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链视角下我国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遇到的问题分析

张秋平，王祖璇

（哈尔滨商业大学 经济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8）

2019年新冠疫情爆发，随后在全世界广泛传播，严重冲击了世界经济，加工贸易首当其冲。2019年底，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推进贸易高质量发展指导意见》，提出在面对国际国内复杂形势变化下，要深化外贸领域制度、管理等方面的改革，使贸易结构更加优化，促进贸易高质量发展。2021年，国务院和十九届六中全会也给外贸高质量发展这一工作提供了基本遵循。加工贸易作为新时期构建新发展格局所需要的强大动能和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要实现高质量发展，而要实现加工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其中之一就是实现向附加值高的环节靠拢，进而提升我国加工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

一、价值链视角下加工贸易发展现状

全球价值链仍以制造业为主要载体。近年来，我国积极推动电子、电器及光学设备等高端制造业最终产品的出口，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薄弱环节，也因此加工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不断攀升。尽管如此，对外贸易产品附加值仍然有待提高。从OCED 相关数据看，按照其划分的属于中等技术范畴的一些行业最终产品出口，如化学品和非金属矿产、基本金属和金属制品等的出口，近年来其总额约占全球的4%。高技术附加值产品约占全球最终产品出口总额的8%。此外当前我国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增长缓慢，占比萎缩。2019年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加工贸易企业，尤其是外向型的加工贸易企业受损较为严重。截至2021年11 月，我国加工贸易进口总额、出口总额以及进出口总额都有所下降，具体如下表所示。

根据国务院在2019年底发表的《关于推进贸易高质量发展指导意见》以及加工贸易的发展现状，本文对加工贸易的高质量发展进行了一系列界定。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应该包括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位置的攀升、实现贸易结构的优化、加工贸易效益的增强以及贸易实力的提高，最终建立一个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指标、政策、统计和绩效评价体系。而不断优化贸易结构、增强我国加工贸易实力及效益，最终都归结于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因而，我们可以得出加工贸易的高质量发展与全球价值链关系密切。以往的论文有很多研究加工贸易转型升级和发展面临的问题对策，或者从某一视角来研究加工贸易的转型升级等。

二、我国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存在的问题

(一)我国企业在价值链上游环节发展较弱

中国近十年加工贸易进出口总额表 (人民币：亿元)

价值链作为侧重于企业内部领域的概念，也需要探讨如何在生产、研发中发挥优势获得增值。当前，我国企业参与较多的是加工贸易的中间制造环节，其附加值低，而在附加值高的环节参与度低。

首先，研发设计的创新动力和高技术人才供给不足。从我国常见的加工贸易方式可以看出，我国之前发展的重点在于组装加工环节，这就使得出口的产品难以在价值链上获得较多利润分配。所以，我们现在应集中力量促进研发设计环节的进步发展。但研发设计环节所需的高技术人才及自主创新能力，是我国发展加工贸易所欠缺的。当前我国对于高级技工、高素质劳动者的供给与我国贸易大国的地位不匹配，与日本、德国等贸易发达国家还存在一定差距。

其次，缺乏世界知名品牌和顶级跨国企业。2021年Brand Finance 全球品牌价值排行榜中，中国有84 个品牌上榜，但其中从事加工贸易的企业品牌却少之又少，说明我国作为加工贸易大国，在这一领域仍然缺乏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跨国品牌。这也说明我国无法通过品牌环节在价值链中获取高额利润，阻碍了我国加工贸易的高质量发展。《中国制造2025》明确加强品牌建设作为战略任务的重点之一，工信部还出台多项举措推进工业质量品牌建设。

(二)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产业承接能力欠缺

加工贸易留在国内的加工环节越多，价值链越长，国内企业获得增值的几率就越高，必将有利于我国贸易实力的增强、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提高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产业转移承接能力，一方面是由于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的加工贸易已较为成熟，如果继续参与价值链中发达国家转移过来的组装加工产业，势必会抑制我国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进程；另一方面，有利于促进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加工贸易企业技术升级，带动这些地区加工贸易快速成长，为以后加工贸易产业转型升级奠定基础。

基于此，我国在2021年9 月公示了首批国家加工贸易产业园认定名单，加工贸易附加值低的产业向内地转移，在此次认定名单中，像西安、大连等本身就具有良好的工业基础以及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的城市，以及本土的企业已经参与了价值链中代工工作的城市，能较好地适应价值链低附加值环节的生产组装工作。但事实上是，很多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城市，交通、供水供电等市政公用工程设施还有公共生活服务设施并不完善，也没有良好的工业基础以及国际代工经验，承接来自东部地区的低附加值环节产业转移有些困难。总的来说，中西部和东北的部分地区承接价值链加工组装产业的能力欠缺，会放慢东部沿海地区转移加工组装产业的速度，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向价值链两端攀升。

(三)外资企业占比大，质量有待提高

外商投资企业通过技术外溢效应给我国加工贸易相关产业或企业带来高技术、营销管理经验，使我国加工贸易出口的商品升级，更好地带动处于价值链上中下游的中国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进一步增强贸易实力。但事实上，很多外资企业并不会将其拥有核心技术的高端产业进行转移，他们的重点多为劳动密集型产业以及价值链上的低附加值产业。外资企业还将一些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也转移至中国，破坏了中国生态系统的平衡。此外，外资进入势必会与本土企业竞争市场份额、原材料和人才等，一些本国企业因此分散了自主创新的精力。所以未来我国应该把重点放在鼓励外资进入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等方向领域，提高引入的外资质量，通过利用外资真正实现出口产品档次结构升级，促进高附加值的资本技术密集型产品出口，推动我国加工贸易的高质量发展。

(四)环境治理增加成本，产品附加值攀升困难

党的十九大报告也为新时期下我国外贸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方向，加工贸易在中国对外贸易中所占比重较大。因此，鼓励各加工贸易企业发展绿色贸易也将作为推动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方向。一直以来，中国出口的中端产品多为金属制品、非金属矿产品；但中国人均矿产资源匮乏，并且面临着资源开采过度的问题，所以在出口时不占优势，影响了我国加工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利益分成。此外，发展绿色贸易，进行环境治理需要企业从日常运营中抽调部分资金采购环境保护设备、环保材料以及研发环境保护的技术等，这些势必会增加企业的成本支出，这对企业在对外加工贸易中维持现有的价格优势以及进一步推进产品附加值攀升形成了阻碍。

三、我国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思路

(一)调整优化产业结构

调整优化加工贸易产业结构，努力向价值链中附加值高的环节转变，以促进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当前我国应积极推动和越南、印度、非洲在经济贸易方面的友好合作，进行产业转移。通过利用这些国家低廉的劳动力成本优势生产产品，我国再将制成品进口为我国所用，既可以减轻国内生产造成的资源负担，还可以集中力量去发展高附加值产业。将产品设计、高端制造、市场营销等业务留在本国国内，以便为我国加工贸易产业升级、高质量发展留出更多空间。对于加工贸易发展相对迅速的地区，尽快推动其产业由加工装配向技术、品牌经营环节转变，提升加工贸易技术含量和附加值。

(二)提高自主创新能力

在向技术、品牌经营环节转变过程中，高技术人才以及他们所具有的创新能力非常重要。我国加工贸易出口的产品要想在价值链中占据上游，就应增加技术研发的财力、人力投入，努力研发掌握关键核心技术。我们要积极引进国外高技术人才，并鼓励国内高端技术制造人才到国外学习先进技术然后运用到国内产品的研发制造。此外，我们可以加强企业与科研院所、高校、职业院校深入合作，制定联合培养计划、建立实操基地，增加技能劳动者和高技能人才数量与质量。我国企业也要增强自身对外资先进研发设计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吸收及创新能力。我国要增强外资企业质量，通过各种优惠政策引导外国投资者投资方向，使外资企业更好地带动我国加工贸易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获取更高的附加值，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实现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

(三)加强基础设施建设

中西部和东北地区要尽快提高承接东部地区加工装配产业的能力，完善各种配套措施，加快产业转移速度。加强交通、住房、文体休闲等配套设施建设，提高当地医疗和教育水平。政府注重提供科研支持、创业扶持、住房保障，打造良好的环境以便加工贸易企业更好地入驻本地。优化承接环境，建设好产业园区，进行精准招商，吸引与当地已有产业关联密切的产业及能形成上下游供需关系的产业入驻园区。以审批最少、成本最低、流程最快的原则打造最优营商环境、增强承接优质产业的吸引力。

(四)政府加强环境治理

单个企业力量薄弱，对环境治理，进而发展绿色贸易缺少强有力的资金支持。政府应该发挥其在环境保护中的积极作用，参与到加工贸易企业环境治理当中来，加大对当地企业绿色发展的补贴或者给予相关政策支持，使企业保持在技术研发设计上的活力，切实提高出口产品质量与附加值。此外，环境治理还需要考虑中西部和东北地区，针对各地情况采取不同程度的政策支持，减少这些地区的高耗能、高污染，保护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的生态环境。

四、结语

近年来，中国高技术行业出口产品在全球占比有所提升，正在力图改变在全球价值链中长期以来的低端位置，并提出了在新阶段新时期下实现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目标。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国要实现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还面临诸如我国加工贸易企业在品牌经营和研发设计环节发展较弱、中西部和东北地区承接加工组装环节能力不足、人力资本缺乏等问题。此外，进入2021年以来，全球大部分国家或地区恢复了正常生活生产秩序，但仍有不少国家的疫情不能被很好地控制，这也影响了我国加工贸易的产品出口。面对这些复杂的情况，本篇文章基于价值链视角努力发掘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新思路、新方法。希望在新时期中国能提升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进一步增强贸易实力，实现加工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