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和公司绩效——基于中介效应的实证检验

乔鹏程，张岩松，张凌华

（1.西藏民族大学a.财经学院；b.管理学院，陕西咸阳 712082；2.辽宁石油化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辽宁抚顺 113000）

2020 年7 月30 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明确指出，我国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在新经济背景下新经济形态的交叉融合加快推进了我国供给侧的改革深化，从而对我国企业竞争优势的培育提出了新时代的要求。竞争优势的培养需要扎根在创新的土壤上，企业乃至国家社会必须立足于自主创新，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在全球化进程中掌握主动权，以保障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企业采用差异化战略，来达到实现自身特色的目的。从而实现占领市场，领先竞争对手的战略目标。而实施差异化战略需要持续不断的创新投入作为基础。段海艳[1]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未来盈利能力具有提升作用。许照成[2]认为企业只有通过创新投入，才能够保障企业绩效的不断提升。企业只有通过创新投入提高产品竞争力，不断吸引新的客户群体，逐步提高市场份额，才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持续提升企业绩效。例如匹克公司通过一项“态极”技术，使企业从末流运动品牌跻身于国内顶尖大牌，让公司贴上“专心研发”的标签，公司绩效一路飙升。可见公司实施差异化战略与创新投入多么重要，对于公司的长远发展、绩效提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以往研究中以探讨创新投入如何影响企业绩效居多，大多数认为创新投入与企业绩效成正向关系，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创新投入不能持续推动企业绩效。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两者之间的关系研究较少。如图1 所示，本文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两者之间的关系。以更为清晰地认识差异化战略的实施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基于此，本文将从实证分析的角度出发，采用2012—2019 年A 股上市公司数据为研究样本，讨论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研究差异化战略如何通过创新投入影响公司绩效。研究发现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能够促进企业绩效的提升，进一步研究发现，在环境不确定性较低时，这种效果更为明显。

图1 研究框架

1 文献回顾

1.1 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

企业通过创新能够抓住潜在盈利机会，建立更为高效和低廉的生产经营体系[3]。段海艳[1]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未来盈利能力具有提升作用。企业通过创新投入提高产品竞争力，不断吸引新的客户群体，逐步提高市场份额，提高企业绩效。Liang 等[4]认为创新投入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从短期来看，研发活动的开展能降低管理成本，增加企业利润。从而实现企业绩效增长的目的[5]。从长期来看，创新活动在取得新技术时，会显著提升企业核心竞争能力[6]，从而达到提升产品竞争力、提升企业绩效的目的。但有些学者却持有不同观点，即创新投入越大并不一定提升公司绩效，甚至有可能与公司绩效产生负相关关系。朱卫平等[7]研究发现创新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基本不存在显著正相关性。从现有研究结果看，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产生怎样的效果还未达成一致意见。

1.2 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

差异化是企业向市场提供独特并被认可产品的一种方式。企业通过追求产品差异化，针对性开发高收益产品，实现提高公司绩效[8]，同时追求差异化战略可实现公司绩效的可持续发展[9]。企业想要保持一定的顾客数，公司差异化战略是必不可少的一点。与竞品的特色差异，往往是吸引顾客的关键点。任娟等[10]通过实证研究表明公司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呈显著正相关，企业通过超越同行业的战略变革，有助于更好激发企业潜能，进而提升公司绩效[11]。翟胜宝[12]认为差异化战略对公司绩效影响在企业成熟期最为显著。文章在进一步研究中也证实了这一看法，在环境不确定性越低的公司，这种影响效果更显著。以往文献中，对差异化战略对公司绩效的研究较为丰富，但很少学者考虑到环境不确定性对公司差异化战略选择的影响。文章在进一步研究中将环境不确定性作为划分，研究环境不确定性对其影响。

1.3 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和公司绩效

差异化战略主要通过品牌塑造、技术创新等方式，力求在产品上与竞争对手产生显著差别。有学者认为企业往往从低成本战略转为以创新驱动为主的差异化战略[13]。为了维持差异化程度，保持自身特色，企业就要持续加大创新投入[14]。采用差异化战略的企业不仅可以通过持续更新新产品占领市场，还能以新产品的姿态活跃的大众视野之中，增加企业知名度。企业采用差异化战略，往往通过影响创新投入来实现公司绩效的提升。有学者认为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产生影响[15]。张爱辉[16]认为企业实施差异化时会增加创新投入，进而提升公司绩效。企业为保证差异化战略有效实施，会加大创新投入，促进研究成果的产出。一项新技术会大大保证企业产品的差异性，建立起的优势更具有持续性，有效提升企业绩效。文章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差异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企业在实施以创新驱动为主的差异化战略后，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能否起到促进作用。

基于以上，在现有文献中研究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和公司绩效两两之间的文献较多，以研究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为主。研究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差异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的文章较少。本文将从实证分析的角度出发，采用2012—2019 年A 股上市公司数据为研究样本，讨论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差异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2 假设提出

2.1 差异化战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

Gerstnes[17]认为差异化战略是企业力求在顾客广泛重视的一些方面，在该行业独树一帜，是一种特色优势战略。差异化战略主要靠品牌塑造、技术创新等方式进行体现，力求与竞品产生特色差异[14]。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可以降低价格战所带来的影响[18]。企业追求差异化产品，可以避免价格竞争，利于企业成本控制。Banker 等[9]认为，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会比实施成本领先战略更有利于可持续发展企业绩效。面对产品更替周期日益变短的市场，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能持续领先竞争对手，更好适应市场变化，持续推出竞争对手在短期内无法复制的特色产品，针对性推出高利润产品，覆盖市场各个价格区间，从而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不但降低价格竞争影响，还能控制生产成本[13]。从而达到提升企业绩效的目的。因此，本文作出假设1：

假设1：差异化战略能显著提升企业绩效。

2.2 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

Parthasarthy[19]认为创新投入是一种为了开发新产品而进行的投资。以往研究结果表明，学者们对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两者关系大致分为两种。一部分学者认为，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20]，创新投入能提升公司绩效。创新活动的持续投入间接体现出企业管理者信心[21]，较为看好企业未来发展。同时所产生的新技术，能巩固企业核心竞争力，实现扩张市场份额，提高利润率，进而提升公司绩效。企业增加创新投入，会积极获取外部资源、提高自身学习能力，推出具有差异化、竞争力的产品[2]。但有部分学者却持有不同意见。朱卫平等[7]研究发现创新投入与企业绩效之间基本不存在显著正相关性。创新投入反而能抑制公司绩效。创新投入长期占有公司大量资金，在短期来看，增加创新投入，导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降低企业绩效。特别是当新技术迟迟不能投入生产，不能为企业带来利润时，企业整体看衰创新投入，并且不能回收投入资金，导致公司绩效下降。基于此，本文针对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预设研究假设2：

假设2a：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

假设2b：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无显著正相关关系。

2.3 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

随着网络的发展，同质化产品已经失去竞争能力，大量企业都在实行差异化战略，以获得竞争优势。企业想要达成差异化战略目标，往往通过品牌塑造、技术创新等方式实现。而品牌塑造、技术创新等方式需要新技术作为基础，新技术的产生需要持续不断的创新投入。王文华等[14]学者认为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会促进创新投入。创新投入所能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投入其他资产，更易形成核心竞争力，减少同质化所造成的影响，从而提升企业绩效水平。Semuel 等[15]认为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产生影响。企业采用差异化战略帮助企业定位清晰，自身竞争优势更具有持续性，从而提升企业绩效。文章将创新投入作为中介变量，探讨差异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因此，我们提出假设3：

假设3 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影响企业绩效。

3 研究设计、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

3.1 研究设计

（1）被解释变量——企业绩效

为避免单一指标代表性不足的问题，参考魏文君[22]等做法，采用多指标选取综合反映企业绩效。因此通过主成分分析法，针对样本数据中的每股收益（EPS）、总资产收益率（ROA）和净资产收益率（ROE）三个指标来构建企业绩效（CP）。通过分析得到具体计算公式：CP=0.0611EPS+0.645ROA+0.458ROE，CP值越大，代表企业绩效越好。

（2）解释变量——差异化战略

采用毛利率进行衡量差异化战略，毛利率由营业收入减去营业成本后与营业成本的比值得出。采用毛利率衡量是因为实施差异化战略企业关注重点在于产品或服务的差异化，这种差异化在获得消费者认可时，会让企业获得较高的毛利率。因此，毛利率能较好的衡量企业差异化战略。

（3）中介变量——创新投入

企业创新投入来自于CSMAR 数据库，为避免数据样本中出现非正态分布，本文对数据进行对数处理，选取企业研发投入的自然对数表示。

（4）控制变量

选取的控制变量为企业性质、是否为四大、环境不确定性、管理层持股比例、资产负债率、公司现金持有量、公司总资产、年回报率、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年度。本文所有变量的具体定义如表1 所示。

表1 变量定义表

3.2 样本来源

以2012—2019 年A 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对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研究。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本文按照以下原则对原始数据进行处理：（1）剔除ST、*ST公司以及数据缺失、存在异常值的公司；（2）剔除金融类上市公司，由于这些公司不需要创新投入来保障企业的正常运转。经过筛选得到14 399 个观测值。如表2 所示。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3.3 模型设计

主要研究差异化战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以及创新投入在这个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借鉴张爱辉[16]所构建的方式建立本文的回归模型。

构建模型1 用于检验假设1 是否成立，具体模型如（1）所示

为了检验假设2，构建模型（2）：

将公司绩效作为被解释变量，差异化战略作为解释变量，验证创新投入在差异化战略影响公司绩效过程中的中介作用，因此，构建了模型（3）：

4 实证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

表2是对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由表2 可知，公司绩效CP的均值为0.258，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21.680 和－12.460。可以看出各企业之间公司绩效相差较大，不同企业之间绩效不同。差异化战略的均值为28.380，其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100.000 和－62.920。可以看出各企业之间差异化战略实施情况不同，差异较大。创新投入的均值为17.880，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25.030 和5.094。通过这组数据可以看出上市公司对创新投入的重视程度不同。其余控制变量的描述性情况详细见表2。

4.2 回归分析

表3为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及创新投入中介效应的回归结果。如表3 第二列所示，公司绩效与差异化战略之间的回归，回归结果为0.006，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证明假设1 成立，即差异化战略能显著提升企业绩效。这说明了企业在实施差异化战略后，通过特色产品，能吸引一定群体消费者，从而占领更多市场份额，实现公司绩效的提升。表3 第三列为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之间的关系，可以看出回归结果为0.014 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相关。证明假设2a 成立；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即企业增加创新投入能够实现企业绩效的提升。创新是企业持续发展的基本，企业想要保持企业绩效的持续增长，必须进行创新。企业加大创新投入后，易催生出新技术，新技术的产生使产品具有鲜明的独特性并且在短期内不易复制。使企业能迅速占领市场从而实现公司绩效的提升。表3 第4 列为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对公司绩效的影响。可以看出回归结果为0.006 和0.012，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相关。假设3 成立：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投入影响企业绩效。即企业一般通过技术创新、产品差异等方式来实现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是差异化战略的基本，往往通过加大创新投入来实现差异化战略。加大创新投入可催生出更多新技术从而保证公司先进性，使公司产品保持自身特色，并且这种差异性在短期内不易被轻易复制。从而实现公司绩效的持续提升。

表3 差异化战略与公司绩效及创新投入中介效应的回归结果

4.3 进一步研究

为了进一步探究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与公司绩效三者之间的关系。环境不确定性能否影响企业选择实施差异化战略，给企业在发展阶段何时选择实施差异化战略提供参考。企业外部环境是否稳定直接影响到管理者信心，对实施差异化战略、加大创新投入的决策犹豫不决。在以往研究中对环境不确定性影响差异化战略的研究较少，翟胜宝[12]认为差异化战略对公司绩效影响在企业成熟期最为显著。根据表2 描述性统计，可以看出环境不确定性平均值为0.17。以环境不确定性（EU2）的平均值为线。高于其平均值0.107 划分为环境不确定性高的公司，其回归结果为表5（1）所示。公司绩效与差异化战略回归结果为0.000 6 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相关，但公司绩效与创新投入的回归结果为0.009 并且不显著。低于环境不确定性（EU2）平均值划分为环境不确定性低的公司。其回归结果为表5（2）所示。公司绩效与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回归结果为0.017 和0.006 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相关。通过对比发现，企业在选择差异化战略和创新投入时，受环境不确定性的影响。当企业环境不确定性较低时，企业更愿意进行实施差异化战略、增加创新投入，以实现自身的规模扩张，提升自身公司绩效。当企业外部风险存在过多不确定性时，企业不愿进行创新，更多的是选择进行自保。管理者在看好企业未来，外部相对稳定时，才愿实施差异化战略和增大创新投入。

表5 进一步研究变量回归表

以环境不确定性为基础进行进一步研究，本文将企业分为国企和非国企。进行回归，得到表6。可以看出国有企业公司绩效与差异化战略、创新投入的回归结果为0.013 和0.023 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而非国有企业的回归结果为0.007 和0.004。创新投入还并非显著相关。对于这样的结果进行分析：国有企业相比非国有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风险要小很多，国有企业敢于进行创新投入，有能力承担创新失败所造成的后果，而非国有企业无法承担这样的损失。相比来说，对于国有企业创新投入所来的收益要大于所承担的风险，国有企业更愿实施差异化战略。并且国有企业多为大型制造公司，创新投入所产生的新技术对于制造业企业来说意义重大，所带来的收益更能直接影响公司绩效。因此，国企实施差异化战略和创新投入所来得效果要比非国企好得多。

表6 稳健性检验

4.4 稳健性检验

采用缩短年限和减少控制变量的方式进行稳健性检验。将年限缩短为2013—2018 年，回归结果为0.006 和0.020 并在1%水平下相关，与上文中回归结果相同。文章减少相应的控制变量，减少控制变量所带来的影响，回归结果为0.065 和0.007 并且在1%水平下显著。与上文中回归结果相同。

5 研究结论和政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第一，公司绩效与差异化战略呈正向显著关系，即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公司绩效。第二，公司绩效与创新投入为显著正相关关系，即公司增加创新投入时，能够提高公司绩效。企业增加创新投入，催生出新技术从而保证公司先

进性，达到提升公司绩效的目的。第三，差异化战略通过创新绩效影响公司绩效，尤其是在环境不稳定性较低时，这种影响方式更为显著。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大多数采用创新投入的方式。通过加大创新投入，更新技术，产出自身特色并且这种差异性在短期内不会被轻易模仿。从而保证企业在短期领先对手，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从而实现公司绩效提升，这种效果在国有企业中更为显著。

表4 进一步研究（环境不确定性）

5.2 政策建议

（1）在市场变幻莫测的今天，企业制定一个良好的战略显得尤为重要，对处于外部环境较为稳定的企业，想要实现企业不断发展，创新成为首要前提。创新成为了不被淘汰，不断前进的基石。只有不断寻求创新，才能在保障自身核心竞争力的前提下不断提高。

（2）企业实施差异化战略，有助于形成自身核心竞争力，取得比竞争对手更好的优势，始终保持自身先进性。企业实施创新投入注重比重，不要过分投资，要根据自身实际情况，科学实施差异化战略和创新投入。科学分配创新投入占比，形成良好的企业创新投入与产出。只有这样，差异化战略与创新投入才能更为有效地提高公司绩效，实现公司的稳步发展。

（3）企业可根据自己外部环境的确定性来决定要不要实施差异化战略，不能盲目追求差异化战略。当企业外部环境基本稳定，企业想要寻求进一步发展时，选择差异化战略无疑是个好的选择。企业自身产品基本成熟时，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站稳，必须具有自身特色，自身产品具有其他竞品不具备的特征并且这种特征不易模仿。差异化战略恰恰具备这样的特征，帮助企业建设自身产品特性。实现企业占领市场，进一步发展的战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