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综合分析

王国力， 房 娟, 赵芮田

(1.辽宁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2.东北财经大学 投资工程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经济增长是指一个国或一个区域在一定时期内(通常为一年)产品与服务总产出量的增加，它可以用国民生产总值或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计量[1].而经济发展动力问题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也是地理学与经济学研究的重点问题.经济增长理论包含古典增长理论、新古典增长理论、内生增长理论及新经济增长理论.在以往研究经济增长及动力的文献中，多采用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结合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研究[2]以及卢卡斯的内生增长模型[3]、熵值法结合多元线性回归模型[4]、主成分分析[5]、灰色关联分析[6]等方法.

通常我们认为带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为：消费、投资及出口[7]，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带动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因素不仅仅主要表现在这三个方面，不同学者基于不同区域范围对经济发展驱动力进行深入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结论.首先资本投入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资本投入的增加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行之有效[8-10]；其次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科学技术进步这一因素对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愈加显著，制度越完善, 经济增长就越表现为技术进步的发展[7,11]；再者是人力资本，经济发展得越快，低成本劳动力对经济发展的带动作用越来越小[12]；然后是区域发展政策，例如国家或城市的开放度，实际上区域发展政策是一种特定的优先权[13-15]；还有部分学者在消费[2]、道路交通设施改善[16]、人口增长[16]、区域地理位置[17]、宗教信仰[18]、物流系统[19]、能源利用方式[20]等方面对经济发展展开的讨论.综合前人研究，都是针对省域或者某一特定区域内各地级市经济驱动力的研究，针对某一特定地级市的驱动力研究现阶段较缺乏.

2018年，山东正式设立新旧动能转换综合实验区，这是党的十九大后获批的首个区域性的国家发展战略综合实验区，同时也是中国第一个以新旧动能转换为主题的区域发展战略综合实验区.济南市位于山东省的中部，是山东省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交通和科技中心，2020年济南以7.39%的经济增速，成功闯入了“万亿俱乐部”.同年《济南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发展规划(2020—2035年)》实施部署，正式确立济南市新旧动能先行区，所以以济南市为例，运用相关数理模型方法，对其经济增长动力的演化过程进行定量研究，以探索揭示其经济增长动力的演化规律，对促进济南市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具有一定的意义和理论价值，也对促进全国类似地级市的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1 研究方法与数据

1.1 指标体系

根据《区域经济理论》[1]中关于影响区域经济发展因素的阐述和参考相关论文，结合国务院正式批复的《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和《山东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以及济南所处的现实经济发展情况，遵守指标选取的原则[21]，本文的经济驱动力测定指标如下表1所示.

表1 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综合指标

1.2 研究数据

指标体系中的数据来自2000—2019年《济南统计年鉴》《山东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其中,X9、X10、X11、X12、X14指标通过一定的公式计算得出，X13、X14标中部分年份数据缺失使用线性插值法补齐.

1.3 研究方法

1.3.1 相关分析

一般情况下,研究两个地理要素间关系为直线相关关系时,要研究要素之间的相关程度和相关方向.所谓相关程度,就是要研究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否密切;所谓相关方向,又可分为两种，即:正相关和负相关.正相关是表示两个要素间呈同方向变化的相关;负相关是表示两个要素间呈反方向变化的相关.用来度量直线相关程度和方向的指标,就是相关系数[22].在统计学中，又称皮尔逊相关系数，是用于度量两个变量X和Y之间的相关性，其值介于-1与1之间.公式为

(1)

通过相关分析分析自变量X和因变量Y之间的关系，从而确定各指标性质及确定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

1.3.2 主成分分析

主成分分析是降维因子分析，将原来多个指标转化为少数几个综合指标的一种统计方法.通过正交变换将一组可能存在相关性的变量转换为一组线性不相关的变量，转换后的这组变量叫主成分.本文中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6软件对相关区域经济发展驱动因子进行主成分分析，旨在采用主要的主成分因子来分析区域经济发展情况，得出影响区域发展的主要驱动力因子，及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综合得分以及各驱动力系统得分.

1.3.3 地理探测器

空间分异性是地理现象的基本特点之一，地理探测器是探测和利用空间分异性的工具[23].地理探测器是探测空间分异性，以及揭示其背后驱动力的一组统计学方法.地理探测器包括4个探测器，其中，分异及因子探测是探测某因子X多大程度上解释了属性Y的空间分异.用q值度量，表达式为

(2)

q值的简单变换，满足非中心F分布：

(3)

用地理探测器的q值来说明由主成分分析提取出的在主成分中占比较大的自变量因子X对因变量Y的解释程度，并按q值排序.

1.3.4 熵值法

熵值法，为了克服指标变量之间信息交叉重叠以及人为确定指标权重的主观性影响，广泛用于多元指标的综合评价[24].本文中采用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进而根据指标权重与指标标准化数值求出系统层及经济发展水平综合评价值，具体方法详见参考文献[25].

2 济南市经济增长动力综合分析

2.1 济南市经济发展因素相关性分析

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适合做因子分析.由表2可知，X1～X21与Y之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sig值≤0.05，在p=0.01的显著性水平下面，检验推翻原定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没有相关关系的假设.各自变量之间，通过相关性检验发现，除X14与X15之间相关性弱，其余自变量之间，均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

表2 自变量与因变量的简单相关系数表

2.2 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因子分析

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所选取的经济发展驱动力指标进行研究，并得出了主要的经济发展驱动影响因子，结果中提取出两个主成分F1、F2，累积贡献百分比为93.80%(≥85.00%).即由此得出主成分表达式：

Y=0.529F1+0.409F2.

(4)

根据表3中旋转后的成分矩阵可知，在主成分F1中X1、X3、X6、X8、X9、X12、X15、X18、X21成分占比较大，在主成分F2中X7、X14成分占比较大.说明：①在投资层面，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驱动力较大，且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对经济的驱动力影响大于第二产业固定资产投资，说明政府自上而下的推动作用在济南市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较大的作用；②在消费层面，人均居民消费额对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影响较大，说明人民的消费能力持续推动济南市经济的增长；③科技人才对经济增长驱动力有显著影响推动作用，而科技人才储备的增加是经济增长驱动力中“创新”层面的体现；④产业因素层面，第三产业产值对经济增长驱动力有较大的影响，说明产业结构调整倾向于第三产业；⑤在城镇引领方面，城镇化率与城市常住人口比重对经济发展驱动力影响较大；⑥交通运输方面，全市货运总量对经济发展驱动力有显著影响；⑦在开放创新方面，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对经济发展驱动力有显著影响.此外城镇发展和人才对济南市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由表3可知，每万人普通高校在校人数、城市人口、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比值成分占比分别为90%以上.

依据表3，选取成分占比≥80%的指标，分别为：X1固定资产投资值、X3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值、X6人均居民消费额、X7每万人普通高校在校人数、X8专利申请授权量、X9研究与发展经费支出、X12第三产业产值、X14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比值、X15城市人口规模增长率、X18货运总量、X21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对提取出的主要影响指标进行地理探测器分析，获取这11个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程度，即q值.

表3 旋转后的成分矩阵及成分得分系数矩阵

用地理探测器测得济南市主要经济发展驱动力指标X对Y的解释程度的排名情况，如表4所示，表中q值为测得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解释程度，P为解释程度q的显著性水平.由表4可知，q值X3第三产业固定资产投资值(0.979)>X6人均居民消费额(0.978)>X12第三产业产值(0.977)>X9研究与发展经费支出(0.974)>X8专利申请授权量(0.970)>X18货运总量(0.968)>X1固定资产投资值(0.965)>X21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0.953)>X15城市人口规模增长率(0.876)>X7每万人普通高校在校人数(0.800)>X14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比值(0.784).选取对济南市经济发展影响较为显著的8个因子，即解释程度≥90%.可以看出第三产业对经济发展的驱动影响显著，投资消费和交通物流持续驱动本区域经济发展，科技人才和开放创新是影响济南市经济今后发展的另一主要驱动力.

表4 X对Y的解释程度

2.3 济南市经济发展时序演化分析

2.3.1 济南市经济发展综合得分

在对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因子分析的过程中，通过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求得各主成分得分，最后计算出2000—2019年的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综合得分，计算公式如下:

Z=F1×0.529/0.938+F2×0.409/0.938，

(5)

其中,Z为总得分，F1为第一主成分，F2为第二主成分.

通过Excel画出折线图表，如图1所示.在对经济增长驱动力综合评价的基础上，求取经济增长驱动力综合得分，可以看出济南市经济增长驱动力与GDP之间发展趋势相同，经济增长驱动力呈现积极的正向推动作用.由图1可知，在研究的20 a里，总体来看经济驱动力得分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

图1 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综合得分

2.3.2 济南市经济发展各驱动力系统得分

将21个指标分成7个要素层，分别是投资、消费、科技人才、产业因素、城镇引领、交通运输、开放创新.每个要素层包含3个经济发展驱动力指标，分别代表7个方面的经济发展驱动力.通过主成分分析得到两个主成分的得分，经过运算得出各项指标的权重，最后得到各年份经济发展7大驱动力的得分情况，如表5所示.

表5 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各系统得分

依据表5可知，从2000—2019年20a里，整体经济发展驱动力得分呈现上升趋势，除城镇引领驱动力变化幅度稍微大，呈现下降趋势外，其余各驱动力仍保持较好的带动作用.具体分析如下：2000—2004年，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是交通运输、产业因素；2005—2009年，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是城镇因素、开放创新和产业因素；2010—2014年，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是城镇引领、消费和开放创新；2015—2019年，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是交通运输、投资、消费和科技人才.且从2018年山东省开始实施新旧动能转换以后，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在交通运输和科技人才以及消费方面.

因此，济南市自2000年以来经济发展驱动力主要从产业因素、城镇因素以及开放创新方面逐步转移到交通运输、投资消费和科技人才方面.依据表5，交通运输和科技人才对济南市经济发展的驱动力还会进一步提升.

3 省会经济圈城市发展研究

3.1 省会经济圈指标权重

通过熵值法测得省会经济圈城市(济南、淄博、泰安、德州、聊城、滨州)的指标权重，并计算其综合得分.

由表6各项指标不同年份权重比较表的数据可知，2019年省会经济圈发展影响占比系统层指标为科技人才(0.201)>开放创新(0.173)>产业因素(0.169),且10 a权重呈上升趋势，投资(0.115)与消费(0.123)近10 a里稳定不变，仅小幅度上升，城镇引领(0.113)和交通运输(0.107)近10 a里权重呈下降趋势，而单个因子的影响占比为:X10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0.083)>X10普通高校在校人数(0.083)>X12第三产业产值(0.079)>X11专利申请授权量(0.078).一方面,说明省会经济圈内自下而上的经济体制对整体发展影响较为显著，尤其是对于人才的补给和网络的开放，而产业、投资、消费等方面政策指令性不足，驱动经济发展表现为内生无定向；另一方面,说明省会经济圈内各城市联系不密切，存在空间上的疏离.

表6 省会经济圈各项指标不同年份权重比较表

3.2 省会经济圈城市综合得分

由表7可知，2019年城市综合得分济南(0.637)>淄博(0.148)>泰安(0.087)>德州(0.065)>滨州(0.044)>聊城(0.019),且通过2010—2015—2019年的数据分析比较得出：省会经济圈内发展极不均衡，济南市的极化作用进一步加强，对其他各市的经济发展带动作用不明显，抑制作用显著，周边城市形成“贫民窟”围绕济南市，必然导致省会经济圈的经济发展空间分异现象愈加显著.

表7 省会经济圈各城市综合得分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 论

促进经济增长的因子之间通过相互联系、组合，形成了促进经济发展的动力.基于不同的经济增长方式或者经济发展的结构方式等，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主导的经济发展驱动力也不尽相同.本文对济南市及省会经济圈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驱动力进行定量化的分析与评定，并得出了以下结论：

(1)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因子呈现多元化特征.经济增长驱动力与经济增长之间呈现积极的正向推动作用，多个因子之间相互影响共同驱动济南市经济发展.通过主成分分析和地理探测器得出，第三产业对经济发展的驱动影响显著，投资消费和交通物流持续驱动本区域经济发展，科技人才和开放创新是影响济南市经济今后发展的另一主要驱动力.

(2)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在时间上有阶段性发展的特征.由主成分分析得到的综合得分图和系统层各驱动力得分图可知，自2000年以来济南市经济发展驱动力中，城镇引领的驱动作用逐渐下降，而交通运输和科技人才的驱动作用现阶段最强，按发展趋势来说交通运输和科技人才今后对经济的驱动作用会进一步增强.

(3)省会经济圈内自下而上的体制机制改革对整体经济的发展影响较为显著，尤其是对于人才的补给和网络的开放，产业、投资、消费等政策指令性不足，内生无定向的驱动力显著，济南市都市圈内各城市联系不密切，存在空间上的疏离.省会经济圈内发展极不均衡，济南市的极化作用进一步加强，对其他各市的经济发展带动作用不明显，抑制作用显著，周边城市形成“贫民窟”围绕济南市，必然导致省会经济圈的经济发展空间分异现象愈加显著.

(4)济南市作为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经济发展未来在这几个方面有待改善：交通运输方面，济南市的交通建设规划应当继续加强，包括人流、物流系统的运输系统等，不仅有利于济南市与周边及其他地区之间的交流，而且对于济南市经济的增长起到显著作用；科技人才方面，济南市应大力引进人才力量，聚集科技力量，为济南市整体的科技创新增加动力，从而带动各行业发展，促进济南市经济发展；产业结构方面，对老旧产业进行结构调整，加入或创造新产业动能发展，促进济南市新旧动能转换先行区的发展；投资消费方面，稳固现有投资消费水平的基础上，对新投资、新消费行为进行鼓励，改善济南市的经济发展政策；开放创新方面，进一步加强济南市的对外开放水平，并做好新型冠状病毒等风险措施，在大数据、云计算的基础上，做好智慧城市、数字城市的发展.政府应当加强宏观调控、颁布政策等措施，同时济南市在巩固自身发展的基础之上，强化对周边城市的“涓滴”效应，从而提升整体的发展水平，使整个区域良性循环.

4.2 讨 论

本论文在数据指标定量化分析的基础上，取得出了一定的结果，对济南市的经济发展有一定的参考作用，但也存在以下缺陷：驱动因子考虑不全面，就定量化研究分析来说，没有加入研究区域的区位因素、特有的自然资源、特有的民风习俗习惯、环境因素等定性分析指标；研究济南市经济发展，没与济南市相邻区域经济发展相联系.这是以后研究需要拓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