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顶上功夫

文__徐 斌

2021年8月16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大量阿富汗人前往喀布尔国际机场等待撤离。Wakil Kohsar摄（法新社2021年度最佳图片）

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印度的“火车奇观”：车顶上坐着人、车厢外挂着人，乘坐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这样的火车应该是没有“核定座位”这一说的，只要你能像杂技演员那样练就一身功夫，爬得上、挂得住，你就可以成功地成为一名乘客，哪怕是“外挂”的。不过，当我们看到眼前这样一个画面时，顿时感觉印度火车真是弱爆了！阿富汗飞机才是真正的“顶上功夫”——瞧，乘客直接站在飞机顶上了！

2021年8月，阿富汗塔利班在美国撤军后攻占全国，重新夺回政权。大批当地人出于害怕纷纷选择逃离。但对于阿富汗非常有限的国际航班来说，毕竟僧多粥少。想要搭乘飞机撤离，不但要有金钱、有护照，还得有功夫、有力气，否则是挤不上飞机的。但问题是哪怕挤上去了，站在飞机顶上、坐在舱门边上，恐怕也是飞不了的。而造成的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既然我走不了，大家就都别想走。

这样的情景出现在终于平静的停战后：明媚的阳光下，人们平静地站在、坐在飞机顶上，不知是渴望起飞还是阻止起飞，飞机下还有不知是送行亲人还是“候补乘客”的一大排人，远处的山坡上一股黑烟升腾，不知是山火还是战争余烬……总体来看，除了飞机顶上不该出现的人影，一切似乎已接近和平到来、岁月静好的模样。而恰恰是那群飞机顶上站着的人们，平静地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这个平静而又不平静的世界，每天总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发生。飞机顶上站着人，这可能是飞机自出生以来没有想到的，也是我们从出生以来没有想到的，这跟我们的想象力无关，因为它超出了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因为我们知道这是飞机不是火车，起飞后顶上站着的人是要摔死、冻死的。

面对这个奇怪而又不奇怪的世界，镜头的使命有时就是“猎奇”，它填补的是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空白。“猎奇”虽然算不上摄影的顶级功夫，但它可以在平静之中寓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