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CCR5、MMP-9水平动态变化及其与神经功能缺损程度和预后的相关性

高玉广，钟洁，黄德庆，廖煜雄，黄树武，张元侃，廖昭海

广西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南宁530023

急性脑出血在西方国家约占急性脑卒中的15%［1-2］，而我国的急性脑出血比例更高，占脑卒中的18.8%～47.6%［3］。目前急性脑出血药物治疗效果欠佳，因此研究脑出血的发病机制和治疗靶点，对开发新药、采取有针对性的治疗措施、提高生存率至关重要［4-5］。2019 年Cell 杂志上刊登的1 项研究［6］表明，趋化因子受体5（CCR5）是脑卒中和创伤性脑损伤后神经修复的重要靶点，也是首个报道的与脑卒中康复有关的基因，降低CCR5 表达有助于脑卒中的康复。巨噬细胞趋化蛋白-1α（MIP-1α）是CCR5 的上游调控因子。研究［7］显示，MIP-1α 趋化因子和受体高表达可破坏血脑屏障。而CCR5 可通过抑制基质金属蛋白酶-9（MMP-9）的表达来减少血脑屏障损伤［8］。上述因子在脑出血中的作用逐渐被关注，本研究观察了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CCR5、MMP-9 动态变化，并分析了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与急性脑出血患者神经功能缺损程度和预后的相关性，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取2020 年6 月—2021 年7 月广西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收治的急性脑出血患者92 例，记为脑出血组。脑出血组患者均接受常规西医治疗，控制血压、血糖、体温，有外科手术适应证者采取手术治疗，治疗观察期为4周。纳入标准：①符合急性脑出血诊断标准［3］并经过CT 证实；②48 h 内起病；③存在神经功能缺损；④患者或家属知情同意。排除标准：①合并有脑梗死或者脑肿瘤疾病者；②血液疾病者；③近期有消化道出血病史者或者近期有较大的外科手术者；④恶性肿瘤、放疗、化疗及器官移植者；⑤各器官障碍者；⑥严重感染者；⑦精神疾病患者；⑧依从性较差者。另选取同期进行体检的健康人群120例纳入健康组。脑出血组92例患者中，男49 例、女43 例，年龄（51.3 ± 7.5）岁，有吸烟史者45 例，有饮酒史者35 例；健康组120 例受检者中，男68 例、女52 例，年龄（52.0 ± 8.1）岁，有吸烟史者60 例，有饮酒史者45 例；两组基本资料具有可比性（P均＞0.05）。

1.2 两组受检者血清MIP-1α、CCR5、MMP-9 检测 脑出血组患者于入院24 h、治疗3 d、治疗7 d、治疗14 d、治疗4 周、出院1个月、出院2个月、出院3个月、出院4个月时，健康组受检者于体检时，抽取静脉血，采用ELISA法检测血清MIP-1α、CCR5、MMP-9。

1.3 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不同时间点神经功能缺损程度评估 急性脑出血患者于入院24 h、治疗3 d、治疗7 d、治疗14 d、治疗4 周时，采用脑卒中患者临床神经功能缺损程度评分标准［9］（NIHSS，1995年全国第四届脑血管病学术会议修订）评估患者神经功能缺损程度。

1.4 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预后情况评估 急性脑出血患者于出院1个月、出院2个月、出院3个月、出院4个月时，采用改良Rankin 量表评估患者预后情况。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2.0 统计软件。计量资料呈正态分布时以±s表示，多组间比较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两两比较用q检验；计数资料比较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用Pearson 相关分析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受检者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比较 脑出血组患者入院24 h 时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分别为（26.04±3.02）pg/mL、（15.48±2.23）µg/mL、（22.58±4.36）µg/mL，健康组受检者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分别为（4.31 ± 0.94）pg/mL、（6.05 ± 1.83）µg/mL、（6.78±2.11）µg/mL，两组相比，P均＜0.05。

2.2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及NIHSS 评分比较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及NIHSS 评分比较见表1。由表1 可知，随着治疗的时间延长，急 性 脑 出 血 患 者 血 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逐渐下降，NIHSS 评分也逐渐降低（P均＜0.05）。

表1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及NIHSS评分比较（±s）

表1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及NIHSS评分比较（±s）

注：与入院24 h时相比，*P＜0.05；与治疗3 d时相比，#P＜0.05；与治疗7 d时相比，△P＜0.05；与治疗14 d时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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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与NIHSS评分的相关性 急性脑出血患者治疗期间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与NIHSS 评分呈正相关（r值分别为0.969、0.992、0.911，P均＜0.05）。

2.4 急性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 表 达 水 平 及 改 良Rankin量表评分比较 急性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及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比较见表2。由表2 可知，出院后，随着康复时间的延长，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逐渐下降，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逐渐降低（P均＜0.05）。

表2 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及改良Rankin量表评分比较（±s）

表2 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血清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及改良Rankin量表评分比较（±s）

注：与出院1个月时相比，*P＜0.05；与出院2个月时相比，#P＜0.05；与出院3个月时相比，△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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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急性脑出血患者出院后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与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的相关性 急性脑出血患者出院后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与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正相关（r值分别是0.973、0.986、0.972，P均＜0.05）。

3 讨论

急性脑出血发病凶险，发病30 d内病死率高，预后差，因此，研究其发病机制和治疗靶点，对开发新药、采取有针对性的治疗措施、提高生存率至关重要。血脑屏障主要由星形胶质细胞、基底膜和脑微血管内皮细胞构成，是在脑组织和血液之间形成的屏障结构。血脑屏障的损伤是脑出血后致残致死的重要病理基础。

巨噬细胞直接参与血脑屏障的新生血管形成，MIP-1α 是趋化因子家族成员。研究［10］证实，MIP-1α可通过影响巨噬细胞参与血脑屏障损伤的过程。本研究纳入脑出血患者和健康人群，结果提示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 表达水平高于健康组。CCR5是MIP-1α 的受体，主要在细胞膜上表达，其介导巨噬细胞聚集到新生血管部位。CCR5 是脑卒中和创伤性脑损伤后神经修复的重要靶点，也是首个报道的与脑卒中康复有关的基因。研究［11］显示，CCR5与MIP-1α 特异性结合后，产生炎症因子，促进小胶质细胞活化，影响神经功能，进一步影响脑血管疾病的预后。本研究结果也表明，CCR5、MIP-1α 与神经功能缺损程度正相关，MIP-1α、CCR5 表达水平随神经功能缺损评分升高而升高。MIP-1α/CCR5 轴还进一步导致血脑屏障紧密连接结构破坏。在血脑屏障体外模型中，MAN 等［12］研究发现，过表达MIP-1α的急性白血病T淋巴细胞能够引起血管内皮细胞内CCR5增高和紧密连接结构改变，促进T细胞穿过单层血管内皮细胞，导致血脑屏障功能异常。CCR5的下游调控因子是MMP-9，MMP-9 主要功能是降解和重塑细胞外基质的动态平衡。研究［8］表明，缺血性脑损伤后，在调节性T细胞（Tregs）诱导下，脑血管内皮细胞的CCR5 升高时，MMP-9 表达也升高，血脑屏障损伤会增多；当抑制CCR5 时，MMP-9 同时也会减少，血脑屏障的损伤会减轻。另有实验［13］表明，抑制MMP-9 可减轻脑出血后的血脑屏障的损伤，激活的MMP-9 会导致内皮细胞质膜的降解、血脑屏障的开放和血浆外渗，最终导致内皮细胞迁移和新血管生成，降解了脑微血管基底膜，破坏血脑屏障的完整性。本项目的前期动物实验研究也证明，MMP-9 参与急性脑出血的发病过程，MMP-9 从急性脑出血后6 h 开始逐渐增多，3 d 时MMP-9 表达值达到顶峰。本研究结果也显示，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的MMP-9表达水平高于健康组；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CCR5、MMP-9 随神经功能缺损程度的评分升高而升高，三者可以反应急性脑出血患者的严重程度。

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主要是衡量脑卒中后患者的神经功能恢复的状况，与MIP-1α、MMP-9、CCR5 联系紧密。为了明确三者与脑出血预后的关系，本研究比较了急性脑出血患者出院后不同时间点 血 清MIP-1α、CCR5、MMP-9 表 达 水 平 及 改 良Rankin 量表评分，结果表明MIP-1α、CCR5、MMP-9表达水平与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正相关，且随着康复时间的延长，患者的改良Rankin 量表评分逐渐降低，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也随之下降，三者可以用来评估脑出血的预后。

综上所述，急性脑出血患者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升高，经治疗后呈动态下降趋势；治疗期间，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与急性脑出血患者神经功能缺损程度同步下降；出院后，血清MIP-1α、CCR5、MMP-9 表达水平与急性脑出血患者预后正相关，三者可以反应急性脑出血患者的严重程度，也是评估脑出血预后的预测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