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纺织原料到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构想

郭燕

（北京服装学院 商学院，北京 100029）

衣食住行，衣在首位。服装生产、销售、消费及废弃后处置方式，整个生命周期对环境负荷和温室气体排放不容忽视，通常用“产品碳足迹”进行评价。一件服装的碳足迹是对服装整个生命周期各环节温室气体排放量的计算。

消费者消费后的服装，也被称为旧衣物，在生活垃圾分类中，作为可回收物，具有循环再利用的价值。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构建是基于消费后服装，即旧衣物，增加了回收、分拣、再利用环节。

1 传统纺织服装业生产、销售、消费及废弃后处置方式

传统纺织服装业，价值链包括：纺织原料→纤维加工→面料生产→服装设计→服装制造→服装运输→服装零售→消费者购买后的服装消费→废弃后的处置环节。

在没有旧衣物回收情况下，较为环保的做法是将旧衣物捐赠或送亲戚朋友。其次是闲置在家中，存放在衣橱里，纺织资源被闲置，没有得到循环利用。如将旧衣物作为垃圾丢弃是最不低碳、最不环保的处置行为。如果是作为生活垃圾废弃后，旧衣物可能被焚烧处理，或是填埋，对环境产生负荷和碳排放。图1显示，整个服装产业链没有形成资源循环再利用的闭环体系。

图1 传统纺织服装业生产、销售、消费及废弃后处置方式

2 从纺织原料到服装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

2.1 消费后服装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

我国《循环经济促进法（2018 修正）》[1]中，所称循环经济，是指在生产、流通和消费等过程中进行的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活动的总称。

在循环经济体系下，服装全生命周期包括废弃后的旧衣物的回收环节，被分拣后的旧衣物，通过4R’s途径进入资源再利用过程。

从纺织原料到服装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构想：纺织原料→纤维加工→面料生产→服装设计→服装制造→服装运输→服装零售→服装消费→旧衣物回收、分拣→通过不同途径进行再利用，其中，一部分作为再生纤维与原生纤维混合，加工成含有一定比例的再生纤维→再加工成含有再生纤维面料。由此，经回收、分拣后，旧衣物得到再利用、资源化，被纳入循环经济系统中，实现闭环循环（图2）。

图2 从纺织原料到服装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构想

2.2 4R’s 资源再利用途径

我国《循环经济促进法（2018 修正）》[1]中，再利用，是指将废物直接作为产品或经修复、翻新、再制造后继续作为产品使用，或者将废物的全部或者部分作为其他产品的部件予以使用。

旧衣物的4R’s 再利用途径（图3）中，Reuse（再使用，也被称为二次利用）和Redesign/Remanufacture（再设计或再制造）均为再利用（图4）。

图3 旧衣物的4R’s 再利用途径

图4 再使用延长服装使用时间

2.2.1 捐赠及二手服装（Reuse）

最低碳、最环保的再利用方式是再使用（Reuse），也被称为二次利用。回收后的旧衣物的再使用，既包括捐赠及二手服装销售，也包括二手服装出口等。再使用是当服装被二次穿着时，延长了服装的使用时间，继而发挥其使用价值，之后才进入再生利用环节。

2021年中国旧货业协会发布了《二手纺织服装流通技术规范》（T/CRGTA 009—2021）团体标准，随后成立了中国旧货业协会衣物延用委员会，标志我国旧衣物回收和流通领域进入更加规范发展的阶段。

二手服装，在日本称之为“回用”服装，中国香港称之为“复用”服装，未来在中国将使用“延用”服装，其均属于Reuse。据统计显示，回收后的旧衣物中，60%以上具有二次穿着价值。二次使用不仅可以减少废弃物产生量，还可以较购买新衣服，减少原料、纤维、面料、服装加工等环节的温室气体排放及资源节约。

2.2.2 再设计及再制造（Redesign/Remanufacture）

再设计是服装再制造的方式之一。再设计是通过对原有服装进行结构性重组、改变，将原有几件服装的前片、后片、袖子、领子及口袋等部分，进行重新设计和拼接，缝制成一件具有设计感和艺术性的新服装，是将旧衣物部分作为其新服装的材料予以使用，也是循环经济“再利用”的高级形式。

再制造是在原有制造产品基础上进行新的制造，常见于汽车、发电机中的高值零部件，通过专业化修复后，作为新产品零部件被再使用的过程。让旧的零部件重新焕发使用功能，而性能不低于新零部件。目前，在服装领域批量化、规模化的再制造并不常见，而再设计常见于一些独立设计师的小批量环保设计作品。

2.2.3 再生利用（Recycling）

我国《循环经济促进法（2018 修正）》[1]中，资源化，是指将废物直接作为原料进行利用或者对废物进行再生利用（Recycling）。

回收后，经分拣，将不具有再使用价值的旧衣物，通过物理法或化学法处理，作为再生纤维材料，与原生纤维混合在一起，用于新织物（纱线或面料）生产的再生利用过程。将旧衣物处理后，变成再生纤维材料，实现了纺织原材料资源化循环再利用，形成服装全生命周期的闭环体系。

2.2.4 能源化利用（Recovery）

能源化利用是将无法再使用、再生利用的旧衣物，以高温焚烧处理方式，获得热能可用于发电。而经燃烧后废弃物体积可缩小90%以上，减少垃圾填埋量。据测算，一件250 g 的纯棉衬衫，焚烧后大约留下3 g的灰。

2.3 旧衣物管理优先层级

在资源循环再利用系统中，回收后被分拣的旧衣物的4R’s 再利用途径，优先层级依次为（图5）：Reuse（再使用，也被称为二次利用）、Redesign/Remanufacture（再设计或再制造）、Recycling（再循环，也被称为再生利用）和Recovery（能源化利用）。其中，不包括作为生活垃圾被填埋处理的旧衣物。

图5 旧衣物管理优先层级

减少衣物废弃量，可一衣多搭，或二次使用。资源化利用是再生纤维使用，实现资源永续循环利用。对无法再使用和再利用的旧衣物可焚烧发电，进行能源化利用。

3 绿色可持续发展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

2015年9月，联合国大会第十七届会议上通过《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已于2016年1月1日正式启动。《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提出17 个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缩写SDGs），旨在解决社会、经济和环境3 个维度的问题，推动全球走向可持续发展道路。

3.1 基于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服装生命周期管理路径

在可持续发展战略框架下，一件服装全生命周期管理是从前端原材料，到中端加工制造，再到后端流通、消费和废弃阶段，整个价值链各环节均应秉承绿色、低碳、环保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基于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服装生命周期管理，包括前端引领后端和后端倒逼前端两种路径。

3.1.1 前端引领后端

前端引领后端，是由纺织绿色生产引领服装绿色设计、服装绿色设计引领服装绿色制造，服装绿色产品引领大众服装消费绿色消费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图6）。

图6 服装生命周期管理前端引领后端路径

首先，生态环保面料是基于纺织原料种植环节的无害化、有机、生态及纺织纤维和面料加工环节的清洁生产，节水、节能，选择环境友好型染料和助剂等。

其次，在服装设计阶段，设计师选择生态环保面料，设计过程考虑减少服装裁剪中的不必要面料浪费，同时，兼顾服装使用环节低碳环保，还要考虑服装废弃后，能够被再利用和再生利用。

最终，经过服装加工环节绿色制造，消费者可以买到服装绿色产品，因此，由前端绿色纤维、清洁生产、绿色设计、绿色制造引领后端消费选择和购买绿色产品。

3.1.2 由后端倒逼前端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更加关注产品的安全性和品质。由后端倒逼前端（图7），使消费者开始寻求购买绿色、生态、安全的产品，倒逼企业改变原有的生产方式，主动推进绿色产品开发和设计，重视生产过程的低碳、环保，通过清洁生产、绿色制造、绿色产品，满足消费者的绿色消费需求。

图7 服装生命周期管理后端倒逼前端路径

3.2 绿色可持续发展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

绿色可持续发展，是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的高级形式，是基于企业自我约束、自觉行动、自愿披露企业社会责任和可持续发展报告。绿色可持续发展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主要特征有以下3 个方面。

3.2.1 循环经济是基于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设计理念（图2），而绿色可持续发展，是兼顾了纺织服装产业链前端、中端和后端的环境友好型理念。

3.2.2 基于绿色可持续发展理念设计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强调从纺织原料、纤维加工、面料生产、服装设计、服装制造环节的绿色、低碳，最终方可生产出服装绿色产品，关注整个服装生命周期的可持续性发展，通常也被称之为“变绿”（图8）。

图8 绿色可持续发展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

3.2.3 基于绿色和可持续发展理念，服装全生命周期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的应用结果，将减少最终作为垃圾处置旧衣物产生量，因为前端的绿色设计，已经充分考虑进入废弃阶段的旧衣物，如使用单一纤维替代目前的混合纤维，单一纤维更容易资源化利用等一系列问题。

4 结语

2008年，瑞典哥本哈根大学的一项研究结果显示：每使用1 kg 废旧纺织物，就可降低3.6 kg 二氧化碳排放量，节约水6 000 L，减少使用0.3 kg 化肥和0.2 kg 农药。国际回收局（BIR）号召人们：不要浪费废纺纤维，回收和再利用旧衣物有利于保护环境。

图2和图8的旧衣物资源循环再利用闭环体系设计有几处省略，未进行阐述，特此加以说明。（1）从服装制造厂商到店铺的服装运输环节，还应包括服装包装箱的使用，绿色低碳运输方式可采用服装包装箱的多次循环使用等。（2）在服装零售环节，还包括店铺照明，采用可再生能源或自然光等节能措施，不使用塑料购物袋等。（3）消费者绿色消费方式，包括服装使用过程，减少熨烫，选择手洗方式，尽量选择自然晾干衣服，少用烘干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