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李琦
(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00)
近年来,消费在拉动经济增长方面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经济发展的首要动力,扩大消费需求、提升消费质量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居民生活水平也在不断改善,消费需求从满足最基本的生存消费转向多样化、个性化的享受消费。国务院办公厅在2020年9月21日出台《关于以新业态新模式引领新型消费加快发展的意见》指出,要坚定不移地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加快扩大新消费,提高消费质量,持续激发消费活力,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而流通作为生产与消费之间的中转枢纽,在扩大内需、活跃市场以及平衡供需方面起着关键性作用。特别是在现阶段,大力发展流通业,提高流通效率,加大流通创新,不仅能够提高居民收入水平,优化消费环境,提升消费结构,满足人民消费需求,还能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也是加快建设“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要手段。因此,深入探讨流通效率的提升是否对居民消费升级产生影响,产生怎样的影响以及如何通过提升流通效率来促进消费升级,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1.流通效率界定
在以往的研究中,不同的学者予以流通效率不同的含义。Shepherd认为流通效率=流通产品总价值/流通总成本,该数值的高低决定了流通效率的大小[1]45。但该种解释过度依赖流通成本,缺乏客观性,如流通中服务质量的提高使流通成本上升,并不意味着流通效率的降低。吴隽文认为流通效率的高低取决于企业流通力的大小,而流通力的主体为经营者、流通对象和流通条件,流通效率由三者之间的连接能力决定[2]。宋则综合考虑,认为流通效率是衡量该行业竞争力的重要指标,反映了流通业的整体运行节奏[3]。洪涛认为流通效率是商品流通过程中消耗的物化劳动和活劳动与社会效率、经济效率和生态效率的比值,即商品流通中的投入与产出的比例[4]。
2.流通效率测度
流通效率是一个多元化、多层次的概念,同样其测度方法也有很多,主要有以下几种:(1)因子分析法。李骏阳、余鹏通过构建效益性、规模性和周转率三大指标,采用因子分析法测度了流通效率并分析其演进趋势[5],而张永强等在此基础上加入了流通成本指标,并采用因子分析法测度了2000―2014年的农产品流通效率[6]。(2)主成分分析法。林翊、吴碧凡对流通效率的测度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从市场、产业和企业层面进行构建,并分析了流通效率的空间分布[7]。(3)数据包络分析法。王晓东、王诗桪基于商品流通的阶段性和整体性特征,改进传统的DEA模型,并测度了流通效率[8],而李靓、穆月英在研究不同渠道下蔬菜的流通效率时运用了微观农户数据下的DEA-Tobit模型[9]。本文考虑到测度结果的准确性和可得性,采取DEA-Malmquist指数法来测度东、中、西部地区的流通效率。
对于消费升级的界定,国内学者有着不同的看法。王志平认为文教娱乐消费占比的提高,即“新恩格尔系数”的增加标志着居民消费结构升级[10]。俞剑等利用城镇和农村居民的工业品与农产品、服务品与工业品消费支出相对比例来衡量消费升级[11]。杨伟明等指出消费升级的内涵就是消费内容的优化,主要表现在消费结构的改善[12]。消费结构的改善意味着居民对商品的消费从生存型向发展型和享受型方面转变,也就是说对食品等的消费支出比重减少,对医疗、居住、文教娱乐等的消费支出比重增加。本文采用大多数学者的研究方法,把食品、衣着和交通通信定义为生存型消费,发展享受型消费为其他五项,生存型消费占比的降低和发展享受型消费占比的增加表示着居民消费的升级。
马克思曾说过,流通是商品实现价值与使用价值统一的重要环节,只要产品生产变为商品生产,那么所生产出来的所有财富都必须经过流通。流通服务业可以改善消费环境,提高消费质量,具有把储蓄转化成消费的功能,从而达到推动消费健康持续升级的目的,所以很多学者都把流通作为研究消费问题的重要着力点。
文启湘等认为流通业发展与消费增长互为因果关系,且前者对后者的促进作用显著于后者对前者的支撑作用[13];冉净斐运用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研究流通与消费的关系,得出当期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每增加1%,可带动居民消费支出增加0.8%[14];熊曦、柳思维利用熵权法与综合评价法相结合,并基于协同理论评价了全国30个省(区、市)流通业与居民消费需求的得分,认为两者之间存在较强的相关关系,且东部地区流通业发展与居民需求的匹配度普遍高于西部地区[15]。吴学品等认为流通发展对农村消费的影响具有时变性,且较差的流通环境对农村消费产生挤出效应,较好的流通环境对农村消费产生挤入效应[16]。郝爱民认为流通业和消费之间是彼此制约、相互促进的关系,流通业发展的速度与规模直接影响到居民消费需求的实现效果,进而影响消费升级[17]。
从流通成本看,Cacjon和Mago等通过实验证明流通过程中搜寻成本的降低可以减少商品价格,直接刺激需求的增加[18-19];Anderson等认为退换货成本的降低可以减少消费者的不确定性,增加购买欲望,且消费者面临的不确定性越强,退换成本降低的推动作用就越大[20]。
从流通创新看,丁宁运用2SLS和GMM方法对中国31个省的流通创新和消费率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流通技术进步和组织创新显著促进了居民消费率的提升,而技术效率对居民消费率提升的作用却不显著[21];王喜运用DEA模型对流通业和居民消费进行分析计算,证实了流通组织创新和技术扩散能够显著促进居民消费[22]。
综上所述,从已有文献看,很多学者已经对消费升级和流通产业与消费升级的关系进行了充分的研究,也从流通成本、规模、环境和组织创新等方面对两者关系做了进一步分析,但还有以下几点不足:(1)研究多集中于流通总体,从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方面的研究不是很多,得出的结论也不一致,需要进一步进行研究;(2)学者对两者关系的研究多采用数据分析与实证检验的方法,对两者之间影响机制的分析不是很多;(3)有的实证研究忽视了收入对消费的影响,这会扩大流通对消费的作用效果,使模型准确性降低。基于此,本文系统地梳理了当前国内外流通产业促进消费的相关文献,以流通效率为主要视角,利用DEA-Malmquist指数法和固定效应模型研究流通效率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机制,讨论流通效率提升的情况下居民消费升级的问题,并引入收入的中介效应进行实证检验,以期进一步促进流通领域与居民消费结构的研究。
流通效率影响流通成本和信息传递,进而影响到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行为,并传导到居民的消费中。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传导机制如下。
首先,区域物流体系和基础设施的完善可以提高流通效率,减少流通中所需要的成本,提高流通企业利润水平,改善企业内部环境,产生规模经济,从而使生产商在商品流通中支付的费用降低,减少企业的生产成本,以此把资金用于增加产品供给、加大产品创新、提升产品质量,所以消费者可以在花费同等价钱的条件下提高消费质量。另一方面,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增加流通活动的多样化,扩大消费者的购买范围,增加消费者的选择,从而促进消费结构的改善。一般而言,受到地理因素的影响,居民消费的范围有限,即使收入提高也会有很多商品无法购买。随着高铁、飞机、公路和航运等的快速发展,流通的距离与速度也在不断提升,较高的流通效率能够实现商品的快速转移,可以让居民在较小的范围内购买到更多种类的商品,从而实现消费结构的升级。其次,流通效率的提升可以有效帮助生产商识别消费者偏好。很多研究表明,处在同一条供应链上下游的企业可以通过传递消费者需求信息来获取更高的利润水平。通过提高流通效率,消费者偏好信息可以准确地传输到生产领域,从而降低生产者的需求不确定性。预期有效的需求结构有望鼓励制造商生产更多针对性的目标产品,并积极进行创新以满足消费者的内在需求,从而把消费者的潜在需求逐渐转化为实际消费,推动消费的进一步升级。
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从两个方面增加居民的收入:一方面,流通效率的提高需要很多零售店、超市、专业批发市场和物流配送中心等组织,而这些组织的扩展需要吸纳非常多的工作人员,这就增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引进更多的劳动力,从而使居民工资收入增加;另一方面,流通效率的提高能够增加工人的工资,而工资的提高必然意味着企业员工收入的增加,不仅如此,较高的流通效率预示着企业未来的发展前景更加广阔,让员工对企业的未来发展更有信心,同时对自己预期较高的收入也更有信心。除此以外,流通效率的提高有效改善了流通环境,环境的改善可以吸纳更多的、优质的从业人员进入,从而增加企业利润,提升居民收入,促进消费升级。而且由柯布-道格拉斯生产理论可知劳动与资本是主要的生产要素,根据产业集聚理论可知,流通业效率的提高会推动资本、劳动要素的集聚,由此降低流通企业成本,加之流通效率提高直接降低的生产企业成本,必然会使商品价格进一步下降。短期在名义工资保持不变的情况下,较低的商品价格意味着居民实际收入水平的提高,从而通过增加居民的消费能力促进消费升级。
影响消费升级的因素有很多,在众多的因素中收入始终是最主要的。凯恩斯在1936年发表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就提出了居民消费取决于当期收入,即绝对收入假说。在这之后的相对收入假说、永久性假说和生命周期假说等消费理论都以此为基础,并加入了更加符合现实的观点与假设前提,但不管这些理论怎样发展与创新都不能脱离收入与消费呈同向变动的关系。为了更好地阐述收入变化对消费的影响,本文借用以下理论。
图1 居民收入与消费升级的关系
由于对流通内涵理解存在差异,不同的学者对其界定也有所差别。考虑到研究的准确性与针对性,本文采用大多数学者的界定,即选取批发零售、住宿餐饮和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作为研究样本。其中,投入指标选择流通业的固定资产投资额与从业人员以及物流里程。产出指标选择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流通业增加值和货物周转量。表1为采用DEAP 2.1得到的测算结果。
表1 2005―2019年各省份Malmquist指数变动及其分解
如表1所示,除天津和黑龙江以外,各省流通业的Malmquist指数都大于1,最大值为江西的1.106,并且Malmquist指数的平均值也大于1,说明在2005―2019年间各省的商贸流通效率呈上升态势。
1.被解释变量
居民消费升级(y)用居民的发展享受型消费来衡量。发展享受型消费是指除食品、衣着和交通通信以外的其他支出占消费者总支出的比重,比重越大说明消费者用于基本的生存支出越少,也就说明消费者的消费水平从生活消费转向更高层次的消费,居民的消费结构得到了升级。因此,采用全国各地区的发展享受型支出与消费支出,将计算得出的居民发展享受型消费作为被解释变量。
2.解释变量
流通效率(x)是指一定时间内商品从生产者流入消费者的数量,用来衡量所有权转移与价值实现的程度。该指标由上文提到的DEA-Malmquist模型计算得出,x值大于1表明流通效率得到了提升。
中介变量(m)采用全国31个省(区、市)的居民总收入表示。一般而言,居民收入越高对教育、医疗、娱乐等的支出就越高,从而促进居民的消费升级。
3.控制变量
参考朱雅玲[23]、张喜艳[24]、胡俊[25]等学者的研究,选取以下几个控制变量。
城镇化率(urban)为城镇人口与总人口之比,是衡量城市化水平的指标,数值越高表明城市化水平越高。在一定的标准下城镇化水平提高能够增加城市消费,推动经济增长,但过快的城镇化速度也会阻碍消费增长。
政府行为(gover)用地方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衡量,数值越高表明政府对该部分投入越大。政府财政支出会用于消费、转移支付和基础设施建设三部分。一般而言,政府消费和转移支付增加会提升消费水平,对基础设施的建设会使流通效率得到提高。
价格水平(price)是一定时期内商品和服务价格变动系数,它可以反映通货膨胀或收缩的程度以及城乡居民在一定时期内购买的商品和服务的变化情况。该指数越高说明消费品及服务的价格越高,那么货币的购买力就下降,不利于消费结构升级。
对外开放水平(open)为进出口总额与GDP之比,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市场和经济的开放程度,也称对外贸易依存度,数值越高说明经济增长越依赖于进出口贸易。
产业结构(indus)为第三产业增加值与GDP之比,数值越大说明交通运输、金融、通信、计算机等服务行业发展越好。在第一、第二产业发展较为完善时,适当加快第三产业发展有利于居民消费结构升级。主要数据的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
样本为包括北京、上海、天津和重庆在内的31个省(区、市)和直辖市,所用数据均来自2005―2020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和中经网数据库。
流通效率可以通过增加居民收入来促进消费升级,也可以通过提高产品质量、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和扩大消费者选择范围等来使消费结构改善。为了研究流通效率、消费升级以及居民收入之间的关系,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流通效率的提高会推动消费升级。
H2:居民收入在流通效率提升促进消费升级过程中起着中介作用。
H3:流通效率提高对消费升级的促进作用在不同地区的影响程度不同。
基于此,本文构建了如下的经济模型来研究三者之间的关系。
yi=α0xi+α1controli+εi+μi
(1)
mi=β0xi+β1controli+εi+μi
(2)
yi=γ0xi+γ1mi+γ2controli+εi+μi
(3)
式(1)―(3)中,i为模型中所涉及的地区,t为模型中所涉及的时间,ui表示地区固定效应,λ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εi为随机干扰项。yi为解释变量居民消费升级,mi为中介变量居民的总收入,xi为解释变量流通效率,controli为控制变量。
1.单位根检验
采用LLC方法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以保证各面板的序列平稳性。表3为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所有变量P值均小于1%,拒绝了面板的单位根假设,即该面板是一个平稳的过程。
表3 LLC单位根检验结果
2.流通效率与消费升级的实证分析
对模型进行Hausman检验,检验结果为拒绝原假设,即采取省份固定效应对东、中、西部地区的流通效率与居民消费升级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研究结果如表4、表5、表6所示。
表4 东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
表4为东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的固定效应结果。从表4可以看出:模型1中在考虑到城镇化率、政府行为、价格水平等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正相关,即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增加居民对医疗和文教娱乐的消费,改善消费结构,两者关系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x的系数为0.272 9,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发展享受型消费增加0.272 9,所以提高流通效率可以促进居民的消费升级,满足假设H1。这是因为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减少流通成本,降低商品价格,提升商品质量,从而增加消费总量和改善消费结构。
模型2中,在控制其他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居民收入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x的系数为0.078 7,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居民收入增加0.078 7。这是因为一方面提高流通效率、减少流通成本可以增加从业者的工资收入,另一方面流通效率提高的同时流通业环境也有所改善,可以吸引更多的劳动者来参与就业、增加收入。
在模型3中,把居民收入引入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研究中可以看出,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且系数为0.146 8,居民收入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系数为0.782 0,说明居民收入在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之间起着中介作用,因为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增加居民的收入,以此便可以购买之前无法享受到的高质量产品,或者在商品价格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增加其购买数量,所以流通效率可以通过增加居民收入来促进消费升级,满足假设H2。
表5 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
表5为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的固定效应结果。从表5可以看出:模型1中在考虑到城镇化率、政府行为、价格水平等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且x的系数为0.054 4,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发展享受型消费增加0.054 4,满足假设H1。在模型2中,在控制其他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居民收入在1%水平上显著正相关,x的系数为0.061 8,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居民收入增加0.061 8。在模型3中,把居民收入引入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研究中可以看出,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正相关且系数为0.027 7,但并不显著,居民收入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系数为0.691 0,说明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直接影响较小,多来自于居民收入的中介效应,满足假设H2。
表6 西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效应
表6为西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的固定效应结果。从表6可以看出:模型1中在考虑到城镇化率、政府行为、价格水平等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x的系数为0.063 3,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发展享受型消费增加0.063 3,满足假设H1。在模型2中,在控制其他变量的情况下流通效率与居民收入在1%水平上显著负相关,x的系数为-0.006 0,表明流通效率每提高1%,居民收入减少0.006 0。在模型3中,把居民收入引入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研究中可以看出,流通效率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且系数为0.072 1,居民收入与发展享受型消费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系数为0.647 1,满足假设H2,β0与的γ1的乘积为负,与γ0符号相反,表明存在一定的遮掩效应。
从以上三个分析结果可以看出:东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存在直接作用,而居民收入在中间也起到了一定的中介作用;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直接作用较小,主要为通过居民收入影响消费升级的间接作用;西部地区既存在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直接作用,也存在通过居民收入作用到消费升级的反向间接作用,存在遮掩效应。从分析结果可看出,中部地区的中介效应作用最强为78.4%,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中介作用相对较弱。因为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相对的基础设施比较完善且利用充分,所以从流通效率角度提高收入已经较为困难,因此间接作用较弱。而西部地区正好相反,由于地域辽阔空旷,基础设施相对落后,使得流通效率提高缓慢,从而对收入的拉动作用并不明显,很难促进消费升级。而中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处于东、西部地区之间,基础设施等的逐渐完善会提高流通效率,增加居民收入来改善消费结构、促进消费升级。
3.稳健性检验
由于指标的选择可能会给研究带来误差,为了避免该问题的发生,将消费升级的指标更换为用恩格尔系数衡量来进行稳健性检验。恩格尔系数为食品支出占消费总支出的比重,值越小意味着居民收入中用来满足温饱的花费越少,即消费结构得到了改善,检验结果见表7。
表7 东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效应的稳健性检验
从表7的检验结果可看出,在更换指标之后流通效率对恩格尔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在模型2中流通效率也与居民收入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并且在模型3中居民收入和流通效率也同时在1%的水平上与恩格尔系数显著负相关,表明居民收入在流通效率促进消费升级的影响中起着中介作用。
表8为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效应的稳健性检验。从表8的检验结果可看出,在更换指标之后流通效率对恩格尔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在模型2中流通效率也与居民收入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并且在模型3中居民收入和流通效率也同时在1%的水平上与恩格尔系数显著负相关,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
表8 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效应的稳健性检验
表9为西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效应的稳健性检验。从表9的检验结果可看出,在更换指标之后流通效率对恩格尔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在模型2中流通效率与居民收入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并且在模型3中居民收入和流通效率也同时在1%的水平上与恩格尔系数显著负相关,同时β0与γ1的乘积为正,与γ0符号相反,即在西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中居民收入起着一定的遮掩效应,与基准回归得到的结果相同。
表9 中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影响效应的稳健性检验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基于中国东、中、西部地区31个省(区、市)2005―2019年的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了流通效率对居民消费升级的影响,并验证了居民收入是否在其中起到了中介作用。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各地区地区流通效率的提升具有改善消费结构,促进消费升级的作用。流通效率的提高拓宽了运输渠道,减少了流通成本,一方面节约企业资金用来提高商品与服务的质量,同时也降低了居民的最终消费成本来增加消费总量;另一方面提高流通效率还可以促进信息传递,使流通企业更好地起到衔接生产者与消费者的作用,从而推动消费进一步升级。
第二,在流通效率促进消费升级的过程中,居民收入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一方面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缩小流通成本,提高企业利润水平,从而使从业人员工资收入增加,以此来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最后提升消费总量;另一方面提高流通效率可以改善流通环境,提高企业竞争力,增加就业岗位,吸引更多的居民前来就业,从而增加居民的收入来购买高质量的消费品,促进消费升级。
第三,东、中、西部地区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影响效果和居民收入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有所区别。对流通效率而言,三个地区流通效率的提升都会促进消费升级,但东部地区效果最好,西部地区次之,中部地区效果相对较小;对居民收入而言,东部和中部地区居民收入在流通效率影响消费升级的过程中起着中介作用,而在西部地区起着遮掩作用。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是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和吸收程度的不同。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对于改善消费结构,促进消费升级,提出以下政策性建议。
第一,提高流通效率。从实证分析可知,流通效率的提高可以促进消费升级,所以可从此入手来改善消费结构。首先,完善流通业基础设施。中部和西部地区很多城市的流通基础设施并不是很发达,所以应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流通环境,这样才能提升流通效率,增加居民收入,进而促进消费升级。要合理规划交通线路,避免道路资源重复投资使用的问题,提高基础设施使用效率。结合各城市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规划与建设公路、铁路、航运以及空运,尤其是在交通枢纽城市,要大力建设,合理布局,并且设立中转中心,确保产品的运输效率。其次,流通企业可以通过对平台积累的数据和用户信息进行分析,掌握消费者的喜好并传递给生产商,从而实现产品的个性化定制,满足消费者的多样化需求,这样不仅可以提高流通效率,还可以提升产品品质,促进消费结构的改善。
第二,增加居民收入。从实证分析可知,居民收入的增加可以进一步推动流通效率对消费升级的促进作用。首先,对流通企业而言,要制定合理的人才引进政策,比如制定差异化的薪酬制度,对那些具有高技术、高能力的劳动者分配合理的岗位与薪酬;也可以提高休假、医疗、教育等方面的福利水平,通过吸引更多的专业人才、管理人才来提升企业竞争力,从而增加居民的收入水平。其次,要优化政策环境,一个好的政策环境是保持消费活力的基础,政府的财政政策和税收政策不仅可以减轻企业的负担,还可以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
第三,优化消费环境。首先,可以实行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方式来销售产品。在线上可以利用淘宝、京东的现场直播和抖音短视频等新的商品销售模式来拓宽品牌建设渠道,优化消费环境。这些线上平台还可以在线下开设品牌体验店,在吸引消费者的同时开展线下店铺体验活动,减少因担心产品质量等问题而放弃的消费需求。其次,政府要完善监管机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来保障消费主体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