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佳 张钰 曹学冬 曲岩 陈佳骏 张海阳 罗运权 宋鑫
患者女,66岁,慢性乙型肝炎病史10年余,先后应用阿德福韦酯、恩替卡韦进行抗病毒治疗,病程中多次出现上消化道出血,最近于2021年9月25日发生上消化道出血,经内镜下胃底食管静脉套扎止血后,10月5日再次出血,再行内镜静脉套扎+组织胶注射止血,经输血、输白蛋白、肌注K1等对症治疗后转入我科,我科室术前评估肝功能Child A级。10月25日全麻下行脾切除术+贲门周围血管离断术,术中发现脾静脉、贲门胃底静脉极度曲张,手术顺利,出血较少,自体血回输300 mL。手术后急查血常规,指标尚可(白细胞总数15×109/L,中性粒细胞比例93.7%,CRP、血清淀粉酶样蛋白A正常,血红蛋白98 g/L),常规予以抗炎、保肝、输白蛋白、生长抑素、补充纤维蛋白远、凝血酶原酶复合物等治疗。术后第1天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复查血常规、肝功能、引流液淀粉酶、血淀粉酶基本正常,患者白细胞、CRP、血清淀粉酶样蛋白A等均升高(白细胞总数21×109/L,中性粒比例92.3%,CRP 22.37 mg/L,血清淀粉酶样蛋白A75.61 mg/L),考虑有感染存在,予以加强抗炎治疗。术后第3天患者生命体征正常,复查胆红素、转氨酶、白蛋白较前类似,血常规WBC 17×109/L,中性粒细胞比例82.9%,CRP 42.39 mg/L,血清淀粉酶样蛋白A 114.87 mg/L,血小板69×109/L。考虑感染趋于稳定,但纤维蛋白原下降、D二聚体升高、纤维蛋白原降解产物增加,加强输注纤维蛋白原和凝血酶原酶复合物。术后第4天出现切口渗血,并且出现血压下降、心率增快等休克表现,凝血功能开始恶化,PT、INR翻倍,凝血酶原活动度低于30%,纤维蛋白原下降至正常值1/10,纤维蛋白原降解产物和D二聚体升高接近100倍。血红蛋白下降明显,白蛋白22 g/L,考虑出现DIC[1]。输血浆、红悬后凝血各项指标稍有改善,但第5天出现腹腔出血,速度最快超过300 mL/h,继续对症支持治疗,输红悬、血浆、纤维蛋白原、冷沉淀等,腹腔出血稍有改善,术后第6天出现胸水,心衰等表现,BNP一度超过1万,胸水穿刺引流,纠正心衰,此后病情一直反复,出血时有发生,并且感染逐渐加重,深静脉穿刺、导尿管、腹腔积液、血培养等未得到准确的微生物证据,但后经过积极地对症治疗后,特别是经过应用泰能抗感染,以及多次输血浆、血小板、冷沉淀后,患者DIC改善,炎症指标明显好转,肝功能也逐渐开始恢复,此后各项指标逐渐恢复正常,拔除引流管,拆除手术缝合线后未见出血,患者出院。
讨论乙型肝炎肝硬化患者常因门脉高压导致脾功能亢进、胃底食管静脉曲张,发生上消化道出血,危及患者生命,脾切除术是针对这一情况常用的治疗方式,脾脏切除后并发症早期以出血,胰尾损伤引起的胰漏,发热等为主,而OPSI一般发生手术1~2年的时间,多数由荚膜菌属所致的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爆发性感染,笔者遇到一例“类似”患者[2-3]。
表1
这名患者术后病情变化非常凶险和复杂,到底是MODS还是一种早发类型的OPSI,我们一直也是存在争论的,而且这两种疾病有时也难以鉴别,他们的核心都是感染,或者说是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以致短期内病情迅速加重,MODS会同时或者序贯出现多个器官功能衰竭,而OPSI则会在病程中出现DIC或者肾上腺皮质出血等类似症状,不同之处在于MODS多数会有明确的诱发或者加重的因素,而OPSI多数由荚膜菌属致病,相对MODS预后要好。其实MODS作为疾病进展过程中的终末状态,本质上和OPSI并无太多的区别。
患者两次出血经过抢救治疗后到手术的间隔时间比较短,这种重复性打击是MODS一个诱因,继而术后感染控制不利导致了SIRS,加上患者濒临肝硬化失代偿期,这一切为MODS的发生和发展创造了条件,所幸患者经过积极的抗感染、充分的支持治疗和液体复苏转危为安。但是这名患者余生还是有发生OPSI的风险,还是应当积极地预防,包括疫苗接种和预防性地应用抗生素等[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