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燕
(普洱市思茅区人民医院影像科 云南 普洱 665000)
面肌痉挛(hemifacial spasm,HFS)又称为半面痉挛、面肌抽搐,是指面部出现不自主、阵发性的肌肉抽搐,患者主要有肌肉发作性反复性不随意收缩等临床表现,通常未伴神经系统损害或无其他阳性体征。原发性三叉神经痛(primary trigeminal neuralgia,PTN)是一种多见于中老年人的脑神经疾病,神经与血管接触为主要发病机制[1]。神经血管压迫(neurovascular compression,NⅤC)是导致面肌痉挛和三叉神经痛的主要原因,显微血管减压术(microvascular decompression,MⅤD)则是解除NⅤC的重要手段[2]。研究发现[3-4],影响MⅤD手术效果甚至成功与否的因素较多,其中术前明确责任血管数量和判定神经、血管间位置关系直接关乎手术成败。近年来有关不同MR序列显示血管对面神经、三叉神经压迫情况的报道较多,但有关三维时间飞跃法磁共振血管成像(three-dimensional time-of-flight magnetic resonance angiography,3D-TOF-MRA)和平衡扰相梯度回波(balance fast field echo,B-FFE3D)融合成像在MⅤD术前评估中作用的报道较少见。鉴于此,本研究主要探讨3D-TOF-MRA和B-FFE3D融合成像在面肌痉挛及三叉神经痛显微血管减压术(MⅤD)术前评估神经与邻近血管关系中的应用价值,旨在为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回顾性分析2018年11月—2021年10月在普洱市思茅区人民医院接受治疗的面肌痉挛患者(HFS组,32 例)与三叉神经痛患者(TN组,38例)的影像学资料,上述患者均为单侧发病。HFS组中男13例,女19例,年龄28~82岁,均龄(56.37±10.59)岁;TN组中男17例,女21例,年龄30~84岁,均龄(57.12±10.44) 岁。所有患者均接受3D-TOF-MRA和B-FFE3D序列磁共振检查,后接受MⅤD治疗,其手术记录、录像和术中相关照片完整,患者均对检查及研究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采用东软1.5T超导磁共振及头颈联合相控阵线圈,患者取仰卧位,取正中矢状位前后连合连线为基线,下扫至延颈交界,分别采用3D-TOF-MRA和B-FFE3D扫描序列。3D-TOF-MRA序列设定TR 22 ms、TE 6.9 ms、FA 22°、矩阵230×288、FOⅤ 220 mm×220 mm、层厚1.2 mm等扫描参数,扫描225 s。B-FFE3D扫描序列设定TR 6.4 ms、TE 3.2ms、FA 35°、矩阵252×360、FOⅤ 192 mm×230 mm、层厚0.8 mm,扫描176 s。完成后酌情对3D-TOF-MRA行最大密度投影MRA重建,对B-FFE3D行多平面重建。
由2名4年以上头颈MR诊断经验的放射科医师以盲法阅片,不一致时协商统一。观察面神经、三叉神经与邻近血管关系,分为I、Ⅱ、Ⅲ、Ⅳ 4种类型,其中I型指神经未与邻近血管接触,Ⅱ型为疑似接触需综合判定,Ⅲ、Ⅳ均为明确接触,Ⅱ~Ⅳ型确诊为NⅤC,即呈阳性[5]。责任血管:MVD术中显示与神经接触或压迫的血管。
采用SPSS 24.0软件分析数据,计数资料以频数、百分比(%)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Kappa系数与一致性水平判定标准:Kappa≤0.2视为一致性差;介于0.2~0.4视为一致性一般;介于0.4~0.6视为一致性中等;介于0.6~0.8视为一致性好;>0.8视为一致性非常好。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面肌痉挛及三叉神经痛患者症状侧NⅤC发生率均显著高于无症状侧(χ2=19.614、25.333,P<0.001),见表1。
表1 MRI检查结果[n(%)]
MR融合图像对面肌痉挛、三叉神经痛的诊断效能均较高,且均与术中检查一致性好(P<0.001)。见表2~ 4。
表2 MR融合图像与手术检查诊断HFS结果比较单位:例
表3 MR融合图像与手术检查诊断TN结果比较单位:例
表4 MR融合图像对HFS、TN的诊断效能
面肌痉挛是一种常见神经系统病变,微血管压迫、炎症、肿瘤等均可能引发该病。随着临床研究进一步深入,人们普遍认为微血管压迫是引发面肌痉挛的最重要因素。Gardner短路学说指出,面肌痉挛多因脑干区域迂曲、异位血管压迫面部神经所致。多数学者均认为血管压迫致面神经局部神经细胞出现炎性浸润、神经内细胞消失等该病主要病因[6]。近年来,医疗技术获得迅速发展,螺旋CT扫描可对颅底部迂曲、增粗血管显像,并可依据图像分析结果判定是否会造成肿瘤压迫,但CT扫描不能对颅内神经成像,因此在神经源性面肌痉挛诊断中应用价值有限[7]。神经血管接触是诱发三叉神经痛的主要原因,这一观点已为人们普遍认可,MⅤD治疗可取得显著疗效亦证实了上述结论。对于接受MⅤD治疗的面肌痉挛和三叉神经痛患者而言,死亡是其术后最严重并发症,颅内出血是引发死亡的主要原因[8]。术后正常血管与组织损伤可造成颅内出血,而血管及组织损伤与过多解剖、不必要的探查密切相关[9]。因此,有必要在术前判断神经血管的关系,术中避免不必要的探查,以提高手术成功率,保证手术治疗效果,减少手术相关并发症,改善预后。
3D-TOF-MRA和B-FFE3D扫描序列的应用使脑池段神经与血管的关系实现可视化,有助于临床医师在术前了解手术局部解剖空间结构与病变情况,进而切实提高手术成功率,保证手术治疗效果[10]。面神经、三叉神经与周围髓鞘过渡区、神经出脑干段是症状性NⅤC的高发区域[11-12],本研究发现32例面肌痉挛和38例三叉神经痛患者症状侧NⅤC发生率均明显高于无症状侧,与郭田田等报道相符[7],提示上述患者有无症状可能与NⅤC是否存在密切相关。3D-TOF-MRA扫描序列可使血流快的血管呈现高信号,脑脊液呈低信号,神经呈中等信号,血管因血液流入增强而成高亮信号,因此对于桥小脑角处等相关区域走形异常的血管可在脑脊液(呈低信号)衬托下清晰显示。经三维重建后能有效显示血管走形及其分支,这对于追踪异常血管来源有利。但既往研究证实3D-TOF-MRA对于小动脉与静脉的流空效应不明显,不能准确显示责任血管[13],近年来常通过钆剂增强T1加权成像这种方式显示小动脉性压迫,以提高诊断效能。但后者虽可显示脑脊液中神经与血管,但显示动脉的效果并不明显。B-FFE3D序列成像与体内T1、T2绝对值不相关,但与T2/T1相关。该序列依据平衡梯度方向对特定图像进行层面选择,其正向梯度、方向梯度均与时间积分一致,因此静态或流动液体在该序列扫描中均呈高信号。在信号激发之前周围稳定组织即可获得相位重聚的最大幅度,因而可实现持续、稳定且快速采集数据,增强不同组织间对比度,清晰呈现微小血管并实现精准成像[14]。B-FFE3D扫描序列每次采集信号后均在层面选择、频率编码和相位编码方向分别施加特定的聚相位梯度场,相位重聚后可最大程度保留残余横向磁化矢量,进而使横纵向磁化矢量达到稳态。因此,TR、TE均选择最短时间,具有图像信噪比高、成像快和组织对比显著等优势。基于该序列开展扫描脑脊液呈高信号,血管呈低信号,神经呈中低信号,因而使血管、神经与脑脊液形成强烈对比,能清晰观察到面神经、三叉神经与邻近血管的关系,并能弥补TOF在显示静脉血管中存在的不足。本研究发现MR融合图像对HFS、TN的诊断效能均较高,且与手术检查一致性好,提示MR融合图像能清晰显示面神经、三叉神经与邻近血管的关系,有助于临床医师对上述疾病所致NⅤC作出准确判断,为MⅤD术前评估提供可靠依据。因此,3D-TOF-MRA和B-FFE3D融合成像能弥补既往常规MRI序列(扫描时层距过大)无法完整呈现面神经、三叉神经与邻近血管的关系进而漏诊风险较高这一局限,两种序列联合使用能弥补各自不足,发挥协同作用,进而为面肌痉挛、三叉神经痛的磁共振诊断提供新思路。
综上所述,3D-TOF-MRA和B-FFE3D融合成像可清晰显示面神经、三叉神经与邻近血管的关系,具有较高诊断效能,对于合理选择手术方案具有指导性意义,在面肌痉挛、三叉神经痛患者术前检查有重要应用价值,值得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