棺内,器形包括玉佩、玉饼、梯形玉片、各形残片。
玉佩 2件。两件玉佩形制相似,尺寸略有差异(彩插一︰6)。碧玉,通体呈龙形,颔首,长冠,胸腹上挺,下颌部与胸部相接,卷尾,尾部与颈背相连。中部镂空,器身外缘阴线刻描出龙形,胸腹部填以谷纹做鳞,腹前端有上下两个对穿小孔。M91︰1,宽7.5、高13.5、厚0.4厘米(图一二︰1)。M91︰2,宽7.5、高13.9、厚0.4厘米(图一二︰2)。
6.玉珮(M91∶1、2)
图一二// M91出土器物
玉饼 1件。M91︰3,碧玉,圆饼状。直径5、厚0.5厘米(图一二︰3)。
梯形玉片 2件。M91︰5,两端各有一个对穿小孔。长 12、上宽 2.5、下宽 3、厚 0.5厘米(图一二︰4)。
玉器残片 6件。M91︰6、7、8、11、12、13形状各不相同。多数接近长方形,也有不规则三角形和五边形。M91︰6,残长4.5、宽1.2、厚0.3厘米(图一二︰5)。M91︰7,残长2.8、宽1.2、厚0.3厘米(图一二︰6)。M91︰8,残长3、宽1.4、厚0.3厘米(图一二︰7)。M91︰11,残宽1.6、高1.9、厚0.4厘米(图一二︰8)。M91︰12,残长3.8、宽2.3、厚0.3厘米(图一二︰9)。M91︰13,残长6.4、宽1.2、厚0.4厘米(图一二︰10)。
M92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墓,一椁一棺一边箱。坑口长3.24、宽1.80米。方向289°。坑内填土分两层,上层为黄褐色填土,较硬实紧致;下层在棺椁位置为灰褐色杂土。
木椁保存状况不佳,四周椁板朽坏较严重。其中西端椁板外扩出一长方形外藏坑,长1.28、宽0.35、深0.10米,但内未见遗物及其他现象。椁板长2.32、宽1.28米。椁室被隔板分成南北两部分。
棺室位于椁室北部,长2.30、宽0.68米。木棺已朽,仅剩痕迹,在棺室范围内发现琉璃塞1枚,长方形玉片、玉环、玉带钩、玉石残片、玉吊坠各1件,铜钱1串,铜器1件(残)。
椁室南部为边箱,长2.30、宽0.48米。边箱西部置陶壶、陶盒、陶鼎、陶瓿各2件,西侧的陶瓿上放置1个铜带钩,下压1面铜镜。东南角放置铜钱数枚,铜钱周边有黑色的有机物腐朽痕迹,应为当初放置铜钱的容器。铜钱下方有1枚圆形铜器(图一三)。
图一三// M92平、剖面图
M92共出土器物20件,可分为釉陶器、铜器、玉器、琉璃器。其中玉器1件,琉璃器1件,铜饰2件锈蚀成粉末状,未能提取。
1.釉陶器
8件。有鼎、盒、壶、瓿等。
鼎 2件。M92︰11,钵形盖,盖顶较平。器身子母口,器身带1对附耳,斜直腹,平底,矮蹄足。周身饰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鼎盖顶径8.6、盖高7.8、器身口径 18、腹径22、底径 13、通高23厘米(图一四︰1)。
图一四// M92出土器物(一)
盒 2件。M92︰12,钵形盖,盖顶较平,器身子母口,斜直腹,平底,周身带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盒盖顶径11.1、盖高7.1、器身口径20、腹径22、底径12.7、通高20厘米(图一四︰2)。
壶 2件。M92︰16,侈口,短颈,溜肩,肩部有1对叶脉纹附耳,折腹,圈足略内收。周身饰弦纹。釉脱落,裸露灰褐色胎。口径10、腹径25.5、底径14、高28.5厘米(图一四︰3)。
瓿 2件。M92︰13,敛口,溜肩,折腹,平底,肩部置对称人面纹扁宽耳,耳上纹饰口、眼、鼻、眉、须较清晰。口径12、腹径36.5、底径17.3、通高27.5厘米(图一四︰4)。
2.铜器
6件(套)。器形有铜带钩、铜镜、铜钱、铜饰。
铜带钩 1件。M92︰7,残,钩身较扁,纹饰为轴对称卷云纹。残长7、宽1.5厘米(图一四︰5)。
蟠螭纹铜镜 1件。M92︰18,圆形,三弦纹桥钮,双龙纹钮座,圈带间铭文,铭文不清,主纹为相互缠绕的蟠螭纹,素缘。直径11.2、缘0.9厘米(图一五︰1)。
图一五// M92出土器物(二)
铜钱 2套。均为五铢。M92︰3,位于棺内;M92︰8,位于边箱。M92︰3-1,圆形、方孔、全郭。直径2厘米(图一五︰2)。
3.玉器
5件。有长方形玉片、玉带钩、玉环、玉饰、玉碎片(残)。
长方形玉片 1件。M92︰1,碧玉。略成长方形,一侧角呈圆角。长7、宽2.8、厚0.5厘米(图一五︰3)。
玉带钩 1件。M92︰2,白玉质地,被沁呈黄色。器型为长条形,略呈“S”型,前部呈弧形,后背部较平,后背弯曲处扣钮呈椭圆形。器身侧面阴刻卷云纹。长6.5、宽0.9、厚1.6厘米(图一四︰6)。
玉环 1件。M92︰6,白玉质地。圆环状,一面圆弧一面平,平面边缘阴刻弦纹,孔周围阴刻三叶柿蒂纹,纹中心各有一个斜洞通向环孔方向。直径4.2、孔径1.7、厚0.5厘米(图一五︰4)。
玉饰 1件。M92︰20,白玉质地。锐角三角形,尖头部较钝,有凹槽。底径1.2、高1.8、厚0.5厘米(图一五︰5)。
扬州西湖镇位于蜀岗西南,在扬州市范围内地势最为高亢,是扬州汉广陵城西部墓葬埋藏较丰富地区。在边城·香榭里地块及附近大规模的开发过程中,经过多次考古抢救性发掘,发现了数量较多的各时期墓葬。
此次发掘的墓葬虽无明确纪年,但根据既往发现与研究可以发现一些规律,在墓葬中发现了数量较多的器物,其中以釉陶器、青铜器、玉器为主,从出土釉陶器的组合来判断,这四座墓所处年代相近,具有西汉早期至西汉中期墓葬的特征。其中M83、M91、M92中所出的釉陶鼎、盒、壶、钫形制与扬州农科所汉墓[1]、刘毋智墓[2]、仪征张集团山西汉墓[3]中所出同类器物相似,釉陶鼎M87︰42与仪征联营西汉墓鼎M11︰1[4]类似。铜镜中的蟠螭纹镜是西汉早期较为常见的样式,而M83中的连弧星云纹镜则在西汉中期发现较多[5]。
通过对比可以判断M83墓葬年代应当为西汉中期早段,M87、M91、M92为西汉早期的墓葬。
从墓葬形制来看,4座墓葬的葬具是用木板在木椁中隔出不同空间,并在隔板上模拟门窗,这种类型的墓葬形式是战国时期楚式墓葬的典型制度的体现之一。而战国楚文化延续到汉代,对汉代扬州还有影响,楚文化成为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扬州地区的西汉时期墓葬一直保存着木椁分箱的制度。
这4座墓的器物主要组合为鼎、盒、壶、瓿、钫或者鼎、盒、壶、瓿,且同种类型的器物大多以偶数形式出现。偶鼎制度是楚国异于周王室礼制特立,是楚礼制的核心特征[6]。偶鼎制度在楚地从春秋中期延续到战国末期。从考古发现来看,其在扬州地区延续的时间更长。
这4座墓葬中所出的青釉陶器除上文所述的组合特征外,其烧成温度高,胎质细密,釉面虽然脱落裸露胎体,但能看出外部层施青黄釉,这些青釉陶器的形制依然保留着吴越文化的传统特征。
此外青铜盆形鼎M83︰41在形制上与无锡鸿山越墓中的鼎 DVIIM1:708[7]、湖南资兴越墓 M326所出盆形鼎[8]相同,印纹陶罐M83︰34、36在上述墓葬中也有类似发现。
这些墓葬中带有楚、吴越文化因素的器物出现,也直接表明了本地区在西汉早期至中期时段内具有不同的文化因素。
此次发掘的西汉早期至中期的墓葬,规格比王室及贵族墓葬小。从随葬器物来看,墓主应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从葬具质地来看,M91、M92所用木料不如M83和M87,但墓葬中出现的玉器数量较多、制作精美,这表明墓主生前的经济能力并不一定比后者差。
此次发掘所出的葬具和随葬器物中仍能提取大量信息,相关研究还在进行。此次发掘为进一步研究扬州地区西汉早期到中期文化因素变迁、墓葬习俗提供了实物资料,也为研究本地区社会经济文化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证据。
(附记:本次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束家平;发掘、绘图由张敏、刘刚、张富泉、韩成龙完成;摄影韩成龙。)
执 笔:张富泉 张 敏 刘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