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多元通和”与陕西宗教文化生态建设

王蓉

坚持宗教中国化方向、构建积极健康的宗教文化生态系统，是党和国家关于宗教问题的重要方针政策。陕西宗教历史悠久、文化丰厚，在宗教中国化进程中肩负着重要的角色。本文通过对陕西宗教活动场所、教职人员及宗教院校分布等情况的调查分析，认为只有党政干部、宗教界代表人士、宗教学研究者“三支队伍”高度协作，才能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精神动能，进而推动宗教对话和构建和谐世界。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5月的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上，首次提出“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必须坚持中国化方向”的重大命题。[1]在2016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对宗教中国化问题进行了全面、深刻的阐释，明确指出，“支持我国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2]2021年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必须构建积极健康的宗教关系”。[3]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宗教工作的重要论述，为宗教学理论研究和新时代宗教工作指明了前进方向，为巩固发展民族团结、宗教和顺局面提供了根本遵循。

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各大宗教之间及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构成了中国宗教文化生态系统，这种宗教文化生态的中国模式被牟钟鉴先生归纳为“多元通和”。牟先生认为宗教文化生态研究面向一个相对独立的信仰文化圈，分析宗教诸种关系及其态势，包括宗教内部的关系、宗教之间的关系、宗教与生存环境（自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研究宗教多样性结构及其适应社会过程中的动态平衡、失衡、重建的规律，并涉及文化圈之间的关系。[4]陕西宗教文化作为中国宗教文化系统的一部分，也相应呈现出多元通和、固本化外、和而不同以及多样性与和谐性的统一等特点。

宗教文化生态的中国模式

21世纪以来，中国学界出现了“宗教生态论”思潮，[5]主要用于解释各宗教特别是基督教和其他宗教此生彼长的动态平衡关系，认为改革开放以来，基督教在中国大陆过快增长的重要原因是行政的干预和境外宗教渗透使原有的民间文化生态被打压，从而受到破坏。牟钟鉴先生早在2006年、2009年就已经提出了中国宗教文化的多元通和模式。中国宗教具有爱国与爱教高度统一、敬神与爱人相结合、政主教辅、行善积德等优秀文化传统。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宗教的古老而青春的国家，其青春正在于对各文明和宗教的包容性。在历史长河中，各宗教在教义教理等方面有论辩也有相互吸收，既提高了各自理论水平和文明素质，也丰富了中华文明的形态和内容。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文明发展的规律正在于此。如史伯所说：“和实生物，同则不继。”[6]冯友兰认为：“同无妨异，异不害同;五色交辉，相得益彰;八音合奏，终合且平。”[7]中华民族向来秉持“和而不同”的思想观念和包容态度，正如费孝通先生说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才能实现“天下大同”。[8]多元和谐型宗教文化生态模式，对内可以形成宗教和睦、道德劝善的格局;对外有利于发挥促进宗教对话、维护世界和平的功能。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释好中国特色，展示好中国形象。

陕西宗教现状

陕西宗教文化资源丰厚。中国本土宗教道教最早在这里发展成熟，周至楼观台、户县重阳宫、西安八仙宫、佳县白云观及紫阳擂鼓台等丛林宫观颇多;佛教从这里走向世界，除天台、禅宗外，佛教的三论宗、法相宗、华严宗、律宗、密宗及净土宗的祖庭都在西安附近;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两大世界性宗教也在这里生根发芽。在自然地理环境和人文社会环境的综合互动下，陕西逐步形成了特色鲜明的宗教与地方民间信仰格局。其主要以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五大宗教为主，融合民间信仰，形成陕西地方多元通和的宗教与地方民间信仰生态系统，成为陕西社会文化的一部分。通过分析相关统计资料（除基督教外，其余统计数据的时间截止于2022年5月），可对陕西宗教活动场所、教职人员及宗教院校分布等情况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1、宗教活动场所方面

据陕西省佛教协会统计，全省有佛教活动场所686处，其中固定處所404处，寺观教堂282处。据宗教局提供资料，全省有道教活动场所397座。据陕西省伊斯兰教协会统计，陕西省分布有清真寺145座。据陕西省天主教爱国会统计，全省有天主教堂383座。据陕西民宗委网站公布，2010年左右陕西省批准开放的基督教活动堂点898处。

2、宗教教职人员和信教群众情况

据相关资料统计，全省佛教教职人员1603人，经认定备案的道教教职人员962人，穆斯林群众总人口为29.7万人，天主教信徒有25.8万人。2010年左右基督教有信教群众36万余人，宗教教职人员1388人。

3、爱国宗教组织和宗教院校情况

陕西省有道教团体48个，市一级除铜川、杨凌外，都设有道教协会。全省宗教院校有法门寺佛学院、陕西天主教神学院、陕西圣经学校、陕西道教学院各一所。

总体来看，陕西省境内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道教均有分布，另外还有广泛的民间信仰。与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统计数据相比而言，五大宗教在宗教活动场所分布、信众数量等方面趋于稳定。各宗教及学术团体之间经常以学术会议、讲座论坛等形式开展对话交流活动，增进彼此相互了解，如2021年“中宗和”围绕生态环境问题组织召开“宗教文化与生态文明”国际研讨会等。陕西各大宗教继续弘扬爱国与爱教高度统一的优良传统，自觉加强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认同。形成了陕西多元通和、和而不同的宗教文化生态。

陕西宗教文化生态建设

陕西宗教文化生态建设是一个长远而系统的文化建设工程，是我国新时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一部分，需要党政干部、宗教界代表人士、宗教学研究者“三支队伍”的高度重视、鼎力合作、统筹推进。

1、政府方面

要着力健全宗教工作体制机制，培养精通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熟悉宗教工作、善于做信教群众工作的党政干部队伍，发挥“导”的作用，保护、管理、引导、服务宗教文化生态建设。由政府牵头，组织相关专业人员对民间宗教进行调查研究，将其纳入管理视野，全面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第一，处理好宗教信仰与地方社会经济建设之间的关系，发挥宗教在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让宗教信仰成为社会发展的助力而不是阻力。第二，宗教文化生态建设应与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需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导，继续深化我国宗教中国化方向。第三，全面贯彻落实新时期党的宗教工作理论和方针政策。

2、宗教界及信教群众方面

继续加强自我教育、自我管理，全面从严治教，继续开展法治宣传教育。第一，宗教界应当继续加强宗教团体自身建设，完善规章制度，不断提高法治化水平。第二，积极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自觉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第三，发扬爱国爱教的优良传统，自觉加强国家认同、民族认同和宗教认同相统一。第四，深化宗教教义阐释工作，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体系。第五，依法开展公益慈善活动，在赈灾救难、济贫帮弱、养老育孤、助医助学等方面努力服务社会。

3、宗教学研究方面

深入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建设和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学科建设。做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理论研究工作，阐释弘扬“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等中华人文精神，坚守“求同存异，和而不同”的处事原则。秉持客观、中庸之道，深入阐发文化精髓，着力构建有中国底蕴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思想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推出一批经典的研究成果。以保护宗教多样性、优化宗教文化生态、促进社会发展和人类和谐为己任。自觉把宗教文化生命系统纳入中国社会文化这个大生命体和大生态系统，探索宗教文化生态的中国模式。

地方宗教生态建设是中国宗教文化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建设完善、平衡的宗教文化生态，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精神动能，同时有益于推动宗教对话和构建和谐世界。宗教文化生态的构建，关键在于党政干部队伍的引导与支持。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讲话中强调：“做好宗教工作，必须坚持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要全面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依法管理宗教事务，坚持独立自主自办原则，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做好党的宗教工作，把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坚持好，关键是要在‘导上想得深、看得透、把得准，做到‘导之有方、‘导之有力、‘导之有效，牢牢掌握宗教工作主动权。”[9]从而推动构建“党委领导、政府管理、社会协同、宗教自律的宗教事务治理格局”。[10]

综上所述，陕西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和基督教五大宗教以及地方民间信仰，构成了陕西丰厚的宗教文化资源和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形成了陕西多元通和、和而不同的宗教文化生态。这种“多元通和”的宗教文化生态模式有利于文化多样性的生成，有利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构建。

注释

[1]习近平：巩固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EB/OL].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5/20/c_1115351358.htm.2022-9-14.

[2]习近平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强调 坚持我国宗教中国化方向 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EB/OL].新华网.https：//xhpfmapi.xinhuaxmt.com/vh512/share/10437387？channel=weixinp.2022-9-14.

[3]习近平在2016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的讲话[EB/OL].新华网.http：//www.gov.cn/premier/2016-04/23/content_5067281.htm.2022-9-14.

[4]牟钟鉴.以道为教 多元通和[J].中国宗教，2011（12）：30-33.

[5]牟钟鉴.宗教生态论[J].世界宗教文化，2012（01）：5-14+117.

[6]（吴）韦昭解.国语[M].《四部丛刊》景杭州叶氏藏明嘉靖翻宋本，第16卷，第00239頁.

[7]戴建华.述往思来 阐旧辅新——读冯友兰《西南联大纪念碑文》[J].名作欣赏，2000（03）：81.

[8]费孝通.卷首语·寄语新世纪[R].推己及人（上）[M].大中文艺出版社，2000：2.

[9]习近平出席全国宗教工作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EB/OL].央广网.http：//china.cnr.cn/news/20160424/t20160424_521964065.shtml.2022-9-14.

[10]习近平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强调：全面贯彻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  坚持我国宗教中国化方向[EB/OL].云南日报网.https：//yndaily.yunnan.cn/content/202112/05/content_36999.html.2022-9-14.

作者简介

王 蓉 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研究实习员，研究方向为宗教理论、伊斯兰文化研究