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写作

【美】贝斯·法默/著殷学青/编译

畅销书作家杰西卡·弗莱彻

将于本周六晚上七点签售她的新书

《奶茶与谋杀》

杰西卡·弗莱彻微笑着站在卡博特湾书店的门前，她自己的照片在橱窗里的海报上朝着她微笑。

书店已经打烊了，杰西卡却在透过窗户寻找书店老板奥利弗·查普曼。杰西卡同奥利弗约好了今天见面，确定明天的签名售书是否准备妥当。她敲了敲前门，没有人来开门，于是，绕到后面的胡同里去查看书店的库房。当她伸手去拧门把手时，听到从里面传出拔高了的声音。

“我总是能得到我想要的！”一个带着得克萨斯口音的男人说。

“你得到我的店的唯一方法就是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这个声音属于奥利弗。

“你阻止不了我！”

杰西卡在门外徘徊，假装在手提包里寻找东西。

“没人能把这个街区变成一个丑陋的大酒店！现在，从我的店里滚出去！”

杰西卡继续在包里翻找时，一个戴着牛仔帽、涨红着脸的大个子推开门，气冲冲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他跳上他的凯迪拉克驾驶座位，一溜烟地开走了。等他的车在街角消失后，杰西卡走进了库房。看到杰西卡，奥利弗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愉快。

“杰西卡！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奥利弗，发生了什么事？”

“抱歉让你听到了这些。那个人，那个巴克·杰弗逊想要建一座大酒店，就在我的地皮上！他试图买下整个街区。看看这本他给我的小册子。”

奥利弗递给杰西卡一本印刷精美的小册子。封面上是艺术家渲染的新酒店效果图，它由玻璃和金属构建，看上去非常现代。小册子里描述了如下的设施：豪华客房、宽敞的会议中心、屋顶游泳池和休息室，还有餐厅和酒吧。

“真讨厌！”奥利弗说。

“很了不起，不是吗？”杰西卡说。

“我对这个只有愤怒！所有当地的店老板也都非常愤怒。可是镇长和镇议会眼睛里只看到钱，杰弗逊保证这家酒店会极大地增加税收。”奥利弗停下来喘了口气，“我们不说这家该死的酒店了，来谈谈咱们明天的签名售书吧。”

“好的，我非常期待它的到来。我一向很享受同当地读者们见面的机会。”

“希望你不会介意，一位新来的侦探小说作家戴安娜·迪拉德刚刚搬到卡博特湾来，我也邀请了她来签名售书。是她的第一本书。”

“哦，太好了，我一向愿意支持新人。”

奥利弗把杰西卡带到店里即将进行签名售书的区域，一名年轻雇员正在一丝不苟地做着图书展示的收尾工作。

“杰西卡，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泰勒。她上个月才在这里上班，但实际上这里已经由她来管理了。”

“很高兴见到你，泰勒。”杰西卡说。

“见到您我太兴奋了，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我读过您所有的书。”

“我已经让泰勒负责签名售书的全部事宜，”奥利弗说，“所以，现在留下你们两个讨论一下细节吧。”

“这里是为您的书做的展示，杰西卡太太。”泰勒说。

一张折叠桌上除了放着杰西卡的新书《奶茶与谋杀》，还放着一个雅致的茶盘，上面是一个茶壶、几个茶杯、一碗糖和一罐牛奶——这是书的封面图案的再现。在牛奶和糖之间是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看上去很可疑。

“多漂亮的展示，看来你读过这本书了。”杰西卡说，指着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

“是的，一读就放不下来。”

“谢谢你，这么令人愉快的夸赞。”

“奥利弗先生决定明天同时邀请戴安娜小姐来签名售书，”泰勒说着把杰西卡带到另一张折叠桌前，“我刚刚完成了她的展示。”

戴安娜签名售书的书名是《心上的匕首》。封面显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刺穿了一个男人的心脏，血滴下来，滴到作者名字的下方。泰勒摆放了几本书，其中一本书的中央插着一把真正的匕首。

“哦，天哪，真可怕。”杰西卡一边浏览着书的封面，一边说。

“是的，戴安娜小姐的书非常扣人心弦。她主要专注于刑侦技术和调查程序，一些细节相当恐怖。”

“嗯，我期待着与戴安娜小姐见面。我相信我们会有一次非常愉快的签名售书。”

第二天早上，杰西卡与赛斯·黑兹利特在塞西餐馆会合一起吃早餐。赛斯是杰西卡的亲密朋友，也是卡博特湾最受欢迎的医生。杰西卡吃着蓝莓薄煎饼，赛斯吃着熏肉和鸡蛋时，杰西卡把昨晚听到的事统统告诉了赛斯。

“真遗憾，像那样的大酒店与卡博特湾的精神不符。”赛斯说。

“再想想大街上的交通会成什么样子，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昨晚我直接回家，给《卡博特报》写了封读者来信。”

“你不要去干预，杰西卡，你阻止不了它的进行。”

“接下来我打算召集卡博特湾历史协会开个紧急会议。我想他们也许……”

杰西卡说着，她看到一个穿着饰边皮夹克的人走进了餐館。正是新酒店的开发商杰弗逊本人。他穿过餐馆，同一个已经坐在一张桌子边上的人坐在了一起。他们立刻开始低声但热烈的讨论。杰西卡微微地朝他们斜过身子，但只能听到另一个用餐者银器和盘子碰撞的叮当声。

“小声点儿，赛斯，你这么吵，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赛斯恼怒地——但无声地——叹了口气。

杰西卡把女侍者叫过来：“多蒂，亲爱的，同杰弗逊在一起的人是谁？”

“哦，他吗？那是布雷特·波特。他是得克萨斯的牧场主，到缅因来寻找投资机会的。他住在海湾。”

海湾饭店，或曰海湾，是当地知名的、也是最大的饭店，迄今为止，共计三十间客房，有单人间和双人间。

“他打算投资杰弗逊先生那座可怕的大酒店吗？”杰西卡问。

多蒂还没来得及回答，餐馆另一头有人召唤她。“多蒂！过来给我加满！”那人喊道，在空中摇晃着空咖啡杯。

多蒂翻了一下白眼，说：“啊，杰克·劳森。我发誓，那家伙以为他是律师，就可以是餐馆最重要的客人了。”多蒂丢下杰西卡和赛斯，慢慢地朝劳森走去。

同时，杰弗逊和波特站起来向前门走去。他们从慢慢地给劳森倒咖啡的多蒂旁边走过去时，多蒂冲他们微笑，感谢他们的光临。波特为可口的早餐感谢了她，同时挤出一丝笑容。

杰弗逊和波特出门时，杰西卡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嗯，不错的早餐，赛斯。”

“你已经准备走了吗？”赛斯问，顺从地站起来跟着杰西卡走出门去。到了外面，杰西卡左右打量着街道。

“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她问赛斯。

赛斯摇摇头：“没有，他们已经不见了，你现在只能放过他们了。”

他们分开前，赛斯警告杰西卡：“别惹麻烦。我在这个镇上待了这么多年，因为喜欢它的清静。别在酒店的事上无事生非。”

“我也要卡博特湾保持清静，所以不想他们建大酒店。”

“我想说的是，我想在这里度过没有节外生枝的一整个星期。对我来说，过去的几年太令人兴奋了。”

“是的，我们分享了我们的兴奋，不是吗？好啦，享受你的海边散步去吧。”

“好的。晚上签名售书时见。”

“好久没见了，杰西卡太太。”阿奇说。阿奇是卡博特湾最忙碌的出租车司机。

杰西卡笑了：“没错，从几个小时前你从图书馆接我算起，不是吗？”

阿奇把车停在卡博特湾书店前面。

“阿奇，今晚你来参加我的签名售书吗？”杰西卡问。

“不啦，接您回家前我想再做几笔生意。我还不是您的全职司机。”

“谢谢你送我，晚上见。”

杰西卡走进卡博特湾书店，立刻受到泰勒的迎接。

“真准时，杰西卡，”泰勒说，“我来给你介绍另一位作者，戴安娜·迪拉德。”

泰勒把杰西卡带到签名售书的桌子前，一位身材修长的时尚女人站在那里。

杰西卡伸出手说：“我是杰西卡·弗莱彻，很高兴见到你。”

戴安娜有力地握了握杰西卡的手：“我是戴安娜·迪拉德。”

“欢迎到卡博特湾来，迪拉德小姐，听说你是镇上新来的侦探小说作家。”

“是的，谢谢您。卡博特湾很可爱，而且非常宁静。从纽约来这里是个很好的调剂。”

“我想你会发现，海洋和空气会激发你的灵感。”

“但愿如此，我的出版商正期待我尽快写出一本书的初稿。”

“我正期待读你的第一本书，”杰西卡说着从展示台上拿起一本《心上的匕首》递给戴安娜，“我们现在就开始签名售书。可以为我签个名吗？”

戴安娜接过书，写道：

献给无与伦比的杰西卡·弗莱彻

您是当之无愧的侦探小说祖母

您将谋杀案叙述得如此娓娓动听的能力

令我惊叹

戴安娜·迪拉德

杰西卡读着题词，对戴安娜笑了笑，问：“你的书像封面暗示的那么阴森吗？”

“我不喜欢粉饰谋杀，我的目标是直面生与死的真相。”

“听上去非常有趣，我打算今夜晚些时候开始读。”杰西卡边说边举起戴安娜的书。

戴安娜递给杰西卡一本《奶茶与谋杀》，“可以给它签个名吗？”戴安娜问，“送给我的奶奶玛格特·迪拉德，她是您的忠实粉丝。她每晚读一会儿您的书，帮助她入眠。”

献给玛格特·迪拉德

让我的新书给您带来更多晚上的安宁

杰西卡·弗莱彻

相互签了名后，杰西卡和戴安娜在她们的桌子前坐下，静下心来为她们的粉丝签名售书。书迷们络绎不绝，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本新书，不是《奶茶与谋杀》就是《心上的匕首》。

在签名售书时，杰西卡和戴安娜偶尔会瞥一眼对方的队伍，估量谁有更多的粉丝，谁卖出去的书更多。每當戴安娜的队伍有缩到比杰西卡的队伍短的风险时，她就学着杰西卡的样子放慢速度以吸引粉丝，并对他们的问题给予冗长而详细的回答。

签名售书临近结束时，杰西卡和戴安娜的队伍都变短了。戴安娜的队伍里还剩两个粉丝，杰西卡的队伍里唯一剩下的是赛斯，这已经是今晚他的第三本书了。正当杰西卡在赛斯的书上签下最后一个名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杰西卡从椅子上跳起来，朝声音跑去，它像是从库房里传来的。赛斯和书店里剩下的几名顾客跟在她后面。杰西卡走进库房时，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但注意到通向胡同的门是开着的。她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到胡同里去。

泰勒站在胡同里回收垃圾桶的附近，她发出尖叫的嘴还没有闭上，几个破纸盒子散落在她的脚边。在垃圾桶旁边，倒着一具男人的尸体。没人能看到他的脸，但他皮夹克的饰边暗示他就是巴克·杰弗逊。杰西卡和赛斯朝他跑了过去。杰西卡蹲下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匕首的刀把子，将他翻过来对着她。现在，他们可以看到他的脸，看到他那没有生命的眼睛朝向天空。赛斯在尸体边上蹲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黑色急救包，拿出他的听诊器。他松开杰弗逊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衫，然后把听诊器放在杰弗逊裸露的胸膛上，就在匕首的旁边。不一会儿，赛斯摇了摇头说：“他死了，被谋杀的。”人群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站在人群中的戴安娜走上前来，说：“你们两个真的有必要这样搬动尸体来确认他已经死了吗？你们可能已经破坏了重要的证据。大家都应该往后站，什么东西都不要碰。”

杰西卡说：“奥利弗，你应该把人们带到胡同的另一边去，远离尸体。泰勒，你给梅茨格治安官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怀疑有犯罪。”

“你怀疑有犯罪？我想他胸口上的匕首已经证实了犯罪。”奥利弗带着戴安娜和其他人远离尸体时说。

大家在等着梅茨格治安官到来的时候，杰西卡和赛斯仍然蹲在尸体旁边。

人群在胡同里徘徊，直到梅茨格治安官到来控制了现场。

“好啦，大伙儿都到里面去，”他指示围观者，“布魯姆警长将记下你们的陈述。”

每个人都顺从地跟着布鲁姆回到里面，除了杰西卡、赛斯和戴安娜。

“梅茨格治安官，死者是巴克·杰弗逊，”杰西卡说，“他是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开发商，想要在卡博特湾建一座大酒店。”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杰西卡太太？”梅茨格问。

“嗯，我从没真的与他见面。昨晚，我在书店看到他与奥利弗争论，然后……”

“他同奥利弗争论，是吗？好吧，我得同奥利弗谈谈。”

“别这么急，治安官。很多人都很恼怒杰弗逊先生，因为他试图买下这个街区。他打算毁掉卡博特湾。还有，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他同另一个外地人在塞西的餐馆里争论。”

“他们真的更像是讨论。”赛斯说。

“他们肯定在争论，”杰西卡说，“不过我听不到他们在争论什么，也许同可怕的酒店有关。多蒂告诉我另一个人叫布雷特·波特。显然你愿意找到他，看看他知道些什么，务必查查他的不在场证明。”

“查他的不在场证明？”戴安娜说，“我们连死亡时间都还不知道。”

“验尸官又不在镇上了吗？”杰西卡问治安官，“也许你可以请赛斯医生来验尸。”

“我会很高兴效劳，治安官。”赛斯说。

“谢谢你，医生，我们处理完现场后会安排人把尸体送到你的办公室。”梅茨格说，“现在，我们回到书店里去询问目击者。”

“我们进去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杰西卡对治安官说，带着梅茨格走到尸体前蹲下。杰西卡抓起杰弗逊夹克的一只袖子提起来，“看，他的右边袖子上少了颗纽扣。今天早上在餐馆看到他的时候，纽扣还在。”

“干得好，杰西卡太太，这可能是条重要线索。”梅茨格治安官说。

然后杰西卡和治安官站起身来，与赛斯和戴安娜一起走回了书店。

杰西卡和梅茨格治安官回到书店里后，杰西卡立刻把治安官带到泰勒为签名售书设置的展示台，说：“治安官，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凶器与戴安娜小姐的书中使用的匕首十分相似。”

镶嵌着宝石的匕首仍然留在原处，插在书的中心。

“这是你的匕首吗，戴安娜小姐？”梅茨格问。

“不，不是我的匕首。我没插手今晚的展示。但无论如何，这把匕首不可能是凶器，因为它就在这里，而不是插在胡同里的尸体上。”

梅茨格思考了一秒钟：“既然这把匕首还在这里，那另一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泰勒走上前来：“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展示是我负责的。我买了两把匕首，以便其中一把作为备用。”

“你把第二把匕首放在哪儿了？”梅茨格问。

泰勒指着库房：“我把所有展示剩下的东西都放在那里的一个盒子里了。”

杰西卡走到盒子前，掀开盖子，在里面的东西中翻找：“这里没有匕首。”

“我是昨晚安排完展示后，放到里面的。”泰勒说。

“从那以后，谁能接近这个盒子？”梅茨格治安官问。

“我可以，还有我的老板奥利弗先生。不过，谁都可以随时从胡同的门进来。我们从不锁后门，卡博特湾很安全。”泰勒说。

“是你发现的尸体吗？”梅茨格问。

“是的。”泰勒说，“今晚我们卖掉了很多书，所以库房里有很多空盒子。我把它们拿到胡同里面的回收垃圾桶里，就在那时看到了他。”

“在那之前，你最后一次到胡同里是什么时候？”梅茨格问。

“我不知道，我想是昨天晚上。也许奥利弗先生最近去过那里。”

奥利弗同其他目击者正站在屋子的另一边，杰西卡招手让他过来。

“奥利弗，你最后一次到胡同里是什么时候？”梅茨格问。

“我不知道，最近没有。通常我没有理由到那里去，那些活儿通常都是我的雇员们做。”

“我知道你昨晚同受害人有过争论。”梅茨格说。

“是的，他试图买我的店，而我不想卖。”

突然，泰勒睁大了眼睛。

“怎么啦，泰勒？”梅茨格问。

“我刚想起来，奥利弗先生，您对杰弗逊先生说要想得到您的店只有一种方式，就是从您的尸体上跨过去。”

震惊的面孔一起转向奥利弗。

“那毫无意义，”戴安娜说，“那甚至不是对杰弗逊的威胁。”

梅茨格转向奥利弗：“我很抱歉，奥利弗，我必须以涉嫌谋杀巴克·杰弗逊的罪名逮捕你。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请不起，将会为你指定一个。”

奥利弗保持着沉默，但杰西卡没有。

“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草率了吗，治安官？”梅茨格带着上了手铐的奥利弗离开书店时，杰西卡问，“奥利弗不会杀任何人，你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抱歉，杰西卡太太，我必须把他带走。”

第二天下午，杰西卡在卡博特湾礼品店里浏览，欣赏着各式各样手工编织的茶杯保温套。她无意中看向窗外，正好看到赛斯手里拿着文件夹走上通向警察局的楼梯。杰西卡放下以花为主题的茶杯保温套，跑过街道追上他。

“早上好，赛斯，这是验尸报告吗？”

“是的。我知道这个案子有多重要，所以抓紧时间做，今天早上把它做完了。”

“有什么发现？”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必须为病人保密。”

“赛斯，你的病人已经死了，我认为他不会在意的。”

“好吧，但仅此一次。”赛斯说，把文件夹递给杰西卡。

杰西卡和赛斯站在警察局的台阶上，杰西卡浏览了一下验尸报告。看完后，她点点头说：“没什么出乎意料的。”

赛斯接过文件夹，同杰西卡一起走进警察局，径直走进梅茨格的办公室，把报告递给他。

“你有什么发现？”梅茨格问。

“我把死亡時间定在七点三十分和八点三十分之间。”赛斯说。

“这意味着凶杀发生在签名售书那段时间里，”杰西卡说，“所以奥利弗不可能去谋杀。”

“他可以很容易地在签名售书期间溜进胡同里杀了杰弗逊，没人会注意到他在不在那里。不过，这给了你和戴安娜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你们两个整晚都在前面签名售书。”梅茨格笑着说。

杰西卡长出一口气：“嗯，那我就放心了。”

“还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吗，医生？”梅茨格问。

“没什么出乎意料的，死因是心脏被刺伤。”

“正像我们估计的。我刚刚拿到了实验室的指纹分析报告，”梅茨格在空中挥了挥另一个文件夹，说，“不幸的是，匕首上唯一的指纹是你的，杰西卡太太。”

“嗯，这可太糟了。幸亏我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杰西卡说完笑了。赛斯和治安官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其他的鉴证结果吗？”赛斯问。

“现场血迹表明，杰弗逊显然是在胡同里被杀的。所以奥利弗有作案工具、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

“可是，治安官，许多人都有杀杰弗逊的动机。他想要建的大酒店将毁掉卡博特湾。还有那个外来人，布雷特·波特。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杰西卡太太，我不能凭你的直觉逮捕人。在我看来，奥利弗是我们最大的嫌疑人。”

离开警察局后，阿奇把杰西卡送回家。一进家门，杰西卡就坐在打字机前，凝视着一张白纸。最后，她打出一个疑问句：

布雷特·波特是谁？

然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海湾旅馆：“你好，能帮我接到布雷特·波特的房间里吗？我相信他在115室。”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然后接待员说：“实际上他住在212室，我马上给你接过去。”

电话铃响了几声后，进入了语音信箱。杰西卡没有留言，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出租车服务。阿奇过来接上她，把她送回到镇上。

杰西卡穿过几个街区，向海湾旅馆走去。她乘电梯上了二楼，敲了敲212室的门。没有回应。这时，从大厅顶头的杂物间出来一个保洁员，推着保洁车走了过来。杰西卡站在212室的门前，翻动着包里的东西。

“哎呀！”保洁员经过时杰西卡说。

保洁员没注意杰西卡。

“打扰一下，小姐，我好像把钥匙放在大手提包里了。你能行行好，让我进我的房间吗？”杰西卡指着房门问，“我恐怕来不及了，预定的晚餐要迟到了。我刚要上出租车时发现忘了带眼镜，没有眼镜我看不清菜单。”

保洁员理解地冲杰西卡笑了笑，掏出她的钥匙打开了212室的门。

“谢谢你，亲爱的，你救了我的命。”杰西卡说。

当杰西卡溜进布雷特·波特的旅馆房间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说：“这么说，您就是这样做的。”

杰西卡转过身，看到戴安娜跟着她走了进来。

“做什么？”杰西卡问。

“业余侦探，我知道您在侦破谋杀案上很有名气。这是谁的房间？您想在这里找到什么？”

“这是布雷特·波特的房间。谋杀那天的早上，我看到他同杰弗逊先生争论。”

杰西卡和戴安娜观察着客房。

这间客房缺乏个性。暗棕色的地毯，与暗棕色的窗帘很相配。窗帘是开着的，但下面那层米黄色的薄窗帘拉着，只能透进微弱的光线。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金色和棕色的床单。床边是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电话，还有一个电视遥控器。床的对面是一张矮梳妆台，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梳妆台边放着一个合上的手提箱。

杰西卡在戴安娜的注视下打开了衣柜，各式扣上纽扣的衬衫和牛仔裤挂在旅馆的防盗衣架上。

“这证实了我的怀疑，波特先生不是牧场主。”杰西卡说。

“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在塞西餐馆见到波特先生时，我注意到他的衣服不大对味。他穿得像个干活的得克萨斯人，但他的衣服看不出干过活的痕迹。他的牛仔裤没有褪色，衬衫干净挺括。现在，我看到衣柜里他的牛仔裤和衬衫都是崭新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杀了杰弗逊。”戴安娜说。

“对我来说，这表明波特先生并不是他说的那个人。治安官梅茨格逮捕了奥利弗，因为他认为奥利弗有杀杰弗逊先生的最强烈的动机。现在，我们需要查明波特先生的真实身份，找出他是否有更强烈的动机杀杰弗逊先生。”

“但治安官不会因为别的人表现出了更强烈的动机而释放嫌疑人。而且，用于法庭的证据呢？比如，指纹、DNA……”

“在这个案子上，我认为法医学派不上用场。我必须用老式的方法来解决这个案子：着眼于动机。”

“您必须要解决这个案子？您的意思是，不是梅茨格治安官必须解决这个案子？”

“他当然是，但我将帮助他。现在，我们需要完成对这间客房的搜查，找出波特先生谋杀了杰弗逊先生的证据。”

在戴安娜的注视下，杰西卡继续搜查波特的房间。她查看了床下面、弹簧床垫下面、台灯罩里面，然后打开了手提箱——里面是空的——开始用手抚摸着边缘。

“看我们找到了什么？”杰西卡说，从手提箱的一个暗袋里抽出一个皮夹子。她打开皮夹子，里面是一枚FBI的警徽和一本警官证。布雷特·波特的照片从警官证上看着她，但照片下的名字是布雷登·波特菲尔德。

“布雷特·波特显然不是得克萨斯的牧场主，”杰西卡说，“布雷特·波特甚至不是布雷特·波特，他的真名是布雷登·波特菲尔德。”

“他为什么把FBI的证件留在旅馆？”戴安娜问。

“他一定是秘密行动。要是他假装是另一个人，就不能随时携带证件。”杰西卡说，“我想我们可以将波特先生——也许我应该说波特菲尔德特工——从我们的嫌疑人名单上排除了。现在我们该出去了。根据经验，我知道联邦执法官不喜欢业余侦探干扰他们的事务。”

杰西卡正要把她的话付诸行动时，看到另一个暗袋里有个小笔记本。她把它抽出来，开始翻阅。翻到最后一页时，她读道：

杰弗逊酒店项目

筹措资金=洗钱？

“这真有趣，”她把这一页给戴安娜看，说，“洗钱是谋杀的巨大动机。但是对谁呢？”

“不知道。这一切都很让人感兴趣，但我认为您说得对，我们真的需要在被抓住前从这里出去了。”戴安娜说。杰西卡把皮夹子和笔记本放回原处，跟着戴安娜走出门去。

“我们别乘电梯，从楼梯走下去。”杰西卡说，“你不知道谁会乘电梯上来。”

当她们出现在大厅的楼梯井时，看到波特菲尔德特工在等电梯。戴安娜低着头，开始加快脚步从他后面绕过去，可是杰西卡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慢下来。

“请问是波特先生吗？”杰西卡从这人身边经过时问，现在她们已经知道他是FBI的特工布雷登·波特菲尔德。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很抱歉打扰你了，波特先生。我是杰西卡·弗莱彻，侦探小说作家。”

波特菲尔德特工茫然地看着她。

“这位是戴安娜·迪拉德，她也是侦探小说作家。”

波特菲尔德特工仍然没有吭声，于是杰西卡接着说：“昨天早上我在塞西餐馆看到你同杰弗逊先生在一起，我想知道是否可以问你几个关于他的问题。”

“对不起，我很忙，有很多工作要做。”波特菲尔德特工说。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波特先生？”

“对不起，我真的很忙。”波特菲尔德特工一边说，一边按向上的按钮。

“我知道你不是得克萨斯来的牧场主，你的衣服太新，太挺括。”

“你的眼睛真厉害，撒切尔夫人。”

“弗莱彻，杰西卡·弗莱彻。你的举止和仪态暗示你是个执法人员。”

“我怀疑你是个联邦执法官，”戴安娜补充道，“为了写作，我拜访过许多执法人员，联邦执法官拥有独特的气场。”

电梯门开了，但杰西卡已经站在门前，挡住了波特菲尔德特工的路。

“你们想要做什么？”他問。

“我想问问杰弗逊先生的事，我想你已经听说他被杀了。”

“是的，听说了，真遗憾。”

“你打算介入调查吗？”戴安娜问。

“恐怕我不能透露正在进行的调查细节。”他说。

“这么说，杰弗逊先生被谋杀前就已经被调查了？”杰西卡问。

“嗯，是的。”

“你的调查怎么会把你带到卡博特湾来？”杰西卡问。

“我们有理由相信杰弗逊与当地的什么人合伙，我试图找出那个人来。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晚安。”

杰西卡让开路，陷入了沉思，同时波特菲尔德特工走进了电梯。

第二天，杰西卡骑着自行车来到奥利弗的拘留室时，只见他正抱着头坐在床沿。杰西卡叫他的名字时他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哦，杰西卡，看到你真高兴，谢谢你来看我。”

杰西卡从钢栅栏之间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我给你带了午饭。”

“杰西卡，不是我干的，你必须相信我。我讨厌那个人，但我没杀他。”

“我相信你，奥利弗，我会做一切能够帮助你的事。”

“杰西卡，我非常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真不敢相信我会落到这种地步。”

“奥利弗，目前看来你有杀杰弗逊先生的最强烈的动机。为了让你出去，我们必须找到拥有更强烈动机的人。”

“我认为杰克·劳森，那个律师，以某种方式参与了交易。”

杰西卡似乎吃了一惊：“我在塞西餐馆看到杰弗逊先生时也看到了劳森先生，他们甚至不认识。”

“我猜他不想让他投资酒店的风声传到镇上好事者的耳朵里去。我之所以知道，只是因为他的办公室就在我书店的隔壁，有一天我看到杰弗逊走了进去。”

“我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杰西卡说，“不过我认为像他这样的律师给这个行业带来了坏名声，但你认为他有能力杀人吗？”

“引用萨默尔·约翰逊的话：‘我不会说任何我不喜欢的人的坏话，因为我害怕他是律师’。”

“很高兴看到你还保持着幽默感和你所爱的英国文学。别灰心，我要看看从劳森和杰弗逊的交易中能查出点儿什么。”

第二天早上，阿奇和他的出租车把杰西卡丢在主大街中心。

杰西卡沿着大街走，在书店门口停了下来。看到门上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她沮丧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隔壁杰克·劳森的法律办公室门前。门也关着，里面没有灯也看不到有人。杰西卡伸手握住门把手，正要试着开门时，劳森走了过来。

“早上好，劳森先生。”杰西卡说，手从门把手上缩回来，“我希望能有机会同你谈谈。”

劳森打开门，示意杰西卡走进接待区。

“进来吧，杰西卡太太。今天我能为你做什么？”

劳森把杰西卡带进办公室，在华丽的桃花心木办公桌后一张松软的皮椅上坐下。桌面非常光滑，几乎没有任何像是正在做的工作。杰西卡在一张硬邦邦且不舒服的客人椅上坐了下来。

“那么，你想说什么？”劳森问。

“我对杰弗逊先生在卡博特湾的酒店项目有兴趣，我知道你曾参与过这个项目。”

劳森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曾经，是现在。这个项目仍在进行中，杰弗逊的死并没有影响它。”

“听到这个我很难过。我认为发生了如此悲惨的事件后，那个项目会搁置下来。你参与了融资吗？”

“我看不出这关你什么事。”劳森回答。

“我只是个关心的公民。”

“在我看来，你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你肯定不是第一个这样指控我的人。”

“要是你没有别的事，我要开始工作了。”劳森说，从椅子上站起来。

杰西卡坐着没动，“酒店是被用来洗钱的吗？”她问。

“你哪来的这种疯狂念头？”劳森又坐下去。

“卡博特湾一家昂贵的豪华酒店，它绝不可能赚钱。所以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洗钱是合乎逻辑的结论。这就是你杀杰弗逊先生的原因，对吗？你想独吞所有的收益。”

“这听起来像是你的一本荒唐的小说中的情节。我没有杀杰弗逊，你什么都不能证明。”

杰西卡在椅子上俯下身去，从劳森的办公桌下面捡起一样东西。她坐直后举起一颗扣子，“杰弗逊夹克上的扣子怎么到你的办公桌下面了？”

劳森盯着杰西卡手中的扣子：“扣子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这颗扣子是杰弗逊先生被谋杀时穿着的夹克上的。那天早上我在餐馆看到他时，他一颗扣子都没少。然后我们在犯罪现场查看他的尸体时，我注意到一颗扣子不见了。”

“好吧，既然你有如此确凿的证据，我承认，是我干的。我杀了杰弗逊。可陪审团绝不会相信你关于扣子的话。”

杰西卡失望地摇摇头。

“不管有没有谋杀，这座酒店将是一个金矿，”劳森说，“我不能让你把事情给毁了。”劳森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把枪，指着杰西卡，“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总爱多管闲事。”

“把枪放下，劳森先生！”杰西卡喝道。

“对，把枪放下！”梅茨格治安官说，端着枪冲了进来。特工布雷登·波特菲尔德和前治安官阿莫斯·塔珀跟在后面，手里都端着武器。

“梅茨格治安官，看到你真高兴！”杰西卡如释重负地说，“阿莫斯，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镇上钓鱼，又去拜访了卡博特湾新上任的治安官。”阿莫斯說，指了指梅茨格，“当时他正好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去杰克·劳森的办公室了。我们认为可能会有麻烦，立刻赶了过来。”

“嗯，见到你真高兴，阿莫斯。”杰西卡说，“退休后过得怎么样？”

杰西卡同阿莫斯寒暄时，梅茨格走到劳森的办公室前，抓起他刚放下的枪。

杰西卡终于把注意力放回到梅茨格治安官和劳森身上：“你听到劳森先生掏枪对着我之前的话了吗？他承认谋杀了杰弗逊先生，还承认了他和杰弗逊先生要用新酒店洗钱。”

“是的，我们都听到了。”梅茨格说，“杰克·劳森，我以谋杀巴克·杰弗逊的罪名逮捕你。”

“我要个律师。”劳森说。

“你不就是律师吗？”阿莫斯问。

“我要个真正的律师，一名犯罪律师。”劳森说。

“你不就是犯了罪的律师吗？”阿莫斯问。

“我不会再说一个字。”劳森说。

“那我来说，”梅茨格说，把劳森铐上，并宣读了他的权利。然后他扭头看着杰西卡，“杰西卡太太，FBI正在调查巴克·杰弗逊，因为怀疑他要用这座新酒店洗钱。这个人，”他指着波特菲尔德特工，“你知道叫布雷特·波特的人实际上是FBI特工布雷登·波特菲尔德。他负责进行调查。”

“这么说你是FBI特工，跟我怀疑的一样。”杰西卡点着头说。

梅茨格接着说：“我认为很清楚了，劳森和杰弗逊一起策划洗钱，可是劳森变得贪婪，便杀了杰弗逊，以便他可以独吞。”

“波特先生，对不起，波特菲尔德特工，你搜集到了很多对杰弗逊先生不利的证据了吗？”

“我不能向你透露调查的细节。从现在起，你必须放手，让执法人员来处理这事，杰西卡太太。”波特菲尔德特工说。

“等一等，杰西卡小姐不是普通公民，”阿莫斯·塔珀说，“你还在兜尿布的时候她就开始解决谋杀案了，应该得到你的尊重。”

“阿莫斯说得对，杰西卡太太，你又解决了一起谋杀案。”梅茨格说。

“我有预感，证据就在劳森先生的办公室里。”杰西卡谦逊地说，“但却一点儿没预料到，他会拿出一把枪来对着我。”

第二天晚上，赛斯和杰西卡沿着卡博特湾的水边散步。他们准备到最喜欢的船屋餐厅吃晚饭。

“多么可爱的夜晚。”杰西卡说。

“是的，我很高兴安宁回到了卡博特湾。”赛斯说。

“正义胜利了。奥利弗被取消了所有的指控，从拘留室放了出来。波特菲尔德特工搜集到了足够的洗钱证据来终止这个酒店项目。”

“嗯，这是个大好消息。”

“显然，一起谋杀不会终止修建酒店，但因洗钱而被逮捕会。结果好，一切就好。”杰西卡说。

“杰西卡！赛斯！等等我！”

杰西卡和赛斯回过头去，看到戴安娜匆匆朝他们走来。

“我刚刚从拘留室来，”戴安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杰克·劳森的律师终于来了，劳森开始说话。他推翻了他的供词，声称他没有杀杰弗逊，也从没有对您承认是他干的。”

“戴安娜小姐，你错过了昨天劳森先生办公室里的热闹场面，真是太遗憾了。你会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对谋杀供认不讳。”

“劳森还说谋杀当晚那颗扣子不可能掉在他的办公室里，因为他的办公室第二天进行了彻底清扫。这点梅茨格治安官从保洁组那里得到了证实。他说昨天一定是您把扣子丢在那里，然后假装找到的。”

“杰克·劳森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应该考虑去写侦探小说。”杰西卡说。

戴安娜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渐渐明白过来的神色：“哦，天哪！是您放的。是你把扣子放在那里的。”

“别傻了。”杰西卡和赛斯也停下了脚步，同时说。

“可您为什么要陷害劳森呢？只是为了让奥利弗脱身吗？”

杰西卡没吭声。

戴安娜又露出恍然醒悟的神色：“或者您陷害劳森让他顶您犯的罪？您杀了杰弗逊。真不敢相信。”

“对，不敢相信。”赛斯说，“我一个字都不信。快走吧，杰西卡，我们去吃晚餐。”

赛斯和杰西卡继续向前走，戴安娜跟在后面。“现在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是您杀了杰弗逊。当梅茨格治安官逮捕奥利弗时，您需要有人来顶罪。您走进波特菲尔德特工的旅馆房间时，本打算把扣子放在那里，构陷他是凶手。但当您发现他是FBI特工时，您不得不改变计划。”戴安娜默默地跟着杰西卡和赛斯走了一会儿，接着说，“可是，您是怎么杀了杰弗逊的？他被杀时，您可是正坐在我的旁边签名售书啊。”戴安娜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赛斯，“你篡改了死亡时间！他一定是更早被杀的。还有，虽然你可以篡改验尸报告，但没办法篡改指纹报告，所以当尸体被发现时，你们才那么粗野地对待它。你们需要破坏证据。梅茨格治安官与你们串通了吗？”戴安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自己回答，“我想没有，因为他可以篡改指纹证据，也不会逮捕您的好友奥利弗。”

现在三个人已经来到了船屋，在门口停了下来。戴安娜看着杰西卡和赛斯，继续她的推理：“现在我明白了。您让每个人都以为你在家忙着写另一本更畅销的侦探小说，然后您跳上自行车，骑到镇上杀了杰弗逊。当然，没有人会怀疑您，因为没人能想到一个老太太强壮到能刺穿一个人的心脏。”

“等一等。老太太？你认为我实际上有多老？”杰西卡问。

“您真的以为您能逍遥法外吗？”戴安娜问。

“哦，戴安娜，没人会相信你的。他们会把这归咎于你作为作家过于活跃的想象力。”杰西卡说，然后转身对赛斯说，“走，我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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