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娅
1985年,我在南京。那一年,我34岁,刚刚进入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攻读硕士学位,对追求成为一名专业音乐教育工作者充满热情。就在那时,整个江苏省,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中国的普通学校音乐教育界,都已经掀起了学习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的热潮。当时我所认识的这种音乐教育体系是怎样的呢?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它是通过一些有趣的情境进行创造性学习的。
1988年,我在开封。那一年我刚刚获得教育学硕士学位,成为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系学前教育教研室里教学前儿童音乐教学法的老师。那年秋天,我受到当时在中国音乐家学会音乐教育委员会工作的李妲娜老师的邀请,前往河南开封参与一个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的推广活动。在开封,我不但认识了李妲娜老师,而且还在李老师的鼓励下第一次和开封东棚板民族幼儿园的大班小朋友一起尝试了“土耳其进行曲”的教学实践。正是这次经历,让我真正开始了对奥尔夫教学方法的“学以致用”的实践研究。
1990年,我在北京。那时我参加了李妲娜老师和北京师范大学曹理老师在北京举办的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培训活动。在那个炎热的夏天,艰苦而充实的课程让我对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又有了一些新的体验。在课程结束的那天,来自奥地利奥尔夫学院的沃尔夫岗老师、曼努艾拉老师和彼得· 库巴什老师三位专家坐在台上,邀请台下的学员提问和发表感想。最终还是李妲娜老师走到我面前鼓励我,让我在极端紧张的情况下说出了我的学习体会:学生在老师的引导、鼓励、支持下,将老师交予的音乐作品的“种子”(元素)培育成大树。这应该是我对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最早、最朴实、最基本的理性认识吧!
1996年,我在美国,那年我45岁。该年年初,我前往美国堪萨斯大学进修学前儿童音乐教育。年底,我便获得机会前往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市,第一次参加全美奥尔夫音乐教育年会。在年会上,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社区教堂儿童合唱团老师的分享。他通过教堂的合唱活动,改变了那个社区许多黑人孩子的课余生活,同時也改变了这些孩子对学校、学习和生活的态度和行为。这让我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不仅是一种教儿童学习音乐的体系,更是通过音乐教育教儿童如何正确面对生活的教育体系。
2006年,我在南京,那年我55岁。当时我们邀请到了来自澳大利亚的克利斯朵福·莫巴赫老师,他是一位在大学里专门研究和传播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的专家。让我印象深刻的教学活动是:老师给出一个情境,如“航海奇遇记”,让一些人用形体进行即兴表演,让另外一些人根据看到的表演用奥尔夫乐器即兴为其伴奏;然后请两个团队相互交换“主从关系”,即让乐器演奏的人进行即兴表演,让形体表演的人根据听到的音响为其伴舞。这种活动让我深刻体会到:要达成一种共同的愿景,团队中的同伴必须相互关注、理解和支持。
2016年,我在加拿大,那年我65岁。当时我们为了追随美国著名奥尔夫老师古德金先生,一行10位中国教师在炎热的暑假来到了加拿大皇家音乐学院,参与了一个专门为中国学习者举办的奥尔夫培训班。我们在这里不仅体会到了非常精致的“循序渐进”小阶梯进阶教学设计,而且皇家音乐学院的奥尔夫老师用一张图表直接告诉我们奥尔夫学习的进阶大阶梯是“模仿——理解——应用/创造——分析”。
对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一直追求了将近40 年,我也从30多岁的小青年追成了70岁的老青年。从我个人的奥尔夫音乐教育体系学习经历和体验来讲,节奏语言、节奏动作、节奏乐器,仅仅是奥尔夫音乐教育理论与实践体系偏重使用的材料元素。如果说到原本,也就是奥尔夫最核心、最基本的价值观念和行动准则,这便是:以追求人的幸福福祉为终极目标;以尊重学习者自主成长的身心规律为基本理念;以“循序渐进——学以致用——继承发展”为基本教学原则。谨以这本学习心得《奥尔夫音乐教学的理论与实践》奉献给中国的奥尔夫音乐教育研究爱好者。2775CFDC-3789-4575-847D-5C83D13899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