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爽
1924年,泰戈尔64岁生日是在北京过的。他还在这场生日宴上有了一个中文名:竺震旦。“天竺”是中国对古代印度的称呼,而“震旦”是以前印度对中国的称呼。为他取名的是梁启超。
从13岁到81岁,泰戈尔的创作极丰且广。文学、音乐、绘畫、作曲他都精通。最为著名的自然是他的诗歌。1913年,他凭借诗集《吉檀迦利》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亚洲人第一次获得此奖项。泰戈尔的诗走进了中国知识分子的视野。茅盾写过一篇《印度文学家太戈尔的行踪》(“太戈尔”即泰戈尔);陈独秀1915年就在《青年杂志》上将泰戈尔与托尔斯泰并提;郭沫若还翻译了一部《太戈尔诗选》……
很快,泰戈尔被请到中国——1924年四五月间,泰戈尔先后到达上海、杭州、南京、济南、北京、太原,和中国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但这次访华却成了偶像“塌房”事件。
泰戈尔访华前后,他的粉丝便纷纷“脱粉”。郭沫若说“(泰戈尔)平和的宣传是现世界最大的毒物”,茅盾发文称“我们决不欢迎高唱东方文化的太戈尔”,陈独秀更是连发20几篇文章批驳泰戈尔。
因为早在一年前,中国知识界爆发了围绕“科学是否可以决定人生观”展开的论战,出现了不同派别。泰戈尔此前一直很重视东方精神(在当时知识分子看就是空想的“玄学”),并且是接受蔡元培、林长民等“玄学派”的邀请来华的,这对“科学派”来说,无疑是不能接受的。
反观历史,“陈独秀们”似乎是误会了泰戈尔。泰戈尔强调东方精神却不一味排斥西方文明和科学技术。早在1920年,冯友兰在美国向泰戈尔请教拯救中国的方法,泰戈尔就明确指出:“我只有一句话奉劝中国,就是‘快学科学!东方所缺所需的,就是科学。”
1941年,病中的泰戈尔写下一首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有一次我去中国,我取得了一个中国名字,穿上中国衣服……”这首诗叫《我有一个中国名字》。当年8月7日,泰戈尔驾鹤远去,享年81岁。
(摘自《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