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干预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改善效果的Meta分析

艾力帕提·太来提，尼罗帕，马 晶，汪惠才*

（1.新疆医科大学健康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2.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通信作者：汪惠才，E-mail：506940196@qq.com）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严重的精神障碍，其发病时间较早，并会对患者的情绪、思想和行为产生负面影响［1-3］。由于精神分裂症患者病程迁延和反复发病，导致病情预后差，严重影响患者社会功能和生活质量［4-5］。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治疗和康复仍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6］，虽然抗精神病药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精神症状，但疾病的复发率较高，大多数患者需要长时间服药以控制病情［7］。随着精神医学医疗模式的进一步发展，精神分裂症的治疗方法不断更新和完善。既往研究显示，心理干预对提高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幸福感和身心健康程度具有一定的效果［8］。国内多项研究表明，对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实施心理干预，使患者获得情感上的支持，有利于提高患者服药依从性，改善心理健康水平，提高生活质量和社会功能，降低复发率［9-11］。目前，我国学者关于心理干预对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改善效果的研究较多，但干预效果各异。因此，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探究心理干预对改善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的效果，以期为对此类患者实施有效的心理干预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类型为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②研究对象为符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Chinese Classification and Diagnostic Criteria of Mental Disease，third edition，CCMD-3）、《国际疾病分类（第10版）》（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tenth edition，ICD-10）或《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fifth edition，DSM-5）精神分裂症诊断标准的中国患者，患者经过系统的住院治疗，病情处于康复期，精神症状基本消失或部分存在，认知能力较好；③试验组干预措施为在药物治疗的基础上联合心理干预，对照组的干预措施包括药物治疗、电话随访、常规护理或康娱活动；④结局指标：采用症状自评量表（Symptom Checklist 90，SCL-90）、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或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评分。排除标准：①非中英文文献；②无法获取全文的文献；③重复发表的文献，综述、会议摘要、个案报道及信件等。

1.2 文献检索

于2022年2月3日，计算机检索Cochrane Library、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和维普数据库，收集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实施心理干预的文献，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1年12月。中文检索词：精神分裂症、分裂样精神病、康复期、心理干预、心理治疗、认知行为治疗、正念疗法、认知疗法、行为疗法、精神分析治疗、家庭治疗、心理教育；英文检索词：Schizophrenia、Schizophrenic、Convalescence、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Psychotherapy、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Mindfulness therapy、Cognitive therapy、Behavioral therapy、Psychoanalysis therapy、Family therapy、Psychological education。不同数据库选取相应的主题词、自由词和关键词进行检索（检索式请见OSID码开放科学数据与内容）。

1.3 文献筛选与数据提取

由两名研究人员按照标准独立完成文献筛选工作，再互相复核，若出现分歧，则进一步讨论，无法决定时，交由第三名研究人员决定是否纳入。再对纳入文献进行数据提取，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份、地区、样本量、平均年龄、病程、干预措施、对照措施、干预时间及结局指标。

1.4 纳入文献质量评价

由两名研究者按照标准独立评价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并交叉核对结果。采用Cochrane协作网中RCT偏倚风险评价标准进行评估［12］。质量评价内容如下：是否使用正确的随机方法、是否做到分配隐藏方案、是否对受试者和评估者实施盲法、结果数据是否具有完整性、是否存在选择性报告及其他偏倚来源等。完全满足上述标准则为低偏倚，文献质量为A级；部分满足上述标准则为中度偏倚，文献质量为B级；完全不满足上述标准则为高偏倚，文献质量为C级。

1.5 统计方法

采用RevMan 5.4.1进行Meta分析，应用连续性变量进行分析，采用加权平均差（WMD）作为效应量，并给出95%置信区间（CI）；结合Q检验的P值和I2值判断各研究间异质性，当P>0.1、I2<50%时，提示异质性小，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反之，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若异质性仍无法消除时，则从方法学和临床学方面分析异质性来源，可选择敏感性分析或亚组分析的方法进行处理；若异质性过大，则只进行描述性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 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通过数据库检索获取文献1 246篇，其中PubMed 305篇、Cochrane Library 47篇、Web of Sci⁃ence 187篇、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167篇、万方数据库166篇、中国知网281篇、维普数据库93篇。剔除重复文献512篇；通过对文献的标题、摘要及全文进行阅读后，最终纳入文献13篇［13-25］。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Figure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creening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纳入的13篇文献包括1 211例患者，其中试验组609例，对照组602例。研究地区包括13个不同的城市，纳入文献基本特征见表1。

表1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Table 1 Basic features of the included literatures

2.3 纳入文献的偏倚风险评价结果

纳入的13篇文献中，7篇［17-19，21-22，24-25］文献描述了正确的随机序列产生方法，13篇［13-25］文献均未提及分配隐藏的方法，1篇［18］文献描述了对评估员施盲，大部分文献未提及实施的盲法，13篇［13-25］文献在结果数据的完整性、选择性报告研究结果及其他偏倚来源方面均存在低风险，文献质量等级均为B。见表2。

表2 纳入文献的风险偏倚评价Table 2 Risk bias evaluation of the included literatures

2.4 Meta分析结果

2.4.1 试验组与对照组SCL-90评分比较

共9篇［13-21］文献采用SCL-90评分作为患者心理健康状况的评估指标，各研究间具有同质性（I2=37%，P=0.13），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干预后，试验组SCL-90评分低于对照组（WMD=-15.41，95%CI：-18.67～-12.16，P<0.01）。见图2。

图2 试验组与对照组SCL-90评分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Figure 2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 of SCL-90 scor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intervention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

2.4.2 试验组与对照组SDS评分比较

共6篇［20-25］文献采用SDS评分作为患者抑郁症状的评估指标，各研究间具有同质性（I2=0%，P=0.45），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干预后，试验组SDS评分低于对照组（WMD=-9.07，95%CI：-10.38～-7.77，P<0.01）。见图3。

图3 试验组和对照组SDS评分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Figure 3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 of SDS scor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intervention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

2.4.3 试验组与对照组SAS评分比较

共6篇［20-25］文献采用SAS评分作为患者焦虑症状的评估指标，各研究间存在较大的异质性（I2=75%，P=0.001），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干预后，试验组SAS评分低于对照组（WMD=-7.47，95%CI：-9.85～-5.10，P<0.01）。见图4。

图4 试验组和对照组SAS评分比较的Meta分析森林图Figure 4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 of SAS score comparison between the intervention group and the control group

2.5 发表性偏倚

以SCL-90、SAS和SDS评分作为结局指标的文献数量均小于10篇，故无法采用Egger直线回归法和漏斗图评估发表偏倚，故可能存在潜在的发表偏倚。

2.6 敏感性分析

以SAS评分作为结局指标的文献间存在明显的异质性，逐一剔除6篇［20-25］文献进行敏感性分析，当剔除文献［24］研究时，异质性降低（I2=25%，P=0.26），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干预后，试验组SAS评分低于对照组（WMD=-6.58，95%CI：-7.80～-5.37，P<0.01）。见图5。

图5 敏感性分析Figure 5 Sensitivity analysis

3 讨 论

既往研究显示，对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采取药物治疗的同时实施心理干预，可促进患者提高心理承受能力，改善负性情绪，恢复身心健康水平［26-29］。本文通过Meta分析系统评价了心理干预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与对照组比较，接受心理干预的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SCL-90、SAS和SDS评分均有改善，提示心理干预可能有助于改善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此结果与既往Meta分析结果基本一致［30］。

本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比较，心理干预组SCL-90评分更低，心理健康状况更佳，与赵淑娟等［31］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可能为：心理干预有助于降低患者病耻感，改善患者认知功能和应对能力，从而使患者更好地管理病情，维持良好的心理健康状况。综合心理干预有助于提高患者治疗依从性，帮助患者意识到自身异常的精神状态，学会应对不良心理情绪的方法，培养自我调适能力，从而缓解精神症状［32］。马晓军等［20］研究也表明，心理干预可提高患者身心健康水平和心理承受能力，使患者认识到生存的意义和自我价值，缓解心理压力，从而提高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并促进患者早日康复。

本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比较，接受心理干预的患者SDS评分更低，抑郁症状更轻，提示心理干预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抑郁症状具有改善效果，与刘连忠等［33］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可能为：患者接受心理干预后，获得了情感上的支持，提高了情感表达能力，从而与外界交流的信心增强，通过社会交往，患者被动退缩等阴性症状和抑郁症状得以改善。

本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比较，接受心理干预的患者SAS评分更低，焦虑症状更轻，提示心理干预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焦虑症状也同样具有改善效果，与李玲［34］的研究结果一致。分析原因可能为：心理干预有助于降低患者的心理压力，使其适应治疗康复环境，缓解其恐惧和紧张等不良情绪。心理干预对患者而言是一个有效的心理支持要素，当患者获得心理支持时，焦虑等负性情绪随之改善［35］。

综上所述，心理干预可能对我国康复期精神分裂症患者心理健康状况具有一定的改善效果。本研究的局限性：①纳入的文献数量不多，样本量少，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检验效能；②纳入的文献存在潜在的偏倚风险，文献质量均为B，无高质量文献，可能产生一定的偏倚，影响结果的可靠性；③各研究采用心理干预的时间不等，并且两项研究中未提供干预时间；④研究未对不同的心理干预方法、干预时长和患者病程进行亚组分析，可能忽略影响干预结果的因素。受上述局限性的影响，未来需要更多大样本多中心的高质量研究来进一步探讨，以验证心理干预的实际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