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恒,韩晓慧
(1.兰州财经大学 农林经济管理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2.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我国农业生产过分依赖化肥、农药的投入,造成了严重的农业污染和地力下降问题,直接威胁农业可持续发展[1]。环境污染可以分为点源污染和面源污染。点源污染是指有固定排放源的污染,比如生活垃圾的投放以及生活污水的排放[2]。面源污染是指污染物通过农业生产活动首先在土壤中积聚,然后通过雨水冲刷汇入湖泊、江河中引起水体的富营养化的没有固定污染源的污染[3]。与点源污染相比,面源污染更为严重,主要包括化肥污染、农药污染、地膜污染等。绿色发展是一种有利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形式,实现乡村绿色发展对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有着重要意义。绿色发展指标评价体系是满足可持续发展要求的绿色发展水平考核标准,科学、合理地构建绿色发展评价体系,能够为加快乡村绿色发展提供可靠依据。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创新体制机制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意见》对完善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提出了新的要求,即农村经济发展和乡村环境保护需要两头抓。
很多学者的研究聚焦于绿色发展,并在学术上给出了绿色发展的定义。绿色发展理念是人类在不同时期为适应环境所做出的实践总结,是将社会、经济、环境等因素融合在一起的新发展理念[4]。李林子等认为绿色发展是全球发展共识,符合世界发展潮流,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中国经济的发展方向[5]。付伟等在研究农业绿色发展时认为,高质量农产品、高效利用农业资源、保护和建设美丽乡村是农业绿色发展的目标,实现生态与产业的协调发展是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的有效途径[6]。谷保静等认为农业绿色发展是绿色发展中最重要的一环,在农业生产中过度依赖化肥农药投入、机械化和专业化程度低、人口老龄化等问题是影响农业绿色发展的障碍[7]。程莉、文传浩指出,乡村绿色发展可归结为乡村环境干净整洁、农村基础设施便利、乡村农业可持续发展和乡村文化与旅游这四个方面的内容与农业有机融合并形成产业链[8]。
国内很多学者对绿色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进行了研究。在区域层面上,张建杰等立足于农业和食品“生产—加工—消费”系统,从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3个维度,通过定量分析构建了中国农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9]。黄寰等利用P-S-R压力模型,选取人均公园面积、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人均生活垃圾清运量等17个指标对西藏自治区的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并从绿色产业、生态保护和生态治理以及提升科技创新水平等方面就西藏自治区的发展给出建议[10]。黄少坚、冯世艳从资源环境绿色、农业经济发展、农业科技发展、农业产出绿色化四个方面对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估,并分析了各地区农业绿色发展的优势与困境[11]。在行业层面上,徐成龙、庄贵阳依据工业绿色发展能力、工业资源环境压力以及工业绿色增长度3个维度的21项指标对中国的绿色发展水平进行了测度[12]。戴致光采用熵值法从经济效益、资源利用、生态优化和基本保障四个层面对辽宁省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进行了测度[13]。魏琦等通过构建资源节约、环境美好、生态保育和质量高效4个一级指标以及14个二级指标对中国农业绿色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并进行区域之间的比较[14]。严宇珺等构建了生态城市规划视域下的城市绿色发展竞争力指标体系模型,对江浙沪地区绿色发展竞争力进行了实证研究[15]。
综上所述,国内已经有很多文章从不同层面对我国绿色发展水平以及评价指标体系进行了分析与构建,但是基于农户调查的微观论证相对较少。同时,农户作为乡村生产生活的主体以及乡村实施绿色发展的直接受益者,其身份决定了农户是乡村绿色发展的重要参与主体。农户实施乡村绿色发展后带来的乡村环境治理水平的提高和生产方式的转变会给其他经济主体的利益带来影响,从而使得绿色发展及其行为具有很强的外部性。农户的生产生活行为既是乡村发展外部性的原因,同时也受绿色发展外部性的影响。因此本文从微观角度出发,聚焦农户生产和生活两个方面,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运用因子分析法和熵值法,从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方面对甘肃省的农村绿色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和评价。
一方面,从组织层面讲,村办企业、合作社和农户都是乡村绿色发展的重要参与主体。村办企业是由全体村民兴办的企业,立足农村,面向农业,主要开展农业生产。农村合作社是一种农业社会主义经济组织,由农民一块儿进行劳动,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并按自身劳动获得酬劳。相比于村办企业和农村合作社,农户的数量庞大,同时基于农户在农村发展中的多重定位,农户是乡村绿色发展的主要参与力量。作为微观主体,农户是农村商品的生产经营者,其生产经营活动关系着乡村绿色发展水平的高低。面对亟待解决的农业污染问题,农民作为农业生产的直接相关者,需要通过自身实际行动为农业生态环境保护和改善做出贡献[16]。因此,以农户为研究对象,设置农户生产生活行为研究变量,分析甘肃省绿色发展水平,对于提高甘肃省乡村绿色发展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另一方面,农户也是乡村绿色发展的直接受益者。增强农户环保意识[17],改善乡村环境,采用绿色健康的生产生活方式,减少农户生产生活的污染,不仅会增加农村的宜居性,美化乡村环境,提高农户自身对乡村环境的满意度,同时也会提升农民的健康水平和人均寿命,进而为社会提供更优质的劳动力资源,促进社会发展;另外,乡村绿色发展能够保障资源的可持续开发利用,实现农业生产与生产资源的协调发展[18],并能促进农业生产的高质量发展,保障健康绿色粮食的供应。
1.了解乡村绿色发展
计划行为理论是解释个体行为决策过程的社会心理学理论,包括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行为意向、行为五个要素。在农业生产过程中,行为态度是农户对农业生产行为积极或消极的评价;主观规范是农户在采用各种农业行为时,受到亲朋好友或村干部等看法的影响;感知行为控制是农户在实施农业绿色生产行为或环境治理行为时所感受到的行为阻力,如有机肥和绿色农药施用的金钱成本、垃圾分类投放的时间成本等;行为意向被认为是农户考虑是否执行绿色行为时内心对于这一行为利弊判断的行为倾向。农户作为乡村绿色发展的主体,对绿色发展应该有积极的态度,虽然不用像学者一样对绿色发展理论有很深的理解,但应该对其有基本的认知,比如对“绿色发展有什么好处”“我能为绿色发展做些什么”等应有一定了解。农户应从自身的生产生活中了解村里的绿色发展水平,将相关问题向有关机构反映。要结合家庭的实际情况,加深对绿色发展政策的了解,积极进行绿色发展的实践,并对绿色发展进行宣传。
2.参与环境保护
根据规范激活理论,农业绿色生产行为和乡村环境治理行为是一种公共行为,兼顾了利己性与利他性。不能仅仅从利己视角去探究农户的环保行为,还要考虑环保行为本身的公益性。农户的环保行为选择也潜移默化地受到个体利他心理的影响。开展农村环境的综合整治,首先要提高农户的环保意识,加强宣传教育,提高农户的主动性和积极性[19]。杜绝随手乱扔垃圾、乱倒污水、乱堆杂物的现象,并控制畜禽养殖的污染,进而保护水源,保障饮用水的安全。
3.加强基础设施建设
随着经济发展以及生活水平的提升,人们都希望有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近年来,随着政策不断向农村倾斜,国家在农村投入了大量资源,兴建了更多的基础设施,但建设力度相对滞后于社会发展水平。基础设施是农村发展的基石,同时也是人们健康美好生活的保障。强化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是促进农业绿色发展的重要举措[20]。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我国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绿色农业发展条件得到不断改善,但是欠发达地区比如甘肃省的农业基础设施还较为落后。
4.应用绿色生产技术
选用优质农作物、畜禽、水产品种,使用高效环保的化肥、农药,节水灌溉,精准施肥,利用智能化设备,提升农业生产过程信息化、智能化水平。优先使用绿色生产技术,积极推广清洁生产[21]。做好现代农业教育,积极利用新媒体,塑造绿色农业生产价值观。
构建乡村绿色发展指标体系时,应选择具有代表性并能全面反映乡村绿色发展各个方面
的指标。乡村绿色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应遵循以下四个原则。一是科学性原则。即所选指标能够真实、客观反映评价对象。二是综合性原则。一般而言,选取的指标越多,评价指标体系就越全面,但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并不是指标越多越好,因此尽可能选择综合性强的指标,这样有利于简化评价指标体系。三是系统性原则。在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时,既要考虑农业生产系统的特点,也要考虑农业发展对资源环境、乡村发展及农产品质量的影响。四是可操作原则。指标体系中涉及的具体指标的数据要有来源,即要容易获得与评价指标相关的原始数据,否则指标设计得再好也没有用。本文基于乡村振兴战略对农业绿色发展提出的新要求,同时严格遵循以上四个原则,构建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22-23]。
结合绿色发展和乡村绿色发展的定义,并通过参考已有的文献,初步筛选出绿色发展的指标,然后结合问卷中反映的当地居民生产生活情况,去掉不能观测的指标,构建起绿色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并将指标体系分为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个一级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变量说明表
本问卷来自于课题组2018年7月在甘肃省开展的调研。通过征询相关领导和专家的意见,选取河西地区、陇中地区、陇东南地区(包括陇东、陇南地区)10个县区,包括白银市的靖远县、景泰县,金昌市的永昌县,酒泉市的瓜州县,张掖市的高台县,武威市的民勤县,天水市的清水县,庆阳市的合水县,兰州市的皋兰县、榆中县。在征询各县领导意见基础上,根据各村农业发展水平,每县区抽取2个村,共20个村,再通过随机抽样的方法从每个样本村里选出28户发放问卷,共发放问卷560份,剔除农户填写不完整、前后出现矛盾、缺乏关键数据等问卷,共得到有效问卷517份。
关于性别构成、年龄构成、文化程度、耕地面积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描述性统计结果
(1)性别构成:虽然当今有很多男性外出务工,女性在家耕种的比例提高,但是从整体上讲,男性务农的比例还是远远高于女性。
(2)年龄构成:中老年人数占比较多。一般来说,年龄与学习能力和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是成反比的,年龄越大,参与绿色发展的可能性会降低。
(3)文化程度:样本区农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一般来说,文化水平越高,对国家的政策以及绿色发展的前景理解会更透彻,参与绿色发展的比率会越高。
(4)耕地面积:大部分农户耕地面积为10~15亩,部分农户耕地面积大于15亩,少部分农户耕地面积为5~10亩。
本文采用熵值法和因子分析法对甘肃省农户参与乡村绿色发展指标体系进行研究。由于熵值法过于依赖数据不能保证数据独立性,而因子分析法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个缺点,因此将因子分析法和熵值法相结合计算影响权重的大小,不仅能够使指标的重要程度得到充分体现,也能够使得评价结果更加准确。在评价甘肃省绿色发展水平时借鉴叶继红的处理方法[24],先通过因子分析法计算出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个维度的得分,再通过熵值法计算出这两个维度的权重,最后得出绿色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
1.基于因子分析的甘肃省绿色发展水平评价
因子分析法的优点是,可以分析计算出主要的公因子,通过各种数学方法来描述原始变量以及解释观测变量中存在的复杂关系,能够更好地做出综合评价[25]。根据表1所示的指标并结合对甘肃省的问卷调查数据,运用SPSS软件分别对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个维度下的17个指标进行因子提取和降维。对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个维度内的变量进行因子分析时,两者的KMO值分别为0.629和0.684,sig值均小于0.05,表示两者均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后的降维处理。在乡村环境治理这一维度上,提取了3个公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达到57%,其中,公因子1在所在村的水资源状况、所在村的生态环境状况、基础设施满意度、水利设施完善程度四个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公因子2在使用农药时是否考虑土壤属性、使用农药时是否考虑水源的远近两个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公因子3在是否实行节水工程和垃圾的处理方式两个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在农业绿色生产这一维度上,我们提取了3个公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为57%,其中,公因子1在是否使用有机农药、是否处理地膜、是否进行培训、是否清楚不回收地膜的危害以及是否使用绿肥五个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公因子2在是否使用配方施肥这一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公因子3在是否使用有机肥、对绿色农业的认知情况、是否合理利用秸秆以及是否清楚地膜不回收的危害四个指标上有较大载荷。在上述分析的基础上,以旋转之后的方差贡献率除以累计方差贡献率即为各个公因子的权重,并结合问卷调查数据计算出各个公因子的得分,进而通过累加计算出乡村环境治理以及农业绿色生产这两个维度的得分。通过计算可得,乡村环境治理中3个公因子的权重分别为0.46、0.30和0.24,农业绿色生产中3个公因子的权重分别为0.32、0.26和0.42。
根据因子得分矩阵,可以计算出各个公共因子的得分:
各指标之间存在着差异性和不平衡性,我们运用重要性指标以及各个指标得分的平均值作为象限图的两个坐标。其中,重要性指标用各个因子的载荷来表示,因子载荷越大,则重要程度越高。得分这一指标则用农户问卷中相应选项的平均值来表示,有的指标的备选值有两个(如1为是,2为否),有的指标的备选值有4个(如1为不知道,2为不太了解,3为比较了解,4为了解),为了保持指标得分值的一致,我们统一将选项1与2合并为新的选项1,将选项3与4合并为新的选项为2,然后计算平均得分。如图1所示,我们以重要性为横坐标轴,以得分为纵坐标轴,建立了四象限图,17项指标分布在四个象限内。
第一象限代表了得分值和重要程度都比较高的区域。本村是否进行配方施肥x9、所在村的生态环境状况如何x4、是否使用有机农药x11等指标落在该象限。说明进行配方施肥和使用有机农药以及良好的生态环境状况能在较大程度上提高乡村绿色发展水平,并且在实际的农业生产中这些技术被广泛应用。
第二象限代表了重要性程度较低但得分值较高的区域。垃圾处理方式x1、施用农药时是否考虑土壤属性x3、是否处理地膜x12、是否合理利用秸秆x13、是否清楚过量使用化肥与农药造成的危害x16等指标落在该区域。
第三象限代表了得分和重要性都比较低的区域,所在村的水资源状况如何x5、所在村对基础设施的满意度x7、是否进行耕地保护的培训x14、对绿色农业的认知情况x17等指标落在该区域。
第四象限代表了重要性高但得分较低的区域,施用农药时能否考虑离水源的远近x2、水利设施是否完善x6、本村是否实施节水工程x8、是否使用有机肥x10、是否清楚地膜不回收的危害x15等指标落在该区域。表明这些指标对乡村绿色发展有较大的促进作用,但农户在这些方面做得不够好,需要改进。
第一、二象限区域的指标得分较高,说明甘肃省农村大部分农户都不会再随手乱扔垃圾,而是选择把垃圾投放到集中处理点,配方施肥和有机农药使用的覆盖率比较高,地膜、秸秆能得到合理处理,多数农户施用农药时会考虑土壤属性并且清楚过量施用化肥、农药的危害。这应该与政府对农户环保知识的普及密切相关,政府对绿色农业的宣传教育和技术推广,使得更多农户在农业生产和生活中采取环保行为。
第三、四象限区域的指标得分都较低,说明甘肃省农村的水资源状况和灌溉情况比较差,水利设施不够完善,农村实施节水工程的地方较少。水资源状况较差与甘肃省本身的地理环境状况有关,甘肃省地处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和内蒙古高原的交汇地带,气候类型多样,省内大部分地区干旱少雨,生态环境脆弱,这要求政府需要加强对节水工程和水利设施建设的重视,采取措施提高农户的节水意识。另外,农村耕地保护培训力度较弱,农户的耕地保护意识也有待加强。
2.基于熵值法的甘肃省绿色发展水平评价
综合评价方法是指使用比较系统的、规范的方法对多个指标、多个单位同时进行评价的方法。根据确定权重的不同,有主观赋权评价法和客观赋权评价法。本文运用客观赋权评价法中的熵值法对甘肃省绿色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与其他分配权重的方法比较,熵值法的优点在于避免了传统赋值法过强的主观性,能够从客观上确定权重。该方法基于大量的可收集数据,利用算法步骤计算出权重,得到各个指标对整个系统的影响程度[23]。熵值法确定权重的步骤如
下:(1)指标数据的无量纲化处理,(2)对负值进行处理,(3)确定指标比重,(4)计算指标的熵值,(5)计算指标的信用效用值,(6)计算各指标的权重,(7)计算绿色发展水平综合得分[26]。
运用熵值法的公式对乡村环境治理和农业绿色生产两个维度的指标进行测算,得到两者的权重值分别为0.65和0.35,然后根据权重值对各维度的综合得分进行计算,得到甘肃省的绿色发展水平的综合得分,再根据综合得分对绿色发展水平的强度进行划分,如表3所示。
表3 绿色发展水平的强度划分
通过表3可以看出,所调查的农户家庭中参与乡村绿色发展水平差的有7户,占比为1.6%;参与乡村绿色发展水平较差的有213户,占比为48.4%;参与乡村绿色发展水平一般的有207户,占比为47.0%;参与乡村绿色发展水平较好的有14户,占比为3.0%。
以上结果说明甘肃省绿色发展总体水平不高,绿色发展水平差、较差以及一般的样本占比为97%,绿色发展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农业绿色生产水平较低、乡村环境治理水平较低是甘肃省绿色发展总体水平较差的原因。相比于甘肃省农业绿色生产对形成绿色发展水平的影响,乡村环境治理的影响权重较大。乡村环境治理权重为0.65,绿色农业发展权重为0.35,说明相比绿色生产,农户更加注重生活环境的干净整洁。
我们可以用行为经济学中的双曲贴现效应来解释农户的这种行为选择偏好。双曲贴现效应指的是人们在决策前,更倾向于眼前利益而非长远利益,这是一种非理性陷阱。相对于乡村环境治理,注重农业绿色生产所得的即时效益不高。比如使用有机肥对耕地的益处要在几年以后才能显现出来,而注重乡村环境治理能使乡村环境得到较快改善,使农村人居环境更加宜居,农民会明显感受到自身环保行为带来的好处。
另外,农业绿色生产具有外部性。农户进行各项绿色生产活动,不仅会使农户自身受益,而且会给他人及社会带来好处,这些得到好处的人往往没有直接参与农业绿色生产活动,农业绿色生产者的行为收益发生“外溢”而没有得到相应的补偿,传统的市场机制无法调节这一失衡。绿色农业通过配方施肥、施用有机肥和绿色农药等方式改善了生态环境,并且绿色农产品保障了人们的食品安全和身体健康。但是,农户个体因为进行农业绿色生产行为投入了更多的金钱成本、学习时间成本,且绿色产品的产量可能会低于传统农业生产的产量,这些损失在没有相应措施的情况下,无法得到相应的补偿,这就使得农户的最终受益减少,从而成为生态环境改良和提供绿色农产品所产生的外部经济的买单者。
绿色农业生产技术具有不完全排他性。大多数绿色农业生产技术具有公共物品或者准公共物品的性质,一旦某一农户应用了绿色农业生产技术,其他农户就很容易产生学习行为,传播扩散相对容易,这使得绿色农业生产技术很难得到知识产权保护,因此绿色农业技术的创新动力不足。另外,农户大多属于小规模经营,其作为使用绿色农业生产技术的主体,技术规模效应较小,技术使用成本较大,技术应用效益不明显,从而导致绿色农业生产技术在市场竞争中无法取得优势地位[23]。
根据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本文主要结论如下:
1.甘肃省乡村农业绿色发展整体水平不高
乡村环境治理水平和农业绿色生产水平均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从农业绿色发展具体指标上看,垃圾处理、地膜秸秆处理、有机化肥农药施用等情况较好,应该继续保持;农村水资源整体状况较差,农户水源保护意识不强,水利设施和节水工程不完善,政府要进一步加强对水资源保护的力度,增强农户的节水护水意识。
2.农户更加注重乡村环境治理
双曲贴现效应使得农户更加注重乡村环境治理带来的即时效益,农业绿色生产具有外部性,但农户得不到相应补偿,相对于农业绿色生产,农户更加注重乡村环境治理。
根据上述结论,我们提出以下建议:
1.加大乡村环境治理的力度
科学制定农村环境保护规划,尤其是进一步完善水利设施建设,加大水源保护区、河流沿岸等重点地区的治理力度,禁止农户在离水源近的地方施用农药。加强宣传教育,提高农户的环保意识,培养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同时,也要完善监管体系和加大惩治力度,对破坏环境的行为依法进行惩处。另外也要积极争取农村环境整治、清洁工程建设、水利设施建设等的资金支持,加强农村环境综合整治。
2.进一步提高农业绿色生产水平
以绿色发展指标体系为导向,将生产活动控制在环境资源承载范围之内。减少传统农药、化肥的使用,鼓励农户采用配方施肥技术,加大有机肥和绿色农药的使用,鼓励秸秆粪肥资源再利用。完善财政补贴政策,对使用绿色农药和有机肥的农户给予直接的现金补贴,对于绿色生产表现突出的农户进行表扬鼓励。创新绿色农业生态补偿机制,转嫁农户绿色生产成本,并使农户感受到进行绿色生产的收益,从而激励农户采用绿色生产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