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朋岗,张 猛
(河北大学经济学院,河北保定 071000)
2010年1月,胡锦涛同志在中央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上第一次提出“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下文有时称“三交”),而且提出了“要把有利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作为衡量民族工作成效的重要标准”的这一论断。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中又进一步指出:“加强各民族间交往交流交融,尊重差异,包容多样,让各民族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手足相亲、守望相助”[1]。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再次强调“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一起成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重要指导。这些无不体现着党和国家对促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视性,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可以进一步巩固和增强中华民族的共同性和一致性,是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关键环节和主要途径。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是促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有生力量。市场经济的发展,进一步促进各民族跨区域的大规模流动,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有着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风俗习惯和民族心理,是我国流动人口中较为特殊的群体,与流入地居民的交往交流交融是他们在流入地社会融合的最重要内容之一。同时,作为离开本民族聚集地进入到流入地文化环境中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他们拥有更多的族际接触与交往交流交融条件,是少数民族群体中与其他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主力军。因此,无论是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还是流动人口社会融合来看,加强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交往交流交融的研究具有极为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有关交往交流交融基本内涵的研究开始较早,成果也相对丰富。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一些学者认为族际之间的交流互动和关系整合,构成民族交往的基本内容,同时是民族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方式[2]。而后有学者认为民族交往是以互惠、共赢为目标的社会经济活动的交往[3]。也有学者对民族交往有独特理解,他们将其视为一种特殊的社会交往形式,存在于民族共同体中,通过交流和交往表现出来[4]。关于民族交流,有学者认为民族交流是以平等、尊重为原则的精神文化交流[3]。而后有学者从本质的角度出发,认为民族交流是一种涵盖不同民族生产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社会心理等广泛内容的文化交流[5]。总之,学者们对民族交流有一个共同的认定,即民族交流不再是流于表面,而是族际间更深层次的交往,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群众心理等诸多具体方面[6]。而关于民族交融,有学者认为民族交融是以互联、互嵌为特征的社会结构交融[3]。也有学者认为“交融”更侧重民族间文化的相互认同、包容和吸纳,具体内涵与“融合”大不相同[7]。总体来看,学者们观点较为一致,民族交融是指各民族在相互尊重、包容互鉴的基础上,在互帮互助、互谅互让、互信互认、互近趋同的过程中实现交往交流,最终达到互通互融、共存共赢的过程[8]
有关交往交流交融三者之间关系的研究也是学者们探讨的重点。有学者认为“三交”的关系是“形神关系”,即交往是形式、交流是内容、交融是本质[2]。而后有学者认为民族关系是体现民族交往的基本形式、是呈现民族交流的具体内容、是展现民族交融的本质要求,这一观点是对前者观点的具体化[9]。也有学者提出不同观点,认为“三交”是一种递进的关系,交往、交流和交融是一层比一层更递进的关系[10]。在此基础上,有学者更进一步认为三者是“时间与空间”递进的关系[11]。总体而言,学者们普遍认为民族交往是一种形式单一的简单接触与互动;民族交流是在交往基础上,交流的内容在经济、政治、文化、心理等方面的拓展与丰富;民族交融是各民族间思想情感的接受和文化的认同[12]。
有关交往交流交融影响因素方面,学者们围绕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因素展开。有学者指出民族间语言文字、宗教信仰、文化心理等差异是影响各民族“三交”的隐性因素,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则是显性因素[13]。而也有学者从民族产业、情感归属和地理环境等三方面,分析了各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的产业基础、情感基础和物质基础[14]。也有学者提出着力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规范少数民族群众社会服务管理,促进各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15]。也有学者从制度设计角度,提出完善相关制度,缩小发展差距,加强文化保护,增强共同意识,以此实现各民族间的交往交流交融[16]。而随着新时代的发展,学者们更多关注的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实现路径。有学者认为在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引领下,尊重客观规律,有效推进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实践工作[17]。也有学者关注要鼓励城市中的少数民族融合,把着力点放在社区,推动建立相互嵌入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18]。也有学者从发展民族特色产业角度,提出要进一步加强和完善利益保护制度,建设发展民族特色产业,以实现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19]。总之,在新形势下如何更好促进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是一个不断继续深化和思考的问题。
现有关于少数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研究,主要是围绕“交往、交流和交融”的含义、三者间的关系以及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探索,然而从研究视角与研究方法来看,现有研究存在一定不足之处。首先,现有研究多关注于特定地域范围、特定民族,缺乏全面性和比较性的研究;其次,研究多是理论性探索、现状和综述类的文章,缺乏针对该问题的实证研究。鉴于此,本文使用“2017年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以下简称“监测调查”)数据,以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为研究对象,运用描述统计、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等方法,来分析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交往交流交融的影响因素。
本文采用2017年全国流动人口卫生计生动态监测调查数据。2017年监测调查以3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共32个省级单位的流动人口为子总体,其调查对象为:在本地居住一个月及以上,非本区(县、市)户口的男性和女性流动人口(2017年4月年龄为15周岁及以上,即2002年4月及以前出生)。该样本采取分层、多阶段与规模成比例的PPS方法进行抽样。该调查抽样合理、样本量大,调查的总样本量约为17万人,涉及流动人口家庭成员共计约45万人,在剔除关键变量的缺失值后,其中,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样本量为15 997,覆盖了多个不同少数民族人群。
表1描述了样本的基本情况。在全部的少数民族样本中,回族3 516人最多,占比达21.98%,其次是壮族和藏族,分别有2 109人和1 552人,占比分别为13.18%和9.70%,其他少数民族均在1 000人左右,占比在5%左右。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男女占比相差不大,但略有差异:回族流动人口中男性占比最高,达52.25%;藏族和彝族流动人口的女性占比相对较高,均为52.38%。藏族和回族的受教育程度较低,小学及以下流动人口占比分别为56.89%和49.89%;蒙古族和满族的受教育程度较高,高中(中专)及以上占比分别为51.30%和47.82%。总体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无配偶人群占比远大于有配偶人群,回族和蒙古族流动人口无配偶人群占比较高,高达80%以上。从户籍性质角度看,蒙古族和满族流动人口中非农业户口占比较高,达31.65%和28.95%。
表1 各少数民族样本分布
从流动的范围角度看,受到语言文化等方面的限制,维吾尔族流动人口中跨省流动占比最低,只有2.80%;其次是藏族,这一比例为8.58%,这两个民族流动人口中跨省流动的占比远远低于其他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而苗族和土家族流动人口中跨省流动占比最高,分别为56.86%和59.09%。可见,维吾尔族和藏族少数民族还是以省内流动为主,跨省流动占比很低。居留时间在5年以上的各民族中,蒙古族、满族以及回族的占比较高,尤其是蒙古族占比接近50%。从家庭化流动状况来看,家庭化流动的占比均高于非家庭化流动,其中,回族的家庭化流动占比最高,达77.9%。从住房情况来看,少数民族流动人口主要以租房为主,而蒙古族、满族、回族、维吾尔族自有房的占比远高于其他少数民族。
1.研究方法
本文的研究方法分为描述性分析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首先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基本特征以及交往交流交融状况进行描述性分析,观察不同少数民族族际交往交流交融状况的差异。其次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在多元回归分析时本文将因变量“族际交往、族际交流、族际交融”设定为连续变量,属于线性测量。因此,可用一般线性回归模型进行分析。
2.因变量
族际交往是指不同民族群体之间的社会交往,由于“监测调查”问卷不是专门针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设计的,所以调查问卷中没有直接测量族际交往的问题,但是问卷中的309题可以间接测量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309题为“您业余时间在本地和谁来往最多(不包括顾客及其他亲属)?”(单选题)其问题回答项:1.同乡(户口迁至本地);2.同乡(户口仍在老家);3.同乡(户口迁至本地与老家以外的其他地区);4.其他本地人;5.其他外地人;6.很少与人来往。考虑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大多来自其本民族聚集地,所以本文认为少数民族群体的同乡等同于本民族人,本地人和其他外地人等同于非本民族人,因此将回答项合并为三类并分别赋值,很少与人来往赋值为0;1.同乡(户口迁至本地)、2.同乡(户口仍在老家)和3.同乡(户口迁至本地与老家以外的其他地区)三个不同类别的同乡合并为同乡,等同于本民族且赋值为1;4.其他本地人和5.其他外地人合并为非同乡,等同于非本民族且赋值为2;合并后这三个类别占比分别为23.65%、35.80%、40.55%。可见,从整体来看,各民族流动人口的跨民族交往发生率较高。
族际交流是指不同民族群体在生产、生活、宗教和艺术等方面相互参与和相互学习借鉴。本研究基于“监测调查”问卷中的实际问题,选择501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来测量族际交流。501题干为:“2016年以来您在本地是否参加过以下组织的活动?(多选题)”,其问题回答项:1.工会;2.志愿者协会;3.同学会;4.老乡会;5.家乡商会;6.其他。因该题为多选题,所以在描述统计部分,计算填答该题的人次及人次占比;而在多元线性回归时,将该题按照选择的项数转换成连续变量。
族际交融是指不同民族之间行为和心理的交融;行为交融是指不同民族间思想情感以及日常活动的参加与互动,心理交融是指不同民族间心理、文化和身份的认同。本研究基于“监测调查”问卷中的实际问题,选择502题和503题来测量行为交融和心理交融(如表2、表3所示)。考虑计量模型的需要,根据被调查者填答的频率,分别赋值计算少数民族流动人口行为交融和心理交融的得分,将行为交融和心理交融得分加总则视为族际交融总得分;其分数取值范围为14~48,得分数值越高,代表该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融状况越好。
表2 502题2016年以来您是否有过以下行为?
表3 503题您是否同意以下说法?
3.自变量
本研究的自变量包括流动人口的个人特征: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户籍状况;流动特征:流动范围、居留时间和家庭化流动状况;经济特征:收入状况和住房状况(见表4)。
表4 自变量的基本特征
族际交往方面,与非本民族交往占其日常社会交往的比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民族族际交往的水平。这一比重最高的是蒙古族和满族,其非本民族交往占比分别为54.46%和53.46%,该占比远高于其他少数民族,说明蒙古族和满族的族际交往水平高于其他少数民族。维吾尔族流动人口与非本民族交往占其日常社会交往的比重虽高达50.34%,但维吾尔族流动人口主要以省内流动为主,占比高达97.2%,因此维吾尔族与非本民族交往对象占比高不能代表其族际交往水平高。壮族、土家族、回族和彝族流动人口与非本民族交往占其日常社会交往的比重分别为39.90%、37.97%、37.56%和36.61%,说明壮族、土家族、回族和彝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水平次之,在这十个少数民族中属于第二梯队。而族际交往水平最低的是苗族和藏族,苗族和藏族流动人口在与非本民族交往占其日常社会交往的比重分别为31.88%和35.01%(详见表5)。
表5 各少数民族交往状况(%)
族际交流方面,工会、志愿者协会和同学会大多是流动人口在流入地加入的新型社会组织或社会团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交流的水平。首先,维吾尔族、满族、蒙古族和壮族流动人口中参加本地工会、志愿者协会和同学会组织活动的占比合计较高,分别为74.05%、71.40%、67.44%、60.20%;最低的是藏族,占比为52.69%。而参加老乡会和家乡商会组织活动虽有利于流动人口在流入地的融入,但很容易产生交流的“内卷化”,阻碍深层次的族际交流。回族、藏族、苗族、彝族和土家族流动人口中在本地参加过老乡会和家乡商会活动的占比均高于40%,维吾尔族、满族、蒙古族流动人口的这一比重较低,分别是25.95%、28.60%、32.56%(详见表6)。总体来看,蒙古族、满族的流动人口的族际交流水平较高,而回族和藏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流水平相对较低,壮族、维吾尔族、彝族、土家族和回族处于二者中间,这五个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参加现代型而且以流入地人口为主体的社会组织的比重相对较高,但是参与传统型而且以流出地人口为主体的社会组织的比重也高,可以说明以上五个民族的族际交流处在转型之中。
表6 各少数民族交流状况(%)
族际交融方面,维吾尔族流动人口族际交融的均值最高,为33.43,但是并不能说明维吾尔族流动人口族际交融程度也较高,这可能与其流动的范围有关,维吾尔族主要以省内流动为主。而苗族的族际交融均值最低,为29.83。总体来看,各民族之间族际交融水平相差不大;但与其他民族相比,壮族和藏族的均值相对较低,其可能原因是这两个少数民族多分布于我国的西南地区,经济较为落后,分布较为分散,受教育程度也相对较低,受地域文化和语言差异的影响,交往对象多以本民族为主,因此族际交融效果并不明显(详见表7)。
表7 各少数民族交融状况(%)
总体来看,蒙古族和满族的族际交往、交流和交融水平较高,回族、彝族、土家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的族际交往、交流和交融水平次之,藏族和苗族的族际交往、交流和交融水平较低。其原因可能与少数民族的受教育水平、地理位置、经济状况和宗教信仰有关,即受教育水平越高,语言文化差异越小,而且靠近东部经济较发达地区,族际交往交流交融水平相对较高,反之族际交往交流交融水平相对较低。
表8中模型1的因变量是族际交往,自变量包括流动人口的个人特征、流动特征与经济特征;模型2的因变量是族际交流,自变量是在模型1的自变量基础上加入族际交往;模型3的因变量是族际交融,自变量是在模型2的自变量基础上加入族际交流,三个模型依次递进,逐步全面,这样可以在分析族际交往、交流和交融影响因素的同时检验三者之间的关系。
表8 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交往交流交融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首先从模型1多元回归结果显示,维吾尔族、苗族、彝族流动人口族际交往水平显著低于蒙古族,其他民族不显著,可见语言文化以及生活习惯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族际交往水平。从个体特征看,受教育程度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水平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专科及以上学历流动人口族际交往水平高于其他受教育水平的人群,学历水平的高低表示人力资本的强弱,人力资本越强其文化差异性较小,则族际交往水平较高。婚姻状况一定程度可以作为社会资本的代表,已婚者比未婚者一般拥有更多社会资本,已婚的族际交往水平要高于未婚者,且该结论与现有研究一致[20]。从流动特征来看,在流入地居留时间越长其族际交往水平越高,居留时间在5年以上的族际交往水平要高于5年及以下的。收入和住房状况作为经济状况的代表,收入水平越高并且在流入地拥有自己的房子,更有利于提高各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水平。
从模型2结果显示,回族、藏族、维吾尔族、土家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流水平显著高于蒙古族,而彝族不显著。从个人特征来看,男性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流水平要显著高于女性;受教育水平和婚姻状况对族际交流影响与族际交往呈现一致,即已婚者和受教育水平越高族际交流水平越高。户口性质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同样也会影响着流动人口的族际交流,非农户口者拥有更多的人力资本以及社会资本,其族际交流水平高于农业户口的流动人口。从流动特征来看,跨省流动的少数民族族际交流水平显著低于市内跨县和省内跨市的;其原因可能是流动范围越广,语言文化差异较大,进而影响族际交流水平。收入以及住房状况对族际交流的影响看,同样与族际交往影响相似。收入越高族际交流水平越高,但居住免费房的流动人口族际交流水平显著高于居住租借房。同时,实证结果也验证了族际交往对族际交流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即族际交往水平越高,族际交流水平越高。
模型3结果显示,维吾尔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融水平显著高于蒙古族,其他民族不显著,其原因可能与该民族流动范围有关;各民族在跨省流动中,维吾尔族占比仅2.8%且最低,而在省内跨市流动中,维吾尔族占比高达69.5%且最高。省内跨市流动,一方面语言文化和生活习惯的差异性都较小,另一方面迁移难度和成本较小,自然其族际交融水平较高。从个人特征看,年龄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融水平呈线性关系,40岁及以上流动人口的族际交融水平高于对照组和20-39岁流动人口的族际交融水平;随着年龄增长,其城市适应性越强,进而影响到其交融状况。从经济特征看,住房状况对族际交融的影响与族际交往相似,但收入对族际交融的影响并不显著。族际交往和族际交流对族际交融的系数分别为0.471和0.657,且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说明族际交往和族际交流对族际交融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即族际交往和交流水平越高,族际交融水平越高。
由此可见,影响各民族流动人口族际交往、交流与交融水平的主要因素基本类似,主要因素有族别、受教育程度、居留时间长短和经济状况。总之,流动范围越近、人力资本状况较好、在流入地居留时间较长、经济和住房状况越好的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其族际交往交流与交融水平也越高。除此之外,本文也通过实证结果验证了族际交往、族际交流和族际交融三者间是依次相互促进的关系。
本研究采用2017年流动人口动态监测调查数据,对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族际交往交流交融进行了描述分析和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各民族流动人口之间族际交往交流交融状况总体良好,尤其是蒙古族和满族交往交流交融状况较好,但存在一定的差异。其次,在个人特征中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户口特征对族际交往和交流有显著影响,其中受教育水平越高、已婚、非农户口者交往交流交融水平较高;在流动特征中,居留时间越长,流动范围越小,各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交流交融水平也越高;在经济特征中,收入和住房特征也是影响族际交往交流交融的关键因素。再次,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族际交往、族际交流和族际交融之间是相互影响,层层递进的关系,各少数民族间的交往、交流和交融虽受流动群体语言文化、流动范围和经济状况等因素的影响,但各少数民族之间的族际交往和交流水平越高,族际交融水平也越高。最后,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流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地区、民族间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对不同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起建设性的作用。
新形势下,在构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思想引领下,尽管各少数民族间的族际交往交流交融日益向好,但受民族特性、个人特征以及经济因素的影响,各少数民族间交往交流交融深度有待进一步的提升。结合上述研究结论以及现实状况,首先,加大少数民族流动人口的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投入,一方面要加强少数民族地区的基础教育的投入,促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另一方面,加强职业教育和劳动教育培训,使流动人口劳动和就业技能适应当前经济转型发展,更好发挥其对族际交往交流交融的促进作用。其次,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打破户籍制度的限制,保障少数民族流动人口在流入地平等享受医疗、住房等基础设施,更好开展族际交往交流交融。最后,在尊重各少数民族的民族特性和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夯实各少数民族间交往和交流的物质基础和现实基础,开展民族团结教育活动,同时积极发展民族特色经济和城镇经济,实现各少数民族间深度交往交流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