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红
(福州市仓山小学,福建 福州 350007)
阅读教学是一项蕴含着教师与教材编者对话的“系统工程”,是一场凸显教学理念、价值与优势的多层次高水平对话。《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的语文学科核心素养突出强调了学生批判、质疑等思维品质的提升,对学生独立思考、辨析、判断乃至最后提出深层次的系列问题提出了要求。《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总目标”中的“课程目标”,明确提出培养学生“乐于探索,勤于思考,初步掌握比较、分析、概括、推理等思维方法,辩证地思考问题,有理有据、负责任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养成实事求是、崇尚真知的态度”。
部分小学语文教师教学过程中重表面轻内涵,忽视对阅读教材的整体把握,无法对阅读教学进程进行合理规划,囿于教参或其他资料的阐释,用频繁的提问占据了课堂,漠视学生与作品融为一体的感悟,对学生的质疑性引导不够,致使阅读教学停留在文字表面,无法经过质疑和思考深挖文字背后的意蕴,这种舍本逐末的教学理念致使阅读教学华而不实,学生收获甚微,效果大打折扣。
在传统的阅读教学课堂上,教师备课时忽视学生对文本的质疑和解读,往往会出现导学案和问题模式化倾向。大部分学生的思路容易被教师“导入”预设的“轨迹”和“路径”,人云亦云,提出的问题窄化、狭隘,缺乏深入挖掘,未能进入阅读核心,千篇一律,缺乏个性化和针对性,对文章内容的理解割裂语言情景,难以掌握通往文本核心的桥梁,享受在质疑中体验快乐的成就感。
不少教师贪快求急,引导失之偏颇。常常在阅读教学时以传授知识为轴心,直接向学生传授自己总结好的阅读步骤与答题范式,想方设法地让学生走向自己的预设答案,忽略了让学生自主感悟、自主质疑、自主梳理等环节,致使学生散言碎语式或囫囵吞枣式阅读,没有潜沉到文本建构的意境中,不敢或懒于阐发自己对阅读文本的个性化质疑和见解,探究潜能无法释放,冰封了阅读的高峰体验[1]。
传统的阅读教学目标设置不合理,教师过于依赖终结性评价(单元考和期末考),缺乏针对学生的思想内蕴、语言表达、方法技巧做出科学合理有效的过程性评价标准和体系。教师以课文为核心,在完成教科书的任务后,缺乏对学生个体知识结构、阅读技能的深度拓宽与比较延伸。对学生在阅读中产生疑惑或者质疑一笔带过,忽视了以发挥学生的逆向思维为主线,以多角度入手思考问题为辅线,以学生的辨析与交流为平台,以培养学生质疑和反思素养为重点,造成部分学生问题意识缺乏、质疑能力薄弱。难以挖掘文本蕴涵的能力和情感价值,跳出传统阅读束缚,创造出最优的教学效果。
因此,寻求一种能够作为常态的阅读方式融入教学之中,加强并激发学生和文本之间的认识冲突、多向思考、深度沟通,注重学生的批判性思维、探究意识和质疑能力培养的教学方式尤为重要。有鉴于此,质疑式批注教学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了,并推进语文教学改变“教”的“供给侧”和“学”的“需求侧”,逐步实现“化教为学”“教学相长”。
质疑式批注是以当代教学论为理论支撑,以质疑、析疑、解疑、释疑为开掘文本宝藏“钥匙”的一种阅读教学活动。质疑式批注是指在阅读教学中,学生在教师指导下自主阅读,以思维为轴心,以质疑为引擎,以析疑为驱动,以圈、画、点、注为载体,以眉批、旁批、夹批为主要形式,在思考、分析、比较和归纳的基础上,用文本符号将自己阅读过程中所感、所想、所思、所疑注明轨迹,外化为具体的文字行诸书面,打上烙印,进行解疑和释疑。质疑式批注可以着眼于文章的奇妙处、动情处、地脚处进行旁批,也可以着眼全局在原文后面进行总批。[2]
质疑式批注阅读教学第一阶段体现了教师课堂的主导作用,教师通过在课堂上开展阅读教学,引导学生在潜心自读的基础上引文烙印,强化学生批判性思维,实现从学会思考到敢于激疑批注;第二阶段开始彰显学生的主体作用,教师通过批文辨析,引导学生思维发生碰撞,闪耀智慧火花,通过研读探究和合理辨析,进行析疑批注;第三阶段深化学生的主体作用,教师通过点拨导思,激发学生比较贯通、评判与内省的释放,进行解疑批注;第四阶段师生共融,教师在引导学生拓展迁移的基础上进行反思批注、顺逆互佐、研摩推理,从而产生思维、智慧与灵魂的碰撞,完成知识意义的建构。这四个阶段批注的能力层级逐步递增。从学生与文本的浅层对话,到进行探究和质疑,表达个人的感悟和主张,直至彰显文本的拓展和辐射价值,体现了学生对文本“读—思—疑—悟”的全员、全方位、全过程理念。质疑式批注式阅读四阶段教学模型[3](如图1 所示)。
图1 质疑式批注式阅读四阶段教学模型
质疑式批注的关键要素在于围绕教学目标做好核心问题的顶层设计,在架构统领全篇母问题的基础上,通过追加性问题设计,延伸出纵横交错、立体交叉的子问题。立足于质疑式批注式阅读的四阶段教学模型,教师在课堂预设时应立足于全篇课文的宏观架构,主线脉络及逻辑层次清晰,问题指向、梯度和聚拢明确。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带着问题沉入文本,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潜入语言的深处。从初读获取信息的感知问题入手,到深度探究的解读性问题,再到体现高阶思维的复合型问题,体现问题循序渐进的规律。
例如,在教学《桥》一文时,围绕“老汉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问题进行批注,这是一个开放式的问题,引导学生从多角度进行解读。大多数学生直奔老汉把小伙子揪出队伍的片段,在分析人物形象时,深度不够。于是,引导学生从当时洪水肆虐、情况越来越危急、人们的慌乱、桥的危险等体会老汉的不平凡。引导学生讨论:老汉到底爱不爱他的儿子?学生更全面地读文,从文本中找依据,对人物形象进行品析。学生从老汉从队伍中“揪”出党员小伙子——他的亲生儿子,当洪水没胸深时,老汉又“推”了小伙子一把。从这一“揪”一“推”中,感受老汉既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更是一个忠于职守、无私无畏、不徇私情的党支部书记。
质疑式批注关键要素是教师需对阅读文本信息进行分类、整理,诱发学生拓宽思维领域,在批文辨析中为学生营造问题“场域”,以话题为凭借激发学生的发散思维、求异思维、逆向思维,促使学生由自学感悟向群体合作式的交流沟通迈进,在倾听、汲取他人观点的基础上深耕细读,边读边思边批注,知其意、得其趣、悟其神,把自己的思考逐步引向深入和创新。立足于质疑式批注式阅读的四阶段教学模型,教师应以批文入情为引擎,学生以对话批注为驱动,师生共同发散更广的质疑批注视角,挖掘知识型疑问、观点型疑问等各类问题的价值,在抽丝剥茧的问题“场域”中培养学生独立的、自觉的、系统的批注习惯,打磨出高效的质疑式批注阅读教学模式。
例如,在阅读《田忌赛马》一文时,学生围绕课后讨论题2:(1)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强。(2)齐威王的马比田忌的快不了多少。(3)还是原来的马,只调换了一下出场顺序,就可以转败为胜。这三个句子之间的联系。学生先进行批注,然后进行小组讨论,最后全班讨论。有学生质疑:如果齐威王的马比田忌的马快很多,调换出场顺序就未必能取胜了。进而,深入阅读文本,正是因为孙膑通过仔细观察发现“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强”,同时又发现“齐威王的马比田忌的快不了多少”,正是有了这样的观察发现,孙膑建议田忌调换马的出场顺序,从而转败为胜。
在课堂阅读教学这一共生场所中,教师应在整合多方信息和精彩预设的基础上,选取重点、难点、热点、焦点问题,充分地尊重学生的主体价值,引导学生学会打破常规,逐渐披露文章隐含的疑点,将课堂的主动权还给学生。
比如,在教学《跳水》一文,引导学生思考、批注:在危急时刻,船长怎么做?为什么这样做?进而,更深层次地引发学生思考:假如你是船长,你会怎么做?再而,进行头脑风暴质疑:假如船长没有枪,该怎么办?学生与同伴针对共同疑惑的问题,沿着不同的路径进行讨论、互动乃至探究释疑,在“设疑”“激思”“碰撞”中达到“增趣”,在探讨和交流对话的过程中逐步完善认知策略,知识重组与意义建构,满足学生差异性、层次性和批判性的阅读需求。
立足于质疑式批注式阅读的四阶段教学模型,教师应引导学生在诵读、思考、讨论和评价中,反复琢磨、品味、质疑和反思,深度感知领悟文本、挖掘文本、把握文本内涵,化被动接受为主动感知与主动领悟,在“动”“练”“注”中提升思维逻辑性及迁移能力。
在构建质疑式批注式教学评价体系时,应综合考量不同评价主体、评价内容、评价方法的多维性和多样性需求,从纵横交错、立体交叉的不同角度,针对学生的独立思考、理解问题、拓展延伸、建构意义、生成成果等核心要素,与学生共同制定质疑式批注评价量表。让学生真正意识到自己是该量表的主人,并根据日常反馈信息滚动式修订量表,动态调整教学行为,让质疑式批注课堂真正实现教学相长。
比如,在学习《月是故乡明》一文时,有学生提出质疑:作者明明见过那么多广阔世界的大月亮,它们那么美,而作者为什么却对故乡的小月亮情有独钟?针对这个问题,全班学生进行了深入的研讨,教师引导学生领悟“月是故乡明”的深层次含义,结合作家季羡林的人生经历和背景,拓展学生知识面的深度和广度。针对本次释疑批注,师生分组共同制定评价量表。由小组长和学习同伴对本次释疑批注给予等级初评,按照“优(+3)、良(+2)、中(+1)、差(-1)”给予相应积分,教师根据组长和同伴的评价进行复评,每周进行小结,优胜的小组获得奖励和荣誉,从而进一步提高学生的质疑能力和语文综合素养。
立足于质疑式批注式阅读的四阶段教学模型,教师不仅要关注文本内容和表达方式,还要反复咀嚼那些表意丰富、味道浓郁的关键词句,制造矛盾冲突,在“信任—怀疑—探究—释疑”[4]的过程中,引导学生求同存异,与作者产生思维撞击、跨时空共鸣和深度对话;由课文内容触发延伸性、拓展性问题,给学生充分的理解、思考、感悟、内化时间和机会,自由地阐发个人的疑问与困惑、思考与智慧,在质疑和交流中渐渐达到“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