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CPTPP成员国间的贸易效率与潜力分析——基于随机前沿引力模型

陈则霖 傅渝舒 王恺涛 董佳慧 闫舒捷

(江南大学商学院 江苏无锡 214000)

1 前言

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是美国退出TPP后的新名字，保留了原本协定95%的内容[1]，当前共有11个成员国，中国于2021年9月16日正式提出申请加入CPTPP。因此，本文选择研究近十年中国对成员国的出口贸易效率，并对中国加入CPTPP后的出口效应进行预测。

近年来，一些学者针对中国加入CPTPP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周汉民、黄骅(2021)[2]从国际国内发展形势、经济与贸易投资效益、国际经贸规则与治理体系等层面阐述了中国加入CPTPP是个双赢的选择。苏庆义(2019)[3]将CPTPP正式生效与TPP刚完成谈判时的情形相比，提出中国加入CPTPP有利于深化自身改革开放、有利于应对中美经贸摩擦。樊莹(2018)[4]结合CPTPP的影响和特点，认为中国应努力构建高质量的自贸协定。

当前，学者对于中国加入CPTPP的研究大多立足于数据对比与理论分析，较少研究中国与成员国的贸易潜力与贸易效率。本文整理中国和11个成员国的数据，在对中国与CPTPP1成员国贸易现状进行分析的基础上，运用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及贸易非效率模型对中国和11个成员国的贸易潜力和贸易效率展开研究，从而对中国加入CPTPP之后如何更好地促进出口贸易提出对策建议。

2 中国与CPTPP成员国贸易现状

2.1 总体贸易规模分析

2010—2019年，中国对CPTPP成员国货物出口总额呈波动上升趋势，受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速放缓、需求低迷等因素影响，2014—2016年中国对CPTPP成员国货物出口总额为负增长(见图1)。

图1 2010—2019年中国及中国对CPTPP成员国贸易出口现状

2010—2019年，中国对CPTPP国家的货物出口额占总出口额的比重总体呈上升趋势，至2019年，增速呈现新高。可见，CPTPP成员国是中国货物出口的重要国际市场。

2.2 贸易商品结构分析

2019年，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是CPTPP成员国中与我国贸易交往最密切的国家，具体情况如图2所示。

图2 2019年中国对CPTPP各成员国货物出口额占比

由图3可知，中国对三国出口商品的集中程度较高，出口最多的为机电产品；纺织品及其原料、矿产品、贱金属及其制品是出口的第二大类产品。

此外，中国商品出口结构较单一，而且集中于纺织品等低附加值产品，技术密集型产品较少。因此，分析中国对主要国家商品出口结构，并提出针对性建议，助力于释放中国出口贸易潜力是本文研究目的之一。

由图1～图3可知，中国对11个成员国货物出口的分布并不均衡。

图3 2019年中国与CPTPP成员国出口贸易商品结构

3 模型设定

随机前沿分析(Stochastic Frontier Analysis，SFA)将经典回归方程中的残差项拆分成随机冲击项v和技术非效率项u(u ≥0)，是一种通过事先设定前沿生产函数来测算技术效率的参数方法。该方法由Meeusen等(1977)[5]最先提出，后广泛用于研究生产中的效率问题。谭秀杰和周茂荣(2015)[6]认为，传统贸易引力模型的实质与生产函数基本相同，因此SFA也可用于分析两国之间的贸易潜力。

3.1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设定

本文构建随机前沿引力模型以估计中国出口CPTPP成员国的贸易效率及潜力(变量意义、理论与符号见表1)，其具体方程如(1)所示。

表1 变量意义、理论与符号

式(1)中，EXPit作为被解释变量，表示在第t年我国对i国的出口额；vit为随机误差项，服从正态分布N(μ，σu2)；μit为非效率项，表示距离贸易前沿水平的距离，即表示没有被贸易引力方程所解释的贸易阻力。

3.2 贸易非效率模型设定

为了更好地分析我国与CPTPP成员国之间的出口贸易非效率的影响因素，本文运用一步法通过SFA方法进行回归估计，最终得到贸易非效率项。利用一步法，将μit代入随机前沿函数式(1)进行回归估计并得出影响因素的系数。基于以上设定，可得如下贸易非效率模型：

式(2)中μit为贸易非效率项，εit为随机扰动项。

3.3 数据来源

本文选择中国与CPTPP成员国2011—2019年的贸易面板数据作为样本数据，进行模型分析。其中，我国对成员国出口数据来源于海关总署；各国人口数据来自联合国人口司；各国GDP来源于IBRD数据库，并以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价；DIS数据贸易双方首都的球面距离数据采用CEPII数据库；关税以加权平均应用关税率来衡量，数据来自《全球竞争力报告》；FTA数据来源于世贸组织RTAIS； 是否加入RCEP组织数据来源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4 实证分析

本文使用Fromtier 4.1软件，对上述模型进行估计，并计算贸易效率，以此探究影响中国与CPTPP成员国贸易效率的因素和双方之间的贸易潜力，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和非效率模型分析结果

4.1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结果分析

从各变量来看，贸易双方的GDP与中国的出口额呈显著正估计弹性，表明贸易双方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越能促进出口贸易。CPTPP成员国人口与中国出口呈显著正相关，证明进口国的需求市场规模越大，越有利于贸易的发展。中国的人口与出口具有显著负相关，说明人口增长促进了国内需求的增加，从而反映出对出口的负相关。gamma值为0.99，表示现有水平的贸易量存在很大的贸易潜力。

4.2 贸易非效率模型结果分析

从表2估计结果来看，对于贸易非效率模型，FTAit显著性较低，RCEPit与Tariffit对非效率项影响显著，考虑到FTA的经济学理论含义，故将其保留。成员国关税与非效率项显著正相关，说明关税会造成贸易的非效率。RCEP等多边贸易协定与非效率项显著负相关，说明加入多边贸易组织能够提高成员国之间的贸易效率。

4.3 贸易效率分析

从贸易非效率模型分析结果(见表2)可以看出，中国与CPTPP成员国之间的贸易存在较大的非效率阻力，具有较大的贸易潜力。

从贸易效率和实际出口额来看，虽然中国对日本的实际出口额均在1290亿美元以上，然而其贸易效率呈下滑趋势，因此中国与日本的贸易存在较大提升空间，加入CPTPP组织可能使两国贸易效率提高[7]。

中国对东盟主要国家马来西亚的平均实际出口额为419.5亿美元，与亚洲国家越南的平均实际出口额的617.9亿美元相比较小，但是贸易效率却相对更高，说明虽然中国对亚洲国家的出口体量较大，但中国与马来西亚等国开展贸易合作的环境更为有利；从接壤国越南可知，拥有共同的边界可能因历史遗留或民族问题使得政治风险阻碍我国出口。因此即使是相邻的国家，也不一定具有较好的出口贸易效率；从逐项出口市场看，中国对日本、越南的出口效率能以改善质量、增加效能的方式实现进一步增长，而加拿大、澳大利亚、智利等国实际出口额较小，新西兰与秘鲁实际贸易量相较之下非常小且贸易效率低下。综上所述，中国需通过加入CPTPP等措施改善贸易效率低下的情况(见表3)。

表3 中国对CPTPP成员国出口贸易效率

5 结语

实证模型结果显示，贸易双方国家的GDP、成员国人口及是否接壤对增加我国出口具有显著作用，而中国的人口和两国距离与我国出口呈负相关。关税对贸易非效率项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加入RCEP对贸易非效率项具有显著负向影响。综合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5.1 利用关税优势，促进贸易自由化

中国应充分利用CPTPP中的零关税条款，加强与CPTPP各成员国的政治经济合作，发挥零关税对贸易双方的利好作用，减少贸易摩擦成本，促进贸易自由化。

5.2 积极推动亚太自贸区、RCEP等自贸区谈判

贸易非效率模型结果显示，加入全球性经济合作组织能有效加强国家间的贸易合作，因此加入CPTPP能够深耕中国与成员国之间的协同合作，加强国家间商议沟通，从而促进信息互通。但中国仍需积极推动亚太范围内的自贸区建设，加快拓展发展中国家市场，实现出口多元化。

5.3 优化出口商品结构，提高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当前，中国对CPTPP成员国的出口产品中技术型产品出口较少，应加大产品研发力度，由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产品转变，促进出口商品结构转型升级，以应对当前激烈的国际贸易形势。

5.4 弱化距离阻隔效应，构建便利物流体系

中国应与CPTPP成员国合力加强航运、陆路、空运各方面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8]，构建便利的全域物流体系，弱化空间距离的阻隔效应，降低贸易运输成本与难度；同时，应加强运输风险监测，促进运输保险事业稳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