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情符号到表情包——网络即时交流中的图文叙事

庄梦

（昆山市融媒体中心）

在网络技术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人们对网络的依赖性明显提升。网络打破了时间和地域的限制，在全球互联网时代，人们的交际范围相比之前明显扩大，因此，不同国家之间的语言差异便会导致其语言沟通障碍，又随着网络聊天的发展，枯燥的纯文字表述已经不能满足聊天的需求，表情符号就此诞生。融媒体时代已经到来，媒体形式更为多元化，并且不同的媒体形式结合会给大众不同的视觉冲击。在现今的发展背景下，人们的读图意识不断被强化，因大多数事物都开始以图片的形式传达，图片也因为融合多种媒体形式有更为丰富的表达方式，如gif动画。在网络即时交流过程中，图文叙事最为普遍，特别是表情包的出现，不仅凸显了图文叙事的特征，并且拉近了人与人之间情感表达的直观性，深受人们喜爱。本文以表情符号和表情包为切入点，对网络即时交流中的图文叙事展开深入研究。

一、表情符号到表情包的演变

第一个表情符号的诞生时间是1982年，虽然只是简单的符号，但是和单纯的文字并不相同，表情符号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使用者的心情，自此网络交流方式也开始发生变化，更多表情符号的出现逐渐成为网络即时交流的主要趋势。表情符合打破交流单一性的局限性，并且可以代表某些心情，在使用的时候可以更为准确地传递自身想要表达的情感信息，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心情，这种转变让虚拟的网络即时交流也逐渐拥有情感特征[1]。

（一）早期拟图叙事阶段——“颜文字”类抽象表情符号

“颜文字”类抽象表情符号是通过对部分符号的组合来表达一种类似于心情的表情符号。最早的表情符号是“：-）”，这个表情符号好像是一个微笑的人，这类符号由标点符号和英文字母构成，例如“D：”，好像一个吃惊的表情，在语言交流中这个表情符号就代表震惊和惊讶，这类表情符号非常抽象，需要人们通过想象来理解这些表情符号。最初的表情包非常简单，对情绪的表达也非常简洁，但是部分研究学者发现这类表情符号的趣味性，因此，在表情符号方面有更加深入的研究，对众多符号的组合也相对多元化。日本在美国这些简易表情符合的基础上研发了“Shift_JIS Art”，这类表情符号更为具象，“*”“¯”等逐渐代表眼睛、嘴巴等器官，让表情符号更加贴近于人们的表情，例如“^_^”代表的是微笑，这类表情更容易理解，相较于表情符号更加形象，人们在理解的时候不会出现理解偏差，而这是最早期的“颜文字”雏形。“颜文字”指的是利用特定字符编排其组合次序，形成的新型美术作品的表情符号。许多常见的原文字虽然源于日本的，但是使用范畴非常广泛，人们也热衷于颜文字的创作，以至于发展到现在颜文字的类型更为丰富，并且情感表达也可以通过颜文字来表现程度，以悲伤为例，简单的悲伤颜文字是“(⊙︿⊙)”，程度相对较深的悲伤有“ε(┬┬﹏┬┬)3”和“((유∀유|||))”，复杂的颜文字情感更为饱满，并且具有趣味性特征，可以非常精准地表达人们的情绪。

颜文字的传播也与中国书画同源的文化传统息息相关，中国汉字的拟图表情以文字为构造基础，这些符号与人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非常相似。“囧”的字义是光明，但是图如叹气的人脸，因而被创作成为表达丧气和悲伤的表情符号。“槑”的字义“同‘梅’，形容人很可爱”，作为表情符号常表达两人并排而立的呆萌可爱状。当前，表情符号还在不断发展变化，且出现了交融和杂糅趋势，如“囧rz”由“囧”和“Orz”合并构成，表示一个人双手撑地、曲腿俯跪，且面带悲伤状，此表情符号虽然简单，却相当传神地传达出“求你了”“被你打败了”等内涵。拟图式表情符号的构建类似于象形文字，它们采用具有象形意义的符号或线条组合成象形图像。一旦确立了自身形象，就会具有像语言文字一样约定俗成的所指，因而是一种比语言文字更为直观、形象的“类文字”符号。这些表情符号虽然缺乏系统化的语法规则以形成完整语意，但可以作为传统语言文字的辅助工具，无疑具有语言文字的类叙事功能。但是在更加夸张、生动、丰富的表情包产生之后，作为初代表情的“拟图表情符号”逐渐淡出了网络表情的舞台。

（二）中期拟像叙事阶段——“绘文字”类具象表情符号

随着社交网络时代的正式开启，在即时交流过程中，更加具体化的表情符号被研发出来，如和，这类表情符号被称为是简易的视觉表情符号，泛指为“Emoji”。Emoji和颜文字并不一样，颜文字通过对字母和标点符号的结合形成相对抽象化的表情特征，颜文字需要人们进行一定的想象，将抽象化的表达与语意内容有效地结合。而Emoji已经通过具象化的表情符号更为直接地表达相应的情感，Emoji更加贴近表情包，但是展现形式仍旧相对单一，所以还属于符号的范畴。Emoji通过对人们在日常生活交流中的典型情感进行视觉符号再现的方式，以弥补媒介中介化沟通的不足，内容以各种心情的面部表情或常见物品的卡通标志为主，通过网络以及移动互联网平台的各种社交、输入法等程序自带的图标式表情符号而被大众熟知。Emoji表达的内容可以更具象快速地进行情感表达，因而在社交网络的即时交流中极受青睐[2]。不同国家在Emoji的使用和普及中发展出不同的视觉叙事含义。以这个表情为例，在最初是友好、微笑的意思，但是随着人们的使用，该表情的含义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现代交流中该表情含有讽刺意味。在交流时如果对方过于嚣张，该表情则代表对对方的事情并不在意，并且对方现在的行为已经引起自己的不满，该表情逐渐向着生气的方向靠拢。

（三）现阶段图文叙事阶段——“表情包”类表情符号组合

随着社交APP的附加功能的发掘，表情符号进一步发展为“图片表情”，网络平台以及生活中的一些逗趣可爱或幽默搞怪图片，都可以作为图片表情的来源。在网络即时交流中，个体想要在图片的基础上附加更多信息，便会自主创造并改造表情图片，而纯图片也逐渐无法满足个性化、多元化交际使用的需要，所以更多的创造者加入到表情包创作当中，表情包也逐渐呈现多元化的特征。大多数情况下，表情包都是当下流行趋势的一种缩影，可能代表一种火爆的现象，也可以代表某个人物夸张、搞笑的行为，紧跟时代的潮流，所以表情包现代化特征非常明显。随着表情包编辑器的出现，越来越多的表情包产生，传统的表情符号甚至也做成了表情包，但是带有动态效果，以表达更强的视觉冲击，表情包的叙事功能要明显强于表情符号[3]。

二、表情符号叙事功能

表情符号的出现已经促使网络即时交流出现了颠覆性的转变。最初的纯文字交流并没有情感信息的表达，交流的双方在理解意思的时候会自觉带入自己的理解和情绪，这就很容易出现无效交流，即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情况，但是交流者将对方的信息理解为生气，双方出现交流障碍。这种情况下，表情符号的产生可以促进交流也可以做到相应的情感传递。表情符号的叙事功能也逐渐显露出来。单纯的文字所带给人们的交流体验已经无法满足人们的交流需求，表情符号的出现填补了这方面的交流空白，推进网络即时交流革新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不一样的交流体验。表情符号的出现真正做到了交流内容与交流想法达到一致，这样能够极大程度上避免信息理解错误的情况。自全球进入融媒体时代之后，视觉文化对人们产生的冲击就在不断加强，各种媒体形式尝试性的结合都可能预示新媒体形式的产生，整体的文化趋势也逐渐由传统的语言文字转向视觉图像，目的就是更加具象化地输出信息，减轻人们的理解压力[4]。并且相对于理解单纯的文本，人们更热衷于解读图像内容。在表情符号出现之后，即使是非常简单的表情符号也被人们广泛应用，在使用表情符号的过程中人们感觉网络的虚拟交流也拥有温度。

网络即时交流的出现打破了交流只能单向进行的状态，交流真正可以做到双向传输，交流效率显著提升，时空规模被大幅度压缩。而表情符号的叙事功能让这种交流效率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表情符号往往与网络娱乐文化相吻合，例如“囧”的应用，以相对轻松、诙谐的方式表达消极的情绪，表情符号将交流和沟通轻松化，严肃性的话题也缺乏明显的严肃氛围，这种交流缓冲可以避免许多矛盾和冲突的发生。表情符号叙事功能尽可能地将网络虚拟交流还原成面对面的现场交流，这就有效消除了交流双方的距离感，交流更加方便。

三、表情包即时交流叙事

表情包是表情符号的一种衍生，但是和表情符合并不相同，表情包往往以更为直接的图像来进行情感的表达，即使某些表情符号也做成了表情包的形式，但是表情包的传输仍旧以图像为核心载体。表情符号虽然能够表达不同程度的情感状态，但是总体来说仍旧是抽象化的表达，需要人们发挥一定的想象力来理解图像的整体构成，表情包则相对简单，表情包往往是具象化的图像表达，如果是哭则会直接以一个哭泣的人或者是大写的哭字来进行表达，表情包的情感表达方式更为直接。图像一直都是一种不需要直说就可以被人们所领悟的语言。表情包蕴含的信息和内容更为丰富，动态化的表情包可能是极短的视频或者是动作，总体来看，表情包的表达相对完整[5]。现今人们的生活节奏非常快，这种情况下，网络即时交流也逐渐呈现碎片化的特征，人们期望可以通过更为简短的方式来表达更加丰富的意思，这样的交流更为迅速，交流效率和质量均会得到显著提升。表情化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碎片化的文化形式，这种文化形式与现代化的网络即时交流更加相符。

表情包在最初产生阶段往往以趣味性和轻松性为主，表情包的制作者也是秉承简洁的原则来兼并情感输出和文字表达，所以早期的表情包相对正常，并且也正常地表达自身的交流叙事功能，然而随着狂热阶段的来临，表情包也开始出现恶搞、低俗的情况，部分表情包带有明显的侮辱性，这种情况下，表情包已经不仅仅是存在交流叙事的功能，反而在交流过程中也传递相应的负面信息。部分违规表情包创作者得到了相应的惩罚，然而这类表情包的产生同样满足一部分群体的交流需求，这时更多的人就开始思考表情包的实际功能。最初的表情符号因为仅仅只是表现符号和字母的结合所以无法传达这种负面的信息，而表情包并不一样，表情包可以以图像作为信息传递介质，这种情况下，负面信息的产生也是必然现象。表情包即时交流叙事功能虽然仍旧保留，但是其中存在一定的负面表情包，反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表情包的进一步发展。

四、结语

通过表情符号到表情包的演变历史可以发现，图像相比于文字可以包含更多的内涵，在网络即时交流的过程中，图像的应用频次相对较高。早期媒体形式单一并且技术水平不发达的阶段，表情符号可以抽象化地表达交流者的情绪。随着媒体形式的逐渐增多，表情符号也发展成为表情包，表情包包含的信息内容更加丰富，并且动态化表情包更加趣味性，情感表达更加准确，人们对交流者情绪的理解也更为容易。表情符号到表情包的转变也可以看出网络即时交流过程中，图像使用频率明显升高，并且图像叙事也是主流趋势。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人们交流喜好和习惯是不同的，大多数的人在交流的时候想要尽可能地将网络虚拟化交流向现实面对面交流靠拢，以真正地打破交流界限，而这种交流模式的转变就需要具象化图像叙事作为依据，这也是表情包出现和发展的根本原因。表情包现今成为网络即时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表情包使用也同样需要遵循网络文化原则，过于娱乐性或者具有侵害、侮辱特性的表情包应该遭到人们的抵制，表情包管控和管理也逐渐引起人们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