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亢敏楠
(南宁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广西 南宁 530299)
“十四五”规划指出,健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配套政策体系,加快推动农业转移人口全面融入城市。2021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4.72%,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已经步入中后期发展阶段,迁移主体不断年轻化,城乡间和区域间长距离人口迁移流动的规模和增速趋于式微,中国流动人口正进入一个十分重要的代际交替期:一方面,由于长期脱离农业生产实际,新生代流动人口在务农资历上明显略逊一筹,与老一代农民工“融不了城,回得了村”不同,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更面临着“融不了城,回不了村”的现实境遇;另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多为举家外迁,有别于传统以个体单位为基础的劳动力转移,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以户为单位的群体随迁模式。十九届六中全会强调要促进共同富裕,即平衡好不同群体收入之间及不同地区区域之间的差距。目前,与城市人口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水平偏低、经济地位不稳、职业技能薄弱、社会保障不足、抗风险能力较弱、精神压力较大,导致新生代农民工迁移成本过高,难以实现落户城市。那么如何打破新生代农民工“两难融入”的僵局,帮助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建立可持续稳定性生活,加快新生代农民工城市户口转换意愿,进而推动我国建成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目前关于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的研究普遍集中于考察农民工内生资本[1]、社会地位[2]、迁移模式[3]以及农地关系[4][5]等影响因素,而对新生代农民工迁移成本与其市民化意愿相关性分析的研究则较少。因此本文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选取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从农民工迁移成本视角出发,分析新生代农民工落户意愿与风险成本、精神成本、生计成本、社会融入成本四类变量之间的关系,为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提供思路。
在经济学中,风险成本代表由于不确定性所导致的成本损益。在推动我国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主要表现在城市户口转化的不确定性,即可能实现落户城市也可能未实现落户城市,其中涉及因为较少选择落户甚至没有选择落户城市的机会风险[6]。由于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突出性,“隐形户籍墙”所导致的社会分层障碍使得城乡要素市场存在严重割裂,城市公共福利与户口制度性捆绑,双向经济循环的内生动力不足[7],未落户的农业转移人口也就意味着被摒除在就业、住房、教育、养老、医疗以及各种城市公共福利待遇和权利之外。相对而言,实现落户城市也可能导致原本作为农户的既得利益的流失。根据我国现有土地制度安排,农业具有自然就业属性,而土地拥有承载社会福利的特殊功能,可以作为原住地资产起到就业保障的作用。因此,农业转移人口实现落户城市可能会造成由于放弃土地收益而产生的机会成本,比如失业风险、住房风险等[8]。
假设1:风险成本会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一是对于父母养老责任和义务的缺失。农民工在落户城市过程中会承担由于远离家人,无法享受亲情和尽到对家庭的照顾义务的心理调试成本,这种本土化的观念意识深刻体现在我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后出生的新生代流动人口的心理承受水平和精神行为压力之上,流动时间越短,“精神成本”也就越大。二是子女“情感依赖”所带来的教育择路。我国正处在子女从留守到随迁过渡的城镇化3.0阶段[9]。家庭随迁模式已经逐渐成为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流动的基本单元,由于代际传递,亲代往往会将个人情感寄托于子代的教育和成长上,集中表现为亲代对子代“望子成名,鲤跃龙门”的心理诉求和价值追求。这种意识形态介入使得亲代容易陷入家庭再生产的涡流中,反映为以现有能力之外的付出对子代教育资源进行争夺,甚至是自我剥削式的争夺教育资源,但实际上这都是家庭再生产中的压力传递所导致的亲代自我精神补偿[10]。尤其是父辈对子女的殷切期盼会逐渐转换为对稀缺教育资源的超高需求,公共教育资源的“城市偏好性”不断挑战着父辈的经济供养底线,家长不得不为其随迁子女就近入学或者进入质量相对较好的学校支付昂贵的择校费、寄宿费、陪读开支等。
假设2:精神成本会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生计成本是新生代农民工迁移过程中为了维持基本生活需要所必须支付的迁徙费用。一般来说,由于身份意识和消费认同较老一代农民工更为强烈,新生代农民工从农村进入城市后生活消费将不同幅度提高[11],而新生代农民工个人及家庭生活开支只能依照城市物价标准进行,且地区物价标准与其自身经济发展水平、人民生活消费习惯相关,城市物价标准普遍高于农村,因此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生活不仅要承担超出农村物价标准的边际成本,包括医疗卫生、住房饮食、娱乐休闲和生活用品开支等。实现落户城市后,他们还有必要为在农村可以免费享用的公共物品买单。由于我国农村与城市在住房、医疗、交通、教育等公共福利水平上存在诸多差异,农民工迁移过程中必然会面临选择一方而放弃另一方所产生的机会福利成本。譬如,城市发展的机会成本对农民工迁出收益和就业决策影响较大,由于城市和农村的就业岗位缺口差异,收入水平越低、就业机会越少的农民工迁入城市的发展风险和经济损失越小。
假设3:生计成本会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社会融入成本体现在农业转移人口社会生活的适应能力上。它关系到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在身份、地位、社会权利以及生产、生活习惯等方面是否能顺利融入城市[12]。相比于农村生活而言,城市环境相对于农村更为开放,利益机制的分配和调节也更加偏向于市场,新生代农民工在融入“市民体系”过程中,受到城市文化感染和熏陶,其消费观、就业观和社交观等价值认知会被“同质化”,传统的乡土情结也会被逐渐淡化。因此,我们通常所说的融入不仅是指物质生活上的融入,也是指观念上的融入,包括社会身份认同等。除此之外,还有学者指出,农业转移人口的融入程度与其社会关系复杂程度紧密相关,社会关系越复杂的农民工越容易融入城市[13]。复杂的社会关系可以转换为个体的生计资本,增强转移个体城市化粘连程度,经济社会地位越高的人所面临的社会利益结构更为复杂,社会资本积累越成熟,对本土社会的依赖性也就越强。
假设4:社会融入成本会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本文数据来源自2018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由于流动人口监测数据庞杂,本文对考察对象提出基本要求:(1)目前户口登记状况为农业户口;(2)目前务工/工作;(3)年龄介于18-38岁之间的新生代农民工,剔除无效样本,最终得到有效样本4977份。
有效样本中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年龄主要分布为29~38岁,占比70.3%。其中男性农业转移人口占比56.4%,女性农业转移人口占比43.6%,基于新生代农民工年龄分布特点,其已婚比重达到80.6%,表明举家迁移农民工的数量居多。依照地区特性,以都市圈经济发展为战略核心的“两横三纵”城市化布局已逐渐成为疏通城市资源“脉络”、提升经济动能,改善和优化大中小城市间的人口分布结构的“质控笔”,因此,将样本的空间分布按超大城市、大城市和中小城市加以分类,在样本的空间分布中,流动人口广泛分布在大城市,占比57.4%。
表1 样本分布特征
本文拟在模型中依次引入风险成本、社会融入成本、生计成本和精神成本四个维度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进行分析,其中风险成本选取宅基地拥有情况、工作的稳定性以及购房能力等反应变量作为观测指标;社会融入成本选取社会生活的适应度、社会认可度、社会往来的频繁度以及社会观念的融入度四类反应变量作为观测指标;生计成本选取家庭平均月总支出、住房支出、老家子女教育支出、个人收入水平四类反应变量作为观测指标;精神成本选取老家老人的赡养困难、随迁子女的教育困难两方面作为观测变量。各个反应变量的赋值情况详见表2:
表2 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
二分类Logistic回归是指不存在多重共线性的反应变量服从二项分布时的回归分析。本研究的主要目的在于考察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与各个变量之间的关系。根据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数据显示,问卷在对因变量进行设计时,采用的是对应的Likert3级量表的:“不愿意”“愿意”及“没想好”。为方便研究,本研究将 “没想好”作为无效样本剔除,将选择“不愿意”的归为第一类,赋值为1,选择“愿意”归为第二类,赋值为2。设因变量为y,影响y的κ个自变量分别记为x1,x2,…,xk。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落户意愿概率P=βixi,i=1,2,…,κ,得到二分类Logistic回归模型的基本形式如下:
通过对上述公式进行转化,得到概率函数模型:
上式用以反映概率发生比(即OR值),表示变量系数每变化一个单位,样本选择愿意概率和不愿意概率变化前后的优势比。其中,xi表示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户口转换意愿的第i个解释变量,β0为截距项,通常用最大似然估计求得的βi为解释变量的系数,反映该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城镇户口转化的影响程度。
本文将新生代农民工城市户口转换意愿作为因变量,运用统计模型下的二元Logistic模型对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户口转换意愿的因素进行回归分析,并将风险成本、社会融入成本、生计成本、精神成本四类反应变量纳入模型而计算。在Spss14.0软件中采用默认Enter方法显示:模型综合检验对应的显著性均小于0.05,这说明四个模型均通过了F统计检验;采用拟合优度指标检验回归模型,结果对应的显著性均大于0.05,说明四个模型拟合程度良好,即模型所给出的结果能够真实有效地反映出原始变量与自变量之间的关系。
模型一显示风险成本对于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程度。在回归系数的检验中,模型拟合度指标为0.9,自由度df值为4,卡方临界值为2.370,计算卡方值大于满足自由度的卡方临界统计量,且方程式中的显著性变数小于0.05,因此模型通过检验。说明风险成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显著。本文选取“目前在本地,您家有难以找到稳定工作的困难吗?”来反映失业风险,回归系数为-0.181,OR值0.834,结果表明,失业风险的概率每增加一个单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户口的转换意愿会显著降低83.4%,即工作越稳定的农民工越容易实现落户。本文选取“您户籍地老家是否有宅基地?”和“目前在本地,您家有买不起房子的困难吗?”来反映放弃土地收益产生的机会风险,两个观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269和-0.555,表明老家拥有宅基地和在城市买不起房子的农民工更倾向回流。如果缺少基本住房保障作为兜底,新生代农民工城市发展的风险成本很可能会大幅攀升,生活的不稳定性也会随之增加,进而影响其落户意愿。但需要注意的是,该模型未加入控制变量,因为控制变量中的受教育程度会影响虚拟自变量的显著性。其主要原因在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与其工作的稳定性之间具有一定联系,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民工可能更容易获得相对稳定的工作,其落户意愿也会随之提升,即工作稳定性是其实现落户的实质性原则。
模型二显示社会融入成本对于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意愿的影响程度。在回归系数的检验中,模型拟合度指标为0.7,自由度df值为8,卡方临界值为4.847,计算卡方值大于满足自由度的卡方临界统计量,且方程式中的显著性变数小于0.05,因此模型通过检验。其中,社会适应度、社会认可度、社会交往的频繁度以及社会观念的融入度四类反应变量均显著,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在市民化进程中对自身社会融入水平的重视程度。当下我国新生代农村人口市民化已经进入到城乡混合的第三阶段,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出选择已经不是仅仅迫于对生存需求的无奈,更多地则是为了自我价值的提升。现实情况却是,由于我国城乡二元分割制的特殊性,很多新生代农民工在流入城市后不能享受到“城市待遇”,甚至会遭受歧视,边缘化会逐渐降低他们在城市定居的自信心,使他们难以实现真正的社会融入,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与其工作的特定性之间具有一定联系,受教育程度高低会通过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薪资水平、工作环境、职业技能等因素而影响其工作稳定性,降低或提升其落户意愿。
表3 迁移成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的回归模型
模型三显示生计成本对于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意愿的影响程度。在回归系数检验中,模型拟合度指标为0.5,自由度df为8,卡方临界值为6.477,计算值卡方大于满足自由度的卡方临界统计量,且方程式中的显著性变数小于0.05,因此模型通过检验。这说明生计成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显著。回归显示,研究选取的城市居住成本和收入水平两种观测变量的回归系数分别在1%水平下和5%水平下显著为正。这表明在新型城镇化背景下,自有住房会显著影响新生代流动人口定居和落户选择。流动人口从农村向中小城市、由中小城市向大城市、由大城市向超大城市阶梯性转移、定居,城市人口增量扩充所带来庞大住房需求与住房市场化条件下农民工收入水平的矛盾凸显,进而影响他们实现落户城市。除此之外,本文所选取的老家子女教育支出变量不显著,进一步表明了我国教育资源城乡分布的不均衡,农村公共教育服务和供给往往存在非排他性,几乎不会对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迁移成本构成威胁,但是,教育资源“城市偏好性”以及教育资源的稀缺性却导致新生代农民工为其随迁子女进入质量较好的学校背负了更高的经济成本,从而影响他们实现落户城市。
模型四显示精神成本对于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意愿的影响程度。在回归系数检验中,模型拟合度指标为0.6,自由度df为8,卡方临界值为6.260,计算值卡方大于满足自由度的卡方临界统计量,且方程式中的显著性变数小于0.05,因此模型通过检验。这说明精神成本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显著。本文选取“目前在本地,您家有子女上学问题的困难吗?”作为新生代农民工随迁子女教育态度的观测值变量。新生代农民工在随迁子女的教育问题上的投入通过5%显著性水平检验,回归系数-0.141,OR值0.868,数据表明,新生代农民工在随迁子女教育问题上表现得更加积极,相较于老家子女教育,新生代农民工对随迁子女教育资源方面的需求更为迫切,这也进一步凸显了日益增长的教育需求与受教育机会不均、教育经费不足、教育机制短缺之间的矛盾。需要注意的是,老年人赡养所构成的精神成本对于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并不显著。
表4 迁移成本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的回归模型
2021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明确提出要“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把县城作为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点。”一方面,中国县级行政区相对稳定,县域数量多、类型多样。将县城作为统筹新型城镇化的战略支点,既能加快推动我国县域经济发展,也有助于城乡、城城、省际资源多渠道循环流动。另一方面,县城是实现城乡融合的空间单元。扩大县城“虹吸效应”,有助于缓解发达城市人口承载负担,改善大中小城市人口分布结构。因此,依照人口规模计划将样本划分为超大城市、大城市、中小城市,通过空间异质性影响分析不同规模城市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结果表明:
新生代农民工在大型城市由于受城市福利影响,降低了收入的影响效应,而中小城市缺乏相应福利,导致新生代农民工落户意愿更受收入影响。根据模型分析,收入水平对中小城市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回归系数在5%水平下显著为正,对超大、大城市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回归系数不显著。由于超大、大城市各项基础设施以及公共福利待遇普遍优于中小城市,城市越发达,福利水平越高,尤其是以中心城市为核心的都市圈及城市群能够有效发挥结构性潜能,实现要素的区域性聚集,能高效提升要素循环配置和组合衔接,拓宽农民工就业增收渠道,提高劳动收益率。同时从侧面反映,选择在超大、大城市落户的新生代农民工所付出的机会成本远远小于选择在中小城市落户的新生代农民工,因此农民工在中小城市更关心基本的收入保障是否满足其住房、落户等需要,而选择在超大、大城市落户的农民工更多关注就业机会、医疗和养老条件、发展前景等边际要素。通过对比付出的机会成本以及能够获得的收益福利,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选择边际福利多的一方。但是由于当前我国县城基础设施配置落后、就业渠道单一、公共服务分配不均、产业支撑动力不足等因素,区位资源潜能尚未激发,县域空间资源过于分散。相较于大型城市,农民工在县城所能获得的边际福利非常有限,而要扩大县城人口承载力,就要提高县城公共福利设施水平、增加就业机会以吸纳更多人口流入。
表5 迁移成本对不同规模城市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影响的回归模型
本文采用2018年中国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实证探讨迁移成本对新生代农民工落户意愿的影响机制。由此得出结论:第一,风险成本中的失业风险和机会风险指标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显著。其中,相较于放弃土地收益产生的机会风险,新生代农民工更加关注由于工作的不稳定所导致的失业风险。第二,社会融入成本中的社会认可度、社会适应度、社会往来的频繁度以及社会观念的融入度均对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意愿的影响显著。第三,新生代农民工实现落户的租住、购房成本以及个人收入水平会显著影响其城市户口转换意愿。第四,在子女教育问题上,新生代农民工会通过为其子女提供相对优质的教育来实现自我精神追求,这表明随迁子女教育资源问题已经越来越深刻地影响着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落户选择。第五,通过进一步空间异质性检验发现,中小城市流动人口关注的是其收入水平是否满足落户需要,而超大、大城市流动人口则更加关注城市发展所能带来的边际福利。基于实证研究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实现更加充分更高质量就业”是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的“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最主要民生福祉目标之一。农民工作为我国重点关注的保障性群体之一,其就业问题十分突出,涉及招聘门槛、工资待遇、福利社保等多个方面。解决新生农民工就业问题要以释放人才动能为核心,高度重视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再教育工作,提高农民工的职业文化素养,帮助新生农民工在就业市场站稳脚跟;也要以政策规划为指引,统筹就业设计,确保同工同酬、失业保险及职业培训补贴等落到实处,严格遵循《劳动合同法》,保障新生农民工群体的职工合法权益,最大限度提升新生农民工就业稳定性。
建议全面解除“户籍”和“住房”强绑定关系,社会保障解决了劳动者流动的后顾之忧,社会保障实行属地原则,在哪里就业就按哪里社保对待,最终实现城乡一体的社会保障。积极推行自有住房与户籍制度脱钩,把握“住房属性”,缓解住房矛盾,逐步放宽“市民体系”的准入限制,破除“户籍屏障”,助力实现“公共户口”落户,帮助新生代农业转移人口真正完成“社会身份转换”。即一方面,逐步减轻对新生代农民工保障性住房申请的硬性约束,根据社保缴纳额度和个税征收年限给予流动人口一定保障性住房申请优惠,从而满足“新市民”群体的基本生活需求,缓解新生代农民工住房负担;另一方面要加强住房保障,加快公积金政策体系完善,简化公积金提取流程,公开化透明化公积金发放流程,实施灵活的公积金存取制度,在保障自有住房申请的同时,充分满足“新市民”租住需求。
一方面,政府需要多方位多角度的完善城市功能,加强城市交通、水利、邮电、卫生事业、科研技术、文化服务等配套基础设施的建设。应加大对城市基础设施资金投入,创新城市治理模式,增强流动人口承载能力;另一方面要提高城市资源要素配置效率,优化城市布局形态,大力发展以中心城市为核心的都市群经济。发挥市场的结构性功能,寻找能够使城乡、县、镇之间有效衔接的区域,构建高效便捷的资源疏通网络,统筹推进一体化协调发展新格局,促进公共服务资源高效联动配置,推进公共福利均等化,无论“老市民”还是“新市民”一律实行无差别对待,充分体现公平公正的原则,从而降低“新市民”的生活成本。
从人口随迁模式转变看,流动人口增量扩充需要更加灵活的教育资源配套。无论是大城市还是中小城市,流入地教育部门都应该统筹规划教育资源再分配,破除城乡教育制度性鸿沟。尤其是培育中小城市优质教育资源,集中整合公费拨款、师资力量、教学设施等,在县城和条件较好的乡镇修建教育园区和示范性学区集团,在此基础上高度重视乡村教师培养工作,建立了解乡村实际,服务乡村需要的教师团队,推动教师待遇补助、岗位升级、职称评定与乡村教学经历挂钩,加快教育资本下乡。同时依托互联网实现稀缺资源跨越式共享,避免优质教育资源排他性生长,建立教育云智能交流平台,加快推进教育成果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