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斌,贾敬全*
(淮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淮北 235000)
我国进入新时期,经济社会得到高速发展,城市化和农业农村现代化齐头并进,城市化发展突飞猛进,但是城乡发展失衡问题也逐渐凸显,城乡二元结构明显,乡村发展水平明显滞后于城市。基于此,国家政府根据我国具体国情,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和新型城镇化战略,为城乡共同发展提供了战略支持。为此,如何处理好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之间的协同发展关系,解决城乡发展差距问题,构建城乡发展一体化格局等任务成为当下要解决的现实难题。
我国新型城镇化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的相继推出,在学术界引起了一番热议,大批学者分别对两大战略的背景、发展前景、发展路径、融合机制、协调关系等方面进行了理论解读和实证分析。
一个方面是关于两者的定性研究,即理论上的解读。杨梵以理论的方式探寻了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两大战略的协同互动关系[1]。杨嵘均认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之间既存在着互建互促的关系,又存在着内在张力,于是从认识、政策、实践三个层面上探究了规避政策梗阻可能产生的后果[2]。桂华指出统筹推进新型城镇化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在战略定位、策略手段和政策机制三个层面实现协同[3]。叶超,于洁通过分析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研究文献,认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战略结合应聚焦两大战略共生效应,需要对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进行科学评价,从而推出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之间的耦合机理[4]。
另一个方面为定量研究,通过构建两个系统的相关指标体系,建立与之相符的模型进行探索。俞云峰、张鹰构建了16个三级指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研究了两者之间的耦合性,结果显示,在满足一定条件下,两者具有长期协同性[5]。唐丽艳、普源镭通过解析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之间的耦合性,以云南省2004—2019 年指标数据为样本,探究了两者的发展水平指数,对乡村振兴战略和新型城镇化战略进行了定量分析[6]。
综上所述,学者们在对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的问题探究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研究视角比较宽泛,且在对两者之间存在的关系问题上并未达成一致。因此,在以往学者的研究基础之上,采用熵值法,通过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两者之间的耦合性进行了定量研究,为促进安徽省城乡一体化发展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
耦合是指多个系统通过相互作用从而相互影响的现象[7]。耦合模型通常被用来探究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问题。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作为经济社会发展领域中的两个复杂系统,相互作用,两者之间的关系符合耦合模型的适用条件[8]。
(1)城乡产业一体化
产业兴旺为产业城市化提供了必要的支持。以农民为主体,建立主题鲜明、类型丰富的农村特色产业体系,实现产业繁荣,满足城市内需。同时,城镇可以借助农村产业繁荣来吸收农村资源要素。产业城市化是产业兴旺的强大动力。城市产业和服务业可以回馈农村产业,促进农村特色产业质量和效益的提高,使农村产业结构更加合理,形成城乡产业融合、循环发展的高效局面。
(2)城乡生态一体化
生态宜居性是生态城市化的内在要求。农村良好的生态环境可以为城镇的生态发展提供生态支撑,有效缓解城市的生态压力。生态城市化是生态宜居性的重要保障。以“绿色城市生活”为媒介,引导农村居民树立绿色、低碳、环保理念,增强农民环保意识。
(3)城乡文明一体化
乡风文明是社会城市化的精神内涵。通过举办道德讲座,宣传讲文明、树新风的理念,提高了农民文明素质的同时,又保障了以后进城农民对城市生活的适应。社会城市化为农村文明提供了坚实的支撑。通过完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社会城镇化进一步改善了城市服务,对进城务工人员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为城市化的建设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4)城乡空间一体化
有效的治理为空间城市化提供了基础。在法律和道德的共同教化下,农村社会矛盾得到有效地化解,一方面推动了农村社会向着和谐化方向发展,另一方面也促进了城市空间治理和空间规划迈向现代化。空间城市化是有效治理的重要引擎。空间城市化的顺利实现为农村探求高效的治理模式树立了榜样。
(5)城乡经济一体化
生活富裕是经济城镇化的最终目标。保证农民的收入持续增长,使其跟上时代的发展步伐,能更好地促进经济城镇化的发展。经济城镇化是实现繁荣的根本途径。经济城镇化依靠转变产业生产方式和构建城乡经济循环体系,不仅推动了城乡一体化发展向前进发,也为实现农村经济繁荣提供了新的渠道。
安徽省是我国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主要组成部分,横跨南北,位于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地区,选取该省份作为我国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的研究地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说服力。
要对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进行耦合性分析,第一步就是分别构建两个系统的评价指标,根据安徽省的具体发展情况,以及系统性、可获得性、可操作性等数据采集原则,从乡村振兴系统中选取10 个三级评价指标(表1),从新型城镇化系统中选取10个三级评价指标(表1)[9-12]。相关指标数据均来自于2010年到2020年的《安徽省统计年鉴》。
①数据的标准化处理。由于不同的评价指标不仅计量单位不同,其维度也不同,不便于进行比较,为了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准确性,需要用极差法对起初数据进行处理,其计算公式如式(1)所示。
式中,Wij表示第i年第j个评价指标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Bij表示第i年第j个评价指标的原始数据,Bmax和Bmin分别表示数据中的极大值和极小值。
②数据的平移化处理。因为标准化后的数据可能出现0 值,为了保证数值有存在意义,需要对数据进行平移操作,得到一组新的数据,其计算公式如式(2)所示。
③熵值法确定权重。采用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其计算公式如式(3)、式(4)。
式中,Ej表示熵值,Rij表示第i年第j个评价指标在所在指标样本中所占的比重,n为年数。各指标权重计算方法如式(5)。
式中,θ表示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m表示评价指标个数。
根据式(1)到式(5),可以分别计算出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中各指标的权重,如表1。
表1 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体系
④计算发展水平指数。最后即可计算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分值K,其计算公式如式(6)。
耦合度(C)反映了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程度;耦合协调度(D)反映了系统间的协调程度[14]。耦合度划分标准如下:当0≤C<0.5 时,两者处于低阶耦合阶段;当0.5≤C<0.8 时,两者处于中阶耦合阶段;当0.8≤C≤1 时,两者处于高阶耦合阶段[15]。耦合协调度的划分标准如下:当0≤D<0.5 时,两者处于失调阶段;0.5≤D<0.7 时,两者处于初级协调阶段;0.7≤D<0.8 时,两者处于中级协调阶段;0.8≤D<0.9 时,两者处于良好协调阶段;0.9≤D≤1 时,两者处于优质协调阶段。
耦合度模型的一般方程形式如式(7)。
由于研究只涉及到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故n=2,此时公式简化为式(8)。
式中,C表示耦合度,K1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K2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C值的取值范围为[0,1],C值越大,说明系统间的相互作用越大,亦即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度越好,当C=1时,两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度达到最大,C值越小,说明系统间的相互作用越小,亦即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度越差。
计算出耦合度C值后,就可以接着计算耦合协调度D值,耦合协调度模型的一般方程形式如式(9)。
以上三个式子中,D表示耦合协调度,K12表示综合发展水平指数,a,b为待定系数,取a=b=0.5。D值的取值范围为[0,1],反应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D值越大,说明两个系统间的相互协调发展程度越高,D值越小,说明两个系统间的相互协调发展程度越低。
3.3.1 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分析
根据以上公式,分别计算出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K1和K2以及两个系统所构成的总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指数K12,其计算结果如表2,以此制成的折线图如图1。
表2 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
图1 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
从图1中可以看出,在2010年到2020年期间,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一直呈现着上升趋势,从2010 年的0.467 到2020 年的0.917,增长率达到了96.17%,近乎翻了一倍。“十三五”以来,安徽省在国家和政府顶层设计的引领下,开足马力推进城镇化建设,加大城市对周边农村人口的承载力和吸引力,进一步提高公共服务能力,全省城镇化率得到显著提高。安徽省出台了《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2016-2025 年)》,为安徽省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提供了政策支持。
安徽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与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有所不同,从图1 中可以看出,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的走势略显曲折,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在2010 年到2011 年间,其发展水平指数由0.625 下降到0.596,出现了负增长,增长率为-4.71%,在2011年到2018 年间,其发展水平指数缓慢稳步上升,由0.595 增长到了0.875,增长率达到了47.03%,在2018年到2020年间,发展水平指数增长速度显著加快,其增长速度超过以往任意相邻两年,在2020 年达到了1.072。安徽省是一个农业大省,受限于当时农业现代化水平不高,技术落后,缺少投入,政策方面重视不足等相关问题,2010 年到2011 年间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甚至出现负增长的情况,随着国家对农业政策的调整,逐渐强调农业现代化建设,在2011 年到2018 年间,其发展水平指数开始升温,2018 年《中共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关于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意见》颁发,为推进乡村振兴,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在相关政府文件的保驾护航下,安徽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在2018 年到2020 年间迅速蹿升,农村发展前景一片良好。
3.3.2 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分析
根据前面的公式和模型,计算出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的值,并绘制成折线图(图2),其计算结果如表3。
图2 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
从表2 和图2 可知,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度C值几乎稳定在数字1 左右(且均大于0.9),数值是较大的,说明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之间的耦合状态在2010 年到2020 年间一直处于高度耦合状态,亦说明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之间的相互作用一直很强。反观耦合协调度D值,在2010 年到2020 年间,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个系统总共经历了三个协调阶段,并未出现两大战略系统失调的情况,达到了中级协调阶段。在2010 年到2013 年间,两者的耦合协调度处于中级协调阶段,在2014 年到2017 年间,两者的耦合协调度处于良好协调阶段,在2018 年到2020 年间,两者的耦合协调度已经突破了良好协调阶段,处于优质协调阶段,两大战略系统从中级协调阶段到良好协调阶段的转变,说明在此过程中,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的协调发展情况在不断改善,逐渐向着良性耦合方向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安徽省城乡关系正在由城乡二元结构向着城乡一体化结构转变。到2018 年后,两者达到了理想中的优质协调阶段,耦合协调度值均超过0.9,相互协调作用得到大幅度增强,表明安徽省城乡协调发展已经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通过构建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在2010 年到2020 年间的安徽省20 个指标数据的基础之上,测度了两大战略系统的发展水平指数,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探究了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者之间的协调发展问题,得出以下结论。
2010 年到2020 年安徽省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指数和综合发展水平指数一直呈上升趋势,乡村振兴发展水平指数经历了先下降,再缓慢上升,最后快速上升的趋势。
2010 年到2020 年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两大系统的耦合度几乎保持高位稳定不变,耦合协调度总体上呈现递增趋势,并未出现失调情况,经历了中级协调—良好协调—优质协调三个阶段。
研究表明,安徽省新型城镇化一直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由于乡村振兴发展水平的制约,并未呈现高速增长的趋势;安徽省乡村的发展略显坎坷,发展水平指数一度出现负增长,在经过国家和政府的相关调整后,逐渐回归正轨,并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一起,呈现出你追我赶的态势,两者相互促进,共同进步。
(1)打造城乡产业融合的强劲引擎
发展产业是实现城乡居民共同富裕的根本之路。要加快进行城乡产业结构和管理模式的升级换代,深化农业产业结构技术性改革,着重解决农村发展短板问题,创新农产品销售模式,建设农村电商平台,延长农村发展产业链,推行绿色经营生产方式。根据乡村本身所特有的资源优势、地域优势,因地制宜发展自己的特色产业,与城市工业服务业等实现有效对接。在科技革命和信息技术革命的双重驱动下,还将继续推进生物技术和信息技术等向农业和农村各领域的渗透,实现农村产业发展高效率化,不断深化数字农村建设,形成以基础产业为支撑,特色产业为先导,新兴产业为辅助的城乡产业融合体系。
(2)筑牢城乡生态保护的共同基础
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城乡和谐发展的必要条件。以绿色发展为导向,树立山、河、林、田、湖的生命共同体理念,坚持绿色发展,注重城乡绿色发展成果的共享性,不能牺牲环境资源来换取经济上的繁荣。守护城乡发展生态高地,推进城乡生产生活方式绿色低碳转型,稳定城乡生态系统,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现城镇化建设和乡村建设的可持续发展。
(3)拉紧城乡文明进步的共同纽带
文明是联接城乡居民的精神纽带。开展农村道德教化工作,优化农村人居环境,加快改变乡村面貌,改善农民的精神生活,把精神引导和道德力量深入融入农村文明建设,保护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摒弃农村陋习,倡导节俭节约,不铺张浪费,不相互攀比。城市的物质文明为乡村带来经济上的腾飞,乡村的优秀传统文化为城市带来精神上的慰籍。坚持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互补发展,宜城则城,宜乡则乡。
(4)拓宽城乡空间发展的阳光大道
空间规划是推动城乡发展的加速器。科学规划城市,形成南北协调发展、东西合理布局的城镇体系。因地制宜,建立适合我国国情的城市发展体系,通过庞大的城市群来带动周边三、四线城市和农村的发展,加快构建结构合理、分布有序、规模适宜的城乡空间发展格局。
(5)激活城乡经济繁荣的时代伟力
共同富裕是城乡一体化发展的最终目标。统筹城乡资源配置,加大资金投入力度,鼓励人才下乡,出台相关激励政策和补贴政策,做好顶层设计,加强制度建设,利用庞大的国内市场,刺激城乡居民消费。深化城乡改革,继续深化农村土地流转和金融体制改革,使农村经济发展遍地开花。建立以城带乡长效机制,畅通城乡要素循环,优化土地资源配置,实现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