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依,姜培坤,鲁长根,邵建均,周雪娥,陈俊辉
(1.浙江农林大学 环境与资源学院,浙江 杭州 311300;2.浙江省农业农村生态与能源总站,浙江 杭州 310000;3.桐乡市农业农村局,浙江 嘉兴 314500)
稻田土壤是保障国家稻米供给的重要支撑[1]。稻田土壤微生物及相关胞外酶是有机质分解和养分循环的主要驱动力,可灵敏指示土壤质量和健康状况,并对促进水稻Oryza sativa生长具有重要作用[2]。施肥是提高稻田土壤质量、保障水稻产量的主要方式,且与作物养分利用率、农田面源污染和微生物介导的温室气体排放存在密切联系[3-4]。因此,研究施用不同类型肥料对土壤养分、微生物数量、酶活性的影响及其驱动的生物化学过程,对了解土壤质量变化及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和改善农业环境具有重要的意义。大量研究证明:尽管化肥能够有效提高水稻产量,但长期过量施用化肥也会导致土壤酸化、作物养分利用率低,造成较为严重的环境污染和肥料浪费[5]。周晓阳等[6]研究发现:化肥的过量施用是导致水旱轮作下稻田土壤酸化和面源污染的重要原因。ZENG等[7]研究发现:长期过量施用氮肥不仅引起土壤结构和质量下降,而且进一步恶化了土壤微环境,降低了微生物多样性,抑制了微生物活性和功能,进而阻碍了微生物介导的养分循环过程。因此,有必要寻求有效合理的施肥方法,减少面源污染,提高土壤肥力和微生物活性与功能,促进稻田土壤健康发展。
增施有机肥与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是减少化肥用量、改善土壤质量、维持养分平衡和降低环境污染的重要途径之一[8]。温延臣等[9]研究发现: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能协调有机无机养分平衡供应,保证作物产量。在氮磷钾养分投入量相当的情况下,有机肥替代化肥能够提升土壤微生物量碳氮、水溶性碳氮的含量及其比例,提高水稻产量[10]。李小萌等[11]研究发现:施用有机肥可以改善土壤结构,增加土壤孔隙度,促进土壤微生物的生长和繁殖。炭基肥是利用物理或化学方法将生物质炭与氮、磷、钾等养分通过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新型肥料,融合了生物质炭与肥料各自的优点,因具备吸附能力强、养分释放缓慢、肥效持久等特点而受到广泛关注[12]。李春阳[13]研究发现:适量施用炭基肥能够提升稻田土壤速效养分含量,增加土壤微生物数量。炭基肥与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对水稻产量的促进作用可能与有机物料分解促进养分缓慢释放、提高微生物丰度和酶活性有密切关系。常栋等[14]研究表明:炭基肥能直接为微生物生长提供所需的养分,同时其丰富的孔隙结构可以为微生物的栖息提供良好的环境。然而,潘全良等[15]研究表明:炭基肥对土壤蔗糖酶与土壤过氧化氢酶活性有抑制作用。可见,炭基肥对作物生长和土壤微生物的影响与炭基肥种类、制备原料和组分比例、施用量和方式密切相关,其影响还存在不确定性。目前国内针对炭基肥土壤改良研究集中在作物产量、品质、土壤养分等方面[14-15],其如何影响土壤微生物数量和酶活性尚缺乏系统研究。
基于此,本研究以杭嘉湖平原青紫泥水稻土为供试土壤,利用田间试验,在等量氮、磷、钾养分施用条件下,比较了炭基肥、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和常规化肥对土壤养分、微生物群落丰度以及土壤酶活性的影响,探讨了土壤酶活性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以期为炭基肥及有机肥替代化肥合理应用和培肥稻田土壤提供科学依据。
样地位于浙江省桐乡市屠甸镇(30°32′N,120°24′E)。该区域属于杭嘉湖平原,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为16.5 ℃。供试土壤为青紫泥水稻土,土壤基本化学性质如下:pH 6.22、总碳14.50 g·kg-1、全氮 1.17 g·kg-1、全磷 0.56 g·kg-1、有效磷 4.90 mg·kg-1、速效钾 119.00 mg·kg-1。
采用田间试验,设置4个处理:对照(不施肥,ck)、常规施肥(CF)、炭基肥(BF)与有机肥替代50%化肥(OF)处理。后3者处理合计氮磷钾养分投入一致,其中:氮肥270 kg·hm-2(以氮计),磷肥75 kg·hm-2(以五氧化二磷计),钾肥150 kg·hm-2(以氧化钾计)。以BF处理氮磷钾养分投入为标准,CF和OF投入后养分不足部分用尿素、钙镁磷肥、氯化钾补充,保证各处理之间氮、磷、钾施入量相等。采用随机区组设计,各处理小区面积8 m×4 m,重复3次。小区间用水泥埂隔开,保证各小区不串灌。CF和OF处理分2次施肥,50%作为基肥,50%作为追肥。各处理具体施肥方案如下:CF处理将配方肥 按 750.0 kg·hm-2、钙镁 磷 肥 125.0 kg·hm-2作为 基 肥施 入,将 尿 素 290.3 kg·hm-2、氯 化钾 24.2 kg·hm-2作为追肥施入;OF 处理将菜籽饼 (含全氮 50.00 g·kg-1, 全磷 1.09 g·kg-1,0.83 g·kg-1)按2 700.0 kg·hm-2、钙镁磷肥 62.5 kg·hm-2作为基肥施入,将尿素 290.3 kg·hm-2、氯化钾 196.2 kg·hm-2作为追肥施入。BF处理中炭基肥(18-5-10,含15 %玉米秸秆炭)委托南京勤丰秸秆科技有限公司制备,作为基肥按1 500.0 kg·hm-2一次性施入。供试水稻品种为浙优18,2019年6月14日施基肥,6月16日移栽,6月27日追肥,11月4日收获。肥料均匀撒施,各小区田间管理措施均与当地一致。
于水稻收获时在每个小区按“S”形采样法,随机采集10个表层(0~20 cm)土壤样品,形成混合样。土壤样品过2 mm筛剔除石砾植物根系及残体,混匀分为3份;一部分放置于4 ℃冰箱储存,用以测定土壤微生物生物量及土壤酶活性,一部分放置于-70 ℃冰箱储存,用于土壤总DNA提取,剩余样品于室温风干后用于土壤基础化学性质测定。
土壤化学性质参考鲁如坤[16]方法测定。土壤pH值采用pH计按土水质量比1.0∶2.5测定;土壤总碳和全氮采用元素分析仪(Vario EL Ⅲ,Elementar,德国)测定;有效磷采取0.5 mol·L碳酸氢钠浸提,钼锑抗比色法测定;速效钾采取醋酸铵浸提,火焰光度计测定。铵态氮(NH4+-N)和硝态氮(NO3--N)采用2 mol·L-1氯化钾浸提,流动分析仪测定。溶解性有机碳(DOC)、溶解性氮(DN)采用去离子水浸提,总有机碳分析仪(日本岛津公司)测定。溶解性有机氮(DON)为溶解性氮与铵态氮和硝态氮含量的差值。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MBC)和氮(MBN)采用氯仿熏蒸提取法,总有机碳分析仪(日本岛津公司)测定。
称取0.35 g冷冻干燥后的土壤样品,采用土壤DNA提取试剂盒(DNeasy PowerSoil® Kit,QIAGEN,美国),按说明书进行土壤DNA提取。提取后的DNA用超微量紫外分光光度计(NanoDrop One,Thermo,美国)测定其浓度和纯度,保存于-20 ℃。本研究分别用引物对338F和518R[17]、NS1F和FungR[18]、344F和517R[19]对细菌16S rRNA基因、真菌18S rRNA基因和古菌16S rRNA基因丰度进行定量分析。反应体系如下:2×SYBR Premix Ex Taq 10 μL(TaKaRa,日本),10.0 μmol·L-1上游和下游引物各0.5 μL,模板DNA 1.0 μL,无菌双蒸水8.0 μL。质粒及标准曲线的制作参照吴涛等[20]进行。标准曲线及样品测定3次重复,设置空白,反应在荧光定量PCR仪(CFX96TMReal-Time System,Bio-Rad,美国)上进行。
利用微孔板荧光法[20]测定α-葡萄糖苷酶(AG)、β-葡萄糖苷酶(BG)、纤维二糖水解酶(CB)、木聚糖苷酶(XYL)、亮氨酸氨基肽酶(LAP)、N-乙酰基-β-D氨基葡萄糖苷酶(NAG)和酸性磷酸酶(PHOS)等7种参与土壤碳氮磷循环相关的酶活性。以4-羟甲基-7-香豆素(MUB)和7-氨基-4-甲基香豆素(MUC)荧光标记的底物作为酶活性反应底物,通过MUB和MUC荧光强度的变化反映酶活性。土壤荧光酶活性测定参考吴涛等[20]的方法,用多功能酶标仪(Synergy™ H1,Biotek,美国)在荧光激发光 365 nm和检测光波长 450 nm 下测定,酶活性单位为 nmol·g-1·h-1。由于不同类型土壤酶活性差异较大,难以综合反映土壤总体酶活性,本研究采用酶的几何平均值表示单个样品总体的土壤酶活性。
数据利用SPSS 26.0统计分析,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和邓肯法(Duncan)多重比较检验不同处理间的差异显著性(P<0.05)。相关性分析采用皮尔逊(Pearson)相关分析法进行双尾检验确定显著性。冗余分析(RDA)用于检验土壤环境因子对土壤酶活性变化的显著性,单因素置换多元方差分析(one-way PERMANOVA)(999次置换检验)用于分析施肥处理对土壤酶活性影响的显著性(P<0.05)。
由表1可见:与ck相比,在水稻收获期各施肥处理对土壤pH、总碳、全氮、有效磷、速效钾和硝态氮均无影响,但显著影响了土壤铵态氮质量分数(P<0.05);与CF处理相比,BF处理显著提高了土壤总碳质量分数(P<0.05),提高幅度为20.2%;3种施肥处理均提高了土壤铵态氮质量分数,其中CF、BF和OF处理提高幅度分别为84.1%、83.4%和150.7%。
表1 不同施肥处理对土壤化学性质的影响Table 1 Effects of different fertilization treatments on soil chemical properties
由表2所见:BF和OF处理对易氧化态碳(ROC)无影响,但显著提高了溶解性有机碳质量分数(P<0.05),且OF处理提高幅度高于BF处理;仅OF处理显著提高了溶解性有机氮(DON)和微生物生物量碳(MBC)质量分数(P<0.05),提高幅度分别达136.6%和164.0%。由表3可见:与ck相比,仅OF处理显著提高了细菌和真菌丰度及真菌/细菌比(P<0.05),提高幅度为34.9%,98.3%和50.0%;CF和BF处理对细菌和古菌丰度无影响,但CF处理显著降低了真菌丰度(P<0.05)。
表2 不同施肥处理对土壤溶解性有机碳(DOC)、溶解性有机氮(DON)、微生物生物量碳(MBC)和微生物生物量氮(MBN)质量分数的影响Table 2 Effects of different fertilization treatments on soil dissolved organic C and N, microbial biomass C and N contents
表3 不同施肥处理对土壤细菌、真菌、古菌基因丰度的影响Table 3 Effects of different fertilization treatments on the gene abundances of bacteria, fungi and archaeal
由图1可知:与ck相比,BF和OF处理均提高了土壤α-葡萄糖苷酶(AG)、纤维二糖苷酶(CB)、β-N-乙酰氨基葡萄糖酶(NAG)和酸性磷酸酶(PHOS)的活性,其中OF处理下4种酶活性分别较ck增加了136.7%、100.0%、177.2%和199.3%,BF处理下4种酶活性分别比ck增加111.6%、76.7%、109.4%和97.3%,而CF处理对其无显著影响。相比ck,3种施肥处理对β-葡萄糖苷酶(BG)、木聚糖苷酶(XYL)、亮氨酸氨基肽酶(LAP)活性均无影响。相比CF,BF处理具有更低的BG和XYL活性。OF处理下酶活性几何平均值(GMEA)显著高于ck和CF处理(P<0.05)。单因素置换多元方差分析表明(图2):施肥处理显著改变了土壤酶活性(P<0.05)。冗余分析表明:BF和OF处理下土壤酶活性与ck和CF在第1轴上具有明显分异。铵态氮(NH4+-N)、溶解性有机碳(DOC)、溶解性有机氮(DON)及真菌18S rRNA丰度与纤维二糖苷酶(CB)、β-N-乙酰氨基葡萄糖酶(NAG)、酸性磷酸酶(PHOS)和酶活性几何平均值(GMEA)正相关,是显著影响土壤酶活性的环境因子;而其他性质对土壤酶活性变化影响较小。
图1 不同施肥处理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Figure 1 Effects of different fertilization treatments on soil enzyme activities
图2 土壤化学性质和微生物量变化约束下土壤酶活性的冗余分析Figure 2 Redundancy analysis of soil enzyme activities constrained by changes in soil chemical properties and microbial abundance
有机肥单独施用或配施一定量化肥可以显著提高稻田土壤pH,增加土壤有机质和矿质养分含量,从而提高稻田土壤肥力[21]。然而,炭基肥施用对土壤pH及土壤有机质和养分含量的影响结果并非一致[13-14]。李春阳[13]研究发现:适量施用炭基肥能够提高稻田土壤pH以及速效养分含量。杨天昱[22]研究表明:施用炭基肥使辽宁典型稻田土壤有机碳、碱解氮、速效钾含量分别提高了37.55%~41.48%、12.45%~13.55%、12.35%~12.90%。李昌娟等[23]研究表明:施用1.48~3.70 t·hm-2炭基肥5个月后,酸化茶园土壤pH以及铵态氮、硝态氮、速效磷等养分含量显著提高,且随炭基肥施用量的增加而增大。相反,常栋等[14]研究表明:不同用量炭基肥使土壤矿质氮含量降低了30%~49%。本研究中,常规化肥、炭基肥与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处理均未显著影响土壤pH、总碳、全氮、有效磷和速效钾质量分数,结果与多数报道不一致。这可能与不同肥料的施用量、施肥时间和受试土壤性质等有关。本研究采用菜籽饼替代50%化肥用量,施用量相对偏低,且因菜籽饼相对易分解,可能对水稻收获期土壤有机质、全氮等总养分质量分数影响不大。本研究中炭基肥用量以及其中生物质炭的比例相比李昌娟等[23]的研究结果较低,且只施用1次,可能也无法引起土壤有机碳、氮磷钾养分总量发生显著变化。溶解性有机质作为微生物养分重要来源,在土壤养分供应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相比土壤总有机碳和全氮可以更加灵敏反映土壤质量的内在变化[15]。本研究发现:施用有机肥和炭基肥显著提高了土壤水溶性有机碳和铵态氮质量分数,与石丽红等[24]的研究结果较为一致。这可能是因为有机肥和炭基肥具有速效和缓效养分,能够促进植物快速生长,导致更多的有机残余物经分解后以可溶性组分进入土壤。包建平等[25]研究表明:秸秆等有机物料施用可显著提高红壤活性碳组分含量,这是因为秸秆等有机物料分解释放的淀粉、半纤维素和多糖等物质是土壤溶解性有机质和矿质氮的主要来源。
本研究发现:仅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处理显著提高了稻田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细菌和真菌的基因丰度,而炭基肥和化肥施用对其影响较小。已有研究表明:长期施用化肥可显著降低土壤微生物生物量,抑制土壤微生物和酶活性,而有机肥替代化肥可以改善土壤环境,增加土壤溶解性有机碳和氮源,从而促进微生物生长和繁殖,加快土壤养分周转速率[26-27]。本研究中菜籽饼营养丰富,碳氮比合适,在水稻收获期仍具有较高的水溶性有机碳和铵态氮质量分数,可能刺激了土壤微生物生长。尽管生物质炭在改善土壤结构、持水性、增加土壤养分含量、提高微生物丰度等方面已被广泛认可[28-29],但炭基肥对土壤结构和微生物丰度的影响相对微弱[30]。陈坤等[30]通过田间定位试验研究表明:猪厩肥以及生物炭均能显著提高土壤微生物磷脂脂肪酸含量和细菌丰度,但炭基肥对其影响较小。相反,陈懿等[31]研究发现:炭基肥增加了植烟土壤细菌、放线菌和真菌数量。炭基肥对土壤微生物的影响可能与炭基肥类型(如有机物料含量)、养分释放状况和水热协调能力等差异有关。本研究表明:炭基肥对细菌和真菌丰度并未产生显著促进作用,可能是单次炭基肥施用难以给微生物提供较多的底物来改善土壤环境。
本研究中,相比对照和化肥,炭基肥及有机肥替代化肥处理显著提高了土壤α-葡萄糖苷酶(AG)、纤维二糖水解酶(CB)、N-乙酰基-β-D氨基葡萄糖苷酶(NAG)和酸性磷酸酶(PHOS)活性,且有机肥提高幅度更大,而对其他酶活性无影响。这一结果表明炭基肥和有机肥部分替代化肥均有利于促进土壤碳、氮、磷转化相关酶活性,可潜在促进土壤有机质分解。有机肥施用对土壤碳、氮、磷转化相关水解酶活性的促进作用已有广泛报道,这与有机肥含有较高的易分解有机质,有利于促进微生物生长,进而促进微生物胞外酶的产生和酶促反应活性有关[26,32]。包建平等[25]研究表明:秸秆等有机物料增加了土壤可溶性有机碳源和氮源,促进了β-葡萄糖苷酶(BG)和CB及微生物对葡萄糖、天冬氨酸和丁香酸的利用速率。炭基肥施用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报道相对较少,且结果存在不一致性。如潘全良等[15]发现:炭基肥对土壤蔗糖酶与土壤过氧化氢酶活性有抑制作用,而对土壤脲酶活性无明显影响;而陈懿等[31]研究显示:施用炭基肥可以提高土壤脲酶和过氧化氢酶活性,其中过氧化氢酶活性增幅达10.6%。以上这些迥异的报道可能与炭基肥中的生物质炭材料、本身养分释放特征以及土壤的养分有效性均有一定关系。本研究中施用炭基肥提高了AG、CB、NAG和PHOS活性,可能与炭基肥施用提高了土壤可溶性有机碳和铵态氮有关。冗余分析证实:铵态氮、溶解性有机碳和氮及真菌丰度与CB、NAG、PHOS正相关,是显著影响土壤酶活性的环境因子。也有相关研究表明:炭基肥含有的生物质炭可能通过吸附酶促反应的底物,促进酶促反应活性,抑制或阻碍酶促反应结合位点,进而抑制酶活性[33]。酶生态化学计量学理论认为:微生物氮、磷养分限制条件可进一步促进NAG和PHOS等胞外酶活性[29]。因此,在相同养分投入下,有机肥和炭基肥促进植物养分吸收也可能加剧了微生物的养分限制,从而促进了氮磷获取酶活性。与化肥的快速养分供给特点不同,有机肥和炭基肥一方面通过自身所含养分的缓慢分解与释放提高了土壤可溶性有机质,另一方面通过提高土壤碳、氮、磷转化酶活性促进养分周转,从而加速稻田土壤养分循环。然而,有机肥和炭基肥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方式可能存在差异:有机肥主要通过自身的大量可降解性碳氮组分提高微生物量,从而提高相关水解酶活性;炭基肥本身易分解组分含量低,并不能显著提高土壤微生物量,但可通过自身孔隙结构和养分缓释性能调控土壤酶活性。
在等量氮、磷、钾养分投入下,炭基肥与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较常规施肥处理对土壤总碳、全氮、有效磷和速效钾质量分数无显著影响,但均提高了土壤α-葡萄糖苷酶、纤维二糖苷酶、β-N-乙酰氨基葡萄糖苷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且后者提高幅度更大。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较常规施肥显著提高了土壤微生物生物量碳质量分数、细菌和真菌丰度,而炭基肥对其无影响。因此,有机肥替代部分化肥和炭基肥处理均可提高土壤碳、氮、磷转化酶活性,促进稻田养分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