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敬 王 昕 步梦云
当下的留园不仅有精巧的造园技艺与巧妙的空间转换,更有时间与空间交错带来的冲突感:中部山池四周引导人行的游廊常依附于大段的界墙,让人以为这里已是留园空间的边缘,然而仔细探寻却发现界墙之外还另有风景,这也许暗示着留园整体格局发生过变化,或许此处曾是留园的外部边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围绕中部山池的大段界墙在留园中承担过怎样的角色?留园现在的外部边界又是如何形成的……这些问题促使我们一探究竟。
本文关于各时期留园平面格局的复原,是以刘敦桢先生团队测绘的1953年①修复后留园平面图[1](图1)和童寯先生绘制的修复前的留园平面图[2]为基础,结合各个时期的古籍、方志、诗文绘画等进行反推所得。东园时期,袁宏道所作的《园亭纪略》[3]和江盈科的《后乐堂记》[4],对留园中主体建筑与园林位置的描述互相印证;范来宗《寒碧庄记》[5]中通过文字描述了嘉庆三年(1798年)寒碧庄初建成时的园林布局,与其后刘懋功②绘制的《寒碧山庄图》[1](图2)显示的空间格局相符;嘉庆辛酉年(1801年)刘恕所作《干霄峰记》[6],描述了假山与水体的方位,清潘奕隽诗文集《寒碧庄杂咏》[7]描述了留园各处局部空间;盛氏父子得园后,作《留园义庄记》[8]描述了得园细节,其后俞樾所作《留园记》[9]和民国《吴县志》[10]均记录了盛氏对留园的扩建,宣统二年(1910年)留园总管郑恩照奉命进行测绘,并绘制了《苏州留园全图》,清晰完整地记录了留园的平面格局。除此以外,后人进行了大量关于留园历史的文献研究整理工作[11],并在一手资料的基础上还原并分析形态变迁[12],他们的思路也是本文的重要参考。以上述资料为基础,找出各时期变化部分进行反推,得出了留园3个重要时期的平面边界和范围示意图(图3)。由图3可见,留园现状是多次扩建与修缮的结果,在此过程中,留园打破原有轮廓并调整了内部结构,原本作为园林外部边界的界墙先是内化,接着产生调整,引起了局部游线的变化,继而对园林整体格局产生了影响。
图2 清中叶·刘懋功《寒碧山庄图》(摹本)(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
图3 留园3个不同时期的边界和范围示意图(作者绘)
留园始于徐氏东园③,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太仆寺少卿徐泰时罢官归田,大冶园圃,后称东园[7];历史上留园主要的扩建及重修有3次④,在此过程中边界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迁。
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园归观察刘恕,修复扩建,历时5年始成[6]。对比徐氏东园时期,同治十二年(1873年)刘恕得到东园后,对其进行了增建,先是在“传经堂(今五峰仙馆)”后新增了园林,继而“花好月圆人寿轩”“揖峰轩”“石林小屋”和“冠云楼”及其他几处院落也陆续在“传经堂(今五峰仙馆)”北侧和西侧出现⑤。伴随着建筑生成,留园东北处逐渐扩大,拆除了部分之前留园东侧的界墙及廊子,加建后仅作为边界,使扩建东西两边可穿行,其封闭性虽被削弱,但扩建部分与徐氏旧园仍有明显分区关系(图4)。由《寒碧山庄图》(图2)也可以看出,整个园林由东、西两部分组成,西侧以山池为中心,东侧是建筑群落,西部山池部分的“曲谿楼-西楼-清风池馆-折廊”将西侧进一步分割成2个空间系统,这种分隔作用一直持续到1953年的留园重修,才逐渐消失。所以,刘氏时期对留园的扩建是在保留原有结构基础上的“增添”,基本不涉及旧有空间结构的转变。
图4 刘氏寒碧山庄时期结构图(作者绘)
同治十二年(1873年),常州盛康得园,修缮加筑,光绪二年(1876年)工竣。光绪十四至十七年(1888—1891年),增辟东西二园[13]。盛氏得园后在寒碧山庄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建,相较于寒碧山庄时期,该时期的留园边界显著扩大,轮廓趋于规整并向北、东和西3个方向延伸。盛氏增辟新园时,保留了原有作为边界的界墙,并在北、西和东侧的界墙上开辟了可穿行的门洞。北侧扩建开辟了“又一村”、菜畦、长廊及其他数个建筑小品,其中“少风波处便为家”紧贴着北侧界墙;西侧则有十景花坞、土山等,内部边界西南角开了小口,并设置了游廊通往西南角新辟的果园和草地;向东的扩张以建筑群为主,例如“林泉耆硕之馆”“冠云台”“仙苑停云”等(图5)。在此过程中,原本用于围合的外部边界被内化为内部界墙,开始与游线掺杂,作用于园林整体格局。
图5 盛氏留园时期结构图[作者根据刘敦桢所绘留园平面,结合童寯测绘的留园平面与郑恩照(清)《苏州留园全图》绘制]
此后留园历经战乱,破坏严重,1953年苏州市人民政府决定对其进行抢修,并于1954年重新对外开放⑥。此次的留园修复工程,是近代留园布局改变的重要转折点,今日留园就是在原遗址基础上进行修复的成果。整修后东南侧戏台消失,改成了庭院(图6),该处的边界略有扩张,除此之外,留园外侧边界大致遵守旧有形态。进一步对比修复前后的平面发现,留园修复后“花好月圆人寿轩”“半野草堂”和“绣圃”“佳晴洗雨快雪之亭”等处消失;“清风池馆”北侧游廊被拆除,该游廊的拆除也意味着原本“曲谿楼-西楼-清风池馆-折廊”这一内部边界所起到的分隔作用消失;“五峰仙馆”北侧第二重廊被拆除,使得该处边界向南收缩;留园北部则新增了划分空间的界墙(图6)。此次留园修复工作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了东南侧的外部边界,同时由于部分建筑的消失,使得作为内部边界的界墙有增有减。
图6 现代留园结构图(作者绘)
对比前述各时期留园的外部边界情况,可以明显看出边界在变化中不断拓展,旧有的外部边界非但没有被拆除,而且还保留下来变成了内部界墙,保留下来的内部界墙天然成为内部空间的组织线索和建筑布置依据,如新增的游廊多沿着界墙设置,建筑则散布于界墙形成的分界线两侧等。刘氏至盛氏时期的留园整体规模扩大,但自身结构并未调整。1953年对留园重修后,扩大了东南侧的边界,并对五峰仙馆北侧格局进行了重塑,部分界墙、游廊以及建筑被拆除,使得内部空间结构发生了改变。
基于前文所述留园3个时期的边界变迁概况,有2个过程值得关注:一是外部边界的内化,其次是边界内化以后发生的改变,两者分别对应盛氏时期对留园的扩建及现代对留园的修复,它们造成了依附于其的游廊调整与增减,而在留园中,游廊是游线的主要物质载体⑦,追踪游廊的变化可以一定程度反映出游线的变迁。
盛氏时期,留园旧有的外部边界被内化,内化以后的界墙深刻影响了依附于其的游线。从内化以后的处理手法上来看,西侧边界起到了双重作用:1)引导游廊,一条游廊从“活泼泼地”与“涵碧山房”中间顺着西边界向南穿出,2段界墙先后存在于游廊的西侧和东侧,引导了游廊的最终走向;2)分隔游廊,西侧是十景花坞、土山,东侧是中心山池部分,两者完全隔开,是2种不同的游线系统,互相之间并无联系(图7)。
图7 内部西边界情况(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
北边界则起分隔作用,并在该边界的东侧开辟门洞,使人可以穿行,紧贴着边界也设置了游廊,但却未完全与界墙布局一致,而是曲折向北,更显一份灵动与活泼,由“学圃”曲折通向“少风波处便为家”,并最终连接至门洞处(图8)。受到该处界墙东西向的引导,北部扩建部分在距离墙几米处顺着界墙的走势设置了长廊。
图8 内部北边界情况(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4])
东边界的西侧是旧有游廊,盛氏扩建留园以后,先是在该边界开了一道小门,使人可以从五峰仙馆走至东部建筑群,新建游廊紧紧依附在界墙东侧,并受其影响南北向延伸,且向北脱离界墙以后,形态立刻变得活泼起来,以一种曲折之势通往“仙苑停云”,将其与“林泉耆硕之馆”和“冠云台”串联起来(图9)。仅一墙之隔,却存在2道游廊,园林主充分利用了界墙的性质,增长了人行距离,使人产生错觉从而无法正确感知园林真实规模。
图9 内部东边界情况(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
南边界北侧依附着院落和游廊,南侧直到临街才修建了新的祠堂和正宅,该边界不仅仅限定了园林范围,实际上因与盛氏房产紧挨,可以说该处园林的边界即是盛氏新宅的后院院墙(图10)。
总体来说,该时期由于园林的扩张,旧有的外部边界内化成了内部界墙,新建游廊时而依附,时而脱离,若即若离地顺着界墙走势塑造活泼的路径。内化以后的界墙承担起了积极的组织功能,分隔空间、塑造游廊,影响了其周边的游线和建筑格局。盛康得刘氏旧园已基本功成名就,并盛宣怀也已经在李鸿章门下崭露头角。此时,盛家家道殷富,地位稳固……[14],此时的盛氏父子仕途顺利,家境殷实,故大辟东西二园,增添了许多建筑,体量趋于高大,又在留园南侧临街处修建了新的祠堂和正宅,想来与其得意的心境与殷实的家底不无关联。或许正是在此心境下,盛氏父子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扩建部分,而未考虑对原有界墙进行拆改,只是顺着旧有形态进行游线布置。
自盛氏得园至1953年留园重修,留园的建筑和园林格局几无变化。“五峰仙馆”以北原本有东西向的2道游廊,由于北侧建筑“花好月圆人寿轩”消失,原本连接该建筑的游廊也随之取消,东南侧边界向南收缩,且在边界上开辟了2道门洞,并增添了新的路径——从该处以游廊通往东北方向的“佳晴洗雨快雪之亭”(图11)。
图11 现代时期东北侧边界变迁(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
内部作为边界的“曲谿楼-西楼-清风池馆-折廊”发生了改变⑧,原本通往“清风池馆”的“折廊”被取消,一条新的游廊直接自西向东通往“远翠阁”前穿过(图12)。被取消的折廊原本承担着游线和隔断的双重功能,将东西两侧划分为2个不同的空间,取消后2个空间融合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间系统。
图12 现代时期游廊新增和消失部分(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
中部山池的西北角,作为内部形态边界一部分的“半野草堂”消失不见,相对应的中部室外通往“半野草堂”的路径(图13)也被取消了,整修后的留园游线变为由“五峰仙馆”出发,向北经过远翠阁,顺着游廊向西逆时针观赏;或从“五峰仙馆”直接向西走入室外,并继续向西走入游廊逆时针观赏[15](图14)。
图13 1953年留园修复前外部游线通往半野草堂(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
图14 1953年留园修复后的中部游线(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6])
曾经为造园主所有的私人宅院,改造后对外开放,转变为公共游览胜地,园林的游赏者也由昔日的文人士大夫换成了普通民众,园林不再是园林主的日常生活空间,而成为风景名胜。或许是基于以上原因,考虑到游客能够相对便捷地进行游览,修复后的留园中,部分作为内部边界的游廊和界墙被取消,游线更加简洁明了。
园林边界和游线内在影响着园林的骨架,改变着园林整体格局,而边界作为这一变化的起点,导致依附于其的游线发生调整与改变,进而游线和边界对新增建筑的布局产生影响,最终三者共同作用于留园的整体格局变化。
从总体格局的塑造来看,留园变迁过程中原本的外部边界内化之后,将空间大致划分为了4个不同部分,中部山池具有边界效应的“曲谿楼-西楼-清风池馆-折廊”进一步将该区域划分为东、西2个空间系统(对应图中“中部1”和“中部2”)(图15),1953年留园修复以后,中部山池处的曲折游廊被取消,原有的2个空间系统合二为一,空间格局发生改变。园林北部的“少风波处便为家”消失不见(图16),原本此处自东向西从建筑到室外过渡自然,有着较强的层次感和节奏感,现在建筑消失,修复后在中部设置了一道南北向的界墙,且仅通过一道门洞东西侧相连,使得东西两部分连接较为生硬。
图15 留园内部四大分区(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
图16 1953年留园修复前后北部空间对比(16-1 修复前[2];16-2 修复后[1])
刘氏时期的寒碧山庄,园林边界和建筑边界高度重合,且园林的游线系统和建筑的交通系统也高度重叠,边界、游廊(游线)、建筑三位一体,相互影响。如果我们简化留园平面,只留下建筑部分,根据拓扑学的分析方法,以建筑最外侧为控制点,以边界走向为参照相连,连线限定的范围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园林中建筑规模,其边界可以视为建筑规模边界。将各时期的建筑规模边界重叠对比,并结合园林边界比对分析,可以发现,在园林规模扩张中,园林边界逐渐脱离了建筑的控制,不再依附于建筑和游廊,而是单独生长。从刘氏到盛氏时期,园林边界的扩张范围远大于建筑规模边界;到了现代时期,因为部分建筑的增减,仅在留园北部的建筑规模边界发生了细微改变(图17)。边界和建筑的脱离为留园的大面积扩张提供了基础条件,使新扩部分的室外游线可以自由组织,故而西侧形成了大片景观,不再受限于建筑和游廊,与旧时期建筑控制游线的模式大相径庭。
图17 留园3个不同时期的建筑规模边界与外部边界重合情况(作者绘)
盛氏时期,留园在旧有基础上扩大了规模,新建了大量建筑。分析简化后的平面,可以明晰地发现部分新增建筑的布局除了有着明确的轴线秩序外,还和内外边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东侧的“仙苑停云-林泉耆硕之馆-戏台”这组建筑的轴线与内边界完全平行,该处先是顺着原有边界塑造了新的游廊,进而在游廊附近布置建筑,通过游廊进行路径串联。其他新增的建筑也紧靠内外边界,仿佛建筑是从边界处生长出一般(图18)。其他部分建筑的新增也多是先顺着内化的边界设置游廊,进而在游廊旁新建建筑。
图18 盛氏时期留园新增建筑与边界关系(作者改绘自图5)
新增建筑与边界的关系传达了这样一种信息:园林主在扩建留园时一定将旧有边界视作了重要的组织依据和空间参照,否则建筑布局及所体现的轴线不会与边界走势如此重合。这或许也一定程度上暗示了留园生长的内在驱动力实质上是“旧有”元素的“新用”,尊重原有的格局走向,顺势而为,旧有元素没有消亡,而是引导了新元素的生成。
留园边界的变迁可以从2个角度看待:从生长的角度来看,留园最外侧的边界在外扩的过程不再与建筑、游廊重合,脱离了建筑和游廊的控制,并逐步趋于稳定;从内化的角度来看,旧有边界在扩张的过程中没有直接拆除,而是内化为内部空间的区域边界,持续发挥作用。留园的游线和边界有着高度的关联性,并且在初期高度重合,边界由建筑和界墙组成,紧挨边界的“亭”提供了驻足“静观”的场所,曲折的游廊则引导人进行“动观”。随着留园的扩张,新增游线依附于内化了的界墙,有些部分(例如园林北部的长廊)的游廊尽管没有紧贴边界,但仍然顺应着旧边界的走势发展(图19)。
图19 新增游线与界墙的5种关系(作者绘)
留园园林格局的变化是否存在内在驱动力,使得其百年来的变化都有据可循,有势可依?正是留园这一系列变化背后暗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规律,才促使我们通过一个崭新的视角去看待其格局的生成与改变。以边界为内在驱动的起点可以揭示出一种隐藏的逻辑,即园林规模的扩张推动了边界的生长和内化,同时,内化的边界又引导了新游线的生成并与之融为一体,继而影响新增建筑的布置与室外空间的路径,最终边界、游线和建筑共同作用于园林的格局变化。总体来说,边界作为驱动的起始点,通过分隔空间、塑造游线并组织建筑来控制留园的空间结构。而作为点状要素的建筑所起到的控制作用往往非常有限,并且其自身影响力会随着空间规模的不断扩大而不断削减,留园的变迁过程向我们传达了这样一种信息,即作为内外边界的界墙不仅是线性的,还进一步通过围合产生面状的影响力,这种线状和面状的共同作用可以对空间格局产生更直接和深远的影响。
徐氏东园始建于明中前期,此时的江南已从元末战争中走出,社会恢复,经济发展,园林文化得到复兴;到了刘氏所处的明中后期,园林的造园手法已非常成熟,园林主对感官趣味的追求已经到达了极致;到了盛氏时期,留园规模进一步扩大,除了复杂又有趣的游线供人寄情山水以外,象征农耕美德的菜畦、果园也被纳入其中⑨,华美的人造山水与质朴的农业耕作并存,构成了一种“奢”与“俭”的矛盾。在1953年留园修复以前,留园的造园者和游园者的身份是重叠的,“造”和“游”相互作用,园林观念⑩是从物质追求走向精神追求,继而又物化为实践的发展过程。1953年留园修复后,这种园林观念与之前已截然不同。政府重修的考量是“……苏州距上海又近,修复开放后,可成为这一地区劳动人民的游览场所;通过对外开放……就给苏州增添了财源……”[17],于是重修的指导思路也变为“园林名胜本是供人游览的,又不同于其他历史文物,既要古为今用,又要保存原有的风格,并结合现代文化生活的需要进行建设”[17]。留园从私家园林变为开放的公共风景名胜,服务主体也从文人士大夫变成市民大众,一切改造都要适应公共的游赏行为,成为一种层次较浅的视觉感知载体。
留园的每一次变化背后都蕴藏着深层次动因,以边界为切入点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窗口来探究留园的历时性演变,在这一过程中,留园自身的“历史杂糅性”——即不同时期不同修园者的实践改造与相应的园林观念得以体现,分析这一过程也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当下的留园。此外,本文仅讨论了边界变化与游线和园林格局的关系,实际上关于留园边界自身的形态构成、在区域空间转换中所起到的作用等仍有一定研究空间。
注释:
① 1953年中国建筑研究室开始了园林研究,据刘先觉先生回忆,约1956年测绘工作开始,1957年初年完成第一稿《苏州的园林》[18]。
② 刘懋功,寒碧山庄庄主刘恕之孙,于咸丰七年(1857年)绘制了寒碧山庄图。
③ 有学者依据史料记载还原了徐氏东园时期的大致平面示意[11-12,19]。
④ 根据《后乐堂记》《寒碧庄记》《留园记》等8篇与留园相关的历史文献资料进行梳理总结,留园在历史上发生过3次重大变迁,其中实践主体分别为清代刘氏家族、清代盛氏家族与苏州市人民政府[13]。
⑤ 卜复鸣在《留园导读》中结合史料,对这一过程有详细描述[19];刘彦辰也在其硕士论文中进行过相关史料的收集和推断[12];相关史料《寒碧庄记》也记述了这一扩建过程[5]。
⑥ “一九五三年,苏州市人民政府拨款五万元抢修,一年竣工……一九五四年,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移交给市园林管理处,于元旦开放……”[13]。
⑦ 游览路线是由2种主要成分组成的:一是和山池对应的走廊、房屋和道路,常是观赏山水的主要路线……[20]
⑧ 鲁安东注意到了该处游廊消失及其对院落空间体验的影响[15],这对于本文关注该区域并发现边界变化有启发作用。
⑨ 然而这一时期的江南社会风气仍以崇俭黜奢为主,追求“游观”乐趣的造园仍有受到逸乐与浪费批评的危险……同农耕美德的密切结合而消解园林的负面形象,成为此时园林观念的一大特点[21]231。
⑩ “园林观念”所包含的是当时人们(尤其是园主人与造园师)对于园林有意识的态度认识、欣赏方式,乃至理论思想,或是无意识、但从文献所流露出的观念中的园林意义、作用、地位等[2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